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提醒一聲···”
“行了你——”
“爸媽你們繼續,我們先回屋了啊!”
表弟路鳴澤見大事不好,馬上嚷了一聲,從沙發上跳起來就抓着林陽進了他的屋。男生髮育本來就比女生晚,被家裡父母寵到大的表弟路鳴澤現在看起來完完全全還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小胖子,小胖子拉着林陽坐在牀沿上,糾結了半天才擠出來了一句話。
“···表哥,你是真的要出國啊?”
“對。”林陽點了點頭:“學校通知都下了,剛忘了說了,招生的教授希望見一下···我的家人。”
“哦。”小胖子撓了撓頭,他想了半天,終於憋出來一句話:“那哥,你寒暑假還回來嗎?我媽說你父母都在國外,你得回來啊,我們一起住了這麼多年呢,你走了就留我一個人面對我爸媽的火力。這事兒做的可不地道啊!”
“···會回來的。”
林陽說道,他輕聲說道。
“我家在這裡,我總得回來的。”
窗外的木棉花開的晚了時節,到現在也已經是頹敗的時間了,一片枯萎的紅映入林陽的眼中。終於解決完家裡人的問題,林陽纔有空聯繫古德里安教授詢問他週末有沒有時間跟叔叔嬸嬸見個面。
古德里安教授那邊第一時間給出了確定的答覆,速度快的讓林陽懷疑這位過於熱情的教授是不是一直蹲在手機旁邊···
跟着教授給出了市裡僅有的幾個五星級大酒店之一的麗晶酒店地址,表示週末咱們可以一起吃個早餐。
同時古德里安非常善解人意的表示,如果不方便的話,他並不介意來次家訪。林陽想到叔叔念念不忘的麗晶酒店的茶配巧克力,果斷的敲定了第一種方案。
解決完這個問題之後,靠在椅背上,林陽看着窗外的紅色發愣。恍惚間有誰在他耳邊笑了一下,他在短信上給老唐和楚子航留了個言說明了一下自己要去美國唸書的事。
西雅圖的五月底,氣溫已經有了漸夏的樣子。
楚子航輕輕的把窗簾拉開一條縫,正午的陽光從這條狹窄的縫隙裡涌進來,傾瀉而下的陽光一下子鋪撒在他臉上,突如其來的強光能讓任何一個人類忍不住閉上眼睛,可對楚子航這種高級混血種來說卻不值得一提。他注視着窗外的街道,龍血加成過的視力讓他絕不會疏漏任何一個目標。
“Clear.”
他很快的做出了這樣的判斷,並且輕聲的將結果彙報給了自己的搭檔。而和以往的每個搭檔都不一樣,這一次楚子航得到的迴應並不是如警匪片裡一樣安靜比出來的手勢,也不是混血種慣例的直接行動,而是一聲彷彿根本不在狀態的嘆息。
“你很吵。”
女聲說道,語氣裡滿是淡漠,她說出這樣的話,卻又好像根本沒有在意自己抱怨的是什麼。只是單純的對他人的聲音做出了本能的反應。
可比這一切都重要的是隨之而來的殺氣。有什麼東西抵在了他脊背上,跟着是另外一隻按住他左腰的手。
要是按照楚子航學過的槍械課來說,槍口抵着他心臟的位置似乎有點兒過於偏左。但楚子航知道,他如果想要反擊的話就只能往右···如果他真的反抗,零距離擊發的子彈就能第一時間擊穿他的心臟。
“我很討厭吵鬧的人,所以,安靜點兒。”
她說道。楚子航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就像是抵在他背後的槍不存在一樣。他輕聲的吐出了三個字。
“陳墨瞳。”
於是背後的食人花一下子變成了小龍蝦,小龍蝦忿忿的把頂在楚子航後心的柯爾特撤開,不懷好氣的說道。
“我說了,要安靜!”
楚子航轉過身,他面無表情的掃過紅髮姑娘手裡的手槍,純黑,款式簡潔,M1911A1,柯爾特的經典作品。只有姑娘手指間露出的金色圖樣能代表這把槍和其他那羣服役了不知道多少幾代的兄弟的差距
——那是卡塞爾執行部專用的徽記,打上這個徽記的槍支都代表着屠龍專用。一把11.43MM口徑的半自動手槍能不能屠龍楚子航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這裡面的子彈每一發都填裝有水銀,對所有帶龍血的東西都有奇效。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他簡短的說道。
“是啊是啊時間不多了——你站開點兒別出聲,我再找找感覺啊。”
紅髮姑娘有點兒尷尬的撓了撓頭,作爲一個臨時被拉來當壯丁的僞執行部成員,她其實並沒有多豐富的執行任務的經驗
——本來卡塞爾學院就算再冷血無情,也不會傻到把一個還沒掌握言靈的A級混血種放去執行部送死。
而僅有的幾次必須出動陳墨瞳的任務,看中的也是這位A級混血種比言靈還神奇的‘測寫’能力:一般來說是把她拖去某個名勝古蹟名人墓地裡挖掘一下墓主人的前世今生什麼的。這一類的任務一般都有專員前面在底下踩完點。後手還有一大羣在正常人世界裡已經‘死了’或者馬上要‘死了’的混血種老頭帶着他們必不可缺的醫護人員和校工部海軍陸戰隊的壯漢們一同春遊,要是碰上學術派系對立的老頭老太太還能嘰裡咕嚕互相撕逼···陳墨瞳每次出任務的時候都覺得自己是帶着老年人團的導遊,只差手裡一面小紅旗和一個擴音小喇叭。
這樣的任務做了幾次就讓這個在卡塞爾裡被稱爲紅髮巫女的姑娘感覺到無聊,還不如去相愛相殺的好室友蘇茜比比槍法刮刮腿毛什麼的。結果已經開始做暑假安排的紅髮巫女就收到了諾瑪傳召,給她臨時分派了一個特殊任務。頓時煥發出生機活力的紅髮巫女吻別了美麗的室友去執行部拿了裝備最後被送上直升飛機,然後下了飛機就看到了一張無比熟悉的面癱臉。
面癱,帥,睫毛精,室友蘇茜家的會長···還是她男朋友的死對頭。
那一瞬間,紅髮巫女回想起來自由一日看着男朋友跟殺胚睫毛精拼刀時候產生的,對於有文化有能力的中二病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