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哥，那兩個北方仔朝咱們這邊過來了！”
“閉嘴！我眼睛沒瞎，看得見！”
楊烈和楊慶林走到距離廣告牌還有兩米的地方停下來，看着廣告牌後面那片陰暗中站着的十幾個人。
“早就聽說粵州火車站亂的跟他麼狗屎一樣，今天剛下火車，就把人噁心的不行！你們這羣躲在暗處的老鼠，除了強搶婦女、老人和外鄉人的東西，是不是還會玩什麼飛車搶劫，敲頭搶劫啊？”燈光下面，楊烈兩手插在褲兜裡，臉上全是嘲弄。
“北方仔，我勸你馬上過來跟昊哥磕頭，然後再擺幾桌謝罪宴，不然你很快就要泡到下水道里面！”陰影中，有人用有些生硬的普通話威脅楊烈。
“一羣傻逼！有種出來砍我呀！”楊烈一臉的輕鬆，似乎根本不清楚自己的處境。
“昊哥，讓我們出去砍死他！”幾個手裡拿着條狀報紙的小弟紛紛叫嚷。報紙裡面包着的就是長片刀，俗稱西瓜刀，能夠砍的人皮開肉綻，卻不會像匕首那樣輕易就把人給捅死。
居然要在火車站當衆砍人，這些混子的膽量也夠大的。
“他媽的，遇到兩個神經病，我們走！”
那個被稱作“昊哥”的中年男子，始終沒有從廣告牌後面走出來，而是帶着人沿着牆邊離開了。他在火車站這一帶混了多年，遇到的各種怪人怪事很多，在不清楚對方底細的情況下，就算他帶着十幾號手下，也不想公然在火車站砍人。
港片《古惑仔》確實好看，但這裡不是旺角，這裡是大陸粵州，紅黨執政下的一省省會。有些事情可以越界，有些事情卻不能觸碰，不然等待他們的絕對沒有好下場。
看着陰暗中遠去的那羣背影，已經捋好袖子的楊慶林心有不甘。“烈子，就這樣放他們走？”
“不然呢？你要是覺得不過癮，現在還可以衝上去弄這些人，我保證不攔着你！”
“呃，你不去啊？”
“去個球！咱們坐火車大老遠的跑過來，不是來跟流氓打羣架的。再說了，你還真以爲事情就
這麼結束了？等着吧，這些人不會輕易放過咱們的。”
“嘿嘿，就怕他們不來，只要敢來，我就讓他們見識一下什麼叫做楊家拳！”
“你夠了啊。就你那三腳貓的幾下，真要被人圍毆，絕對撐不過三分鐘！”
“嘿嘿，不是有你在前面頂着呢麼。”
“我‘頂’你一臉！”
兩人這邊還在鬥着嘴，那個晃晃悠悠的警察卻冷着臉走了過來。“你們兩個站在這裡幹什麼呢？把身份證拿出來，接受檢查！”
“接受檢查可以，先讓我看看你的警證再說！”楊烈面色平靜，目光直視面前這個年齡大概在三十歲左右的警察。
警察楞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楊烈竟然會反客爲主，要先看他的警證。
“沒有看到我穿着警服，戴着警銜和警徽嗎？你最好配合一點，不然我會通知其他同事過來。”警察用手指了指左肩膀下面掛着的步話機。
“誰說穿着警服，戴着警銜和警徽的就一定是警察了？”楊烈依然臉色平靜，但說出來的話卻能噎死人。
警察寒着臉與楊烈對視了足足半分鐘，他有些失望，因爲他沒有從楊烈的眼睛裡看出來哪怕一絲絲的害怕和畏懼。
這是一個欺軟怕硬，看着流氓從婦女手裡搶包卻無動於衷的警察，所以楊烈根本不尊重他，也不害怕他。
警察最終沒有喊同事過來，他也沒有把自己的警證拿出來，而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扭頭離開了。
楊烈和楊慶林就站在廣告牌下面，再沒有人過來找他們的麻煩，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沒過多久，楊春從噴泉那邊小跑着過來。
“烈子，那個女的居然是來粵州某部隊探親的軍屬！”楊春向楊烈報告情況。
“嗯，那我們幫她就更值得了。”楊烈若有所思的說道。
三人一起離開火車站，問清楚前往東關的城際客車站臺，買了三張去東關的客車票，然後在站臺上等着。
就在楊烈他們等車的時候，不遠處有兩個
鬼鬼祟祟的傢伙朝這邊張望。楊烈很快就發現了兩人的異樣，不過並沒有採取什麼舉動，而是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大大咧咧的上了城際客車。
“看清楚了吧？”
“看清楚了！這三個北方佬坐的是去東關的車，我們趕緊回去向昊哥報告。”
兩個充作耳目的小混混很快也離開了車站。
昊哥得知楊烈三人去了東關，頓時獰笑着自語：“吾就知曉這三個北方仔肯定是去東關那頭，這下利是了，那邊更好下手，等着睇吧，這次有得弄！”
到了東關這座全國有名的打工之城，楊烈領着兩人先找了家攤名叫做“東北燒烤”的路邊排檔，點了一些燒烤和一箱啤酒，三人圍成一桌，邊喝邊聊。
楊慶林還是頭回吃燒烤，手裡拿着吃過的鐵籤子捨不得丟，楊春問他留着幹什麼，他居然回答說：“洗乾淨了，帶回山楊村，以後我給村裡的娃娃弄燒烤。”
楊春聽了哈哈直笑，楊烈不以爲意，開玩笑說道：“要是每個來吃燒烤的都像你這麼弄，用不了三天，老闆就要去外面偷自行車軲轆。”
“爲啥要偷自行車軲轆啊？”
“拆軲轆上的鐵籤子唄！”
“哈哈……”
楊烈的笑話，逗得大家一起樂，連老闆也湊了過來跟着樂。
“大兄弟啊，我看你們面生的很，剛來東關吧？”
“是呀，家裡窮得揭不開鍋，看着別人天天晚上睡媳婦眼饞，哥幾個就來東關打工，等攢夠了錢，回家娶媳婦！”
楊烈以前上軍校的時候，就喜歡跟王虎那個傢伙胡侃，對於東北人的聊天習慣摸得一清二楚，所以很快就跟燒烤攤老闆熟絡起來。
楊春有些詫異的看着楊烈，以前他總覺得楊烈是那種“高大上”的同齡人，現在看到了楊烈“土窮憨”的一面，思想上一時還轉不過彎來。
王虎在錫縣時曾經深入舞廳打聽消息，楊烈一到東關就跟燒烤攤老闆套近乎，其實都是一樣的做法。
無非是“情報刺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