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當然就只有這一個女兒，如今姑娘長大了，懂事了他非常欣慰。“對了，有個事情我還沒弄明白。”
他忽然想起來：“你現在面臨畢業實習，自己有什麼想法？要不要到雲瑤科技來？”
朱繪看看他，小心地問：“您能讓我自己選嗎？”
“嗯？當然可以！”老朱拍拍女兒手臂：“天下行業多了，也不一定非要來雲瑤嘛。你看好哪裡了？和我說說。”
“我……，”朱繪猶豫起來，問：“莎莉沒和您說什麼？”1
“沒有哇，你已經和她談過？”老朱一想忽然明白了：“你是想去智亞麼？”
朱繪點頭：“我覺得做人力挺有意思，尤其是招聘工作。用莎莉的話說天下可以沒有鈔票，但不能沒有會做事的人。
所以呀，招聘是任何企業的剛需。
她還說，什麼時候獵頭要是沒活兒幹，那社會經濟的活力肯定是降到冰點了。你想想是不是這樣？”
老朱嘿嘿地笑：“看來，她已經給我姑娘洗腦了，現在這裡面全是智亞的人才觀。
不過她說的的確對，沒有會做事的人，你拿來鈔票和產品又有什麼用？
在這上面，爸爸可是有切身體會、慘痛教訓喲！這麼說，莎莉是同意了？”
朱繪眼中的色彩黯淡下來：“她上次還說歡迎呢，這次又勸我考慮考慮，說是女孩子幹那個太辛苦……。
可我看她公司裡可好多女生呀，有的比我大不了幾歲呢！”
“這個你別怪她。”老朱沉默了下說：“這是她的親身體會，也是爲你着想。獵頭這個工作看上去是在辦公室裡打電話、招人面試。
其實它很費腦子的。或者說招聘工作的特點就是越高端越費腦力，相反低端職位耗體力多些，因爲要組織多人、大批量的面試。
莎莉的經歷裡從低到高都做過，她肯定對招聘最有體會。”
“但是有什麼工作是輕易的，坐着、躺着就能掙到錢的？”朱繪攤開兩手：“沒有那樣的事呀，爸爸。
我現在不趁着年輕奮鬥下，難道到你們那樣年齡再奮鬥？不論體力還是腦力我都有，不怕有挑戰！”
“那，我給你指條道。”老朱欣賞地看看女兒，知道她是下定決心了，便輕聲說：“你去找智亞的沃爾夫，那個人心軟肯定能收下你。
然後你再讓他給莎莉做工作就容易了，畢竟他們是夥伴關係嘛。”
“哦，您這叫‘曲中求’？”朱繪笑起來，笑得很開心：“這個辦法不錯，我明天就去找那個沃爾夫，趕在返校前儘量把這件事敲定！”
第二天，她真地去智亞，進門指名道姓說要找陳蘭。新來的前臺李惠（愛琳）不知道這小丫頭什麼來路，趕緊打電話通報。
陳蘭也是莫名其妙，他不記得今天有這麼個預約呀，只好親自跑出來看個究竟。
“哪位找我？”他說着一眼看到在門口待客沙發上的朱繪，看看這個鵝蛋臉的姑娘，忽然覺得好像和誰有點像，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你是沃爾夫？我是朱繪。”小姑娘過來和他握手。
“朱……？”
陳蘭還在琢磨這是誰家孩子跑來淘氣，那姑娘已經在自我介紹，說：“我認識莎莉，託尼是我大哥……。”
“哦！”這下陳蘭明白了，終於想起這眉眼像誰，兩手一拍：“咳，你早提託尼我就明白了！”然後趕緊引她到會客室，又連聲叫李惠幫她倒杯水來。
“咦，你今天到智亞不是找莎莉，特地點我的名，是託尼教你的還是……？”陳蘭坐下來後笑容可親地問。
“我爸爸教我來找你的，我的事恐怕只有你能幫忙。”朱繪趕緊道。
“你爸爸？老朱總？呵呵，他還記得我。”陳蘭高興了，問：“什麼事？你說說看，我力量和職責範圍內盡力幫你。”
“我馬上返校了，接下來就是畢業實習。我想來智亞，你收不收？”
陳蘭一愣，他沒想到對方是主動想來實習的。“收，當然收！這事在我職責範圍內，我說了就算的！”
他拍過胸脯纔想到另一個問題：“呃，不過莎莉她知道這事不？”
“她知道。”陳蘭剛要放下心來，又聽說：“就是不太同意。”
“她不同意？爲啥？”
“沒關係，她不同意，可我爸爸同意啦！”朱繪連連擺手：“她無非就是怕我吃苦、太動腦子。
說什麼女孩子最好不要做獵頭，當獵頭都沒時間談男朋友什麼的。”她說着，偷偷拿眼看陳蘭。
“這個莎莉，說什麼呢？她自己不也是女的？”
陳蘭果然不高興了：“咱們智亞有過半是女生，憑什麼別人就可以做獵頭，到你這兒就不行了？沒道理！”
他想了想把手一揮：“好，這事你不用管，我來幫你說服她就是。”
朱繪以爲大功告成，高興地連連稱謝。
陳蘭擺擺手：“你先別謝，我還得把話講清楚，到咱們這裡來實習，我們是要給你安排師傅的。你希望跟一個什麼樣的師傅呢？”
“當然是很牛、很酷、很厲害的那種。”
“好！”陳蘭點頭：“那我就安排你去跟我們這裡做單最厲害的婁總。
先說好規矩：第一要服從公司的分配，不能挑挑揀揀；第二，要聽師傅教導，他讓你怎麼做要一絲不苟地執行；第三，遵守公司各項規定，參加新人培訓，像智亞人那樣要求自己。
這幾項你都能做到麼？”
“沒問題，保證做到！”朱繪甚至還給他敬了個禮。
陳蘭問了她開始實習的時間、近期安排等，讓她回去後儘快把《實習表》樣式發過來給這邊人力。
另外囑咐她瞭解到院校對實習生的規定及返校日安排後也要告知這邊。然後便讓她先回去。
“咱們報到那天再見！”陳蘭依舊笑眯眯地。
他看着電梯門緩緩關閉之後，這才輕輕嘆口氣說：“婁總，別怪我給你找事做哦，這個人恐怕只能你來帶。”然後轉身朝孫瑤的辦公室走去。
孫瑤剛送走來彙報工作的樑丹丹，見他款款而至，微笑着問：“你這笑裡有古怪。說吧，是幹什麼壞事了，還是幹壞事之前有什麼想法？”
“你當我是大魏？”陳蘭以手叉腰沒好氣地給她個白眼：“我呀，剛接待完你家姑娘。”
“瞎說！我家姑娘在學校裡還沒放學哩！”孫瑤瞪眼回敬他。
“呃，說錯了，是那個大的，你那繼女兒，託尼的妹子……。”
孫瑤趕緊揚手打斷他。兩人前後進屋，關上門陳蘭這才把朱繪來過的情形說了一遍。然後問：“你是不是反對她做獵頭來的？”
“唉，我自己都累成這樣，當然不希望她也進這行。”孫瑤搖搖頭
“這你就錯了！”陳蘭用蘭花指一點，說：“她是來實習，又不是做什麼總監、首席的，哪有那麼高的強度和擔子？
人家小姑娘自己選了路，你是繼母，這麼攔着、擋着不怕你們之間生分了？
再說，我們大家都在，又不是把她丟到哪個犄角旮旯，你怕什麼？
要我說呢，堵不如疏。她想試試那就試唄，是騾子是馬得拉出來遛才行，一味遮在大棚裡哪能長出參天大樹？”
孫瑤苦笑：“還有一層，我擔心自己和她的關係、託尼和她的關係被人知道了，那下面幹部怎麼辦？對她怎麼着都難免有人說閒話……。”
“這個問題我也想到了，不過好辦。”
“啊？”孫瑤眨眨眼：“你有好辦法？”
“我打算把她交給婁大勝，”
孫瑤一愣，立即明白過來：“誒，這倒是個好主意。有婁總資歷壓着，別人知道了也不敢說什麼。”
“而且婁總那性子也不會太給她壓力。就算知道她和託尼是兄妹，你覺得婁總會感到棘手麼？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嗯！只不過婁總可從來沒收過徒弟，你就這麼擅自安排了，他能樂意？”孫瑤搖搖頭。
“放心。”陳蘭一呲牙：“有我呢，我去說服他。只要你覺得可以讓她來試，我就有辦法讓婁總接受這安排！”
正說着，忽然桌上座機響。孫瑤拿起聽筒幾秒鐘，然後說：“愛琳你把客人請到會客室，我馬上過來。”
掛好電話，孫瑤告訴陳蘭：“塞琳娜來了，你猜她突然跑來是爲什麼？”
“總不會是想申請回歸嘍？”
孫瑤擺手：“肯定不是，朱莉告訴我她當面問過塞琳娜，當時塞琳娜回答說自己要和團隊共進退，所以應該不是這個事。
我想，她會不會遇到什麼困難，特地跑回來求援呢？”
“如果她來求援你會答應嗎？咱們可沒什麼富裕資源。你看昨天埃迪拿來的數據，各公司、分支都有回款拖欠的情況，很不樂觀呵！”
“我知道。”孫瑤思考着點點頭：“先談談看吧，如果是談錢恐怕咱們愛莫能助，但其它方向的幫助是可以考慮的。
我先溝通，瞧瞧她究竟什麼目的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