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勾仙姿,聖手難畫魂。若尋佳人貌,應在紅塵笑。”周昂再次一氣呵成,最後四句全部圍繞佳人身姿容貌在寫,然而依舊沒有一句真正描繪出佳人容貌。
最後八句詩完整的排列在畫卷之上:
東海有佳人,南國擅容輝。
擒辭徒妙好,連類頓乖違。
妙筆勾仙姿,聖手難畫魂。
若尋佳人貌,應在紅塵笑。
周昂詩作已經完成,沒有形成詩文化景的異象,連花團錦簇筆墨留香都沒有出現,只是唯有他的詩出現在了畫卷之上,此刻連四海龍王神色都有些古怪,不知道該如何評價周昂的詩。
整個大殿之中陷入了短暫的安靜,最後還是東海龍王敖廣伸手對着畫卷一抓,而後畫卷凌空捲起,落在了敖廣手中。
“既然周縣令的詩印在了畫卷之上,這便是天意使然,這枚三生仙果便是你的了!”敖廣抓住畫卷,而後對着三生仙果一揮,仙果便凌空落在周昂案几上。
敖廣說的隨意,似乎對畫卷上週昂的詩並不真正滿意,但礙於詩文印在了畫卷上,不得不承認周昂拔得頭籌。
“多謝龍王。”周昂拱手還禮,他其實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過既然得到了三生仙果,便也算了卻了心願。
周昂其實也想寫出一篇驚世之作,只是他確實寫不出畫中佳人的容貌,不是詞彙量不夠,而是周昂覺得無論自己如何描繪,那都不是畫中佳人該有的樣子,於是纔有了這樣一首詩。
將三生仙果收起,周昂卻沒有當着這麼多人立刻吞服,他也不知道服食三生仙果覺醒記憶後會發生什麼,可不敢貿然就吞服。
四海龍王對視一眼,而後東海龍王再次開口:“既然詩會已經結束,那麼諸位來年再會,後會有期!”
敖廣也是直接下了逐客令,話音一落四海龍王與那四方王座便都消失不見,似乎這四位龍王還有什麼要緊的事要處理一般。
周昂看了一眼空蕩蕩的高臺,又掃了一眼殿中其它人,這些人大多也已起身,只有少數人還在吃着案几上的仙果喝着龍宮佳釀。
“我們也走。”周昂立刻拉着姜小曇,因爲兩人本就坐在大殿門口,反倒是最先走出大殿的。
出了大殿周昂腳下不停,與姜小曇快速的朝龍宮外走去,行走的速度比來時明顯快了許多。
這離開龍宮的路上,周昂倒沒遇到什麼意外,很快他便與姜小曇出了東海,當踏上陸地的那一刻,周昂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東海,看起來異常小心。
“周郎擔心有人來搶奪三生仙果?”姜小曇自然感覺到周昂走的有些匆忙,也明白他心中的擔憂。
“三生仙果非比尋常,一定有人覬覦的!”周昂神情依舊沒有放鬆,不過任他神念不斷在虛空輻射,也沒有察覺到有人尾隨。
姜小曇聞言也是警惕的看着四周,論修爲她比周昂還有深厚,同樣的姜小曇的神念中也沒有察覺到異常。
忽然周昂伸手拿出了三生仙果,下一刻就將三生仙果放在了嘴邊,一副作勢就要吞下的樣子。
“縣令且慢!”就在周昂將三生仙果放在嘴邊時,東海之中忽然傳出一個急切的聲音。
聽到這聲音,周昂嘴角微微上揚,而後將三生仙果收起,靜靜地看着東海。
很快眼前的東海之水掀起巨大的波浪,不遠處海水分開,一個巨大如山嶽的身影出現在東海之中。
周昂看到,那如山嶽的身影竟然是一隻巨大的老鱉,也不知這老鱉活了多少年歲?
“好大的老鱉精.......這怕是有上萬年了吧?”姜小曇看到巨大的老鱉遮天蔽日,也不由得小聲說道。
“閣下一路尾隨,想要幹什麼?”周昂語氣不善的問道,雖然明知對方是爲三生仙果而來,卻還是故作不知。
“呵呵,老夫是錢塘水君,與縣令也算是鄰居,今日卻是有件事想請縣令幫忙。”萬年老鱉自稱錢塘水君,正是錢塘江的河神。
錢塘江是江南排名靠前的水系,錢塘水君下轄大小數十座水府,也算是一方諸侯,而且這老鱉與東海龜丞相還是表親,與東海龍宮關係匪淺。
“這老鱉不僅是元神境大妖,身上龜殼更是水火不侵,尋常手段根本傷不了它,而且在東海水域它實力更會強上三分,恐怕不好對付。”姜小曇瞬間便看清了錢塘水君的實力,臉色也不由得凝重起來。
錢塘水君有東海龍宮符詔在身,只要是東海管轄的水域,它的實力就會強上三分,這也是姜小曇最爲顧忌的。
“你想要三生仙果?”周昂語氣有些陰沉的說道,他沒有與錢塘水君虛與委蛇,而是直接將話挑開了。
錢塘水君微微一愣,而後爽朗的大笑道:“哈哈哈哈,縣令大人果然是爽快之人,那本君也就直說了,那三生仙果對我有大用,還請縣令將其讓於本君,這個人情本君會銘記於心!”
說話之時錢塘水君收了真身,變成了一個身材魁梧,腦袋卻有些小的中年男子。
因爲腦袋與身子比例極不協調,雖然錢塘水君看起來身形魁梧,卻又有些滑稽。
“那實在不好意思了,三生仙果我也有大用,怕是不能如水君所願了!”周昂毫不猶豫的拒絕,三生仙果說什麼他也不會讓的。
對於周昂的拒絕,錢塘水君似乎早在意料之中,而後不以爲意的說道:“本君活了上萬年了,看了不知多少王朝興衰,便是前朝蘇子在杭州爲官,也要對本君客客氣氣,縣令可要想想得罪本君的後果!”
錢塘水君有行雲布雨之能,若它讓一個地方連續下雨,或者許久都不下雨,那麼必然是一場天災,因此幾乎每個地方都會在特定的時間舉行祭祀。
錢塘水君口中的蘇子,就是前朝詞宗蘇東坡,而當年蘇東坡確實在杭州做過官,或許也真的主持祭祀過錢塘水君。
不過聽到錢塘水君提到蘇子,還一副倚老賣老的樣子,周昂卻是啞然失笑,而後輕蔑的說道:“蘇子大名本官自然知道,然而本官更知道,蘇子在杭州爲官時,於錢塘江築蘇堤,截斷錢塘江水而成西子湖,此乃功在千秋!”
周昂大有深意的說道,自稱也變成了本官,對錢塘水君也是再無半點客氣。
“噗呲.......”一旁的姜小曇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都說千年王八萬年鱉,錢塘水君活了萬年,看來都活在了臉皮上,當真比他那殼還厚!”姜小曇一副故作感慨的說道,她見周昂撕破臉皮,便與周昂一唱一和,把錢塘水君埋汰的怒火中燒。
“小畜生……你們敢取笑本君?”錢塘水君暴跳如雷,他何曾受過此等羞辱?
蘇子築蘇堤截斷錢塘之水,在杭州形成了內湖,從此再也不需錢塘水君行雲布雨,這件事也確實是它一生的污點。
周昂聽到錢塘水君罵自己小畜生,飛劍餘鸞已經出現在了手中,而且餘鸞不斷震動,似乎還是周昂強行壓制着,否則早已斬向了錢塘水君。
“原本無心與你計較,你卻罵我小畜生,如此便是連我母親也一起罵了,那麼就留你不得了!”周昂臉色無比陰沉,心中也是殺意顯露,說出的話也是語氣森然。
“別說罵你母親,本君連你祖宗十八代都罵,你母親叫什麼?本君不僅要罵她,還要將她囚禁在錢塘水府,讓她受盡折磨而死。”錢塘水君自認高高在上,更是看不起周昂這樣一個小小縣令,哪怕姜小曇是個妖仙,他也並不看重。
“我母親叫餘鸞。”出乎意料的,周昂還真說出了自己母親的名字。
錢塘水君聽到餘鸞這個名字微微一愣,他也沒想到自己這麼罵周昂對方還真說了出來,不過翻遍腦海中萬年的記憶,錢塘水君也沒有找到一個叫餘鸞的,於是他又開口罵了幾句,這一次自然帶上了餘鸞的名字。
錢塘水君言語惡毒,說話之時也是滿含怒意,而此時天空之中忽然狂風大作,大片的烏雲籠罩天地,烏雲之中更是有陣陣驚雷,彷彿天地在發怒一般。
因爲錢塘水君有行雲布雨之能,他以爲這變化也是因他而起,因此反倒顯得越發得意,罵的言語也更加難聽。
“我若饒你就枉爲人子!”周昂面色陰沉,原本還只有教訓錢塘水君的心思,如今卻是不死不休了。
原本他以爲錢塘水君活了那麼久,或許知道一些與餘鸞這個名字相關的,現在看來也是徒勞。
不過就在周昂準備出手之時,只見那烏雲之中忽然出現一道紫色的雷電,那紫色雷電足有水桶粗細,剛一出現便令天地失色。
片刻後東海之上萬裡無雲,海中也是碧波萬里,什麼烏雲雷電,什麼狂風巨浪都消失不見,彷彿錢塘水君從未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