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色青年的心裡正美滋滋呢,這把神兵到手,自己就是包上萬花樓的所有姑娘,玩一年都綽綽有餘。自己那老爹整天罵自己草包,他就是當一輩子的太傅,也掙不來這麼多錢吧。
“給你。”
林陽手起刀落,金芒在酒色青年的脖子上一閃。
“刀下留人!”
呼喝之聲雖然從遠處響起,卻和一道身影一同落在了林陽的身邊,一把銀白色的長劍擋住了林陽的刀。
“你是誰?”
林陽收了刀,看也不看原本會被自己一刀兩斷的酒色青年,看來自己給他測的命果然不錯,還能活上半年的時間。
“劍封天下不平事,風不平。”
銀白色長劍的主人,劍眉星目,是這世間說書人最喜歡說的少年英雄形象,也是無數閨中待嫁的少女心心念唸的情郎模樣。
“風不平,你是說我殺這個人是錯?”
林陽很高興,並沒有因爲殺人被阻止而氣惱,他原本也不喜歡殺人,只是解決事情要乾淨利落。
“殺人便是錯。”
那劍眉少年看着林陽,凜然正氣。
“那要是我被那異獸撞死,你會不會爲我封不平,殺了這個人。”
林陽很感興趣,這世間的俠客是怎樣評斷是非,他要是沒有那山頂的奇遇,怕是也會成爲世間的遊俠,如果沒被餓死的話。
“我不知道,因爲你沒有被撞死。”
風不平想了一下,實話實說,他原本就是這樣直來直去的人,不會說謊。
“你真有意思,你要進城嗎?一起。”
林陽向風不平發出了邀請,他不管風不平是怎樣的俠,至少他是一個認真的人。
“你也很有意思,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貧道林陽子。”
“裝模做樣的小道士。”
林陽和風不平結伴而行,那城衛驗過了林陽的令牌,開關放行。
“混蛋,兩個混蛋,我要是不弄死你們兩個,我就不是我爹親身的。”
那酒色青年不管好賴,剛剛林陽一刀劈下的時候,他以爲自己死定了,倒在地上,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少爺,我們還是先回去換身衣服吧。”
他的僕人拖着一條腿走了過來,被他一巴掌甩在了地上。
酒色青年的襠部,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溼了一大片。
“笑,我看你們誰還敢笑,誰笑我就把他抓起來!”
酒色青年惡狠狠地看着周圍,走過城衛被要求安檢的時候,用眼睛把那城衛瞪了回去。
“小道士,你來這京都幹什麼,莫不是也是衝着皇榜來的?”
林陽和風不平同行,風不平問道。
“什麼皇榜?”
“這你都不知道,我看你刀法厲害,也是揭了皇榜來京城除妖的呢。”
風不平說了起來,原來京都有妖祟的傳聞早就有了,只不過妖祟傷人卻是這幾天纔出現的事情。
原本京都所有的人包括皇帝在內,都認爲有國師坐鎮,一隻小小的邪祟而已,不日就能被除掉。
哪裡想到國師在布壇施法與那妖祟大戰一場之後,就消失了蹤影,而妖祟的作惡,卻是變本加厲了起來,每一日被妖祟挖心取肝的人,越來越多。
“聽說皇帝已經向仙宮求助了,只是不知道會派哪位仙師來。只不過在仙師來京都之前,皇帝還是張貼了皇榜,招募天下的奇人異士,只要去了招賢館報名的,每天就能領一兩銀子呢。”
風不平說着,看了看林陽,以及跟在林陽身邊被包裹的嚴嚴實實依舊身姿綽約的安安。
“我看你也不是什麼正經道士,要是沒有什麼好去處,我帶你去招賢館報名,只不過你拿的銀子要分我一半。”
風不平朝着林陽擠眉弄眼的。
“我自己去不行嗎,爲什麼要讓你賺這一半的銀子?”
“這你就不知道,你以爲你說自己是奇人異士,那招賢館的人就姓了嗎?進個城門還要路引呢,進招賢館,也是要有身份證明的。”
風不清神神秘秘的說着。
“這裡沒有人能擋住我的刀。”
林陽說的不假,雖然他還沒有領悟到水龍吟的最後三層的刀意,但是光是他現在已經領悟的六重刀意,就已經是人間一流高手才能與之比肩的高度了。
“打打殺殺的,我該說你什麼好,我們是去混銀錢的,你拼什麼命啊,你難不成真的要和那邪祟戰鬥吧。那我恭喜你啊,皇榜上說了,能殺掉邪祟的,賞黃金萬兩,賜三品官身,若是沒有娶親,皇帝的三個公主,親王的十八位郡主,朝中適齡未婚女子看上哪個都可以賜婚。”
風不平砸吧着嘴巴。
“我可聽說說了,三位公主之中,小公主冰雪聰明,容貌傾城,要不是,算了。話說回來,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去招賢館啊,大不了我少拿一點,你六我四,這樣行了吧。”
就在這個時候,街面上突然傳來一陣有規律的震動聲,街道上的人羣紛紛避讓。林陽擡起頭看見一隊騎兵疾馳而來,鮮衣怒馬,頭盔上插着一根翡翠一樣的羽毛。
“快,讓到一邊去。是翠羽衛,他們平時只負責護衛皇族的安全,怎麼出現在這裡,是要去迎接什麼貴賓嗎,難道是……仙師來了!”
風不平一臉驚喜,往自己的身後看去,想要一睹仙顏。
“你就那麼想見到仙師,你有事求他?”
“你哪有那麼多廢話,仙師誰不想見,要是有機會,仙師能收我爲徒,我這輩子都值了。”
風不平見林陽站着不動,催促着他不要擋了翠羽衛的去路,否則被當場殺了都沒有地說理去。
“可是林陽仙師當面,末將楚雄奉陛下旨意,請仙師隨我一同進宮面聖。”
那一隊翠羽衛在林陽身前五丈之地停馬跪地行禮,爲首的翠羽衛將軍朗聲問候。
“哈哈,他們弄錯人了吧,看你一身道士服,還以爲你是仙師,你怎麼可能是仙師呢,你要是仙師的話……”
風不平先是大笑,樂不可支,但是樂着樂着聲音就小了下去。
“陰陽宗快枯道祖坐下林陽子,奉師命來明珠國消滅妖祟,將軍請帶路。”
林陽舉手回禮,慢步前行,街道兩旁的百姓叩首歡呼,在他們的心裡,仙師來了,京都就有救了,妖祟就死定了,他們就安全了。
“我要是仙師你就怎樣?”
在前去坐上翠羽衛爲自己準備的坐騎之前,林陽落下一句:“要是我是是仙師,你會怎麼樣?”
風不平張大了嘴巴,足足能吞下一個雞蛋。
“仙師快請,陛下就在裡面。”
一個面白無鬚的宦官帶着林陽穿行重重禁宮,來到明珠國皇帝的寢宮。
“可是仙師到了?”
林陽立在寢宮的門口,內心比較着這皇宮和樂幽師兄的宮殿,隱隱覺得這裡還沒有師兄的宮殿來的富貴。
“仙師這邊請。”
宦官收到內中的傳喚,帶着林陽走了正門,門檻足有三寸高,林陽一步跨過了。
“仙師,一定要救救弟子啊。”
明珠國的皇帝幼時拜過一位國師學過道藏,因此也算是陰陽宗的半個弟子,因此見了林陽,口稱弟子也沒有錯,只是見面就跪,未免失了身爲一國之君的尊嚴氣概。
“帝君不必如此,貧道林陽子,帝君是天子,可不執弟子禮。”
林陽看見皇帝這副擔驚受怕的模樣,就知道皇帝肯定是被那個邪祟給嚇壞了,當下便開始細細詢問那邪祟的近況,他好做準備除妖。
從那皇帝的口中,林陽知道了那邪祟的第一次出現的時間已經是在一年之前,只不過那時候那個邪祟並沒有像現在一樣,以人類的心肝餵食。
“她那時候是那樣的美麗,像個不是人間煙火的仙子。孤第一次見到她,是在秋獵的時候,就像現在的天空,連一朵浮雲都沒有。”
“她告訴孤,她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孤看着她就覺得喜歡,孤問她的家在哪裡,她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孤就帶她回了皇宮。”
“她是那樣的美麗,美麗的像凌虛的畫,不,她比凌虛的畫還要美麗,你只要見過她一眼,你就絕對忘不了她,把她的樣子刻在心裡,時時念着她,想着她。”
“孤愛上了她,孤要娶她爲皇后。可是滿殿的大臣都不允許,他們不允許一個來歷不明的人成爲國家的國母,這可真是個笑話。”
“我是明珠國的皇帝,整個明珠國都是我的,我要娶誰,自然就娶誰。可他們卻說,這個女人恐怕是山中的妖怪,變化成人形來害我。”
“她怎麼可能是妖怪,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沒的妖怪,就算她只飲晨露,不食五穀,可是像她那樣美麗的人,原本就不該被凡間的污穢玷污,她一定是天上的仙子,一定是的。”
“孤用純金的碗鑲滿了寶石爲她盛晨露,孤用翠鳥尾巴上最美的的羽毛爲她編織羽衣,她說她的家白雪皚皚,孤讓人不遠萬里取來天山上的雪爲她造了一處雪山,她說她家有萬雁迴旋,孤爲她造了一座萬禽園,何止是大雁,雲燕、烏尾、紅鸛、孔雀,但凡是天下能叫的出名字的鳥,孤都爲她捉了過來。”
“孤是那樣的喜愛他,孤把一切最好的東西都給了她,孤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肝都挖給她。可是她還是不開心,她對孤說,她想家。”
“哈哈哈,仙師你說可笑還是不可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孤的明珠國便是她家,她有這麼大的家,她跟孤說,她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