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昂順利的返回西北要塞,周元讓因昏迷不醒,烽煙軍的指揮權也順利的落到了周昂手中。
因爲有周元讓親口說出的軍令,上到軍中將校,下到普通士兵,對此倒是沒有異議。
隨着最後一支隊伍撤入西北要塞,要塞的所有城門都被堵死,而所有人也都變得異常緊張起來,因爲這也預示着一場足以載入史冊的曠世大戰,即將拉開序幕。
很快大地震動,天地間升起一片煙塵,無數的聲響從北面、西面、南面三個方向傳來。
周昂此刻坐在城樓之上,他的身前還有一方案几,上面有筆墨令牌令旗等物。
天地間煙塵距離西北要塞越來越近,已經能夠隱約看到煙塵之中旌旗林立,戰馬戰車奔騰。
“北狄剌靼與瓦棘兩部共計八萬大軍,西域三十六國共計七萬,白蓮教主要是原劍南軍主力共計六萬,三支大軍共計二十一萬。這些都是他們的主力部隊,還有後勤輔兵和民夫不計其數。”周昂身側崔文山躬身而立,已經將敵軍的情況摸了個一清二楚。
聽到崔文山的彙報,周昂輕輕的點了點頭,對於這二十多萬敵軍他其實不怎麼在意,真正對西北要塞構成威脅的也不是這些普通士兵。
很快三支大軍距離西北要塞已不足三十里,而到了這個距離後,三支大軍也都默契的停下,似乎沒有繼續前行的打算。
“主公,敵軍好像準備安營紮寨,看來今日他們不會攻城。”王晉生站在城牆邊緣看着遠處敵軍立起一座座營帳,回頭對周昂說道。
周昂也站起身來,目光從三個方向上掃過,在周昂眼中這三支大軍自然氣勢如虹,但真正讓他正視的還是那些隱藏在大軍中,氣息橫貫天地的高手。
只是這些高手最多也只是元神境巔峰,看起來也還不是真正的幕後之人。
而且周昂注意到,無論是北狄大營,還是西域聯軍的營地,或者白蓮教的大營中,除了正常的營帳設施外,三處大營都在營帳的最前方修築法壇。
“這些人真是好大的排場,還真把自己當成神了!”看到那三座法壇,周昂忽然輕笑着說道,而後起身走下了城樓。
這一夜西北要塞特別安靜,即便要塞中有上百萬軍民,要塞外也有數十萬敵軍圍城,但夜幕下卻安靜異常,甚至連人們說話的聲音都刻意壓低,好像怕打破了這詭異的安寧。
如今已是年末,西北氣溫已經開始驟降,雖然還沒下雪,但夜晚的溫度也是極低。
加上那蕭瑟乾燥的西北風,讓整個西北要塞都籠罩在一片肅殺之中。
布政司衙門的後院,庭院中有一顆銀杏樹,如今銀杏葉黃,正是到了黃葉滿地的時候。
周昂和姜小曇沒有睡下,兩人踏着厚厚的黃葉,似乎在庭院中漫步。
大戰之前,兩人倒是少有的攜手漫步,看起來頗爲愜意。
“此番至少要面對四位真仙境界的高手,夫君有幾分把握?要不要請枉死城相助?”姜小曇走在周昂的身旁,終於還是問起了即將到來的大戰。
此時此刻,姜小曇很自然的想到了姜無畏,在她看來現在能幫周昂的,也只有枉死城的姜鬼王。
“此乃九州人族氣運之戰,如果讓鬼王相助,恐怕只會引來更多的敵人。事關氣運之爭,卻是取不得巧的。”然而周昂聞言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否決了姜小曇的提議。
似乎擔心姜小曇沒有真的理解,他停下腳步又繼續說道:“若只是擔心四大真仙,夫君我大可拉下面子請崔府君出手,相信以崔府君如今的實力再配合生死簿,一般的真仙都會被他輕易鎮壓。夫人可還記得當年將軍廟中我無意中爲你擋了雷劫?”
姜小曇有些意外的看着周昂,不明白怎麼突然提起了這件事,姜小曇自然滿是回憶與甜蜜的說道:“怎能忘記?若不是夫君爲我擋了九道天雷,那一夜我恐怕已經魂飛魄散,也不會有後來這許多事了。”
“如果此番大劫藉助太多外力,接下來迎接我的便是必死之劫,到時候可就再沒有《三世契闊同生共死咒》了。”周昂忽然面露微笑,大有深意的說道。
說話之時周昂衣袖一抖,飛劍餘鸞靜靜的落在他的掌中。
現在兩人也都明白,當年周昂爲姜小曇擋下雷劫,實際上應該是飛劍餘鸞擋了雷劫。
姜小曇聞言若有所思,她看了看周昂又看了看飛劍餘鸞,而後終於問出了一個一直深埋在心底的疑惑:“我與夫君相遇,甚至你對我用出那個詛咒,這一切都是被人提前安排好的?”
周昂將手中飛劍輕輕一拋,而後飛劍餘鸞在周昂四周盤旋,幾個盤旋之後,又化作了那奇異的神鳥。
只是這一次神鳥只有巴掌大小,它在周昂四周翻飛,看起來一副歡快愉悅的樣子。
周昂對着神鳥伸出手掌,那神鳥便乖巧的落在周昂掌中,還用嘴點着手掌,看起來靈性十足。
“她也叫餘鸞,或者說飛劍上的那個名字是她的。我問過她關於母親的事情,這小傢伙確實知道很多,不過一旦提及母親,她就只會搖頭。”周昂忽然開口說道,卻是說到了那個神秘的母親。
周昂另一隻手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點了一下掌中的神鳥,明顯是要她說出一些關於自己母親的事。
果然下一刻餘鸞明白周昂的意思,小巧的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一樣。
“小傢伙還挺可愛的。”姜小曇看到餘鸞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過聽到姜小曇說自己是小傢伙,餘鸞扭過小巧的身軀瞪了姜小曇一眼,而後鼻孔之中還噴出兩道氣流,好像不忿的哼了一聲,接着雙翅一震,身上還燃起了熊熊烈焰。
“我們的相遇應該也是母親安排的,這也解釋了爲什麼我的腦海中會有那個詛咒。不過在我看來這一切並不重要,如果現在讓我在選一次,我依舊會那麼做。”周昂一臉認真的看着姜小曇,明明一句很正常的話,可落在姜小曇耳中卻變成了情話。
姜小曇輕輕的靠近周昂,將頭枕在了他的胳膊上,而後一臉柔情的說道:“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就算讓我再選一次,我還做你的妻子。”
要論說起情話來,姜小曇那是從來都毫無顧忌,雖然不知道周昂爲什麼這個時候說這些,但她還是覺得無比幸福。
“哈哈,夫人的心我又如何不明白?今日之所以與你說這些,是想讓你明白,就算我們曾經不能掌控自己的命運,但其實任何時候命運依然掌握在我們自己手中,就算明日我們要死去,那我們也是死的明明白白,走到今日不是誰安排的,而是我心甘情願。”周昂目光變得無比清澈,大戰之前他的念頭反倒有着從未有過的通達。
西北要塞一夜無話,第二日天還沒亮,遙遠的帝都之中太極門緩緩打開,京都五品以上的官員有序的進入皇宮,朝着皇極殿而去。
小皇帝還有些迷迷糊糊的坐在龍椅上,等到太后劉嫺坐在珠簾後,這場每月一次的大朝會也就正式開始了。
朝臣對着皇帝和太后行禮之後,魏思賢照例喊了一句‘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不過今日還不等殿中朝臣啓奏,太后就主動開口說了一句:“傅尚書,西北的戰事如何了?”
太后口中的傅尚書自然就是兵部尚書傅天仇,世人眼中一個標準的周昂黨羽。
“回太后的話,今日一早得到陝西急報,北狄、西域、白蓮教大軍共計二十一萬,已於昨日兵臨西安城西,另外興建伯已經將西安與咸陽兩城合爲一城,將陝西上百萬百姓都遷入了城中,如今西安以西已經堅壁清野,新城被命名爲西北要塞。”傅天仇越衆而出,作爲兵部尚書這些也是他的分內之事。
聽到傅天仇的話,朝堂之中瞬間竊竊私語起來,二十多萬大軍兵臨城下,即便這些人遠在京都,也感覺到了無形的壓力。
“這麼多?那西北要塞之中有多少兵馬?”太后眉頭緊皺的問了一句。
“接近十萬。”傅天仇立刻答道。
“那糧草能支撐多久?”太后又問了一句。
就兵力而言,西北要塞雖然還不如敵軍一半多,但如果藉助城池防守,理論上也不是沒有機會取勝的,除了兵力因素,最重要的就是糧草保障了。
這一次傅天仇沒有再回話,而是戶部尚書潘仁貴。
自從李尚來被處死後,潘仁貴重新執掌了戶部,加上他的孫女潘靈兒現在是太妃,雖然沒啥權利,但太后對先帝的四個妃子還算不錯,他也算是皇親國戚,日子過得比以前滋潤了許多。
“回太后的話,除開朝廷半月前調撥的三十萬石糧食,幾日前浙江布政司又運送了五十萬石糧食前往西安,加上原本的存糧,應該能支撐半月左右。”潘仁貴有些小心翼翼的說道,畢竟一個浙江行省支援西北的糧食都比朝廷多,這面子上滿朝文武都不好過。
“才半個月?”太后聞言眉頭緊鎖,半個月確實有些太少了。
說起來這些日子調往西北的物資確實不少,但架不住西北要塞上百萬軍民用度,這戰爭一起,要塞中的軍民都進入了戰時狀態,最基本的農業生產其實已經停滯了。
“太后,其實真正威脅並非那二十餘萬敵軍,而是北狄薩滿教、西域精絕神廟和白蓮教中的高人,聽聞這些人中有呼風喚雨,還有能召喚邪神,這些纔是真正的威脅。”忽然賀康出列說道,他如今是大理寺卿,在這朝堂上也是極有分量的存在。
對於朝中高層來說,那些超凡的力量並非什麼秘密,所以賀康的話並沒引起什麼騷動,相反大多數人都沉默的低下了頭。
“當年興建伯不是創立了玄鑑司嗎?聽聞其中網羅了不少奇人異士,如今不是正好派上用場,看樣子興建伯對西北戰事早有佈置,我等靜候佳音便可。”在賀康之後,李長善慢悠悠的說道,言外之意卻是將西北之事全部甩給了周昂。
李長善的話又引來了無數的附和之聲,這朝堂之上各懷鬼胎,各有各的打算,最後還是什麼結果都沒商議出來,而朝廷自然無法給周昂提供什麼實質性的幫助。
西北要塞城樓上,周昂一襲紫袍,他的手中拿着一卷長長的文書,上面寫着今日朝廷上發生的一切,詳細到每個朝臣說的每一句話。
看完手中的內容,周昂無奈的笑了笑,這朝堂果然還是那個糜爛至深的朝堂。
可以想象如果自己在西北要塞敗了,九州便再沒有能夠阻擋異族大軍的力量,因爲那些人到現在想的還不是整個九州的利益,考慮的還是自己的小利。
周昂將手中文書輕輕一拋,直接丟入了身旁支起的一個火盆中。
火盆之中瞬間竄起一朵火苗,忽然一陣風吹過,正好將火苗吹動,西北要塞上原本垂下的旗幟,也在這一刻全部迎風飄揚起來。
“終於來了!”周昂目光看向遠方,口中低聲說了一句。
說完這句話後,周昂轉身坐在了城樓的案几後,靜靜的看着要塞外的天地。
幾乎在周昂重新坐回去的時候,北狄大營之中首先響起了連綿的號角之聲,那聲音響徹雲霄,其中還夾雜着薩滿敲擊手鼓,吟唱着古怪歌謠的聲音。
在北狄大營中響起號角的同時,西域聯軍的大營之中,也有吟唱之聲響起。
這聲音與精絕神廟中那些信徒的吟唱差不多,都是讚美和歌頌神祗的贊詩。
“淤泥源自混沌啓,白蓮一現盛世舉。”就在兩處異族大軍的軍營中響起吟唱聲時,白蓮教的大營中也響起了整齊的聲音,他們的倒是簡單了很多,只是不斷的重複那一句詩文。
見到三處大營的異動,周昂依舊安靜的坐在案几後,只是他身前的無數文官武將開始出現緊張神情。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三座大營,最後落在了那三座巨大的祭壇上。
此刻無論是北狄、西域還是白蓮教,所有人都圍着祭壇跪拜下去,口中還是吟誦着那些讚歌或者詩文。
忽然一道金光從天際落下,那金光透過雲層,好像將天地分開,瞬間籠罩了西域聯軍所在的區域,而金光的中心便是那座高高的祭壇。
幾乎在金光出現的同時,另一道璀璨的光華也從天際落下,那光華外無數古老的文字和圖騰流轉,將北狄大營所在的區域籠罩。
而差不多同一時間,白蓮教所在的南方天際,無數的白蓮花從天空飄落,一道潔白神聖的光芒落下,同樣籠罩着祭壇。
周昂依舊靜靜的看着這一切,他甚至雙手籠在衣袖中,輕輕的靠着椅子上,好像坐在城頭看着一出好戲。
在周昂的注視下,兩道人影分別從其中兩處光芒中落下,如同來自九天之外,像是仙神要降臨人間。
西域聯軍的祭壇之上,是一個身穿金甲,看起來神聖而充滿威嚴的神祗。
看到大祭司那一身金甲,周昂並不意外,畢竟他與這位大祭司是隔空交過手的,大祭司身上的氣息周昂並不陌生。
大祭司緩緩落在祭壇之上,透過金色的面罩,他的目光也落在了周昂的身上。
周昂的目光又看向白蓮教的祭壇,對於這個聖女他一直很好奇,至少在已知的對手中,唯有這位聖女是女流之輩。
當然周昂不會因爲聖女是女人就輕視她,並且當週昂看到聖女的身形時,目光之中更露出了明顯的鄭重。
在那漫天白蓮花中,一個白衣飄飄,臉上蒙着白色面紗,只露出一雙空靈眼眸的女子緩緩落下。
“周子,我們又見面了!”白蓮聖女落在祭壇之上,她揚了揚手中的一卷書冊,竟然主動的與周昂打起了招呼。
白蓮聖女聲音空靈,而手中拿的正是周昂的《知行論》。
周昂看着主動與自己打招呼的白蓮聖女,臉色卻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只是點了點頭,並未與白蓮聖女說話。
下一刻周昂的目光又從白蓮聖女身上移開,看向了北狄的那座祭壇。
薩滿教宗,這是一位真正開宗立派的傳奇人物,是他創立了薩滿教,溝通了北狄信仰的神靈。
而在不久前,當週昂知道這位教宗還曾遊歷九州,並且參加了殿試後,對這位本就傳奇的人物更加好奇。
與神廟大祭司和白蓮教聖女不同,這位教宗是周昂從未接觸過的,今天算是真正的第一次見面。
不同於大祭司和聖女從天空緩緩落下,北狄的祭壇上憑空出現了一個身影,當看到這個身影時,不僅是周昂,就連所有人都明顯表現出了意外,其中也包括大祭司和聖女。
在北狄的祭壇上,出現的是一個高冠博帶,身穿大袖古服的男子。
若不是此刻他出現在北狄祭壇上,任誰都會以爲他是一位生活在上古的大儒,是那種文章可通天地,念頭能凝聚出浩然正氣的真正讀書人。
然而他的出現,北狄之人毫不意外,就連伊稚邪大主教和雪狼大將蓋伊圖都只是顯得更加虔誠與狂熱,那種虔誠與狂熱甚至超過了對神靈的崇拜。
教宗在一片驚訝的目光中第一次出現在世人面前,他寬大的衣袖一擺,那籠罩着北方天地的異象瞬間消散。
而後他竟然擡起雙手,兩手緊貼,與胸同高,掌面向前,掌心向着自己,對着周昂遠遠一拜。
“見過周子,神交已久,今日一見果然風采卓絕。”教宗主動拱手對着周昂施禮,而且口中言語客氣,彷彿一位要與周昂談經論道的大儒。
教宗這一拜,周昂卻是再也無法安然坐着了。
他連忙起身,繞過案几來到了城牆前,以同樣的禮儀對着教宗回拜。
“周子之名乃世人戲稱,不敢當教宗如此稱呼,若不是大戰當前,晚生也恨不得向教宗請教一二。”周昂的言辭更加客氣,而且今日以晚生自稱。
這倒不是周昂真的客氣,而是因爲他在這位北狄教宗身上看到了滔天文氣,那文氣橫貫天地,如同一根輝煌的圖騰聳立,這種氣象是周昂在九州文人身上從未見過的。
北狄教宗緩緩放下雙手,而後負手立在祭壇之上,他神情坦然的說道:“討教不敢當,今次天地氣運之爭,雖是以戰爭相搏,又何嘗不是對我等修行的檢驗?”
聽到教宗的一番話,周昂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看向這位教宗的目光也更加鄭重,僅僅這簡單的幾句話,其實已經說明,這位教宗已經開始踏上了自己的聖道。
“教宗說的好,人生處處皆是修行,今日能與諸位一較高下,也是本君的修行,更是對本君修行理念的考驗。本君先拜謝諸位,謝諸位願做試金之石!”周昂朗聲說道,一時間身上氣勢大變。
當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整個西北要塞上空的人道氣運都開始翻滾,彷彿在爲周昂的話歡呼喝彩。
周昂對着三人一拜,這一拜不是什麼客套,而是由衷的一拜。
此刻除了北狄教宗含笑的點了點頭外,大祭司和聖女都遮擋着臉龐,看不到他們的神情變化,但是從他們露出的雙眼中能夠看到,他們的眼神變得無比凝重起來。
至少周昂此刻表現出的氣度,已經不在他們這些真仙之下。
周昂一拜之後挺直了身形,他對這三人還是很客氣的,至少周昂也很欣賞這樣的對手。
不過下一刻周昂雙眼之中突然露出輕蔑的神情,並且一臉不屑的望着頭頂天空,而後以同樣輕蔑的語氣說道:“可惜這個世界還是有那麼一些人喜歡藏頭露尾,即便活了數萬年依舊沒有絲毫長進。”
周昂的聲音響徹天地,滿是不屑與輕蔑,似乎在他的頭頂有一個讓他非常看不起的人隱藏其中。
聽到周昂如此說話,教宗和聖女等人都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三人倒是沒有說什麼。
周昂話音剛落,西北要塞上空忽然出現萬道霞光,接着一座雄偉的宮殿出現在天際。
那宮殿被祥雲托住,看起來極爲古老和輝煌,在宮殿的最前方有一座金碧輝煌的牌坊,上面寫着三個極爲古老的文字,那文字古老到連周昂都不認識。
“南天門?這是什麼門?”還是城牆上知秋一葉一臉疑惑的說了一句,竟然只有他一人認識這種古老的文字。
“原來是天族的天宮,可惜天族早已成爲歷史,有些人卻還不自知?”周昂從南天門三個字中知道了頭頂天宮的來歷。
正好關於這些他曾聽諸葛臥龍說起過,而南天門三個字應該就是諸葛臥龍口中的道門符篆文。
南天門下,天孫夜玄一襲黑袍的站在那裡,怒目而視的盯着周昂,在他的身旁是看起來恭恭敬敬的朱爾旦。
不過雖然同爲真仙,但這位天孫明顯氣度不如教宗等人,他一臉陰沉的看着周昂,目光之中只有仇恨和不甘。
“不知死活的凡人,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夜玄一臉憤恨的對周昂說道,依舊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似乎還沉浸在天族統治四海八荒的時代裡。
“哈哈哈哈,四大真仙欲取吾命。今日本君便在此立下誓言,無論今日結局如何,生死都不怨他人。但無論生死,本君定要將這天族餘孽斬於劍下。”周昂忽然哈哈大笑,接着飛劍餘鸞出現在手中,他擒着飛劍直指夜玄,當着無數人的面立下了一個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