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嫣,你就別管這事了行嗎?”
樑棟才皺着眉頭,神色有些無奈地說道。
他真不方便說出裡面的內情,但不說出來的話,韓嫣就會不依不撓地糾纏,讓他怎麼辦?
“不管,行啊!”
韓嫣很是通情達理地點點頭,“只要你說出到底是什麼苦衷,我就可以不管這事,要是不然的話,樑棟才就你以前做過的那些事,我不相信你的保證,我必須把這事稟告給樑叔叔知道。”
“我爸知道這事!”樑棟才脫口而出。
“什麼?你說樑叔叔知道這事?”
這下反而輪到韓嫣有些吃驚意外,她挑起眉角,狐疑地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樑叔叔真知道這事?不過沒有道理啊,按照樑叔叔的脾氣,怎麼會知道你這樣做事而不管不問,你這傢伙不是在騙我吧?”
“騙你?”
樑棟才眼瞅着韓嫣的神情已經出現些許變化,知道她有所鬆動後就趕緊加了把柴,緊聲說道。
“我還能騙你不成?何況就算騙你,我也不敢拿着我老爹的名頭啊。是真的事出有因,你就不要管了,行不行?算我求求你了小姑奶奶。”
這事有說道啊。
韓嫣雖然是醫生,但也不是一竅不通,初涉世事的菜鳥。
他從樑棟才的話語和神情中看出來一些事,恐怕真像他所說的那樣,應該有內情,那樣自己的確不太方便繼續問下去。
算了,只要樑棟才別禍害院裡的小護士,其他隨便他好了。
“哼,再敢胡來我可就不客氣了!”
韓嫣板着臉,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剛剛走到門口時,迎面便走過來一個人,看到是誰後,韓嫣微微有些愣神,但很快就展開笑臉迎上前去。
“楚科長,這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韓醫生,你好,我是來找人的。”楚牧峰笑着應道。
“找人?找誰啊?”韓嫣問道。
“就找你後面的那人!”
楚牧峰擡起手臂指向後面的特護病房,看到他的動作後,韓嫣不由得滿臉差異地問道:“楚科長,你這話什麼意思啊?到底是誰?”
“樑棟才!”楚牧峰實話實說道。
“你要找樑棟才?找他做什麼?”
韓嫣這話問出來後,就不由無語的搖搖頭,自己這問題問的真是失敗。
楚牧峰是警備廳的人,找樑棟才又能是做什麼?自然是因爲他引起的糾紛。
“他人在裡面嗎?”楚牧峰衝裡面努了努嘴。
“在的!”
“那就先失陪!”
楚牧峰和韓嫣擦身而過,走進特護病房後就將房門很自然地關上,視線中是帶着狐疑神情離開的韓嫣背影。
“你誰啊?誰讓你進來的?”
猛地瞧見有個人就這樣走進來,而且還很利索地關上房門,樑棟纔不由意外的喝道。
右手下意識地摸向枕頭底下,那裡藏着一把手槍。
“樑棟才,你不用這麼緊張的。自我介紹下,我是北平警備廳刑偵處,一科科長楚牧峰!”
楚牧峰掏出證件,雲淡風輕地說道,似乎根本沒在意樑棟才手上的動作。
“哦,是警備廳的人啊!”
放鬆警惕的樑棟纔剛剛坐直的身體又慢慢彎下去,剎那間變成個重傷患者。
“你過來做什麼?你們警備廳的人都這麼閒着沒事幹嗎?前面來了一個什麼二科的科長,這會又冒出來個一科的,不去抓緊處理問題,我說你們到底想幹嘛呢?”
“不是我們想要怎麼樣,而是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楚牧峰直接拉過來一張椅子坐在病牀對面,看着這個假裝重傷的樑棟才,不緊不慢地說道:“樑棟才,明說吧,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才肯罷休?”
“你知道我是誰嗎?”樑棟才咧嘴一笑。
“當然知道!你是金陵內政部樑千里副部長的獨生兒子,剛剛來到北平城一星期,我說的對吧?”楚牧峰隨意說道。
“說的非常對,看來你是做了功課。而你既然知道我是誰,清楚我的身份,那麼你覺得以着你的身份過來和我談這事,夠資格嗎?”
樑棟才絲毫不掩飾眼中的狂傲,清秀的面龐隨着這話說出,陡然間變得強勢凜冽似刀。
無所遮掩的蔑視。
換做別人或許會有所語塞,或者羞惱,但楚牧峰卻像是早就預料到會這樣般,翹起二郎腿,神色淡定地說道。
“我的意見就是曹處長的意見!”
“我的態度就是閻廳長的態度!”
“你說,我到底有沒有這個資格?”
樑棟才瞳孔不由一緊,再看向楚牧峰時,已經比剛纔多出一種認真和嚴肅。
眼前這個傢伙竟然能代表閻澤的態度?這種話可不是隨便說說的,他既然敢說就肯定是能做到。
但問題是,楚牧峰憑什麼代表?他真有這種資格嗎?
“呵呵,楚科長是吧,你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你說你能代表閻廳長就能代表了?你要是不能代表的話,我和你說半天話不是浪費口舌嗎?”
“那,我還是那句話,想要解決這事簡單,把那個打人兇手交出來,讓他跪在我面前磕頭道歉,再讓我打一頓,這事就算了,不然免談!”樑棟才故意裝作不相信,態度強橫地說道。
還是這個條件嗎?
既然是讓楚牧峰處理這事,那麼唐遠清過來時樑棟纔開出來的條件,他自然也清楚。
讓徐強東給你下跪道歉,還讓你打一頓。
可能嗎?
徐強東是誰?那堂堂警備廳的一名科長,要是說就這樣給你跪下,那丟的可不止是他的尊嚴,還有警備廳的尊嚴也變得一文不值。
所以這個條件恕難從命。
“你還是說點靠譜的吧,就算徐強東答應,警備廳也不會答應。”楚牧峰直接搖頭當場否決。
“那就沒有什麼好說的,楚科長,你從哪來的還是打哪回去吧!”樑棟才搖頭晃腦地說道。
“樑棟才,你知道徐強東是誰嗎?”楚牧峰不急不躁地緩緩說道。
“我管他是誰呢,反正就是他當街行兇,打了老子。”樑棟才擡起下巴道。
“你還必須得管。”
楚牧峰眼神深邃的像是一汪深潭,說出來的話一針見血,直白的讓樑棟纔是神情動容。
“你和徐強東到底爲什麼會動手,原因我想你自個兒最清楚。到底誰對是錯,不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一件小事被你捅到金陵去了,你肯定是意有所圖。”
“你父親是內政部的副部長,你被毆打後,我們北平警備廳刑偵處的處長曹雲山第一時間就接到了命令,讓他親自過來處理這事!”
“我倒是奇了怪,樑部長親自打過來的電話,打給的不是閻廳長,也不是其餘任何一位副廳長,竟然是給一個處長打。”
“樑部長什麼樣的官階,曹處長又是什麼樣的職位,兩人差着十萬八千里,居然這麼巧就找曹處長下達命令,這顯然是不合情理,其中必然有蹊蹺。”
面對楚牧峰的這番話,樑棟才嘴角抽了抽,雙手一攤隨意地說道:“這事兒你問我,我問誰去?或許是你們曹處長比較有名吧!”
“行,就算是有名!那我們曹處長很有誠意地想要調和,徐強東也願意低頭賠罪,你爲什麼卻拒絕呢?”楚牧峰雙目炯炯有神,步步緊逼。
“我給出條件了,是你們做不到。”樑棟才已經從牀上坐起來,不再掩飾自己的傷勢,翹起脣角冷聲說道,
“我是來你們北平城遊玩,結果遭受到這種不公平待遇,打我的人還是你們警備廳的人,這簡直就是恥辱。”
“我是金陵警備廳的人,我老頭子更是你們的頂頭上司,你說連我這樣的人都會被當街毆打,這說明北平城的治安秩序很混亂,真的要是出個什麼事兒,靠你們這羣人能維持住治安嗎?”
說道這裡,樑棟才揚手一比劃:“哼,俗話說的好,上樑不正下樑歪,我覺得這事就該從你們警備廳的廳長開始調查,一查到底,看看他這個所謂的廳長到底是怎麼當的,怎麼將北平城變成這種混亂不堪之地!”
圖窮匕首見。
這是表明目的那!
看來閻澤判斷的沒錯,這事果然就是衝着他來的。
這也說明我的判斷也沒錯,樑棟纔是一杆槍,真正掌握這槍的人是在幕後的樑千里,他們就是要拿着閻澤做文章。
真是拙劣不堪的計謀。
這種計謀都想要得逞的話,你們也未免太小瞧閻澤的手腕和人脈了。
何況楚牧峰還掌握着一張王牌。
“我們北平城的治安秩序問題好壞,用不着你來操心。我剛纔說徐強東不可能給你下跪道歉,你問爲什麼,那好,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因爲徐強東同樣是有背景。你要是非得讓他那樣做,我估計董署長會很不高興。”楚牧峰意有所指的說道。
“董署長是誰?”
“兵工署的副署長董廉。”
樑棟纔在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神情頓時微愣。
這個徐強東難道是董廉的人嗎?
他是真的不清楚這點,要是說清楚的話,未必會繼續揪着不放了。畢竟董廉的地位也是不容小覷,不是樑千里隨便就能打壓的。
他過來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幫着老爹敲打敲打閻澤。
敲打是必須的。
要是說能將閻澤收爲己用的話更好,畢竟北平警備廳和其餘地方警備廳不同,地理位置和作用都非常重要,能掌控在手,在內政部就多了討價還價的資本。
所以纔有了和徐強東之間的摩擦和鬥毆。
只是沒想到這裡面竟然還有這樣的內幕,原以爲徐強東不過就是個有點分量的小人物,那樣的話隨便踩就是。
可現在誰想搖身一變,成爲一個同樣有雄厚的過江龍。
不對,不止是過江龍,擁有北平警備廳科長身份的徐強東還是地頭蛇。
這下就有些棘手了。
“樑棟才,你父親是內政部的副部長,也的確分管着全國的警備廳,但那又怎麼樣?難道就能無視兵工署這樣的部門,是不是非要鬧到沸沸揚揚,無法收場?是不是需要北平這邊的報紙也幫你宣揚宣揚,這件事兒到底誰是誰非?是不是您樑公子要在我們四九城揚名立萬?”楚牧峰一口氣說道。
“你……”樑棟才張了張嘴,真要是宣揚出去,那就違揹他的初衷了,搞不好還會對他老子有影響。
“所以這事就到此爲止吧!他也被關了幾天,差不多就成了。”楚牧峰說道。
“可我還捱了打呢!”
“你捱打了?樑公子,據我所知,可是你先動的手,況且徐強東也沒佔到多少便宜!這事我說得已經夠清楚了,你怎麼就是非要在這裡鑽牛角尖,無理取鬧呢?還是說你其實早就另有打算,非要借這事做文章呢?”
楚牧峰的語氣已經變得不耐煩起來,眉宇間浮現出一種玩味神情,看着樑棟才意有所指地說道。
“你的事情我們閻廳長已經知道,他就這事已經和樑部長溝通過。樑部長的意思就是你不能吃虧,只要你揭過,這事纔算是結束。”
“所以樑少爺,我奉勸你一句,得饒人處且饒人,以後誰用不着誰?你就敢說樑部長永遠都不需要勞煩到人家兵工署嗎?”楚牧峰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樑棟才眼神有些複雜的低頭沉吟。
“當然,我可以讓徐強東負責你所有的醫藥費和這幾天遊玩的開銷。至於說到其餘的條件,那就不要再提了!”
“你要是願意和解就和解,不願意就儘管折騰,我也會通知徐強東,該讓後臺出面讓後臺出面,該請報社宣傳請報社宣傳,也讓四九城的百姓幫忙看看,這事兒到底該怎麼處理!”
“好了,我言盡於此,樑公子請三思!”楚牧峰這話說完就站起身來,往病房外面走去,走到門口時突然停住腳步,扭頭隨意地丟了句。
“樑公子,有件事忘了提醒你,你可是樑部長家的獨苗,要是真將人逼急了,有個三長兩短,再也離不開北平城的話,估計我們廳長才會真頭疼呢!”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威脅我嗎?”
樑棟才的臉色唰得變暗,浮現出幾分驚疑不定之色。
“威脅?”
楚牧峰搖了搖頭,很淡然地說道:“我只是友情提醒,如今的北平城地面上暗流涌動,潛伏着不少國外的間諜組織,要是他們覺得你挺有價值的,做點什麼事兒,也不是不可能,你說是吧?”
這就是恐嚇,這就是威脅。
楚牧峰前面說的話已經是夠坦誠的,姿態也擺的非常端正。
儘管沒有明說,但卻已經將自己的態度表達的很清楚。那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不必揪着不放,搞得大家面子都不好看。
你樑千里如果還不滿足,那自己這邊自然也可以搞風搞雨,讓你聲譽掃地其次,藉助間諜組織,送你一程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他樑千里一時半會也不可能動搖閻澤的位置。
別說只是一個副部長,哪怕轉正又如何?轉正就能無所顧忌地讓閻澤讓位嗎?不可能。
甚至不誇張的說,轉正後要考慮的方方面面會比現在更多,絕對不會一上臺就大張旗鼓搞事情,起碼也要先坐穩了位置再說。
到那時候,局勢都已經發生劇變了。
“那,我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考慮,一個小時後我會在辦公室等你電話,這是我的電話號碼,如果你不打,我就當你拒絕了我的調解。”
說着,楚牧峰就掏出一張紙條放在右邊桌面上,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可沒有那麼多時間爲這事兒糾纏不休。
一科五支偵緝隊都在全力以赴調查蛛組的事,我要是不去幹正事,反而一味爲你這些齷齪勾當操心,那簡直就是本末倒置。
和爭權奪利相比,我更喜歡務實做事。
“楚科長!”就在楚牧峰剛準備離開時,韓嫣突然間出現,從背後叫住他。
“哦,韓醫生,怎麼,有事嗎?”楚牧峰轉身好奇的問道。
“我想和你聊兩句,方便嗎?”韓嫣咬着下嘴脣低聲道。
“當然可以!”
“這邊請!”
辦公室中。
韓嫣給楚牧峰端過來一杯熱茶後,坐到了他的對面,開門見山地問道:“你是爲了樑棟才和徐強東的事情來的吧?”
“你知道這事?”
楚牧峰接過茶杯,問出這話後都沒有等到韓嫣回答,就自顧自地說道:“呵呵,我是多此一問了,不然你又怎麼會找我呢。”
“對!”
韓嫣沒有矯揉造作的意思,點頭說道:“我知道這事,所以想要問問你的意思,你們警備廳到底準備怎麼解決?”
“韓醫生,你對這事很感興趣?爲什麼呢?”楚牧峰有些詫異的問道,這很顯然不是一個普通醫生該關心的問題。
“莫非你和樑棟才認識?”
“是的,我就是和樑棟才認識,我們從小一塊長大的,我叫他父親樑叔叔。”韓嫣落落大方的說道,不做遮掩。
一塊長大?樑叔叔?
楚牧峰的雙眼頓時微眯起來,心裡開始思索。
這可不是隨便說出來的話,韓嫣既然敢說,就表明她已經想好這事。
但問題是樑棟才的身份很敏感和特殊,樑千里就更別說,可韓嫣卻說叫對方樑叔叔,那她的身份能簡單嗎?
普通人怎麼可能這樣稱呼?難道說韓嫣的來頭也不小?
這事看來得問問江怡了,或許她也不清楚自己這個閨蜜到底有着什麼樣的身份吧,要不然之前應該就會提醒下。
“楚科長,你是在揣測我的身份嗎?”
韓嫣一眼就洞穿了楚牧峰的想法,笑了笑問道,眼神清澈沒有半點閃躲。
“沒錯,韓醫生,你的身世應該不簡單吧。否則怎麼可能認識樑棟才?不過之前卻從來沒有聽江怡說起過這些,或者說,你對江怡是有所隱瞞的。”
楚牧峰手指敲擊着茶杯,嘴角微微一翹道。
“我的身份其實很簡單,就是樑棟才的朋友而已。楚科長,你不用多想,也不必去刻意調查,因爲那隻會浪費你的時間。”
“至於說到小怡,她確實是不知道我的身份,因爲我們的相交不在乎這些。好了,不說這些,說這些就跑題了。”
韓嫣點到爲止,很隨意地轉變了話題,從這種不卑不亢,鎮定自然的神態中,就能感覺到她肯定來歷不凡。
“說說你們到底準備怎麼對付樑棟才吧?”
“我們怎麼對付?”
楚牧峰聽到這裡不由無語地撇撇嘴,“你覺得是我們想要對付他嗎?你覺得你認識的樑棟纔會吃虧嗎?你認識的樑叔叔會讓自己的兒子白白捱打嗎?”
“那倒不會!”韓嫣搖了搖頭。
“所以現在的問題不是我們想要怎麼樣,而是他們這對父子想要怎麼樣。韓醫生,你是小怡的朋友,既然你問到了,那麼有些話我就不瞞你。”
楚牧峰揚手指了指病房那邊,坦然說道:“我剛纔已經給樑棟纔開出條件,你要真想息事寧人的話,就去勸說下他趕緊答應下來,這樣對誰都好。要是說他非要一根筋的僵持到底,我只能說這件事的最終結果是他們兩敗俱傷,他若不信,那就走着瞧好了。”
韓嫣聽到這裡,神情有些嚴肅。
“你說的這些我會去和樑棟才談,但我想說的是,你可不能拉偏架,不能因爲徐強東是你們警備廳的人,就這樣公然包庇。”
“拉偏架?包庇?”
楚牧峰慢慢站起身來,灑脫一笑,朗聲說道:“你放心吧,我是不會那樣做的,再說整件事到底是誰在不依不饒地鬧騰,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你應該知道你的那位朋友是什麼性格吧?你關心樑棟才,我可以理解,但也請你記住,警備廳辦案不接受任何人的指手畫腳。”
說完,楚牧峰轉身就走。
那杯茶水動也沒動。
韓嫣看着楚牧峰的背影,愣了片刻,一咬牙跺腳就走出辦公室。
樑棟才,你這個混蛋到底在搞什麼鬼?爲什麼不能見好就收,你難道真想得罪整個北平警備廳嗎?
(爲了避免敏感字眼,後面民*政部改成內政部,那個年代也有這個說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