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沒料到,剛纔走過去的還真是白雁!
不過,即便許靜認出她,白雁這時也無心敘舊甚至寒暄的。
她已經離開了關雲海,搬到北郊外去自住了。
大約一個多月前開始,關總來別墅這邊的次數忽然少了,有時竟隔二十多天未露面,這讓白雁心裡產生出不妙的感覺。
有一天他總算來了,卻進門以後一直訥訥無言,坐到沙發上也不像往常那樣盯着她瞧,兩眼瞅着外面的樹林發呆。
“你怎麼啦,出什麼事了嗎?”
白雁愈發覺得不對勁,她現在成了兩個Offer其中一個已經全部回款,關總讓財務如約把到賬金額的九成扣除所得稅之後劃到她銀行賬戶,這讓她很滿意,對他也更關心、體貼。
那麼是什麼讓關總這樣心緒不寧呢?
“雁子,”他忽然開口,語調艱難:“我,不能讓你在這裡住下去了。”
白雁沒有吃驚,因爲她早有思想準備。這裡畢竟不是自己的家,只能算臨事落腳點罷了。
但是關總接下來的話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
“我們得分開了。”他說,好像是在自言自語。“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夫人好像發現了咱們的交往。
她居然把這個事情告訴給年小曼,而不是直接和我說。”
“年總……她也知道了?她怎麼說我的?”
白雁心跳得厲害,不由地悄悄看了眼那緊閉的大門,彷彿看到門後站着的兩個人:年總和……他的夫人。她們冷冰冰地注視着自己。
逗號搖着小尾巴跑向主人身邊,嗚嗚地似乎在安慰她。這隻去年出生的小柴犬是關雲海給她的“伴讀”,如今個頭比剛來時大了五成。
它乖巧地匍匐在地毯上,看看這個、又瞧瞧那個,不知他倆爲什麼不高興。
“她倒沒提你的名字。”關雲海嘆口氣:“不過明確說了兩件事。我必須把名下股份轉讓給我老婆,還有永遠不能再見你。”
他沒提到自己想拒絕的時候,那女人大聲對他呵斥的話:“關雲海你別給臉不要臉!
這個公司是我看在費嫺的面子上讓你進門的,如果你敢說半個不字,那你連這個副總裁都不用做,出去找那狐狸精吧!”
關雲海回想到自己當時的憋屈、憤怒和羞恥,淚水禁不住奪眶而出。
白雁抽了張紙巾,坐到他身邊遞給他。她沒說話。心裡白雁明白,年總提的這兩條都是向着他老婆的。
當然,人家兩個是閨蜜嘛,自會一致對外!
自己對此倒還真是無話可說。她想起見到年小曼的情景,暗自嘆息。
和關總髮生關係那會兒起,她就把年總徹底得罪了。對此白雁沒抱僥倖。
她嘆口氣站起來往樓上自己臥室走。關雲海擡起臉注視她的 行動,忽然問:“你要去幹什麼?”
“還能幹啥?”白雁苦笑:“我去收拾東西。”
關雲海跳起來過去抱住她的腰,小聲說:“也好,咱們走,另外找個地方。找個她們不知道的地方,好不?”
“她們會找到的。”白雁小聲說。
“怎麼會?”關雲海開始親吻她的脖頸、耳垂、面頰。
“會的,這是……女人的直覺……。”白雁喃喃地說,淚水不爭氣地滴落下來。
關雲海一把將她橫抱起來,向臥室衝去。唉!反正已經如此,隨便了,她想。
任由他瘋狂之後,白雁漸漸清醒。屋裡還殘留着他的味道,天色已暗。關總走了,這次他沒敢留下來。
白雁確定之後,倚在樓梯的欄杆邊苦笑了下,回身往臥室去。
她開始收拾東西、聯繫中介,這裡不是家,沒有留戀的必要,更何況自己的目標纔剛開頭,往後的路還長着呢!
傍晚下樓想吃碗方便麪。白雁發現餐桌上很明顯的位置擺放着一個小錦盒,下面壓着一張銀行卡。
旁邊的字條上寫着:這條項鍊本想在我們相遇週年那天送給你,留個念想吧。卡里的十萬元你收下,我的補償、你開啓未來的資金。
白雁在桌邊停留了很久……。她拿走了銀行卡,沒動那錦盒。
幾天以後,中介幫她談妥了新屋,白雁用了兩天時間老鼠搬家那樣一點點把自己的物品搬來。
新家是當地農民自己蓋的三層小樓,距離別墅頗有些距離。重要的是它交通還算便利,雖說是在郊區。
房東大媽體型壯碩,走路有點拐,據說一邊膝蓋有毛病。
她自家住在一層東半部,把其餘的面積分割成好多房間,每個也就五、六平米大小。
一張牀、一個簡單的櫃子,一張八十公分寬的桌面,一把木製椅子。這就是白雁的全部傢俱。
洗漱是公用的,洗澡要到蹲坑式的男廁,女生專用的坐便廁所不行。
唉,好在有免費的網絡Wifi可用,這對在家辦公的白雁來說是最求之不得!
好在咱也不是生來嬌生慣養,沒了林蔭道、小池塘,難道還活不下去了不成?
唯一發生點麻煩的是逗號。房東大媽看見就沉下臉來:“我家已經有條狗了,不想再多一條。再說你當初可沒說帶狗來呀!”
“它很乖的,而且還小。您說我也不能把它丟在外面不是?”白雁央求道。
大媽癟癟嘴:“它要是搗亂,別的房客有意見怎麼辦?那我損失可大了。再說也沒法同意每個人都養寵物呀!”
白雁瞟了眼和逗號已經耍在一處的房東小孫女,又看看她家那條傻了吧唧蹲在門口滿臉無所謂的哈士奇。
“大姨,要不這樣吧,您如果同意把它留下,我交雙份!”白雁一咬牙開出了這個條件。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沒逼你哦!”房東驚奇地鼓起眼珠。她估計還沒見過爲了自己的狗狗花這麼大代價的女子哩。
“逗號的錢我直接給您,不通過中介。”白雁又添把柴:“等它長大了,生小狗時我還得拜託您幫忙呢。”
房東眼皮一翻:“好,一言爲定!你不後悔吧?”
“您放心,我這樣像愛騙人的麼?”
房東終於點頭了。
就在白雁帶着逗號往樓上走的時候,大媽在後面忽然問了句:“姑娘,你是幹啥工作哩?”
“我呵,我是獵頭!”白雁笑着回過頭說。
所以,即使許靜拉住白雁,她也沒多少心思閒聊。
她今天要去見一位以前的候選人,人家答應幫她介紹個客戶。這個事情比聊天更重要。
再說她現在沒心思也沒面子站在以前的同僚們面前。最好她們把白雁這個人忘了,她常這樣期待。
她要養活自己、養活“逗號”,還要攢更多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