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草!”上官清河眼裡直欲噴出火來,他死死的盯着澹臺明鏡,咬牙切齒的說道:
“好呀你,你竟然敢在我的酒裡放醉仙草?我,我饒不了你我跟你說!”
澹臺明鏡嘴一撇,拿過酒壺往上官清河的酒杯裡再斟了一杯,笑道:“你緊張個什麼勁啊!放心,哥哥不會耽擱了你洞房的,我只放進去了一點點,絕對不會把你放倒的。再說……這醉仙草也不是我能拿得出來的東西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這醉仙草有這麼容易找麼?”
“那你從哪裡得來的?莫非……”上官清河一聽,馬上把懷疑的眼神望向了孫文起。
澹臺明鏡嘆了一口氣,讚道:“真是聰明的孩子啊,服了醉仙草,神智都還能這麼清醒!”
孫文起訕訕的一笑:“你不要看我,這醉仙草雖然是我的,但可不是我出得主意,我僅僅只是幫兇而已。因爲某人說,用那麼一點醉仙草,進了洞房之後才更加的有情趣——”
“滾滾滾!”上官清河終於受不了了,他紅着眼睛死死的剮了孫文起兩人幾眼,低聲道:“算老子倒黴,怎麼就認識了你們這樣兩個無恥的傢伙……”搖搖頭,上官清河端起酒杯往嘴裡送去,正欲一口悶了,纔想到這是剛剛澹臺明鏡給他斟的,嘴裡哼了一聲,連忙倒進了身邊桌上的空碗裡,隨即衣袖一甩,氣鼓鼓的走了開去。
剩下孫文起跟澹臺明鏡兩人相視而笑,表情要多找抽就有多找抽。突然,一個腦袋伸到他們兩人面前,嚇得他們連忙止住笑聲,上官清河可憐兮兮的看着他們兩人,問道:
“那個,你們究竟給我加了多少醉仙草?真的不會有事吧?”
澹臺明鏡和孫文起一愣,隨即笑得更加歡快起來……
一處幽暗的宮殿裡,三個道人正恭恭敬敬的站在廳中,眼睛都望着自己的腳趾,不敢發出一絲的聲音來。廳中一張沉香木雕成,上面鋪着整幅白虎皮的大椅上,一個服飾華麗,面容英俊到邪異的青年男子正微蹙着嘴角,凝神查看着手中的一塊玉簡。
這英俊男子的面色越來越難看,周身慢慢的散發出一陣刺骨的寒意。旁邊站着的那三個道人更是噤若寒蟬,連呼吸聲都控制在了最小的程度,可是被那寒氣一激,卻又不禁急促了起來。隨着那英俊男子散發出的寒意更甚,這三個道人連身體都慢慢的顫抖了起來。
“咔嚓”,英俊男子面色寒如冰快,手中用力捏碎了那玉簡,緩緩的從椅上站起身來,陰陰的道:“還真是佩服他們兩家的人啊,這篇假的修煉功法一定花費了他們不少時間吧?嘿嘿嘿嘿,四件仙器,兩篇假冒的功法,一真一假,還真是讓人難以辨認。”
那三個道人嚇得立馬跪倒在地,腦袋重重的磕在地上:“屬下失察,請老祖責罰!”
英俊男子嘴角邪邪一笑,揮手將三個道人虛扶了起來,道:“責罰什麼?這也不是你們的錯,這兩篇假冒功法僞造的像是真的一樣,就是老祖我認真的查看了許久,也纔看出這是贗品,就憑你們在那短短的時間之內,又怎麼能辨認出來?”
慢慢的轉過身來,英俊男子冷冷的望着殿外漆黑的空間,良久才繼續說道:“就這樣吧,這次且不怪你們,可沒有下次了。黃呂留下,魅靈和無心子先出去吧。”
那三個道人正是上次在塔克拉瑪干陰了上官、柳兩家數十修士的黃呂道人等三人,而這英俊男子便是他們口中的主上,魔頭黑冥老祖。只是想不到這黑冥老祖看起來如此年輕。
黃呂道人三人道了聲“謝老祖開恩”,魅靈道人便和那叫做無心子的道人慢慢的退了出去,只留下黃呂道人恭恭敬敬的站在黑冥老祖的身後,眼睛看向地面,不敢說話。
黑冥老祖慢慢的回過身來,重新坐到了椅上,眼睛仍是望着殿外,口中幽然道:“我讓你們佈下的那連環陣法真讓人給破了?而且還只用了三天時間?”
黃呂道人回道:“是的,老祖。而且破除那連環陣的只有一人而已——”
“一人?”黑冥老祖眉頭一跳,眼內精光連閃,問道:“只有一人?而且只是三天便破了我那連環大陣?想不到啊,中原修行界還要如此人物!嗯,那人是不是哪家的老怪物?”
“這倒不是,那破陣的人其實並沒有多少年紀,說起來老祖也知道一點的,便是幾年前傷了吸靈的名叫孫文起的那人。他並不是中原修行界中的人,聽說來自東海一帶,師從一個散修,卻沒人知道他的師門是何派,師傅是哪個老鬼。”
黑冥老祖緩緩的點了點頭,道:“又是這個孫文起,嘿嘿嘿嘿,總有那麼一天我要親自去會一會這個年輕人,看看他究竟是海外哪個老傢伙的徒弟,竟然敢插手我們的事。”
“這又何須老祖您親自前去呢,有屬下等人出面,找個機會教訓教訓這黃口小兒就是。”
“你們?”黑冥老祖眉頭一皺,轉過頭來看着黃呂道人,冷聲道:“你自負比吸靈能強上多少?”黃呂道人額上虛汗涔涔,顫聲道:“屬下,屬下比吸靈只強上兩三分而已。”
黑冥老祖的聲音更加冰冷:“那你能不能將吸靈逼到要用血遁之術才能逃脫的境地?”
“回,回老祖的話,屬下尚沒有這個能力,可以將吸靈逼得使用血遁——”
“哼!”黑冥老祖冷哼道:“那就是了,既然你沒有能力將吸靈逼到使出血遁,那你就必然不是那孫文起的對手,而你又是我座下第五高手,憑你們幾人又怎能留得住他?除非是暗影他們四人中的兩人一起出動,可是他們又另有要務在身,最後不是我出面又能怎樣?”
黃呂道人嚇得重新跪倒在地,口中稱是不已,身上的道袍也已是溼了大半。
“你起來吧,以後做事情想事情時要時時記住,不可自大。就因爲一個自大自滿,葬送了多少了英雄、梟雄……”黑冥老祖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聲音變得有些幽遠。
黃呂道人爬起身來,道:“是,屬下謹記老祖您的教誨,以後決計不會再犯這個毛病。”
“嗯,你先出去吧,派人好好查查那個孫文起的底細,也不要放鬆了對中原道門的監視,等到時機一到,我們便可以揮師直掃中原,一統整個修行界。”
黃呂道人答應一聲,退了出去。黑冥老祖靜靜地坐在大椅上,閉目沉思不語,若非是他的右手食指還在不停的敲擊身旁的茶几,整個人就像睡過去了一般。良久之後,黑冥老祖才站起身來,雙手負在身後,緩緩的自語道:“天意如刀,難測啊……”
夜色慢慢的來臨,上官世家已經喜宴盡散。除了一些親朋,衆賓客都已是盡數告辭離去,上官清河應付過一衆客人,喝了一肚子的酒水後,才晃晃悠悠的回了洞房——這裡,還有一位嬌滴滴的美新娘在等着他呢。
服了澹臺明鏡暗暗加在那杯酒中的醉仙草後,上官清河的酒意已是越來越大,他此刻看周圍的景物已是有些模糊了起來,神智也不那麼清醒了。總算他還找得到洞房的所在,沒有隨便鑽入一個房間就倒頭大睡。
滿屋的紅燭照得牀上坐着的那一身紅妝的新娘更顯豔麗,即使還沒有掀開那一副蓋頭,光從身段、氣質就可以看出這女子定是傾城傾國一般的人物。上官清河微晃着身體,抓過一杆秤桿依照舊俗挑去了柳熙雲頭上的錦蓋,細細的打量起眼前人兒的模樣來。
醉眼朦朧之中,上官清河只覺得眼前的女子是那麼眼熟,只是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了,不禁開口問道:“你……你就是我的新娘子?我好像見過你……你是……是誰呀?”
“好像”見過我?柳熙雲杏眼一瞪,就要發作,可是見上官清河微微的有一些醉態,她又忍了下來,攙扶着他在牀上坐了下來。只聽上官清河繼續說道:“哦,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你是……是阿嬌?不是啊?……那就是阿芝?……也不是?讓我再想想……”
柳熙雲粉面煞白,杏眼圓瞪,嘴裡尖叫一聲,一指點在了上官清河的腰間。一股尖銳的真元順着上官清河的腰間一直蔓延到了他全身所有的經脈,那異樣真元闖入所帶來的劇痛立刻刺激得他清醒了過來。上官清河所中的那一點醉仙草的藥效也頃刻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立時便想起了剛纔自己所說的話,一頭的冷汗汩汩的就冒了出來。
一邊躲避着柳熙雲再次刺來的手指,上官清河一邊急忙的向她解釋,同時在心裡瘋狂的詛咒起孫文起和澹臺明鏡兩人來。若是這些詛咒能夠生效,他們兩人定然不能多活一刻。
一棟別墅的大廳裡,正和水月、鏡花以及賈欣怡等女聊天聊得高興的孫文起兩人突然渾身一寒直打哆嗦,緊接着“阿嚏阿嚏”的連打了數個噴嚏。
澹臺明鏡和孫文起疑惑的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不會吧,難道料放多了,那小子醉得厲害,被小辣妞給痛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