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月取了朱邪弓的首級,帶回去不斷震懾招降逃散中的沙陀兵馬。最後經過清點,陣斬沙陀精兵一千三百餘人,俘虜三千四百餘人,其餘逃散之後,大半死在荒漠之中。一萬沙陀精兵,活着逃回去的不足兩千。
此外,爲沙陀人運送糧草的五千奴隸也盡數投降了幻月,繳獲糧草軍械無數。
幻月在王豐的建議下,從奴隸中挑選青壯成軍,組建了一支二百人的蠍甲精兵和三百人的狼騎兵以及一千人的駱駝騎兵,使自己的總兵力達到了二千餘人,且都是精銳。再配上奴隸兵運糧助戰,瞬間便有了長時間遠征的能力。
剛剛復國的樓蘭國實力大增,開始進入了飛速發展的階段。
這一場大戰對整個西域的局勢產生了深遠的影響。首先,正在急速擴張,表現的咄咄逼人的沙陀國遭受了重創,沙神重傷,朱邪弓戰死,沙陀國瞬間陷入了三位王子爭奪王位的內鬥之中,短時間內無力外侵,西域各國都得到了喘息之機。尤其是近期抽調了部分精兵返回中原的西域都護府,在面對外敵西遼國和內憂沙陀國時,原本已經力不從心,如今沙陀人遭受了挫敗,西域都護府的壓力瞬間大爲減輕。
被沙陀人滅國的各國遺民,也都開始紛紛趕往渠勒城,客觀上增加了幻月手中的力量。
當夜王豐協助幻月打理好戰後諸事之後,便領着畲姬悄悄出了城,以靈鏡的留影回光之術回溯沙神逃走的方向,隨後悄悄追了過去。
直到天亮,一直追出了數千裡,終於在沙漠深處找到了一座小小的綠洲,樹木掩映之間,有一座頗爲華麗的神廟。神廟雖小,卻處處鑲嵌金玉寶石,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熠熠生輝。
王豐施展隱形術,站在遠處沙丘上看了片刻,對畲姬傳音道:“我本打算趁着沙神重傷,將之徹底消滅,但他卻直接躲進了自己的神域之中,如此一來,我們不得其門而入啊!”
畲姬道:“未能擊滅沙神的確可惜,但他畢竟已經重傷,短時間內應該不敢再出來了,對我們構不成威脅。我們暫時也不必去管他。”
王豐搖頭道:“算算時間,三家劍俠流派鬥劍之期將近,我擔心雪薇的情況,準備這幾天就返回中原。如今沙神雖然重傷,但我擔心我們一旦離開,沙神會趁機對付幻月。因此,還是要想個辦法,解除這個隱患纔是。”
畲姬道:“但沙神躲在神域之中,閉門不出的話,我們也進不去啊!”
王豐左思右想,也無計可施。只得記下了此處的位置,設了一個晶球照影大法來監視,隨後又與畲姬一道悄悄離去,返回了渠勒城。
幻月聞聽沒能殺掉沙神,心下雖然遺憾,但也知道王豐已經盡力了,笑道:“無妨,那沙神如今已經被夫君打怕了,只要有夫君在,我相信他不敢再來興風作浪了。”
王豐沉默了片刻,道:“我準備這幾日就出發,回中原去。”
幻月聞言一驚,道:“夫君此時去中原,是有要事嗎?”
王豐嘆道:“我終究是方外之人,而你卻是一國之君。我要潛修,你要執政,今後恐怕聚少離多將是常態。況且我在中原還有父母妻兒,終究是要回去的。”
幻月聞言,極爲不捨,道:“不也知道難以將你長久留下。可是你若走了,倘若沙神捲土重來,那該怎麼辦?”
王豐沉吟了許久,這才道:“此事我也思索了許久,大致有了個解決的方法。你知道,我是有一個法身的,這個法身其實與香火神靈並無太大差別。這兩日我會先回轉中原,將我生祠中的香火願力吸收,重新凝練出法身來,到時候將法身留在你這裡。你可在國中建立廟宇,供奉這具法身。若那沙神敢來,我這法術足以抵禦一時。我收到消息,便能急速趕來相助。如此,可保無恙。”
幻月聞言,點頭道:“也只能這樣了!”
於是王豐暫留畲姬在渠勒城,自己駕劍遁飛回揚州,吸收了這九個多月以來積存的香火願力,總計近二十萬之多,頓時再次將法身凝聚完畢。
當下王豐帶着法身復又飛回了西域,來到渠勒城。幻月當即徵調奴隸在城中修建廟宇,叫舉國上下,人人祭拜。王豐也不時顯聖,於是香火日漸旺盛了起來。
王豐將戮神刀留給了法身,隨後又製作了兩個符傀,但在幻月的王宮之中,以防不測。一切準備就緒,這才與幻月依依惜別,領着畲姬駕劍遁往中原趕去。
當日傍晚趕到青州地界,眼看嶗山已經不遠,王豐正欲加把勁兒,一舉飛回嶗山,忽聽地下傳來“轟隆”一聲巨響,霎時間煙塵漫天。
王豐吃了一驚,急忙停了下來,低頭一看,卻見下面一座大山的山崖崩塌了。
王豐仔細分辨了一下地形,這纔對畲姬道:“這裡似乎是查牙山。近日並無暴雨,山崖無故崩塌,必有古怪,我們下去看看。”
於是王豐帶着袖中的畲姬落道山崖之前,就見崩塌的山崖上顯出了一個幽深的洞口,極爲濃郁的靈氣從洞中散發了出來。王豐取出靈鏡,施展心如明鏡神通往裡面看去,就見裡面無數石鐘乳倒掛在洞穴之上,宛如密林。
王豐頓時沉吟了片刻,對畲姬道:“當日我們下山之時,單非師兄曾算了一卦,說我們‘大利西方,但要得償所願,卻在回程近處’。莫非那卦象應在這裡?”
畲姬道:“這山崖早不崩塌,晚不崩塌,偏偏我們經過的時候就塌了,還顯出洞口來,豈不是天降機緣?哥哥,不管怎樣,我們都先進去看看再說。”
王豐點頭道:“不錯,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事到臨頭,的確不能畏首畏尾。”
爲策萬全,王豐先取出腰間養元葫蘆,放了三隻靈蜂在前開路,隨後王豐用靈鏡監視,一路戒備着緩緩入洞,小心地避開密如筍林的石鐘乳,順着洞窟不斷深入。約莫行了三四里,就見洞窟越發險峻,頂上石鐘乳將墜不墜,令人分外心驚,兩壁怪石嶙嶙峋峋,宛如天然雕刻的怪物,或是鳥獸形態,或是鬼怪形態。鳥若飛,獸若走,鬼魅魍魎,或坐或立,奇奇怪怪,都十分醜陋兇惡。
王豐反覆查看,看不出這些怪石的異常之處,只的歸咎爲天然形成,當下凜然前行,片刻之後,從靈鏡之中看到前面出現了一道石門,門前矗立着一塊怪石,鬼麪人身而立,怒目圓睜,獠牙外突,露出舌頭,左手作拳觸腰際,右手叉五指欲撲人,十分兇惡。
很明顯,石門、石人絕不可能是天然形成,這裡面有“人”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