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峰,剛剛廳長也說了關於你們一科獎勵的事兒。你回去後抓緊草擬吧,將需要嘉獎的人員名單都列給我,至於說到對你的嘉獎,我估計級別暫時不合適再提了,所以會以物質獎勵爲主了,你小子可別有想法哦。”
坐在椅子上,曹雲山很乾脆直接地說道。
“怎麼會,這年頭,給錢最實在啊。師兄,我代下面弟兄先謝謝您了,沒其他事兒,我這就去弄!”楚牧峰咧嘴笑道。
“去吧去吧。”曹雲山揮揮手。
一科會議室。
楚牧峰將五個偵緝隊的正副隊長們都給喊過來,手指敲擊着桌面,一字一句慢慢說道。
“整件事你們也應該都清楚了,那三個被咱們抓住的間諜,已經被力行社特務處北平站的人帶走了,這是上面下達的命令,不是咱們能干涉的,但能順利抓到這幫傢伙,大夥是立下大功的,因此只要是參加行動的兄弟,都會立功受獎。”
聽了這話,衆人臉上頓時洋溢着喜色。
“還有就是咱們一科那個副科長的位置也空缺出來有些日子,鑑於這次大家的表現,這個位置就從咱們內部選擇。”
話說到這裡的時候,楚牧峰掃過五個正隊長的臉,平靜地說道:“這次我準備提拔起來兩個副科長,這兩個名額我會直接交給處長定奪。當然不出意外的話,是不會有任何懸念,而經過這些天的案子和這次的行動綜合來說,我覺得……”
我覺得是最至關重要的一句話。
這句話背後是肯定要說出名字,他們五個正隊長能沒有點期盼嗎?當然都有,畢竟要是能夠成爲副科長的話,就相當於是一下就跨出一大步來。
誰不想升官?
但衆人也都清楚,他們是沒有資格去要,最終拍板權始終都在楚牧峰手裡,他舉薦誰,誰才能夠上位。
要是說誰因爲這事而有意見,鬧矛盾的話,楚牧峰會直接將誰踢出一科。
“我覺得王格志和蘇天佑是最適合的副科長人選,你們誰贊成?誰反對?”
竟然是自己?
王格志是有些發懵,他是清楚自己的身份背景,那就是白板一張。
當初能夠成爲偵緝一隊的隊長,已經是覺得燒高香,對於副科長的位置,他雖然說是也有點期待,可這樣的期待並不強烈,可誰想到,楚牧峰硬是將這樣的餡餅又砸到他頭上來。
一時間他都有些恍惚了,自己是聽錯了吧!
第二個感到意外的就是蘇天佑。
作爲空降到一科的偵緝五隊隊長,要是說誰在這裡根基最淺的話,無疑是他,所以對這個副科長的位置,蘇天佑也是沒有多少覬覦之心。
但現在呢?
楚牧峰竟然會將這個位置交給自己。
這瞬間讓他有種莫名感動和安耐不住的激動。
是,靠着家庭背景,他蘇天佑想要當一名副科長,不,哪怕想要當個處長都沒有太大難度。
可那畢竟是靠着家族福廕得到的,但現在卻是不同,他是靠着自己的實力,憑藉着真刀實槍殺出來的一個副科長,你說他能不興奮驕傲嗎?
這不就是他來刑偵處鍍金磨鍊的目的嗎?
其餘三位隊長,宋大寶,田橫七和黃大風對這樣的任命儘管說有些遺憾,說羨慕那是自然的,卻沒有嫉妒之心。
現在的日子比以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待遇上去了,大夥兒幹得都很開心,自然沒有絲毫不滿。
何況經過相處,他們也清楚楚牧峰不是一個喜歡偏袒的人,這次他們兩個上了,下次就該輪到自己吧!
所謂花花轎子衆人擡,既然已成定勢,當然沒有誰有意見,紛紛鼓掌爲他們兩個慶賀。
力行社,特務處北平站。
站長辦公室。
在這裡的椅子上坐着一個身穿中山裝,梳着大背頭,面容肅穆的中年男人,他翻閱着面前的資料,眼神漠然地問道:“這麼說來,從警備廳接受過來的間諜就只有三個人?”
他就是北平站站長顧錦章。
“對!”
副站長林忠孝眼中有着些許冷意,低沉說道:“站長,我覺得這個閻澤是故意在和咱們作對,您說這件事咱們都已經發了公文,他竟然還敢耍花招。據我所知,這次抓捕的島國行動組起碼有十來個人,可現在竟然就只剩下正副組長三個,其他人居然都死了,怎麼可能!”
“所以你想要怎麼樣?”顧錦章站起身走到窗前,擺弄着自己的那幾盆綠植平靜問道。
“我想咱們是不是要動動這個閻澤。”林忠孝語氣森寒。
“動閻澤?”
顧錦章手上的動作沒停,像是早就想到林忠孝會這樣說似的,淡淡說道:“你想要動閻澤,是因爲你覺得閻澤對咱們北平站是陽奉陰違?是因爲他擅自處決了那些被逮捕的間諜,對吧?”
“對!”林忠孝冷聲說道。
“那我問問你,你覺得那些間諜該殺嗎?”
“該殺!”
“要是說那些間諜被帶到咱們北平站的話,會被殺嗎?”
“不會,他們會作爲籌碼進行交換。”
“那我再問你,你確定那些間諜真被警備廳的人完好無損帶回去的嗎?他們難道不會如閻澤所說的那樣,在抓捕時直接幹掉呢?”
“不敢確定。”
“這就對了。”
顧錦章拍拍手上的土,挺直腰板,轉過身來望着林忠孝說道:“既然那羣島國間諜都該死,最有價值的三個人都交到我們手上了,又何必再糾結這個問題,又何必非要找閻澤的麻煩呢?再說你想要找閻澤的麻煩就能找成嗎?”
“別忘了,閻澤是內政部部長的人,你覺得這樣的人是沒有根基和背景嗎?你想要動就動,真的當咱們是無法無天的部門嗎?”
“站長,我知道了!”林忠孝頓時低下頭,老實地說道。
“去吧!準備和島國那邊進行交接,這次是要換回咱們被抓住的人,這期間不能出現任何亂子,否則咱們兩個都沒好果子吃。”顧錦章轉身坐回椅子上。
“是!”
看着林忠孝從眼前消失後,顧錦章嘴角露出一抹不屑冷笑:“林忠孝啊林忠孝,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的小九九嗎?你以爲動了閻澤,就能讓你的好友上位嗎?可惜,你這是癡心妄想,北平城警備廳廳長的位置我說了都不算,何況是你?”
……
兩日後。
城外島國,駐軍軍營。
被重刑拷打過的山本四十八已經被交換回來,經過精心治療後,和以前相比,氣色和樣子已經好看許多。
這時候坐在房間中的是加藤小野和鈴木陽平。
只有他們三個人在。
“組長,您不會以爲我是奸細吧?”鈴木陽平臉色驟變,有些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珠,想到山本四十八剛纔的問話就感覺無比寒心地問道。
“那你說,咱們行動組裡到底有沒有奸細?”
山本四十八強忍着身體傳來的疼痛,眼神陰鷙地看着對方問道。
一想到因爲叛徒的泄密,導致這次行動滿盤皆輸,導致自己飽受摧殘,導致無法立下大功,山本四十八就格外憤怒。
想到自己當初對楚牧峰卑躬屈膝求饒的場景,山本四十八就感到無比羞辱。
這些原本都是根本不應該發生的!
這一切都是因爲這個該死的奸細!
奸細肯定有的,要麼是在行動組內,要麼是在蛛組那邊,眼下我和加藤小野被對方折磨得如此悽慘,而你居然什麼事兒都沒有,這難道還不值得懷疑嗎?
“肯定有奸細。”
鈴木陽平接着話頭急聲說道:“隊長,我也一直都懷疑有奸細,否則咱們的行蹤怎麼可能會暴露?北平城警備廳的人好像是故意設好了一個局,等着咱們鑽進去。”
“在火車上,咱們那麼周全的計劃,居然都會失敗,對方連我們的人是誰,坐在哪個位置上都能準確掌握,所以這個奸細肯定是知道行動計劃,而且在咱們小組中的地位還不低!”
說着,鈴木陽平就將目光投向坐在旁邊的加藤小野。
捕捉到鈴木的異樣眼神後,加藤小野眼皮微挑,漠然說道:“鈴木,你不會是懷疑我吧?”
“不錯,就是你!”
事情已經這樣,鈴木陽平也就沒有說再有顧忌,直接撕開臉皮,大聲吼道:“我其實早就懷疑你是奸細,你當初被我們營救出來的時候就有些不對勁,後來雖然說證明了你的清白,但我感覺你還是有古怪。”
“就拿這次的營救來說,咱們手下隊員都死了,我肯定不是奸細,組長也肯定不是,那麼是的只能是你!”
“由此可見,我的猜測肯定沒錯,加藤小野,你這個該死的賣國賊,竟然敢背叛帝國!你該去死!”
話音未落,鈴木陽平就直接站起身來,衝着加藤小野衝過去,憤怒中的他想都沒想掄起拳頭就砸過去。
這刻他是真想要將加藤小野給殺了,因爲他比誰都清楚,如果不是蛛組那邊出現問題的話,那加藤小野肯定就是奸細。
砰!
猝不及防之中的加藤小野一下就被鈴木陽平打翻在地,原本就傷痕累累,渾身裹着紗布的他,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他齜牙咧嘴,掙扎着想要從地上站起來,可鈴木陽平卻像瘋了般,不依不饒地追打,而且還擡起右腳就要狠狠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