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陽在旁幹看着,心中莫明愈發不快,也湊到那娃兒面前。結果只一照面,林陽臉色一沉,鍾馗看他臉色不好,一面逗弄那孩子,一面道:“怎麼了,臉色如此不好。”
“你看他額間,那是什麼東西。”
鍾馗早已注意到元兒額上有一奇怪印記,印記殘缺不全,倒看不出是什麼東西,不過上頭隱隱殘有神力,不知是哪位大神的手筆,總之並非邪物。
鍾馗道:“此物隱含神氣,這娃兒既有此幸,得天垂恩,也是他的造化。我倒與這孩子投緣,我想,把他留在身邊。”
鍾馗輕描淡寫將此話說出來,林陽聽到這話,卻是立刻就急了,大聲喊道:“你說什麼?”
元兒被他這一喊,臉上表情一滯,似乎有些被他嚇到,鍾馗連忙安撫,對林陽埋怨道:“小聲點,不要驚嚇到他。”
林陽看鐘馗這一副慈父的模樣,實在生氣,他到底明不明白現在的狀況,還有這等閒情逸致,他也不小聲,就這麼說道:“你知不知道,這娃兒人不人,鬼不鬼的,來歷不明,你竟……”
林陽見他不在意,不過還是囉嗦了一句:“這孩子身份未明,似鬼非鬼,蹊蹺得很,我希望你留個心眼,該如何妥善處置,你心中有數有好。還有……讓他把我的法寶還給我!”
前面林陽苦口婆心說了一大通,這最後一句倒是說地含含糊糊的,不過鍾馗倒聽得真切,暗想原來是爲了那法寶。
“給你”鍾馗拿了自己的儲物布袋遞了過去。
林陽也不矯情,不拿白不拿,驅魔大神的儲物法寶,裡面的東西纔是重點。
此時青雀那邊也佈置地差不多了,沒什麼事情做,也自湊了過來。見到元兒,倒是被這娃兒的可愛勁兒俘虜了。
一把從鍾馗手裡接過元兒,因是魂體倒沒多大重量。就這樣,一大一小在那裡歪着頭互相打量,大眼瞪小眼的,實在有趣。
“這娃兒好可愛啊!哎,鍾馗大哥,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叫元兒的孩子吧!”青雀一邊蹭着元兒的臉頰,一邊興奮說道。
鍾馗道:“哦,真君已經與你說過了嗎?”
青雀回道:“嗯,對呀。”
青雀此刻跟個小孩一樣被元兒逗得直樂,“這娃兒太有趣了!”青雀難得笑得十分歡喜,“元兒啊,我叫青雀,青雀哥哥和你做個朋友好不好?”
“青雀?”元兒喃喃重複道。
“對,紅橙黃綠青藍紫的青,麻雀的雀,就是青色的小鳥的意思,可好看了。”
青雀興致勃勃道,“哦,對了,哥哥啊,再告訴你一個秘密,”青雀忽然想到了什麼,神神秘秘地湊到元兒耳邊道:“哥哥我啊,其實就是一隻青色的鳥兒變的,等以後哥哥有功夫,就變給元兒看,好不好?”
元兒好似不大明白青雀的意思,皺着小眉頭在腦中想象了一下,忽然道:“大叔怎麼會是鳥兒啊,鳥兒這麼小,大叔這麼大。”說着元兒還拿手比了比大小。
大叔!這兩個字一出來,青雀的臉瞬間拉了下來,臉上真是五彩繽紛煞是好看,不知道夠不夠青。
本以爲事情到此該是完結,卻不知道元兒是真的看上了青雀還是受了什麼刺激,接下來元兒突然打開了話匣子,一口一個“大叔”,叫得好不親切。
“大叔你好高啊!元兒以後也能長這麼高嗎?”
“……”
面對元兒連珠炮一般的攻勢,青雀實在不知該如何應對了,臉色越發不好看。再看那邊兩人,林陽早在第一個“大叔”出來的時候就已經笑瘋了。
此刻幾乎癱在了地上,不住抽搐。至於鍾馗本只覺得有些有趣,不想笑的,結果只看了林陽一眼就被徹底帶跑了,笑得直捶打地面。
今日爲了安穩施法,鍾馗已特去請明王頒旨不讓任何人接近土地廟,如今整個土地廟都回蕩着他二人的笑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青雀生氣,可如何能對着一個孩子發脾氣。他硬把元兒塞還給鍾馗,自去後院幫着王富曲煎藥,順道看看元鎮情形。
鍾馗抱過元兒,將他抱在懷中逗弄,玩得不亦樂乎,如此他還不忘拉上一旁的林陽一起陪着元兒玩。
雖然林陽沒那個興致,叫上阿惡和大白,對就是土地廟的那隻好吃懶做的神獸,陪着和元兒整整玩了一下午,也難得一見地笑了很久。
其間他們還不忘旁敲側擊地問了問元兒的身世來歷,只是他似乎記憶有所缺失,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誰,家住何方,也不知爲何會在這兒。
唯一能確定地也只有他很怕蛇這一件事。至於元鎮那頭這一個下午倒還算安分,有青雀親自照料自安然無恙。
待到傍晚時,靈哨哨主楚江才引着一人前來。
此番爲定崩嶽錘餘波沖沖擊,已請傲來國靈哨諸人在土地廟外結陣,楚江身爲此間靈哨哨主,自要親自前來。
楚江引來那人身形極其巨大,以廟門丈量,還要高上許多,闊上許多,遠遠看去跟座小山一般,每走一步,大地便是一陣隆動。
這等身量便是連見慣奇人異士的鐘馗他們也不由得驚奇。
此人進不得門,最後還是翻牆翻進來的。不過那人雖看着糙了些,又黑又壯,打扮倒不怎麼雜亂,穿戴齊全,儀容整潔,背後揹着一柄大錘子,想必此人便是艮嶽殿殿司石磊了。
青雀如今無暇,鍾馗便自行接待了他二人,有楚江陪着,倒也不需他費心。而林陽則自在一旁與元兒玩耍。現在只待柳含煙取回鮫月珠了。
雖知鮫月珠難取,可他們還是不由得着急。鍾馗素來淡定,如今也有些坐不住了,時常擡頭望天,四處看看。
這般盼星星盼月亮,最後未把柳含煙盼來,倒把陰陽司給盼來了。只見一道紫光自南方而來,落於廟中,紫光散盡現出一人來。
鍾馗急急迎上,卻見是陰陽司。鍾馗這時也有些急了,眼見一道紫光落下,卻不是柳含煙,有些沒好氣地說了一句:“你怎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