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牧之望向下方那魔怪那三十餘丈高的巨大身軀,忍不住心裡嘀咕:“縱使我法天象地也變不出如此法身,這魔怪實力不容小視……”
那魔怪見張牧之不再說話,於是也就不再理會,腳下踏着一陣黑煙,剛欲騰空而起,突然又停了下來:
“小娃娃!我來問你,如今張道陵還在青城山麼?我尋他有事兒!”
張牧之連忙回神,又想到方纔這魔怪說祖天師曾安排他去做什麼事兒,於是就張開眉心天眼向那高大的魔怪望去。
璀璨的金光從天眼中飛出,在空中散成一片金霞朝那魔怪籠罩而下。
於此同時,楊戩同樣踏着一片輕雲來到近前,御空懸停在張牧之身側,同樣將天眼張開朝那魔怪打量:
“原來是赤都鬼帥!當初張天師降服六天魔王,征討八大鬼帥,此獠臨陣倒戈向張天師求饒,才得以留的性命被鎮壓在戒鬼井中。”
楊戩身上的道袍已經換成了銀甲玄衣,手中提着三尖兩刃刀,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張牧之的天眼金光穿透那魔怪的軀體,看到在這魔怪心口處,層層疊疊的陰氣中包裹着一枚西瓜大小的金色符篆。
只是這金色符篆雖然浩大,但卻顯出幾分虛浮之態,彷彿隨時會崩碎一樣。
“……這魔怪通體都是至純陰氣構成,言行舉止又不像妖魔那般癲狂,且身上有神職符篆,難道真是被祖天師收服的鬼王?”
“對了,此獠方纔一口就把長青子真人給吃了……且看看長青子在何處?”
長青子正被層層陰氣束縛着,躺在那魔怪的腹部,看起來倒沒受什麼傷,只是神智昏昏沉沉好似睡着了一樣。
“還好……長青子暫時死不了……”
赤都鬼帥似乎有些受不住楊戩和張牧之的金光,一邊擡起兩隻大手在眼前遮擋,一邊嘴巴里絮絮叨叨地嘟囔:
“你們這倆娃娃怎麼回事?我只是問個路,你倆就拿天眼看個不停……快收了金光,刺眼得很……”
楊戩和張牧之二人閉合了天眼,這魔怪才放下手,轉頭望向楊戩:
“我記得你!你叫楊戩!當年張道陵討伐六天魔王時你也在場,如今你倒是比那時候厲害多了!”
楊戩提着刀拱拱手:“有勞鬼王掛念,只是苦熬時間才煉成些神通法力,沒什麼可成道的地方。”
赤都鬼帥鄭重道:“不過你剛纔說的不對,我那可不叫臨陣倒戈,那叫棄暗投明!叫改邪歸正!知道不?”
“當年我早看出那些魔王、鬼帥成不了什麼氣候,這才帶着屬下鬼兵轉投張道陵門下,這叫做識時務!“
“而且張道陵說了,只要我能借斬邪劍之威煉去身上邪氣,他就封我個神位坐坐,自此我就不是陰鬼之屬了,不信伱去問問張道陵?”
“對了楊戩!你和張道陵是熟識的,他現在在何處?你帶我去見他?”
楊戩神情淡淡地開口:“好叫赤都鬼帥知曉,張天師幾千年前已經飛昇上界,鬼帥如今是見不到他了。”
“叫什麼鬼帥,我如今是光桿一個,叫我赤都就行!”
赤都鬼帥隨意地擺擺手,突然眼睛一瞪,不可置信地大叫:“飛昇了?!他當年答應要爲我封神的!這……這他走了我怎麼辦?”
張牧之騎着麒麟,手中提着金鞭好奇問道:“我看你體內已經有了神職符篆,怎地還要祖天師敕封?”
赤都鬼帥好似是個極實誠的性子,倒是一副有問必答的表象:
“小娃娃你不懂!我這神職符篆只是一個空殼,是張道陵當年度入我體內的一縷法意凝結而成。”
“他說什麼時候我身上邪意、惡念都被斬邪劍煉去,當斬邪劍再也鎮壓不住我時,他就正式封我爲神!可是如今他卻飛昇了,這事兒上哪兒說理去……”
張牧之心中暗道:“封他個神位也好!只要受封爲神他便能受我節制,如此也就不必擔心這魔怪四處闖禍了。”
“只是不知祖天師當年許給他什麼神位?這鬼王不怎麼將我放在眼裡,還是讓二哥詢問……”
於是張牧之轉頭看了下楊戩,楊戩頓時心領神會,笑着對赤都鬼帥道:
“鬼帥無需煩惱,張天師雖然飛昇,不過張家尚有傳人在世,那人執掌張天師所留都功印,一樣能爲你封神。”
“只是不知張天師曾許給你什麼神位?當年細節鬼帥可方便透露一二?”
赤都鬼帥滿臉苦惱地撓撓頭,索性在山谷中席地而坐,身軀上纏繞着漆黑的而陰氣,通體比方纔炸開的山丘還要高:
“沒什麼不方便的,當年張道陵和東嶽帝君、酆都大帝以及西方釋迦如來、地藏菩薩等正在商議開闢陰曹地府之事。”
“張道陵問我可否願意在地府中坐那閻君之位,卻被我拒絕了。”
“我生來就是億萬鬼物之王,這改邪歸正後還去統治億萬陰鬼,這有什麼意思?更何況還要到新開闢的地府中去,永遠不見天日?”
“我當時見那些上界天神十分威風,便說我不要做什麼鬼王閻君,我要做天神,往上界去享受那天宮聖境,自此逍遙三界,不再被人視爲陰邪之屬。”
張牧之聽到此處撫掌讚歎道:“鬼帥果然好眼力!萬物生靈俱都畏死而貴生,故而三界諸神之中上界天神要遠勝地府陰神尊貴!”
“你這娃娃說的不錯!我做了千萬年鬼王,這點事兒還是看的明白的。”赤都鬼帥嬉笑着回了一句,然後接着講述:
“張天師對我說,我若要做天神,就得被斬邪劍鎮壓幾千年,承受剔骨斬魂之難,什麼時候斬盡身上惡根、邪氣後才能出來。”
“我想了想,不就是幾千年嘛,眼睛一閉,一睜,這不就過去了?於是我就同意了下來。”
“張道陵答應我,只要我能扛過斬邪劍剔骨斬魂之刑,他就封我爲他的護法神,讓我隨他飛昇上界去!”
“哪裡想到我在地底捱了幾千年,張道陵卻先我一步飛昇了!這事兒鬧得……”
赤都鬼帥說到此處,懊惱地一拍大腿,肢體活動帶動起呼嘯的大風,吹得山中林木嘩啦啦直響。
楊戩笑道:“鬼帥無需懊惱,我有一言可解鬼帥之憂,鬼帥要不要聽?”
赤都鬼帥雙目一瞪:“楊戩你還能聯繫到張道陵?讓他派弟子下來接我?或者你帶我去見你方纔說的,張道陵的子孫?”
“張天師如今爲上界四大天師之首,位高權重,我眼下連天仙也未證得,哪裡能見得到他?”
楊戩說着擡手一指張牧之:“我這位賢弟正是張天師的嫡傳子孫,執掌張天師所留都功印,同樣可爲鬼帥封神,助鬼帥穩固體內神職符籙!”
“而且我這位賢弟未來在上界也是位高權重之人,你做不成張天師的護法神,做我賢弟的護法神也一樣能隨他飛昇。”
赤都鬼帥一愣,轉過頭來雙目灼灼地看向張牧之:“他!?他能比得上張道陵?”
張牧之坐在麒麟上開口:“貧道自然不敢跟祖天師相比,但鬼帥做了我的護法神,卻也有飛昇的機會。”
“你如今法力雖然淺薄些,身上氣運卻呈紫色祥雲之形,果然有成就天仙正果的底蘊。”
“只是你所修法門爲何和張道陵不同?你真是他的子孫?”
赤都鬼帥滿臉凝重,兩隻昏黃的眼睛好似兩汪湖泊,緊緊盯着張牧之。
“祖天師修正一之氣,持正一盟威之道助昊天上帝督查衆神。”
“貧道修萬雷之法,未來飛昇上界統攝諸天雷神,行賞善罰惡,征討妖邪之事。”
“祖天師和貧道所修法門雖然不同,其中玄理卻一脈相承,走的都是以一御萬的路數,憑此弘揚天地之正氣。”
張牧之說着左手中現出都功印:“鬼帥既然當年見過祖天師,不知識得此物否?”
赤都鬼帥眼睛一亮,猛地站起身來,臉上現了笑意:“對對對!當年張道陵就是憑此物號令上界諸神!將六天魔王和我們八大鬼帥打的那個慘喲……”
這魔怪坐着像一座山,站起來幾乎能和太清怪所在的山崖一般高矮,兩隻眼睛正懸在楊戩和張牧之十幾丈外:
“這印璽能號令諸神,自然也能封神,小娃娃!不,小天師您真能發揮出這神物的妙用嗎?”
張牧之面上笑意更濃:“鬼王且看!”說着隨手將那枚青玉小印往上一拋!
“嗖!”一聲,寸餘大小的青玉印璽一下往上飛了十丈來高,然後懸在空中靜止不動,開始綻放出耀眼的青色華光。
道道青光垂落下來,在白茫茫的冰雪世界中映照出一片青色,鬼王心口處那枚金色的符文在青光的照耀下清晰可見。
赤都鬼帥先是低頭看了看心口,然後仰頭朝空中看去。
祖遺都功印包裹在刺目的青光之中,好似一輪青色的大日。
“妙啊!妙啊!張道陵當年憑此印號令諸神征討天下邪魔,哪個敢有絲毫違逆?如今總算又見到這神物啦!”
赤都鬼帥情不自禁地伸手朝空中探去,然後瞬間又醒悟了過來,單膝跪在地上,雙手抱拳低頭朝張牧之拜道:
“屬下赤都願意拜小天師爲主公,日後擔任小天師的護法之神,隨小天師出入三界,護道降魔,永不相叛!”
所謂護法之神,既是屬下,又是打手,多由擅長爭鬥的神明當之,有危險時需得當在自家主公前面,縱使殞身也不得有絲毫退縮之念。
當然,護法神的氣運也會同主公綁定在一起,隨着主公的修爲越高深,權柄越尊貴,護法神的地位也會隨之水漲船高。
薩真人得證天仙之位,被封爲四大天師之一,王靈官身爲護法神隨其飛昇上界,立馬從五百靈官中脫穎而出,成了都天大靈官,道家第一護法尊神。
“事情居然如此順利?我還以爲要經歷一番爭鬥才能降服這魔頭,沒想到他原來是祖天師留給我的恩典!”
張牧之心中大喜,然後收了笑意,滿臉威嚴地點了點頭:“你當年受祖天師訓誡,如今既然有向道之心,那我便來爲你封正!”
赤都鬼帥連忙道:“多謝主公!主公氣運昌隆,日後定能威震三界!”
張牧之點頭,隨後手中捏個法印朝空中都功印一指:“今日封爾爲吾護法之神,日後你可摒棄鬼王之名,稱作赤都神將!”
空中都功印上青光更加熾烈,赤都神將心口處那虛幻的金色符篆在青光的照耀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凝實起來。
山谷中昏天暗地的黑氣都百川歸流似地匯聚到赤都鬼帥體內。
隨後道道金光穿透赤都神將體內的陰氣散發出來,那符篆核心處飛出一縷金色的氣息,瞬間沒入都功印中。
“稍後我將那一縷氣息從印中取出來煉化,這赤都神將的生死便算是操之於我手了……”
張牧之心中剛升起這個念頭,就見單膝跪地的赤都神將突然擡頭,然後伸出一隻大手飛快地朝空中一撈!
閃爍着青光的都功印瞬間就被這三十丈高的赤都神將抓在手中。
接着赤都神將一下從地上站起來轉過身來就跑,僅一步跨出就到了半里之外。
“好個潑魔!居然敢如此詭詐!”
楊戩大叫一聲,瞬間也變成三十丈高下,擡起擎天柱似的三尖兩刃刀朝赤都神將身後劈來。
一片銀色刀光飛快地朝前斬去,所過之處大地開裂,山石崩塌。
赤都神將猛一轉身,空着的右手朝前一探,就將那虛無的刀光和三尖兩刃刀的刀刃一起抓住:“楊戩!你如今雖然厲害,卻不見得能拿得下我!”
楊戩雙腳踏在山谷中,雙手持三尖兩刃刀用力往下壓:“你纔剛剛受封就要反噬主人,難道不怕天譴嗎?”
“我只是不想將自家生死交到那小道士手中而已,又不對他動手,哪裡算反噬主人?奉勸你莫要多管閒事!”
張牧之不慌不忙地催麒麟往前飛了幾步,來到兩個正在較力的巨人中間,呵呵笑道:“赤都神將不想飛昇上界了?”
“你這小道士雖然氣運不弱於張道陵,但修爲卻差得遠了,距離飛昇還早得很!與其被你當僕人使喚,不若先逍遙幾十年再說!”
赤都神將呵呵一笑,聲音好似悶雷炸響,接着單手用力朝旁邊一拉!
“轟隆!”三尖兩刃刀將一座低矮的山丘劈成了兩半,碎石積雪四面崩飛。
赤都神將轉身一跳,腳下一股黑氣託着他飛快地往遠處逃竄,只一瞬間就飛到了太清宮上方。
“果然是桀驁難馴,我若沒有煉化都功印,還真奈何不得你!”
楊戩剛欲再追,聽了這話後就止住動作,張牧之在空中捏個法訣朝下一按!
正在飛遁的赤都神將突然一停,然後就感覺胸口處生出一股巨大的拉扯之力,拽着他疾速往下墜落。
“轟隆!”巨大的身形像一座山似的砸落下來。
太清宮上方亮起一層土黃色光幕,原來是長青子佈下的守護法陣。
“咔嚓!”光幕破碎,這座青城派前任掌門,鐵冠道人長青子閉關清修的道觀瞬間就被壓成了碎片。
所幸觀中也沒個道童服侍,才避免了殃及無辜性命。
宮觀裡那些神像也成了粉末,其中的分神念頭一起飛出來,在空中變成各位神明的虛影,大致看了一眼場中情形。
“我這兄弟又在鬧騰!他現在修爲高了,咱們也不用再管他!!”
包括王靈官在內的幾位神明分神相互對視一眼,一起變成金光迴歸上界本體去了。
張牧之先是朝幾位正在遠去的神明虛影拱了拱手,然後才騎着麒麟來到太清宮所在的山崖上空,伸手一招將都功印收了回來:
“赤都神將也忒頑皮了!這是着急去做什麼?”
赤都神將感覺身體四肢無法動彈,趴在在一片轉世瓦礫中叫喊:“主公恕罪!屬下不是想逃走!只是被封印了幾千年,想去看看這天下的大好景緻!”
楊戩變成常人大小,提着兵器飛了過來,聽了這話忍不住搖頭:“這傢伙好厚的臉皮,倒是和賢弟你有的一比。”
“二哥玩笑了!小弟可是個要臉面的人!”
張牧之同楊戩玩笑一句,然後又低頭喊了一聲:“天下好山好水何其多矣!貧道也未曾有閒情遊覽,神將倒不必急於這一時!”
赤都神將趴着點頭:“主公說的是!說的是!是屬下心急了些!”
“神將趴着作甚?不防起來說話。”
赤都神將發現自己身體又能動了,連忙站起身來擡頭一望,見到那枚都功印正被張牧之託在手心。
“主公有事兒儘管吩咐!屬下定當俸令而行,絕不敢有絲毫違逆之心!”
赤都神將站的筆直,靛青色的臉上一片真誠。
張牧之哈哈一笑:“神將果有向道之心,難怪八大鬼帥中只有你能存留到現在。”說着提起金鞭朝下一指。
一道雷光飛出,變成一個西瓜大小,不斷旋轉的陰陽雷球,瞬間落入赤都神將眉心,化爲一枚圓形陰陽魚的圖案。
“我見你通體都是至純陰氣,我這陰陽神雷能煉化陰陽五行,你可憑此感悟些陰陽輪轉之妙。”
“你如果能把自家身軀練得可在陰陽之間隨心變換,那時諸天神明皆不敢小視與你,這三界之中你也能自由來去了。”
赤都神將知曉張牧之說的是實情,陰陽變化之理確實是自己未來成就上乘果位的關鍵。
當然,這一枚能煉化陰陽五行的神雷落在自家眉心祖竅之中,那也是自己的催命符,縱使沒有都功印,自己生死也在別人一念之間了。
赤都神將滿臉都是感激之情,雙膝跪在廢墟之間,朝張牧之大禮參拜:“屬下多謝主公垂恩,賜下這等天大的機緣。”
張牧之在上空騎着麒麟在點頭微笑:“甚好!甚好!不知赤都神將有何神通,能爲貧道護法?”
赤都神將擡起頭來:“回主公的話,屬下當年號稱鬼帥,統攝億萬疫病之鬼,行走天下散播七十二種疫病,令生靈藥石無救,暴死魂飛。”
“然而被斬邪劍鎮壓了這幾千年,屬下所統領的疫鬼早已湮滅乾淨,我自己也沒有了散播疾病的手段。”
“如今屬下只剩下一身怪力,倒是能做些分江斷流,移山填海的粗笨活計。”
“還有就是能以災劫之氣爲食,若有人想用詛咒之術,疫病之法暗算主公,屬下也能應對。”
張牧之點頭,隨後又問:“你乃至陰之氣匯聚而成,按理應當能大小隨心變化纔是。”
赤都神將一愣:“這……這千變萬化只是本能而已,也算是神通嗎?”
楊戩和張牧之對視一眼,一起搖頭苦笑。
他倆靠玄功苦苦修持才得來的變化之術,在別人眼裡只是本能,就似吃飯喝水一樣容易。
“你先把方纔吃了的道人放出來!他縱使被劫氣擾心,卻未做什麼罪大惡極之事,怎能死在你腹中?”
赤都神將不敢違逆,連忙用手捂住嘴巴一咳嗽,然後張開掌心。
長青子直挺挺地在他手裡躺着,雙眼緊閉,麪皮煞白,連口氣兒都沒有。
“主公放心,他只是進入胎息狀態了,肉身無傷,法力無損,好着呢!”
赤都神將用另一隻手在滿地廢墟中一扒拉,清理出一片空地,把長青子放下後朝張牧之媚笑。
楊戩往下看了一眼:“這道人非但未死,身上劫氣反而消散了,如此也算因禍得福呢!日後賢弟欲行大事,青城派也是一份助力。”
張牧之點了點頭,展顏笑道:“赤都神將以劫氣爲食,想不到還有如此妙用。”
赤都神將頓時眉開眼笑:“小事!小事!唯手熟爾!主公無需誇讚!哈哈哈!”
“你先別樂,且變成個人樣來,你現在這一副兇魔的樣貌哪裡像護法神將?”
“得嘞!主公您就瞧好吧!”
赤都神將答應一聲,然後搖身一變,就由妖魔成了一尊相貌威嚴的壯漢,踏雲來到張牧之面前,
雄壯的身軀有十尺高下,張牧之只能到他肩膀,身上穿着一襲黃褐色的衣袍,頭束黃巾,方面闊口,怒目獅鼻,麪皮一片靛青。
頭髮鬍鬚都呈赤紅色,額頭正中有一個彈珠大小的黑白陰陽魚,讓他整體看起來亦有幾分道氣。
張牧之笑着讚歎:“這樣才勉強像個威嚴護法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