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竟然無視學院的警告,繼續向路明非發起了進攻!EVA的瞳孔中流露出刀劍般的殺氣。B1轟炸機驟然轉向,低空飛向曼波網吧,立刻就會有燃燒/彈從天而降,整條小街都會化爲火海。
一架美軍轟炸機在日本小鎮上投擲燃燒/彈,其後果必定會上升爲國際糾紛,但EVA沒有選擇……
在連昂熱也不能查閱的底層數據庫中,林陽受保護的級別凌駕於學院所有人之上,作爲人工智能,如果失去林陽,EVA將不惜支付任何代價,向敵人訴諸卡塞爾學院的雷霆怒火。
一柄黑色的長刀從背後貫穿了猴臉男人的心臟,刀身將人整個挑起,摔入路邊的積水中。不知何時暴走族們已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楚子航渾身溼透,全是孔洞的衣服上冒着熾熱的白氣。
中央控制室裡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在EVA都束手無策的情況下,還有一人能扭轉戰局。不愧是執行部的王牌干將!
“師兄你沒事?”林陽笑道。
“差點死了,好在二樓是土耳其浴室,我跳進了浴池。說起來怎麼就你一個人,愷撒呢?”
“他護送真小姐撤離了,應該馬上就會回來。”
“我們浪費了不少時間,日本分部的人差不多快要來了,得趕緊跟愷撒會合。”
林陽點頭,如果這羣暴走族只是先頭部隊的話,不久蛇岐八家的正規軍就會大軍壓境,他們必須儘快離開這裡。
猴臉男人緩緩坐了起來。雖然他的心臟被長刀貫穿,但經過藥物活化的身軀還沒有死,他撿起一支落在地上的短管獵/槍,悄無聲息地指向楚子航的後背。
冰冷的槍管反射着月光,子彈貼着脖子擦過,殷紅的鮮血伴隨着劇痛從頸動脈噴涌而出,飛濺了身後的三尺白牆。楚子航下意識地捂住傷口,溫暖粘稠的液體正汩汩往外流,止也止不住。世界一下子變成了老式的無聲電影,眼前只有林陽奮力呼喊的畫面,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卡塞爾學院中央控制室,全場死寂,氣氛凝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沒有人能夠
衆人再次陷入沉默,他們看向大屏幕上,林陽正脫下西裝外套蓋在楚子航身上,低着頭看不清表情。
“大人,我們成功了!我殺了楚子航!我殺了楚子航!哈哈哈哈——”猴臉男人在積水中爬行,舉着手機,一邊爬一邊狂笑。
笑聲突然轉變爲哀嚎,猴臉男人的一條腿不見了,林陽站在他身後,寒光閃閃的刀鋒滴着鮮血。猴臉男人吃力地轉過頭,頓時嚇得失禁,他從來沒有這麼恐懼過。
火光照亮了林陽的臉,血脈的壓制讓他膽顫。
“こ、來ないで!(別、別過來)”猴臉男人顫抖着舉起槍,下一秒長刀斬斷了他持槍的手臂,血肉橫飛。
“說!幕後指使人的名字。”林陽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踢開斷裂的殘肢,一步步逼近。
猴臉男人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痛苦地在地上翻滾,直到那柄肅殺的利刃抵上他的咽喉。
“私は……私は……”猴臉男人語無倫次。
楚子航、愷撒、林陽,無論他們中的哪一個,對付這些暴走族都綽綽有餘,可他們卻被校規、法律、道德的條條框框所束縛,畏首畏尾,讓事態發展到如今失控的局面。當斷不斷,必留後患!他爲什麼沒能早點意識到?如果早點意識到的話,事情根本不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
林陽感覺自己正躺在溫暖的海浪上,陽光如母親的手撫摸着他的身體。海水在身下起伏盪漾,微微搖擺好似躺在搖籃裡一樣,薰衣草和海藻的芬芳包裹着他,每個毛孔都愜意地舒張。
他慢慢睜開眼,霧氣繚繞中,一身紫衣的金髮尤物坐在他旁邊,胸前穿成串的小鈴鐺叮咚作響。
林陽覺得有趣,伸手去抓鈴鐺。尤物似乎發現林陽醒了,俯下身過來看他,一雙眼睛宛如大海般深邃湛藍。那人靠得越來越近,身上甜甜的香氣籠罩着林陽,剎那間視野被豐腴的胸部填滿,其胸懷之偉岸,撐衣欲裂。
林陽用臉朝那對大胸拱了兩下,波濤洶涌,彈性十足,總感覺好像在哪兒遇到過……
“剛清醒就埋胸,真是死性不改啊!”尤物把他從海水裡扶起來,“先喝點酒,哦不,喝點冰鎮桑葚汁壓壓驚。”
那渾厚有力的嗓音聽起來很是耳熟,還有那似曾相識的金髮、藍眼、大胸的造型,他們以前一定見過。林陽張開嘴咬住吸管,吮吸着酸甜可口的冰鎮果汁,仔細打量着眼前的尤物。
尤物的金髮燙成大波浪卷,玫瑰紅脣瑩潤欲滴,眼睛周圍描着寶石藍的眼線,撲了一臉金光閃閃的亮粉。紫色緊身西裝包裹着那具健碩的軀體,豹紋襯衣大敞四開,暴露在外的胸肌甚至擠出了事業線,搭配着身上那些能晃瞎人眼球的非主流飾品,怎麼看都不像從事正當行業的社會人。
林陽重新在水中躺下,閉上眼睛:“剛纔一定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對,讓我重新醒一次再說。”
“你醒來一千次看到的也是我。”尤物叼着雪茄說。
“抽一口定定神?”愷撒把雪茄遞到林陽嘴邊,連帶着上面一圈鮮紅的脣印。
“你自己留着吧,別來噁心我。”林陽推開愷撒的手,屏住呼吸沉入水中。
愷撒收回雪茄叼在嘴上,從地上拾起柴刀,撿了塊木頭開始劈柴。這是一間日式浴室,林陽泡在一個瑪瑙紅的大木桶裡,美好的薰衣草和海藻味道是加在水裡的精油。牆上貼着松木板,四壁掛着精美的浮世繪,角落裡擺放着檀木雕的香薰燈,整個浴室的裝修低調中透着豪華……還有幾分放浪。
林陽鑽出水面:“我昏迷了多久?”
“60多個小時。你爆發後一直暈迷不醒,體溫又很低,我和楚子航只好每天兩次把你泡在熱水裡,靠給你注射葡萄糖維持生命。”愷撒說着氣憤地一拍大腿,“真是混帳”
“老大你生什麼氣嘛,你看你那麼仗義,俠肝義膽義薄雲天的,兄弟遇難肯定不會見死不救啊。這份人情我記下了,以後有用得着我路明非的地方儘管提,兄弟必將涌泉相報。”林陽大力拍着愷撒的肩膀,給他戴高帽。
“我纔不圖你報答我!你是我的組員,作爲組長我有義務對你們的安全負責。”愷撒被林陽奉承的挺舒服,劈柴劈得更賣力了,“其實我們本該帶你去醫院的,無奈我們現在是通緝犯,只要打開電視就能在滾動字幕上看到我們三人的照片,罪名是走私核燃料、恐怖襲擊和吧啦幼女。”
“普通人努力一輩子都不可能同時犯下這三條罪行,除非他是俄羅斯黑幫、本·**和暴露狂怪蜀黍的合體。”林陽翻了個身,“顯然是有人在黑咱們。”
“當然是有人陷害我們。我們被通緝的罪名嚴重,警察就會投入更多的警力來搜捕,我們就無法公開行動。”愷撒說,“有人不願意我們和本部聯繫上。”
“目前能做到這份兒上的只有蛇岐八家咯。輝夜姬設置了防火牆,咱只要接觸網絡和電話就會暴露身份。”林陽敲了敲身邊價值不菲的浴桶,“話說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高天原。”愷撒淡淡地說。
“被我炸掉的那個?”林陽有些茫然。
“不,這裡是一家名爲‘高天原’的牛郎俱樂部。高天原在日本神話裡有‘天堂’的意思,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正是全日本女性的天堂!”愷撒露出洋洋自得的表情。
“怪不得你要把自己搞得不男不女的,原來是下海當了牛郎。”林陽趴在浴桶邊,託着下巴看向愷撒,“老大你知道麼?牛郎在中國可不是什麼光彩的行業,按照老祖宗的家規做牛郎是要被浸豬籠的。你要是跟師姐結了婚就算半個中國人了,到時候看着你被塞進豬籠沉到水塘裡,師姐該有多傷心啊。”
“有這麼嚴重?”愷撒驟然嚴肅起來,隨即擊掌,“沒關係,你和楚子航都是如假包換的中國人,大家要墮落一起墮落。只要我們三個口風一致,做好保密工作,我們就是清白的!”
“原來學生會主席就是這樣欺上瞞下混過來的。”林陽扶額,“看你底氣十足的樣子,莫不是師兄……也下海了吧?”
“不然呢?三個被警察通緝的偷渡客,沒有錢沒有信用卡沒有護照,連語言都不通,還帶着你這個半死不活的傷員,我和楚子航能找到這樣的落腳點就不錯了。”愷撒聳了聳肩,“反正牛郎夜總會不介意僱傭我們這種非法勞工,也不在乎我們會不會日語,這是個靠臉吃飯的地方,我們加圖索家的男人很有信心。”
電梯門滑向兩邊,林陽的視野中,一隻緊身裙包裹的碩大臀部正隨着節奏激情地震顫,不遠處的舞池中數不清的男女瘋狂地搖擺。女人們的舞伴都是年輕男人,要麼陰柔俊秀要麼陽剛粗獷,清一色明星級別的殺馬特美男,服裝風格跟愷撒差不多,活脫脫一個閃光娘炮集中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