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豐聞言,面色一變,訝道:“你知道我的第二元神要來?嗯,不好,有人在伏擊我的第二元神!”
卻是王豐忽然感應到了第二元神在徐州地界被人堵住,落入了一個陣法之中。而伏擊第二元神的,竟然是當日一起出手搶奪王豐的九轉還真丹的骷髏神君和黑風怪。
這兩位都是隱藏多年的老魔,雖非天仙,但其法力也是地仙中的絕頂,任何一個都是讓天下正道修士頭疼的人物。
如今二人聯手對付王豐的第二元神,第二元神在短時間內,的確是沒有擺脫的希望了。
王豐知道第二元神指望不上了,當下忍不住苦笑了一下,道:“九山王爲了對付我,可真是煞費苦心啊!白蓮教爲了配合你,倒是真捨得下血本。那些消耗掉的紅蓮獄箭也還罷了,但青蓮長老的肉身崩壞,浮游子更是直接身死道消。白蓮教爲了殺我,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些吧!”
九山王似笑非笑地道:“怎麼,王道友如此妄自菲薄,覺得自己不值這個價?”
王豐搖頭道:“我自然覺得自家的命金貴,萬金不換。但想來那青蓮長老和浮游子也是覺得自家的命重要的。那浮游子怎麼會願意丟掉性命,只爲了給你創造殺我的機會?”
九山王聞言,輕笑了一下,道:“很簡單,浮游子並沒有隕落。他乃是洪荒異種,血脈不凡。能夠耗費一般精血,化出一具與本體一般無二的分身來。被你的混元絕滅靈光指所殺的,只是浮游子的一具精血分身而已。雖然這一具分身被毀之後,浮游子需要再耗費十年時間才能再次將分身煉製出來,這段時間會實力大損,但相比起擊殺你來,這點損失完全在承受範圍之內。”
王豐道:“原來如此,那青蓮長老呢?難道他也有重塑肉身的手段?”
九山王道:“青蓮長老的事,算是個意外。畢竟要對付你,想要一丁點都不付出,那是不可能的。雖然青蓮長老失去了肉身,從此道途艱難,但只要能順利將你擊殺,那麼青蓮長老的損失便也是值得的。”
王豐聞言,輕輕嘆了口氣:“或許青蓮長老自己並不這麼想。不過,罷了,我又何必去爲他青蓮長老操心。九山王,你既然與虛行子、骷髏神君等人有聯繫ꓹ 想必應該知道當日他們搶奪我九轉還真丹的經過,便該知道我是有一個天仙級戰力傀儡的。你如今站在我面前揚言要殺我ꓹ 就不怕我祭出這天仙傀儡,反將你一舉擊殺?”
九山王聞言,輕輕地指了指頭上的虛空之中ꓹ 道:“當日鹿門山的人逼迫白蓮教的白蓮大長老飛昇,這筆賬白蓮教衆人可一直都記着呢。他們教中現在沒有天仙ꓹ 故此對別家的天仙級戰力頗爲忌憚。得知你有一個天仙傀儡之後,白蓮教就一直寢食不安ꓹ 在向本王求援之時ꓹ 便將此事通報給本王了。本王便讓白敖以天子的名義祭天,向天庭告了一狀。雖然如今天下之爭尚未結束,但白敖畢竟已經稱帝,暫時是能祭告上天的。天庭果然派了人手前來查探。”
王豐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怪不得天庭的神兵會出現!不過你難道會認爲,我寧願被你斬殺,也不願意用出天仙傀儡?就只因爲擔心天仙傀儡被天庭收走?”
九山王道:“本王當然不會這麼想。不過天仙傀儡雖強ꓹ 本王卻未必不能抵擋一瞬間。有這麼一瞬間,天庭的兵將確認了你手中果然有天仙傀儡之後ꓹ 自然會出手維護天規ꓹ 將你的天仙傀儡收走。沒有了天仙傀儡之後ꓹ 你依然難逃一死!”
王豐點頭道:“原來你是有這樣的信心。不過ꓹ 你又怎麼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我ꓹ 是真的我呢?”
九山王聞言一愣ꓹ 運起法眼仔細看了看王豐ꓹ 隨即笑道:“你不必唬我!看你法力雖消耗殆盡,但卻神完氣足ꓹ 真實無虛,如何能是分身?”
王豐笑道:“世間神奇道術不少,那浮游子不就煉出了一具精血分身,將我也給瞞住了嗎?”
九山王聞言,頓時遲疑了起來,復又認真地看了看王豐,皺眉道:“你真的是分身?”
王豐道:“你試試不就知道了嗎?”
九山王道:“好。王道友,本王可就來了。”說着,九山王擡手一揮,一百零八面黑幽幽的旗幟飛出,佈列八方,九山王自持其中的主旗,搖動了一下,所有旗幟頓時紛紛散發出一道黑氣,無數兇魂厲鬼從中飛出,往王豐衝去。
王豐見狀,輕笑了一下,道:“九山王,僅憑這些鬼物可傷不到我!”當下王豐擡手祭出八元鼎,落在身前。那八元鼎乃上古人皇煉製,表彰人族賢良,維護人道氣運之寶,對一切妖魔鬼怪都有極強的震懾力。
八元鼎甫一出現,便散發出懾人的氣勢,鼎內先天元胎放出一道金光,將衝來的兇魂厲鬼盡數吸入其中。
頃刻之間,便有上百隻鬼物被吸走。九山王見狀,頓時驚怒不已,急忙收了衆鬼物,隨後喝道:“王豐,你倚仗法寶之威,算得什麼!難道只你有法寶?”就見九山王擡手一抓,一個陰森森的白骨爪子頓時飛出,往王豐抓來。
八元鼎對付妖魔鬼怪很有效果,但在對付人族修士抑或是法寶兵器的時候,便沒有明顯的優勢了。此時那白骨爪飛來,只奮力一繞,便脫離了八元鼎金光的攝拿,往王豐當頭抓來。
王豐心念一動,黑白雙劍頓時飛出,將那白骨爪給擋住。
九山王見狀,不慌不忙,復又祭出一個白骨錘,往王豐打來。
此時王豐身邊已經沒有能夠自行對敵的強悍法寶兵器了,李八缸雖也是通靈寶缸,但其本身法力太弱,還無法與九山王對陣。
無奈之下,王豐只得倚仗護身金光和金芒神甲去硬抗。
王豐的護身金光本就在鎮江城外被那偷襲的“屍兵”給打得散亂不堪,尚未重新凝練,此時被白骨錘一擊,頓時轟然破碎。
那白骨錘餘勢不息,復又打在了王豐身上,被金芒神甲給擋住。
九山王見狀,當即收了白骨錘,復又一指,再次操控白骨錘打了過來。
王豐自然不肯坐以待斃,急忙將天蛇星眸取出,對着九山王連連晃動。九山王也知道天蛇星眸厲害,不敢硬接,當即閃身躲避。
王豐以金芒神甲再次硬抗了白骨錘一下,被打的渾身氣血翻騰,卻仍舊咬牙堅持,不斷射出攝魂眸光,絕不給九山王半點騰出手來的機會。
九山王一時覺得憋屈,當下長嘯了一聲。就聽遠處天際有幾聲長嘯之聲迴應,隨後有十餘道流光飛來。
其中居然有摩尼教的淨風使和兩位法王,至於其餘諸人,王豐雖不認識,卻也知道是近年來在白敖軍中大名鼎鼎的幾位地仙高手,分別是骨裂、魂滅、肉消、皮化四位尊者,嚎哭、狼唳兩位護法,幽泉、不枉兩位真人。
總計十一名地仙。若再算上九山王自己,便是十二位地仙高手。
王豐見狀,微微點了點頭,索性收了天蛇星眸,隨後淡淡地道:“十二位地仙!九山王,你可真是看得起我。如今我法力耗盡,你居然還如此興師動衆來殺我,真是佩服!”
九山王輕嘆了一下,道:“誰讓你近幾年來聲望日隆,許多原本稱霸一方的地仙都隕落在你手中。對付你,怎麼謹慎都不爲過。也是恰好,白敖已經在潼關、河東一線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方棟軍中的修士損失殆盡,所以骨裂、魂滅等人才能抽出時間,前來助我伏擊你。王豐,我等十二位地仙聯手送你入輪迴,你也該覺得自豪了。”
王豐輕笑了一下,道:“真的就只有你們十二位了?不會等會兒又突然冒出幾個藏頭露尾的鼠輩來吧?”
九山王道:“我等十二地仙,難道還殺不了你?你的天蛇星眸再厲害,又能糾纏住幾人?”
王豐聞言,低聲嘆了口氣,道:“白蓮教主動向你求援,如今連淨風使等人都到了,爲何白蓮教卻反倒沒有人來?莫非是覺得禍水東引之計已經見到成效,故此連維持盟友的表面文章都不願意做了?”
九山王道:“我們十二位地仙齊至,你卻似乎還嫌少?”
王豐笑了笑,道:“的確實力太弱,不夠我殺。我好不容易纔陪着你們演戲一回,原本還想着能多殺你們幾位修士,徹底將雙方的實力差距拉平。那麼日後我軍奪取揚州,進擊中原,那就輕鬆多了。”
就聽淨風使道:“王豐,你可真是大言不慚。我教無數教衆都因你而亡,今日我就要取你性命,祭奠我教隕落在你手中的那許多兄弟。”
王豐點了點頭,道:“說起來你們摩尼教死在我手裡的人的確不少!你與九山王聯手,前來襲擊我,我倒是並不奇怪。不過你今日卻註定要空歡喜一場了。我必定會安然無恙,而你們卻多半都要隕落在這裡。”
淨風使聞言,哼了一聲,道:“你可真有自信!我卻看不到你有半點翻轉局面的可能。”
王豐笑了一下,隨後又看向了九山王,道:“想必你們應該知道,我有一門燃燒香火願力,飛速遁逃的道術。你如今不設下陣法,隔絕內外,難道就不怕我施展燃元化虹之術,立即逃遁?”
九山王搖頭道:“本王這一百零八面九幽旗其實便已經布成了一座陣法,只是本王未將此陣運轉起來而已。之所以引而不發,一來是防止你逃走,二來則是生恐隔絕了內外之後,你的天仙傀儡便能肆無忌憚地出現在陣中,不怕被在天上窺視的神兵天將們察覺。那樣一來,反倒是對我們不利了。畢竟我們可沒有誰能真正抵擋的住你的天仙傀儡。”
王豐淡淡地道:“九山王,明人面前不說假話。你能在短短百餘年間修煉到這般地步,指引你修煉之人的法力必定不是一般的厲害。我看你的師父至少也該是天仙才對。你何不將你師父召喚出來,直接將我斬殺?”
九山王哼了一聲,道:“本王還沒有昏了頭,既然招了天兵天將在暗中窺視,逼得你不敢動用天仙傀儡,本王又豈能動用天仙級別的力量?”
王豐聞言,笑了一下,道:“你若是不用,我可就不客氣了。”說着,王豐擡手一招,一道流光劃過,往對面十二地仙中的幽泉真人射去。
結合王豐剛剛所言,這祭出的東西應該是天仙傀儡。幽泉真人頓時大驚,急忙施法躲避。然而那流光落下,卻哪裡是什麼天仙傀儡,分明就是一個木偶。
幽泉暗叫不好,定睛一看,就見王豐已經施展燃元化虹之術,沖天而起,往外逃走。
這一下來的太快,衆人之中,只有九山王和淨風使反應了過來。一來是二人法力最強,二來是二人一直都留心查看着王豐。特別是九山王,認定王豐唯一的活路是逃跑,故此一直都防着王豐呢!此時見王豐欲跑,九山王當即一擡手,將三支刻畫滿了符篆的箭矢扔到半空。
那三支箭矢在空中爆裂開來,這一片空間頓時被封禁。
原本已經沖天而起得王豐頓時只感覺身體一沉,頓時穩不住身形,從半空中掉落了下去。
禁空箭!
這應該是白敖的大軍在攻打兗州、豫州、開封、洛陽等地的時候獲得的戰利品。雖然數量極少,但此時突然用出,卻直接斷了王豐的生路。
若是一般的修士,從半空中忽然墜落下來,只怕會被摔得骨肉成泥。蓋因修士未成天仙之前,身體便還不是仙體,依然有重濁之氣,與大地“親密”接觸,遭受到的反震之力可是實打實的。
等到了修成天仙,體內重濁之氣全部轉換爲仙靈之氣,那時候便是從萬里高空落下,也不過是摔個跟頭,最多頭暈腦脹而已。
前朝時期,世間修士未必會怕朝廷的震天引雷霹靂箭,但卻幾乎都對朝廷的禁空箭談之色變,等閒不敢在大城之中放肆。
因此九山王這一擊得手,眼見王豐從空中一頭栽下,頓時喜出望外,篤定王豐這一下就算不死,也必定會重傷,再無反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