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談了一會兒,就聽王豐道:“那麼如今我要練劍,也要先打造一個劍胚了?我手中倒是有一把寶劍,不知可不可以當做飛劍的劍胚?”
俠女笑了一下,道:“王兄那柄劍品質極好,應該是高人鍛造的,若是練成飛劍自然不錯。只是王兄本有上等傳承,且已經築基成功,學習劍道應該只是輔助而已,倘若真的就此轉修劍道,且不說值不值得,單隻師門長輩的責難王兄恐怕就很難躲得過。爲王兄考慮,劍修之道只需淺嘗輒止,練成飛劍,多一種手段即可,不必以此爲修道之根本。”
王豐點頭道:“你說的對!”
俠女從袖子中掏出了一個青皮葫蘆,對王豐道:“這個葫蘆是當日斬殺金蜈道人之後,畲姬撿回來的,名叫煉元葫蘆。那金蜈道人是個凝結了假丹的半步金丹修士,終身再無進步的可能,因此煉製了這個葫蘆,並尋了只異種金蜈養入其中,以心血餵養祭煉,將一隻金蜈練得如同神兵利器一般刀槍不入,假以時日,未必不能成爲極爲厲害的身外化身。如今金蜈道人死了,這個葫蘆正好給你蘊養飛劍。而且巧的是,那隻金色蜈蚣剩下的外殼兒非金非玉非鐵非鋼,卻又堅硬無比,且紋理湛然,飽含靈氣,實在是煉製飛劍的好材料。王兄可添加些其他靈材進去,以劍氣日日蘊養,將之練成飛劍,就養在青皮葫蘆之中。對敵之時,忽然放出,必可收奇效。”
王豐聞言,點頭道:“說的不錯,這葫蘆就改叫養劍葫蘆,而這蜈蚣殼兒所煉的飛劍就叫金蜈劍。”
於是王豐便在俠女的指導下開始修煉劍氣。王豐本來就有劍術根基,修道也已經入了門,吸收的天地靈氣在身體之內轉了一圈,化爲本身靈力之後,復又順着手心穴位流入捧在手中的金蜈劍中,就見劍上金光大放,靈力在劍內轉了一圈,再次回到王豐體內,那一股靈力之中便帶着絲劍的鋒銳之氣了。
如此來回三十六次,那一縷靈力漸漸錘鍊爲劍氣,在王豐體內流轉的時候,明顯刺的經脈生疼了,王豐知道不可繼續,於是將這屢初生的劍氣存入金蜈劍中,緩緩收功醒來。
就聽俠女道:“初練的劍氣駁雜不純,日後還需繼續凝練,百鍊成絲,纔算合格,這卻是天長日久的水磨工夫了。你現在剛剛凝練了劍氣,經脈有些損傷,當立即溫養經脈方可,我這裡有一瓶易經鍛骨丹,你配合服用,當收奇效。”
王豐服下丹藥,調動法力溫養經脈,大半個時辰之後方纔再次收功。
至此之後,王豐早晚練習道法,白天去封老先生處聽講,下午再練一個時辰劍,日子過得越發充實。
這日晚上,王豐正溫書準備四月的府試,互聽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王豐開門一看,卻是揚子江水君麾下的龜參軍。龜參軍拱手對王豐道:“王公子,我家水君的的新殿已經建成,特請王公子前去慶賀。”
王豐點了點頭,邁步出門,早有一輛二青蛟拉的車等候在外,龜參軍請王豐入座,隨後輕喝了一聲,蛟龍車風馳電掣一般來到長江,一頭鑽了進去,又奔馳了片刻,來到水府。
下了蛟龍車,王豐盛贊車速超快,車身平穩,乘坐舒適。龜參軍笑了笑沒有說話,領着王豐去了新建成的靈德殿。遠遠看去,那殿宇的確十分雄偉,雕樑畫棟,金碧輝煌,寶光盎然,十分炫目。
進了大殿,就見殿中已然坐了許多賓客,個個都衣冠楚楚,虎踞龍盤。那水君見王豐進殿,再次降階相迎,對衆人介紹道:“諸位,這位就是人間如今最負盛名的才子,名叫王豐。我的新殿的上梁文就是王公子所寫。”
衆人聞言,有對王豐點頭示意的,也有不以爲然的。水君卻對王豐極爲欣賞,延請王豐在後排落座,併爲王豐介紹了在座賓客,坐於主客位的是洞庭湖龍君,與揚子江水君是姻親,其下是太湖龍君、巢湖水君、青弋江神、水陽江神、滁河水君以及其他大小河流湖泊的龍王水主,大大小小足有三四十名,此外還有廬山黃真君、黃山廖真人等十幾名山神隱修。
個個都是一方巨頭,法力驚人。
王豐一一見禮,這些神靈便是不拱手還禮,也多點頭應答。只有太湖龍君見王豐僅只是築基期的修士,法力弱小,心下不以爲然,只哼了一聲,表示不屑。王豐雖心下不忿,卻也暫時忍住沒有發作。
見禮完畢,王豐這才落座,只見案上奇珍異果,珍饈美饌,香氣撲鼻,引得王豐食指大動,王豐忍不住取了一顆紅彤彤的果子吃下,入口只覺潤滑非常,入腹之後更是有一股靈氣從瞬間被身體吸收,順着經脈直衝泥丸,讓得王豐精神大震,只覺得渾身瞬間暖洋洋的,就像吃了一劑大補藥。
王豐急忙凝神運功,煉化了這股靈氣,片刻之後,王豐睜開眼睛,感覺自己法力大有長進,頓時驚喜非常,隨後再次取了一個靈果,復又吃下,煉化……。
王豐在這邊忙得不亦樂乎,只在練功的間歇才偷眼看了看場中的節目,先是魚女舞蹈,後是力士演武,在後是蛟龍戲珠……,不知過了多久,王豐再次吸收完一顆靈果之後,正準備繼續吃,忽然覺得大殿內安靜了下來,當下擡頭一看,就見殿內衆人都目不轉睛地看着自己。
王豐不由奇怪而又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就聽太湖龍君哼了一聲,道:“王公子還真會抓緊時間‘勤修苦練’啊!剛剛水君和你說話,你居然都裝着沒有聽見!”
王豐轉頭看向揚子江水君,歉意地道:“不好意思,水君的瓜果珍饈太好吃了,在下一介凡人,難以抑制口腹之慾,一時忘情,還請水君恕罪!不知水君剛剛叫我,有何吩咐?”
水君面色稍霽,道:“適才歌女唱採蓮曲,本君因爲日常聽慣了,覺得新殿該配新歌,故特請王公子新作一首,詩詞均可,然後叫樂師譜成音律,當場演唱,豈不是妙?”
王豐慨然答應,接過白玉筆,鋪上鮫綃紗,當場將《春江花月夜》給寫了下來,遞給水君,水君看了一遍,念道:“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灩灩隨波千萬裡,何處春江無月明!……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只相似。……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反覆唸了幾遍,這才嘆道:“如此好詩,足配今夜新殿之會!”
當下水君叫樂師配樂,不多時,樂曲譜好,歌女當即演唱,有靈鼉鼓、玉龍笛之聲相和,聲音宛如天籟,殿中衆神都聽得如癡如醉。
歌罷,水君心情大好,對着王豐殷勤勸酒。衆觥籌交錯,暢飲盡歡。王豐則抓緊時間吞吃靈果,增進修爲。
直至宴會結束,王豐只覺大有收穫,陶陶然已有醉意。恍惚中聽見水君在吩咐從人:“王公子醉了,好生送他回去。”
龜參軍於是扶着王豐出殿,復又乘坐蛟龍車風馳電掣一般回了家。下車之後,就見龜參軍將一個錦囊遞給王豐道:“王公子,這是水君給你的詩文報酬,還請公子收好。我們就此別過,日後有緣再見了。”
說着龜參軍領着蛟龍車走了。
王豐此時酒勁上涌,收了錦囊,也不查看,自進房躺回牀上,很快就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