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豐見狀,卻不慌不忙,本命靈鏡當即祭出,放出水月鏡光,對着那幽冥光煞一掃。那幽冥光煞頓時掃的轉換了方向,折射向了旁邊的通冥散人。
這一下來的突然,猝不及防之下,通冥散人頓時中招,被幽冥光煞射中,瞬間疼的大叫一聲,手上再也維持不住法力。
趁着通冥散人中了暗算,無力自保之際,王豐當即一閃身,將早已準備好的瞬移之術施展開來,瞬間出現在通冥散人身前,手中戮神刀一揮,頓時將通冥散人砍成兩段。
那通冥散人當場隕落。霧崖居士見狀,嚇得不輕,不敢戀戰,當即轉身逃遁。
王豐看見,擡手一指,混元絕滅靈光指頓時射出,化一道炫白的光芒射中霧崖居士的後背,那霧崖居士連一聲都沒有發出來便即身體炸裂,死於非命。
連殺兩名地仙,王豐渾身法力也全部耗盡,當下施展九息服氣之術,恢復了法力之後,這才轉而繼續往北,來到一處長滿密林的山坡處。
葉雪薇早已在此等候,對王豐道:“從泰山地區來的援兵已經距離此處不到十里了。不過對方軍中應該也有修士,我們很難伏擊。”
王豐道:“三千騎兵是否已經就位?”
葉雪薇道:“已經繞遠路去到了敵軍側後三十里處,一旦我們這邊打起來,騎兵只需半個時辰便能趕到。而若是敵軍就此後撤,騎兵也能立即截斷其退路。”
王豐點了點頭,道:“那就沒有問題了。走,盡起大軍,咱們朝着敵軍迎上去,主動求戰。”
隨着王豐一聲令下,早已伏在林中的兩萬兵馬當即依照隊列走出密林,當道列陣,隨後往前推進。
十里距離在戰場上已經算是很近了,敵軍斥候原本都被林中的幻陣欺騙,沒有發現伏兵。但現在大軍出林,斥候又豈能還看不見?
探馬飛報回敵軍本陣,敵軍在瞬間慌亂之後,很快停下腳步,原地列陣等待。
不多時,雙方軍陣靠近。就見敵軍之中行出了一名黑衣道者,手持一根白玉笛,對王豐稽首道:“對面領兵的可是王道友?”
王豐稽首還禮,道:“正是。不知尊駕怎麼稱呼?”
那黑衣道者答道:“貧道乃太行山玉笛仙翁莊千古!王道友,聽聞你正領兵攻打蘭陵城,連日未下,怎麼會到了此處?”
王豐笑道:“區區一座蘭陵城,何難攻克?今日一早,我已經將城池拿下了。張泰、王成、通冥散人、霧崖居士等相繼殞命,只有一個趙石見機的早,先一步溜了。莊千古,你想領兵來援蘭陵城,只怕不但是白跑一趟,還是自投死路!”
玉笛仙翁聞言,皺眉道:“王道友,你我都是追尋天道的修士,何必輕易說一個死字?咱們苦苦修行,爲的是長生久視,逍遙天地間,可不是那些輕生死的莽夫。”
王豐笑了一下,道:“仙翁這話說的極對。既然如此,仙翁何不及早抽身而走?你放心,你若此時退走,我絕不追趕。”
玉笛仙翁聞言,搖頭道:“白敖陛下叫貧道護持着大軍到來,貧道豈能就此退走?王道友,我軍此來,爲的是救援蘭陵城。如今城池既然已經被你攻破,那自然便沒有了再救援的必要。我軍會立即撤走,不對貴軍有任何攻擊的舉動,如何?”
王豐笑道:“仙翁,你這話就說的天真了。原本我攻打蘭陵,不與你們相干。是你們自己橫插一腳,尋上門來與我爲難。如今見勢不妙,你就想走,哪有那麼容易?若我此時放你走了,日後你重整旗鼓,又率領着這支兵馬前來與我敵對,我豈不是放虎歸山?”
玉笛仙翁道:“不然,我軍足有三萬之衆,盡皆精銳。你想要將我軍擊敗,一口吃掉,只怕自己也將會損失不小。所謂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划不來啊!”
王豐搖頭道:“仙翁此言差矣!上了戰陣,又哪有不死人的?此時必要的損失,是爲了這天下儘早的安定,哪有什麼划不來的?”
玉笛仙翁道:“這麼說你是一定要戰了?”
王豐道:“仙翁也可以率軍投降!我保證,只要你肯投過來,我一定重用,絕不虧待。”
玉笛仙翁聞言,搖了搖頭,道:“貧道曾經受九山王之恩,不能不報。若非如此,也不會下山沾惹紅塵了。罷了,既然王道友不肯罷手,那就只有鬥上一場了。不過兩軍相爭,必定死傷慘重。所謂上天有好生之德,王道友也是修道之人,想必也不願意看到血流成河吧!不如這樣,我們二人鬥法一場,如何?若是貧道僥倖勝了,王道友便領兵離去,不再追擊我等。”
王豐笑道:“那若是我勝了呢?”
玉笛仙翁道:“貧道雖受九山王之託,白敖陛下之命,前來護持大軍,但其實領兵大將另有其人。我也做不得大軍的主。這樣吧,若王道友勝了,貧道便死在道友手裡,那便罷了。若僥倖生還,也就算是還了當年九山王的恩情,從此回山潛修,再不與參與紅塵之事,如何?”
王豐聞言,笑了一下,暗自思量道:這玉笛仙翁看起來似乎頗爲正派,不像是邪門外道之人。他若是躲在大軍之中,施法攻擊我軍,那倒也是個麻煩。既然他要鬥法,我何不同意了他的。到時候擊敗了他,逼他回山。一來敵軍便少了一個助力,日後我軍進擊中原,難度自然降低。二來聽他的語氣,似乎也不願意與九山王攪合在一起,鬥法之時,說不定他會留手,那麼此戰豈不是白撿的勝利?
思及此,王豐當即點頭道:“既然仙翁要鬥法,我豈能推拒?這兩軍陣前難以施展,我們去半空中相鬥,如何?”
玉笛仙翁點頭道:“貧道正有此意!”當下玉笛仙翁飛身而起,來到半空,手中白玉笛一揚,拜了個迎客的招式,對王豐道:“王道友,請賜教!”
王豐笑道:“既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當下王豐招出戮神刀,也縱身而起,來到半空,揮刀往玉笛仙翁砍去。
玉笛仙翁手中的白玉笛微微往前一點,正中戮神刀的刀面,將戮神刀盪開。隨後玉笛仙翁左手的袖袍展開,從中飛出三點星芒,直往王豐射來。
王豐見狀,微微吃了一驚,裝作猝不及防,被那三點星芒射中,身體當即從半空中落了下去。
兩軍將士,盡皆驚呼。不同的是,敵軍的驚呼聲中飽含驚喜,而王豐軍中的驚呼聲中,卻是驚慌。
那玉笛仙翁也沒有料到王豐居然這麼不經打,才一下子就着了道,正納悶間,忽聽腦後惡風響起,當即朝前一滾,以一個狼狽到了極點的姿勢逃脫了身後的一刀偷襲。
回頭一望,那站在半空,手持戮神刀偷襲的,不是王豐又能是誰?
玉笛仙翁再低頭看看,那掉落下地的卻僅只是一個桃木人偶,當即驚訝地道:“人偶替身之術!王道友的手段果然不凡!”
王豐笑了一下,得勢不饒人,手中戮神刀朝着玉笛仙翁繼續劈下。就見那玉笛仙翁狼狽地避讓了幾下,忽然身形一晃,幻化出了三個身影,三個身影又再次一晃,復又化作九個身影,從四面八方朝着王豐撲來。
這九個身影個個氣勢十足,根本分不清誰是真的,誰是假的,九人齊上,若是旁人,必要手忙腳亂,進而被其趁機攻擊得手。但王豐卻不慌不忙,手中戮神刀朝着左上的那個玉笛仙翁一刀劈下。
那玉笛仙翁面色一變,急忙抽身後退。其餘八個玉笛仙翁殺到王豐身前,被王豐手中戮神刀的刀氣一震,頓時都化作虛無。
就聽那退走的玉笛仙翁道:“你怎麼知道貧道的真身是哪一個?貧道這門幻影分身之術,自煉成之後,多次施展,從沒有人能識破。你是怎麼一眼看穿的?”
王豐笑了一下,之所以能直接找到玉笛仙翁的真身所在,一來是王豐有心如明鏡的神通,二來是王豐身負十精四神勝負握機之決,臨敵之時,每每能生出神秘莫測的感應,直指對方的弱點要害。
剛剛王豐便是有強烈的直覺,覺得左上的玉笛仙翁纔是真身,其他都是幻身,全無威脅,故此不管不顧地一刀劈下,果然破了對方的法術。
當然,即便王豐感覺錯了也沒有太大關係,畢竟王豐有護身金光、金芒神甲,硬抗記幾下地仙高手的攻擊並無問題。最多被打的難看一點,但卻並沒有生命危險。
因此王豐纔敢於一賭。
但現在玉笛仙翁與王豐分屬敵對,王豐自然沒有理由對玉笛仙翁詳細解說這些,當下道:“仙翁,你還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看能否難倒我。”
玉笛仙翁聞言,皺了皺眉頭,道:“既如此,王道友試一試貧道的醉神引!”
說着,玉笛仙翁將手中白玉笛放在嘴邊,嗚嗚嗚地吹了起來。瞬息之間,天地一邊靜謐,那笛音似乎很輕,卻又十分清晰,宛如從九天之上飄下來的仙樂,即便王豐先有了準備,封閉了聽覺,但悠揚的笛音依舊“聽”的清清楚楚。
這笛聲空靈如仙,卻又纏綿悱惻。王豐只覺得自己一時自由自在,翱翔九天。一時又悠遊林下,全無煩惱。一時高坐九霄,俯瞰三界。一時又有嬌妻美妾,富貴無雙。
凡是心底裡所有的美好,只要能想的到的享受,笛音都能給你帶來。
心想事成!真不愧是叫醉神引,這一曲笛音,果然是神仙聽了也要迷醉。
王豐只覺的心神舒泰至極,有種沉醉其中,無可自拔的感覺。隨着王豐的沉醉,一股詭秘的氣息從王豐的識海升起,漸漸瀰漫開來,很快就要充塞整個識海,將之佔據。
正在此時,王豐識海之中忽然大放光明,一面古樸的靈鏡突然升起,放出無限金光,照遍識海,將侵入其中的所有詭異氣息一掃而光。
識海中一片清明,王豐頓時從輕微的沉醉中醒悟了過來,不由暗叫厲害。
其實剛剛王豐自我感覺是十分清醒的,雖然知道這笛音有異,但卻總覺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心頭雖涌起了種種美好的享受,但偏偏自我感覺自己似乎能超脫出來。那是一種一邊在沉迷於享受,而一邊又自我感覺心態極好,一切都在掌握之,隨時可以掙脫出來的感覺。
正在此時,王豐識海之中忽然大放光明,一面古樸的靈鏡突然升起,放出無限金光,照遍識海,將侵入其中的所有詭異氣息一掃而光。
識海中一片清明,王豐頓時從輕微的沉醉中醒悟了過來,不由暗叫厲害。
其實剛剛王豐自我感覺是十分清醒的,雖然知道這笛音有異,但卻總覺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心頭雖涌起了種種美好的享受,但偏偏自我感覺自己似乎能超脫出來。那是一種一邊在沉迷於享受,而一邊又自我感覺心態極好,一切都在掌握之,隨時可以掙脫出來的感覺。
但那其實卻是一種錯覺。這醉神引的妙處,就在於它一邊勾起你心底最美好的想象,一邊又給你錯誤的暗示,讓你以爲你在冷眼旁觀,一切都盡在掌握。
一邊讓你享受,一邊讓你膨脹!
笛音卻是不知不覺之間,悄悄入侵你的識海。等你回過神來時,已經被制住了。
好在王豐的本命靈鏡本就是從識海中所生,在王豐自己的識海之中,這靈鏡就彷彿是開天闢地的至寶,那是無敵的存在。有靈鏡鎮壓着識海,任何鬼蜮手段都難以得逞。
此時王豐消除了笛音的影響,面上卻不動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