第128章 借寶修雷法 飛劍斬天皇
水曰五行之首,有穢皆除;劍爲百鍊之剛,無妖不斬。
五行相依,金能生水,故道士練劍,多以水佐之。
是夜,張牧之在院中面朝東北方設壇,擺放香案,置備雷符,水盂,香燭等物,三五斬邪劍亦置於案上。
趙拙言跪坐在一旁的蒲團上,觀看小天師行法。
而長明仙子亦現身站在法壇一側,只是趙拙言看不見罷了。
張牧之今日欲要以雷法練劍,故案上供奉了三道神牌,正中爲雷祖,即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
左側爲西方大暗坤伏雷帝,右側爲北方倒天翻海雷帝。
張牧之沐浴淨身之後,戴黑色純陽冠,着深色得羅法衣,面容肅穆地點燃清香,念雷祖及兩位雷帝寶誥,供奉三位雷部尊神。
然後拿起一張書寫好的表文,朗聲唸到:
“臣張牧之奉宣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敕吾之劍:足濟水火,體法乾坤,堅剛勵百鍊之鋒,雪刃涵七星之象。指天而妖星殞晦,召雷而紫電飛騰。
吾今仗握叱妖氛,三界鬼神皆指攝,一揮萬里總澄清,地境邪精俱絕滅。”
表文唸完之後,以案上燭火點燃,嫋嫋青煙垂直而上,隨後三面神牌上便有法光閃爍。
張牧之伸手拿起案上斬邪劍,劍尖在符紙上一拍,粘起一張五雷符,踏罡步鬥,朗聲道:“吾水非常之水,五方五雷真氣之水!”
長劍在手中朝前一遞,劍尖上五雷符自燃起來,隨後火光中衍生出細微的雷霆落在下方水盂中。
水盂中盛放的清水頓時亮起了濛濛雷光,色呈五彩,旋轉不休,正是將五雷之氣化入水中。
張牧之將斬邪劍橫在水盂上方,左手捏劍指拂過斬邪劍劍刃,念道:“吾劍非凡之劍,就煉堅剛,七星挾旁,踏躡北斗,跨踞魁罡!”
水盂雷水中突然有嫋嫋五色煙氣升騰而上,在斬邪劍下方凝成一朵三寸大小的輕雲,而劍刃上也亮起一層精光。
一股浩大森嚴的威勢從劍上彌散開來,既有寶劍的鋒銳之意,又有雷霆的陽罡之威。
稍遠處跪坐的趙拙言受這股威勢所懾,忍不住激靈打個寒顫:“小天師雷法果然犀利……”
張牧之鬆開握劍的手,三五斬邪劍被那朵輕雲托住,懸浮在香案上方不動不搖。
“三五斬邪劍已被雷法喚醒了靈性,接下來便要以自家法力注入劍中了……”長明仙子神情鄭重。
法力是修道人的精氣神同天地元氣合練之後的產物,諸般法寶、靈劍唯有以自家法力反覆洗煉之後纔可展現出種種玄妙。
張牧之往後退了幾步,而後雙手各捏手訣,張口吐出一道法力朝劍上噴出。
法力中裹挾着肺金之氣,這本是張牧之慾要凝練西方雷帝法相的法力。
三五斬邪劍每受一道法力,劍上光明便盛一分,然後小道士就感覺自家和斬邪劍的聯繫更強了一分。
張牧之連噴三十六口真氣,只覺得胸悶氣短,面色有些發白,而懸浮的斬邪劍整個劍身都發出瑩白刺目的光華,然後開始震顫起來。
一聲清亮的劍鳴響起,聲若龍吟。
張牧之左手法決變幻,捏出一個劍指朝懸浮的斬邪劍一點。
那團五雷之氣所化的輕雲被吸納入劍身之中,隨後劍鳴之聲大作,斬邪劍嗖一聲朝遠處飛去。
三五斬邪劍好似變成了一條閃爍着白光的游魚,隨着小道士的心念而動,在法壇三丈內上下翻飛。
長明仙子長吁一口氣:“成了!接下來便是日日持劍吐納,增進自家和法劍的聯繫了……”
然而小道士卻並沒有收功,只見他伸手一按,三五斬邪劍便在香案上空停住,懸浮不動。
長明仙子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忍不住開口:“師弟!你要幹什麼?!”
“法劍是庚金之寶,三五斬邪劍乃天下第一法劍,如今又受雷霆洗練,正好憑之凝練西方雷帝法相!”
“不可……你肉體凡胎,怎受得住斬邪劍之威?”長明仙子大聲制止。
張牧之雙目中光芒亮的嚇人,左手一指,香案上一道召請靈符飛起,在空中開始燃燒:“伏請西方大暗坤伏雷帝!賜下法力助弟子成事!”
“轟!”一道雷聲響起,香案上西方雷帝的神牌突然神光大作,然後熊熊燃燒起來。
火焰中有一道金光衝出,飛到半空斬邪劍上,劍鳴之聲更加響亮。
識海之中觀想的雷祖法相大放光明。
張牧之手中法決再變,捏起雷祖印,額頭上天眼張開,一道雷光自天眼中衝出,落在斬邪劍上。
劍上庚金之氣受天眼中雷霆之力和西方雷帝法力激發,化爲霧氣升騰而起,如同一團金色的慶雲。
趙拙言感到面上一陣冷意,好似有無數鋒銳的利刃正指着自己。
張牧之閉目之後,運使天心五雷法中的龍虎食氣法,張開大口一吸!
小院中突然有狂風呼嘯之聲響起,聞之若猛虎咆哮。
三五斬邪劍上裹挾的金色慶雲被張牧之一口吸入腹中,同口中津液一起落入丹田,嫋嫋化開之後,順着經脈運行周天,朝着肺宮匯聚而來。
張牧之手捏雷祖印,腳下扎穩馬步,感覺這口混合了庚金之氣、西方雷帝法意的真氣在經脈中橫衝直撞,所過之處劇痛難忍,猶如鈍刀刮骨之刑。
然而此時卻不能分神,若是慘叫出聲,念頭一亂,這股真氣便再也不受控制,勢必要毀傷鼎爐。
小道士心神歸正,操縱真氣運行,同時識海中雷祖法相伸手一點,發出一道雷光,光明中裹挾着一道符文落入肺宮之中。
而後雷祖法相眉心天眼又發金光,在那股飽含庚金之力的真氣即將落在肺宮符文上時將其定住。
真氣中西方雷帝的念頭頓時消失不見,只剩下精純的雷霆法則之力,連同斬邪劍的庚金之氣一起朝那枚符文落去。
肺宮中一道金光閃現,隨後出現了一位威嚴的雷帝法相。
此神周身呈青靛之色,背生金翅,頭戴金冠,赤眼鷹喙,口中滿是獠牙,左手持鑽,右手握槌,腳下踏着兩隻雷鼓,望之十分可怖,正是西方大暗坤伏雷帝的形象。
西方雷帝主掌的金雷乃殺伐之雷,誅妖驅邪,罰罪逐醜,此雷帝神威浩蕩,專司掃蕩三界一切罪惡,故而以這等大恐怖之相警醒世人。
雷部有鄧元帥等諸多負責征討邪魔的雷神、雷將,因修煉滅殺之雷的緣故,其神形亦顯化此等模樣。
張牧之肺宮之中這尊雷帝法相初顯化時只是虛浮之形,然而隨着庚金之氣包裹而來,這雷帝法相背後雙翅一展,手中雷槌、雷鑽相互一擊,射出一道雷光。
庚金之氣被雷光炸破,接着西方雷帝法相開口一吸,便將所有真氣都吸入腹中。
隨後這尊雷帝法相便逐漸凝實,僅幾個呼吸後其凝練程度就和肝宮之中東方雷帝,心宮之中南方雷帝一般無二。
張牧之睜開雙眼,感受到自家法力的增長,不禁面露笑意,剛欲說話,突然覺得胸口發悶,喉頭髮癢,忍不住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
“你太急於求成,肺腑被庚金鋒銳之氣所傷,如何是好!?”長明仙子忍不住開口責備。
張牧之感覺連呼吸都有一絲絲的疼痛,不過卻不以爲意,反而笑道:“師姐勿憂!金能生水,水性至柔,正好助我祛除隱患!”
長明仙子被嚇了一跳:“還來!?”
趙拙言看不見長明仙子,只能聽到小天師自說自話,也沒鬧明白小天師口中的“師姐”是誰……
張牧之昨天傳授趙拙言五雷法時還反覆囑咐,讓人家不要急於求成,此刻到了自己身上,便把什麼顧慮都拋諸腦後去了。
“我有雷祖法像鎮壓識海,什麼幻像外魔都無妨礙,正要勇猛精進,才能應對劫數!”
張牧之面色一定,發出一道法力將香案上的召請符點燃,口中祝告:“伏請北方倒天翻海雷帝降下法力!”
香案上北方雷帝的神牌上發出藍色神光,隨後便燃燒起來。
藍色神光晶亮如水,落入香案上的水盂中,頓時水盂中的清水開始蕩起波紋,發出一陣陣嘩啦啦的波濤聲和轟隆隆的雷暴聲。
好似有法力滔天的神聖將整個波濤澎湃,風雷怒吼的大海縮小之後放入這一個水盂之中。
張牧之咬緊牙關,眉心天眼再次發出雷光震動懸浮的三五斬邪劍,同時手中發出一道雷光轟朝水盂轟去。
“轟隆”一聲雷響,水盂中的波濤快速的旋轉起來,而後猶如龍吸水一樣朝上飛起,形成一個裹挾着雷光、水光的龍捲往三五斬邪劍上匯聚而來。
斬邪劍上亦是雷光閃爍,同衝上來的水雷混合爲一處,形成一團漆黑的烏雲,雲中時而有電光亮起。
“來!”張牧之滿臉狂熱,舌綻春雷,然後張開大口開始納氣。
斬邪劍上週圍纏繞的水光、雷光被張牧之吸入口中,煉化爲法力往腎宮匯聚而去。
識海之中雷帝法相再次落下符文歸入腎宮,張牧之雙手結印,雷祖天眼垂下法光,肺宮西方雷帝亦發出神雷朝腎宮而去。
飽含着水屬神雷的法力被炸開,落在符文上,隨後金光一閃,北方倒天翻海雷帝的法相顯現而出。
北方雷帝卻是個面相中正的道人形象,頭頂蓮花冠,雙眉細長,黑鬚如墨,身披藍色碧海興波法衣,手持一柄青玉如意。
同其他雷帝法相不同之處在於,北方雷帝座下騎着一隻神獸坐騎,其形如牛而無角,蒼身而一足,正是海中雷獸夔牛也。
此尊法相練成之後,張牧之就感覺自腎宮中衍生出一道柔和的法力,流經四肢百骸,過十二正經,肺部因吸入庚金之力而留下的傷痛頓時大爲舒緩。
只是這尊法相同其他幾尊相比,卻是明顯虛幻了許多,只是朦朦朧朧一道虛影,好似隨時要破碎一樣。
張牧之長吁一口氣,張開雙眼,伸手握住懸浮在半空中的三五斬邪劍,笑道:“今日練法,到此纔算得盡全功!”
長明仙子面色複雜,她和張牧之一起從末法之世穿越而來,直到此刻卻感覺真正認識了眼前這個小道士。
趙拙言從蒲團上起身,恭賀小師叔練法成功,然後幫着張牧之收拾法壇。
“伱想必已經觀看了謝師叔留下的法本,感覺如何?”張牧之一邊將斬邪劍插入劍鞘裡,一邊隨口問道。
趙拙言恭敬道:“回小天師的話,貧道倒是能大致明白雷法的經意,仍未來得及仔細推敲,待過幾日再向小天師請教!”
張牧之點了點頭:“我剛纔練法受了點輕傷,這幾日正要在觀中靜養,你有不明白的地方可隨時來找我!”
趙拙言連忙道謝,然後和張牧之一起將香燭等物件歸置好,將香案擡入張牧之廂房裡,這才返回自家房間,點燈鑽研法本。
張牧之擡頭看了看,正是明月高懸,星子閃爍之時,方纔練法上了肺腑,卻不好繼續練氣了。
長明仙子和張牧之一起走回正殿,忍不住道:“你北方雷帝法相乃是靠上界雷帝賜下的法力和那一盂淨水煉成,此相太過虛浮,並不能完全撫平你的傷勢!”
“雖說能靠金性生水之理使北方雷帝法相壯大,但這個過程太過漫長,斬邪劍鋒芒太盛,你又不好納入太多庚金之力……”
張牧之聲音依然有些嘶啞,笑着開口:“師姐無須擔心!過幾日便是庚申日,屆時將有帝流漿降下,我讓六丁神女施法接引,正好助我平復傷勢!”
“說不定還能憑此讓北方雷帝法相變得凝實起來……”
長明仙子聞言一愣,隨後忍不住失笑:“原來你早已計算好了……”
張牧之在蒲團上落座,然後對長明仙子解釋:
“我也知道今日行事太過冒險,但凡西方雷帝、北方雷帝二位尊神有哪一個賜下的法力少些,我便要身受重傷。”
“但是災劫眼看就要臨頭了,我受九陽祖師賜下這三五斬邪劍,說是能憑此聚集同道,號令諸神,但自家修爲跟不上,什麼法寶也無用處。”
長明仙子點頭:“此言有理!不過你也不需要太過逼迫自己,這救災之事,正要朝廷和各門各派一同發力,不是你自己的事兒……”
張牧之理順了思路,語氣平淡地開口
“我輩修道人,正要有承負大義的擔當,才能成就更高果位!”
“我如今行事既是爲了救災,又是爲自己打算!我不是在乎虛名的假道學,此事並沒什麼諱言的地方。”
“雖然救災之事需要多方共同發力,但我若能多擔當一分,未來名望便強盛一分!”
“我在上界有歷代祖師幫襯,在人間有天師府鋪路,在陰間有報應王化身坐鎮!”
“如此諸般條件都遠遠勝過天下各派英傑,正要憑此勇猛精進,未來才能將天下大勢握在手中。”
“待我聚攏大勢,又有大法力、大神通在身,纔能有機會左右人道運勢流轉,挽過末法劫數,自家也能求得天仙正果!”
長明仙子沉默不語,看着面前的小道士面目平和,雙目中精光閃爍,只好點頭:“你有此心自是極好,我也沒什麼可以勸你,只能全力助你成事了!”
二者命運相連,張牧之法力修爲,氣勢運數每強盛一分,長明仙子的法力神通亦會隨之強盛一分,許多話本不必多說。
張牧之將三五斬邪劍橫在膝上,閉目運行自家法力,使肺宮西方雷帝法相、腎宮北方雷帝法相一起發出雷光,煉化庚金之力轉化爲水屬神雷,祝自己平復傷勢。
上界,天師府丹房裡。
虛靖先生伸手撤去了照映下界景象的圓光:“祖天師,您看吾家小兒這秉性如何?”
祖天師面上也滿是嘉許,撫須點頭:“正是最上等的載道之器,不枉我在大羅天中聯絡諸多同門,共同施法將他接引來此!”
虛靖先生見祖天師心情甚好,於是眼睛一轉,笑道:“這小子表面和煦好說話,其實是個外柔內剛的性情,如今又手持都功印、斬邪劍,不知要掀起多大的風波呢!”
祖天師笑意消失,語氣平靜地開口:“天地大劫將至,正要行強硬手段才能使三界安定,殺幾個不聽號令的神明,能有什麼大事?”
虛靖先生點頭:“祖天師說的是!比如揚州那即將出世的妖魔,雖說是明朝定鼎天下時作的孽,但現在遠還未到清算的時候。”
“卻總有那麼些神明以此爲藉口,附會些因果報應之說,以邪氣上揚,正氣式微之理生事……”
祖天師目光幽幽:“天上地下都是一樣,神仙都是人做的,許多事情本就辨不清,理不順,纔要靠殺伐手段來了結!”
虛靖先生聲音低了下來,似乎是隨口說了句:“只怕吾家小兒在前面斬妖伏魔,後面還有哪路神仙搗鬼……”
祖天師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你呀!你呀!就是心思多!我說你今天怎麼不去雷部理事,反而跑來看我,原來是替那小子要好處來了!”
“都是一家人,助他一助也是應當,祖天師您費勁煉這龍虎金丹,不也是爲了那小子準備的?”
“據我所知,您從漢時飛昇以來,從未再開爐煉過這金丹……可憐我等幾十代兒孫,都沒福氣得您老人家的垂青……”
祖天師搖了搖頭:“你如今境界哪裡需要這丹丸,少說這些沒有用的。”
虛靖先生又勸:“你連劍、印都給了他了,索性好人做到底,再賜他一道神通吧!”
祖天師道:“也好!省的自家後輩被外人算計!”說着伸手一點,一道青光朝下界飛去。
橫望山下,張牧之正閉目行氣,神思空空明明墜入幻境。
恍惚之間,張牧之發現自己左手捏雷訣,右手持三五斬邪劍,站在一處天昏地暗的世界之中。
頭頂是厚重的黑雲,腳下是咆哮的巨浪。
“轟隆!”下方海水炸開,一尊身高萬丈的神聖破浪而出, 此神頭生龍角,人首而蛇身,腦後一團水色圓光如輪,腳下亦有光輪。
“古神天皇氏!”張牧之看到這形象,瞬間想起道經中的記載。
開天闢地的盤古真人又號元始天王。
元始天王與太元聖母通氣結精,先生生扶桑大帝東王公與西王母,再生天皇兄弟十二人。
天皇生地皇,地皇生人皇,伏羲、神農等五帝是其後裔。
張牧之在幻境中遇見這上古之神,剛欲行禮拜見。
卻見天皇氏突然大怒,口中吐出一團雷光朝自己轟來。
張牧之不知怎地,胸中升起一股怒意,隨即將身子一晃,自家也變得有萬丈高下,足踏海水,頭頂蒼穹。
“天皇氏!吃我一劍!”
張牧之大喝一聲,將手中斬邪劍拋出,只見那劍光暴漲,形如一道銀龍朝天皇氏一繞,便將那萬丈高的古神斬爲兩段。
隨後天皇氏的屍身化成一道水光飛來,涌入張牧之眉心。
斬邪劍在空中一轉,飛回自家手中。
張牧之低頭一看,掌中卻不見了寶劍,只有一道符文閃爍光芒。
“飛劍斬天皇符!”
張牧之福靈心至,開口叫出這符文的名字,隨即頭腦一清,從幻境中清醒過來。
小道士回想幻境中記憶的符文,一筆一畫清晰無比,好似自家本來就學會的一般。
“憑此符文,配合三五斬邪劍,當可斬殺諸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