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認識他們嗎?”
看到這個男人愣神的樣子,楚牧峰擡起頭看過去問道。
“認識啊,你們這是找他們嗎?”
停步男人說出來的話,讓原本隨口一問的楚牧峰,眼裡閃過一抹喜色,隨即跟着問道。
“對,我們就是在找他們,您要是認識他們的話,能給我們說說他們是誰?家住在哪裡?是做什麼的嗎?”
“你們是什麼人?”男人倒是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神情有些狐疑地打量着兩人。
“我們……”
東方槐剛想要張嘴自報家門,楚牧峰卻是擺擺手,打斷他的話頭笑道:“先生,我們是警備廳的,找他們是因爲有個案子可能和他們有關。”
“可問題是,我們眼下只有這兩人的畫像,卻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人,您要是說知道的話,跟我們說說吧。”
“哦,你們是警員啊!”
男人點了點頭,很痛快地說道:“這個男的如果我沒認錯的話,應該就是六味書屋的老闆,叫做侯功輝,女的是他媳婦,名字叫什麼不清楚,只知道很多人都叫她婁姐。”
“請問六味書店在哪裡?”楚牧峰接着問道。
“哦,你順着外面這條路走到盡頭,然後左拐就看到了。”男人揚手比劃了下說道。
“謝謝了,還沒請教先生是?”楚牧峰沒有着急起身,反而遞了根菸過去問道。
“這是我們飯店的章老闆。”有小二在旁邊搭腔道。
“幹你的活兒去!”
章老闆瞪了夥計一眼,接過煙,衝着楚牧峰兩人笑了笑說道。
“鄙人章東南,這座小店就是我開的。我平常沒什麼其他愛好,就喜歡看看書,所以經常會去六味書店。”
“剛纔恰好看到你們將侯功輝兩口子的畫像放在桌上,才感覺有些奇怪。”
“哦,多謝了!”
楚牧峰道謝後,直接起身離開。
東方槐放下錢後緊隨而上。
看着兩人的背影,小二不由得嘀咕他們怎麼連面都不吃了,章老闆則挑起眉角,沒好氣地呵斥道。
“你們知道什麼?在這裡亂嚼舌根子,還不趕緊去給我幹活兒!”
“知道了,老闆!”
……
街道盡頭,剛轉過來,還真是有家書店叫做六味。
楚牧峰和東方槐就站在對面買了個幾個炕山芋,一邊吃着,一邊用眼角餘光觀察着裡面動靜。
不一會兒,那個老闆侯功輝就走出來倒水。
看到他的瞬間,兩人神色同時一振。
是他!
他絕對就是畫像上的那個男人,也是暗暗監控林南響的人!
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科長,能肯定這裡絕對是一處聯絡據點,這兩口子是有問題的。”
“你看咱們是現在就叫人來抓捕呢,還是監控起來,順藤摸瓜呢?”東方槐低聲問道。
“先監控起來!”
楚牧峰直接說道:“眼下貿然動手抓捕的話,只會打草驚蛇的。”
“對方既然是一個間諜小組,那麼咱們就要連根拔起,絕對不能給他們警覺逃脫的機會。這事你來安排,給我密切的監視住這裡,跟蹤這兩口子,通過他們,我想應該能找到其他潛入者!”
“是!”
楚牧峰心裡也是暗暗鬆了口氣。
不怕多苦難,就怕沒頭緒,有了頭緒就好辦了。
接下來的事就變得很簡單,在東方槐的指揮下,特殊情報科的隊員化作各種身份,將這邊裡三層外三層的暗中監控起來。
只要侯功輝兩口子離開,自然就會有人跟蹤過去。
而且跟蹤的都是老手,身份各異,中途還有更換,絕對不會說被侯功輝兩口子發現破綻。
醫院中。
楚牧峰離開這裡,就去醫院探病。
這會兒林南響還是昏迷不醒,不過醫生說他只是因爲失血過多而昏迷,暫時是沒有任何生命危險的。
槍傷也沒打到骨頭,所以只要靜養一段時間,就能恢復過來。
“林南響,希望你早點醒來,這樣我還能帶着你去報仇雪恨,要讓你親自動手,用他們的血,來祭奠第一組組員的在天之靈。”
……
金陵城,一家奢華的酒店。
宮崎思峻處事非常謹慎,他當然不會在任何一家酒店旅館長住,最多兩天就會換地方,這是最起碼的安全守則。
入夜。
“外面的情況現在怎麼樣?”
宮崎思峻站在窗前,望着外面有些陰沉,不時會劃過一道閃電的天空沉聲問道。
“少佐閣下,軍事情報調查局和金陵城警備廳都在調查這事,我想咱們的暴露是肯定的,對方是絕對不會說白癡到那種忽略咱們的地步。”
“而且咱們和軍事情報調查局打過那麼多次交道,他們就算是聞着味兒也會知道咱們過來的情況。”黑木鳩正站着回答道。
“呦西,你說的沒錯!”
宮崎思峻頷頷首,深以爲然仿若說道:“要是說咱們做出來這些事,金陵這邊的軍事情報調查局還是無動於衷,或者說還是當睜眼瞎,那纔是最可笑的事。”
“不過就算是暴露也無所謂,這原本也在咱們的計劃中。”
“哈依!您說的對。”黑木鳩正躬身說道。
“去收拾下,留下幾個人,其他的都跟我去姑蘇站!”宮崎思峻嘴角浮現一抹冷笑道。
“哈依。”
其實要是有機會的話,宮崎思峻也不想要就這樣離開。
但現在不是沒有辦法嗎?
華棟死了,林南響不死也沒有可能再有機會抓住,那麼就只能是去姑蘇城找姜國儲。
而且和姜國儲過招,也是宮崎思峻心中一個痛點。
在新京城的時候,姜國儲是階下囚,可是因爲自己的疏忽大意讓他逃掉。
現在自己來到姑蘇城,無論如何都是不會給他再活命的機會。
姜國儲必須死!
當然,在他死之前,宮崎思峻還是想要審問一番,問出來那個詩人,到底是誰!
……
翌日。
楚牧峰來到了情報處,見到了唐敬宗。
畢竟前有華棟,後有林南響,他如果說不能就這事趕緊給出個交代,唐敬宗這邊會坐立難安。
“哦,所以你的意思,能肯定前來興風作浪的就是新京城特高課的人了?”
聽完楚牧峰言簡意賅的彙報,唐敬宗眼前一亮。
“對,能肯定,林南響說已經認出來中一個人,他叫做黑木鳩正,不過不知道這個黑木鳩正是不是負責人。”楚牧峰跟着說道。
“是不是負責人,都要抓到他!”
唐敬宗想到臥榻之側,竟然有他人鼾睡,心中就冒出熊熊怒火。
這裡是他的地盤,作爲情報處處長,他必須要將這夥人給揪出來,讓他們都吃花生米。
“你那邊有什麼線索沒有?”
“已經有了一條線索,是這樣的……我的人正在嚴密的進行監視,我想他們是肯定會和其餘人聯繫的,只要有所聯繫,我就能順通摸瓜的去找到他們的上線。”
“處座,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全力以赴,將他們全部拿下。”
楚牧峰神情肅然地說道:“我想對方應該也是隱藏在咱們金陵城多年的間諜機構,這次能借着這事,正好將這個組織也連根拔起。”
“好,這個案子就交給你負責!”
唐敬宗露出一抹釋然之色,這個楚牧峰果然是有運道,這樣都能被他找到線索。
“需要什麼支援儘管說,我這邊全力支持!”
“是,我不會和您客氣的,不過處座,我這邊是能盯着這條線,但是姜國儲副站長那邊,您是不是得給他提個醒?”
“這羣人敢在金陵城中動華棟,偷襲暗殺林南響,那麼自然也不會放過他。”楚牧峰還是有所擔心地說道。
“他……”
唐敬宗聽到這個後,忽然說道:“你說要是能在姜國儲那邊佈置個陷阱,是不是有可能將這羣人一網打盡?”
“很有可能!”
楚牧峰微愣後,就事論事地說道:“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引蛇出洞,而且最主要的是這條蛇很容易被引出來。”
“但問題是這就需要姜副站長的配合,可這畢竟是有風險的,我擔心!”
“沒有什麼擔心的!”
唐敬宗知道楚牧峰的擔心和顧慮,不過他卻是無所謂地揮揮手。
“放心吧,我會和姜國儲說,讓他那邊儘快拿出一個章程來。就這事,我相信他們姑蘇站是能處理好,你也就不用特意過去一趟,就留下來繼續盯着那個間諜小組吧。”
“是!”
楚牧峰也不想過去,他怕自己要是說過去的話,金陵城這邊再發生大案怎麼辦?
姜國儲很有可能會遇到危險,這只是一種可能。
要是說特高課的這羣人不去呢?自己過去的話,不正好是會造成後方空虛,讓他們搞出更大動靜呢?
“對了,還有件事需要麻煩處座幫忙。”楚牧峰在離開前說道。
“什麼事?”
“就是警備廳刑偵處那邊,給我下達了任務,就是調查槍戰案的真相。”
“您說我能把這事的真相說出來嗎?所以還需要您給那邊打聲招呼,就說這個案子咱們局裡已經負責,他們就別多想了。”
楚牧峰跟着說道。
“哦,這事好辦,我來處理吧!”唐敬宗點點頭,不以爲然。
“卑職告辭!”
……
只要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
東方槐親自監視着六味書店。
深夜時分。
當整個金陵城陷入萬籟俱寂的時候,侯功輝悄無聲息地出門了。
只是他一個人,那個婁姐依然留在書店裡面。
看到這幕,東方槐便直接跟上前去。
一路上,侯功輝如一隻偷米的耗子,非常小心謹慎。
即便他走這條道路已經走得很熟悉,即便現在是深夜時分沒有什麼人影,他都沒有掉以輕心。
每走幾步,都會下意識地停下腳步,掃視向四周,看看有沒有誰跟蹤監視。
這種反偵察的意識很強,不愧是潛伏至今都沒被發現的間諜。
但不管他再怎麼做,都是徒勞無功。
東方槐調動了整支小隊來監控,三條街都是特殊情報科的人,你這樣做有意義嗎?
他們壓根不需要緊緊尾隨,而是到處都有眼睛盯着。
半個小時後,當侯功輝走進一間商鋪的時候,依然還在東方槐的視線之中。
“科長,咱們的人已經將這間酒鋪前前後後都盯住了,確定侯功輝進去後沒有離開,他此刻還在裡面。”張賀沉聲說道。
“好,繼續盯着。”
東方槐躲藏在陰影處,掃視着眼前的酒鋪緩緩說道:“這件事關係重大,咱們不能有任何掉以輕心之處。”
“等到侯功輝出來後,就派人守住這裡,明天我要知道這間酒鋪的所有情況。”
“是!”張賀點頭應道。
十分鐘後,侯功輝就從裡面出來。
和進來時候的沉重腳步相比,此刻的他明顯變得輕鬆愉快不少。
東方槐跟隨着回到六味書店。
張賀在那邊監控着酒鋪。
一夜悄然而逝。
第二天。
一大早,楚牧峰剛來到特殊情報科,剛走進辦公室都沒有能坐下的時候,西門竹滿臉高興地走進來,手中拿着的是三幅畫像。
“科長,好消息!”
“說!”
“這三幅畫像上的人,都被咱們打聽到了。”
西門竹說着就將三幅畫像在桌面上並排着放好,然後指向前兩幅的胖瘦二人組。
“找到了?好好好,趕緊說說,他們都是什麼人?”楚牧峰頓時精神振奮。
“科長,說真的,要不是說這次有監視華棟和林南響的事,他們這羣人是不會暴露出來的,誰讓他們隱藏得這麼深。”
“且不說東方那邊監控的六味書店的那對夫妻二人組,就說我這裡的胖瘦二人組吧,您恐怕不會想到這兩個人的身份是養豬的和賣肉的!”
西門竹指着壯實的那個人說道:“他是城西市場上賣豬肉的,外號叫做一刀切,說的是隻要去他攤位上買豬肉的,都不用秤要,一刀下去保準足斤足兩。”
“對外的名字叫做韓老三,至於說到真名目前不知。”
“至於那個瘦猴叫做許東雷,是市郊一個叫做杏花的村子裡養豬的,他養豬自然要賣豬,賣的豬都是賣給韓老三的,這就是他們兩人能認識的最好理由。”
“我想這個胖瘦二人組就是這樣的一個搭檔組合。”
楚牧峰對這事沒有絲毫意見,一個養豬的要賣豬,一個賣豬肉的要買豬,多好的理由,他們經常有聯繫也是理所當然了。
“派人監視起來沒有?”楚牧峰眯着眼問道。
“嗯,已經監視起來了!”
西門竹點點頭:“咱們的人已經在第一時間就將兩人監控起來,韓老三這邊還好說點,就是那個許東雷畢竟是在村裡住着養豬的。”
“村裡面就是那麼大的地方,彼此都認識,要是說貿然進去一個生人的話,肯定會引起他的懷疑,所以說咱們的人都是在村外面監控。”
“做的對,不能打草驚蛇。那這個人是誰?”
楚牧峰說着指向第三幅畫像,那是一個容貌極其普通的男人,屬於那種走到大街上肯定會被忽視的模樣,但就是這樣的人其實最麻煩。
做情報工作的最喜歡的就是這種人。
普通至極,卻充滿不可測。
“科長,我重點想要說的就是這個人,我會發現也純屬意外。”
“他叫做楊順平,身份是修鐘錶的,我的手錶前幾天壞了,一直都沒有時間去修。這不昨天出去,看到一個修手錶的就順便拿過去,誰想就這麼看見他了。”
西門竹指着那個普通男人的畫像說道:“他的店鋪就在警備廳那條街上,掛着的牌子叫做四季鐘錶,他的名字叫做黃鐘。”
警備廳那條街上修鐘錶的?
楚牧峰雙眼微眯,“敢在警備廳的眼皮底下修表,這個傢伙倒是會選擇地方隱藏身份,知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是啊,真是狡猾。”西門竹點頭應道。
“全都監視起來!”
楚牧峰站起身來回走動,淡淡說道:“六味書店的侯功輝兩口子,賣豬肉的韓老三,養豬的許東雷,修鐘錶的黃鐘。”
“這樣的話,暴露出來的一下就五個人!我想這個間諜小組就算是人數多點,也不可能有十幾二十人。”
“這樣的話咱們只要盯住他們,就能將這個間諜小組連根拔起。而要是說能拔起他們的話,從新京城過來的特高課復仇小組就相當於是失去了眼睛。”
“他們就算是想要有所作爲,也不會那麼容易,除非動用其他隱藏的間諜。”
“好了,這事就這麼辦,給我安排下去,死死盯住他們,一個都不能放過!”
“是!”
西門竹恭聲領命後說道:“科長,您說那個復仇小組會不會就和這個間諜小組在一起呢,要是那樣的話,咱們動手抓捕,會不會驚動他們?”
“一起嗎?”
楚牧峰搖搖頭說道:“這個復仇小組不可能說會將所有希望都寄託在間諜小組身上,要是我是他們的組長,也不會這樣做的。”
“這倒不是說不相信間諜小組,而是做事的最起碼規矩。越保密越好,畢竟間諜小組既然都開始幫着監控,就有暴露的危險,他們暴露對復仇小組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對對對,您說的是,那我繼續去盯着了。”
“去吧!”
等到西門竹離開後,楚牧峰就開始仔細的梳理起來整件事。
他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下着一個個名字,每個名字都代表着一個特定的意義。
隱藏的間諜小組!
新京城的復仇小組!
失蹤(被殺)的華棟!
被重傷的林南響!
還有中間位置那個最刺眼的名字:農夫!
“他們應該是沒有查出來我是誰,要不然是肯定會對我進行偷襲暗殺。”
“敵暗我明,這種事原本我們並不佔據着優勢,幸好現在找到了間諜小組的線索,要不然這事真的會很麻煩。”
“宮崎思峻,我不管帶隊的是不是你,我都會將你們全部挖出來,用你們的狗命,爲死掉的弟兄報仇雪恨!”
此刻,楚牧峰眼神銳利,殺氣騰騰。
咔嚓!
窗外在閃電中發出一道道驚雷,隨即便是傾盆而下的驟雨。
金陵城這座帝都,在四月初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大雨。
……
這場雨下的非常大,不止是金陵城這樣,姑蘇城也同樣如此。
已經轉移過來,安頓好的宮崎思峻,衝着黑木鳩正說道:“咱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姜國儲。”
“如果說能活捉是最好的,要是說不能,不必再犯林南響那樣的錯誤,直接殺死。”
“哈依。”
黑木鳩正肅聲說道:“少佐閣下,您說這個詩人到底是誰,怎麼可能隱藏的這麼好,而且最重要的是,竟然值得華棟他們拿出性命來保護?”
“是不是說他是軍事情報調查局的什麼大人物?而且這個大人物還是做事非常殘酷暴戾的,能威懾住華棟他們的,讓他們不敢反叛?”
“你說的這些我也想過。”
宮崎思峻雙手後負,看着窗外的傾盆大雨,慢條斯理地說道:“對方是軍事情報調查局的人,這一點是毋庸置疑,要不然是沒有可能調動華棟和林南響。”
“但到底是誰,卻真的是個謎。不過咱們距離這個謎底,已經是越來越近了!”
“您說的對,姜國儲肯定知道的。”
“我想他當初在新京城不招供是因爲沒有指望,無所顧慮,可現在回到了金陵城,享受過榮華富貴,我不相信他還能堅持到底。”黑木鳩正冷冷說道。
“還有,我們要相信長野君,他能隱藏到現在都沒有被發現,是有着獨到之處,他沒準能率先查找出來,這個詩人到底是誰?”宮崎思峻跟着說道。
“哈依。”
“明天開始調查姜國儲的行蹤,確定好計劃後就動手,這次要將姑蘇站掀個天翻地覆,要拿他們的人頭祭奠死去的弟兄!”
宮崎思峻一揮手,冷厲喝道。
“哈依。”
……
姑蘇站。
姜國儲在下班後就乘坐汽車回家,他好歹是副站長,得有配車這樣的待遇。
而且他可不是自己一個人回去的,前後各有兩輛車保護,每輛車上都坐着四個訓練有素的特工。
畏懼膽怯?
姜國儲只是不想要莫名其妙的死掉罷了。
對於他這樣的待遇,寧志文也是清楚的,不過卻沒有多加干涉的意思。
非但不干涉,他還給那些特工們說務必要保證姜國儲的生命安全。
姜國儲好歹是姑蘇站的副站長,要是說就這樣被人偷襲殺死的話,讓寧志文顏面何存?
“出來了,跟着!”
就在姜國儲回家的同時,兩道身影遙遙的尾隨着。
一夜大雨過後。
第二天是陽光明媚的好天氣。
所有的煩悶都像是在昨天被大雨一掃而空,剩下的都是好心情。
楚牧峰剛踩着腳步來到特殊情報科,就看到急匆匆趕過來的東方槐。
“怎麼,有事?”楚牧峰挑眉問道。
“科長,發現華棟他們的屍體了!”東方槐臉色十分難堪地說道。
“什麼?在哪裡?”楚牧峰緊聲問道。
“就在城外的一處廢棄廠房,那裡平常的話沒誰過去,這不昨天下了一場大雨,把那裡的泥土沖掉不少,露出下面埋着的屍體。”
“屍體是被一個放羊倌發現的,他報案後咱們接到警備廳那邊的通知,因爲華棟的證件還在。”東方槐簡明扼要的說道。
“封鎖現場,讓咱們的人接管,你和我這就過去。”
“是!”
廢棄廠房外面。
這裡挖出來一個坑,坑旁邊放着的就是華棟三個人的屍體。
因爲已經有兩天時間,所以屍體已經腐爛變形,但卻還是能分辨出來就是華棟。
“果然已經遇害了!”
楚牧峰之前一直都還有個盼頭,希望華棟是安然無恙的,可現在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華棟已經死了,而且還被悄無聲息地埋在這裡。
要不是這場暴雨的話,恐怕短時間內都發現不了。
要是那樣,華棟他們幾個連入土爲安都是奢望。
“把屍體清理好後帶回去。”楚牧峰盯視着華棟看了會兒後肅聲說道。
“是!”
然後楚牧峰便沒有多說一句話,直接轉身離開。
華棟,你不會枉死的。
我這就爲你報仇雪恨!
……
特殊情報科,會議室。
一場臨時會議正在進行,楚牧峰掃視過全場後冷聲說道:“相信你們也都知道了吧,華棟他們的屍體被找到了,就在咱們城郊的一處廢棄廠房。”
“咱們之前的猜測的是對的,華棟他們已經提前遭到了毒手!”
“科長,華棟不能白死!”蘇月柔沉聲說道。
“是,他絕對不能白死!”
楚牧峰右手緊攥成拳,眼神如炬般說道:“華棟是咱們特殊情報科的人,是咱們這裡的副科長。”
“那幫新京城特高課過來的瘋狗,明知道他的身份卻還是殺了,這就是對咱們的挑釁,是對咱們特殊情報科的蔑視和踐踏!”
“第一組四條性命!第二組六條性命!”
“這每一條性命都是對咱們特殊情報科的宣戰!咱們不能再這樣耗下去,再這麼無條件的等待,是等不到什麼結果的!所以現在我宣佈!”
所有人都正襟危坐。
“對已經發現的這個間諜小組實施抓捕!”
“是!”
“經過你們這兩天的監控,能肯定的是他們都去的是那個酒鋪,這說明酒鋪就是他們的上線,那個叫做董九林的老闆很有可能就是這個間諜小組的組長!”
“咱們時間緊迫,已經不可能陪着他們玩下去,那就只能逮捕撬開他們的嘴巴。”
楚牧峰犀利的眼神掃視全場。
“各自負責抓捕盯梢的對象,立即實施捕鼠行動!”
“是!”
但凡有一點可能,楚牧峰都不想這麼早的抓捕,但沒辦法,形勢急迫。
要是說通過抓住這個間諜小組,能夠知道復仇小組的行蹤,將會化被動爲主動。
至於說到這樣做會不會不盡如人意,楚牧峰不再多想。
已經決定行動,那就要乾淨利索,不能再拖泥帶水,遲疑不斷。
……
六味書店。
因爲是書店,所以說侯功輝每天開業的時間都不很早,差不多都是快接近中午的時候纔開門。
這天也不例外,九點半的時候他才晃晃悠悠的過來,很自然地去開鎖。
“侯老闆好!”
“您好!”
和一個走過去的鄰居打過招呼後,侯功輝就拿着鎖子走進書店。
剛準備放下鐵鎖的瞬間,背後就傳來一股很強的力量,剎那間命中脖頸,將他當場砸得昏迷過去。
“帶走!”
同時被抓走的還有在家中待着的婁姐。
夫妻二人組雙雙落網。
……
市場肉攤前。
剛將一塊肉切下放好的韓老三,看着出現在眼前的兩個男人,笑眯眯的問道:“兩位老闆,是想要買點豬肉嗎?我給你們說,我這裡的豬肉保證新鮮。”
“保證新鮮?真的嗎?是現殺的?”
“當然是現殺的!”
韓老三拍着胸脯保證道:“我這裡的豬肉都是早上剛現殺的,絕對新鮮。”
“瞧您的模樣就是沒有來過我家買肉,買過的都不會問這個的。”
“這樣的話……”
左邊男人微微挑眉說道:“那就給我們來三十斤五花肉,我們還得轉悠下,你幫我們送到那邊的平安飯店,你知道那裡吧?”
“知道!好嘞!”
韓老三聽到三十斤這麼多立刻答應下來,很利索的稱好後就衝着旁邊的攤位喊道:“二嬸,幫我看下肉攤兒,我去去就回。”
“去吧!”
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韓老三被抓!
同時被抓的還有送完肉準備回村的許東雷!
……
警備廳那條街上的四季精修鐘錶小店。
巴掌大的一小塊地方,四周牆上掛着很多鐘錶,裡面坐着一個看似非常沉穩老實的男人,他就是鐘錶師黃鐘。
“師父,您這裡能修那種大鐘嗎?”
“大鐘?”黃鐘有些好奇的探出頭來。
“對,就是這種大鐘,我們家的,不知道怎麼回事不走了。”
“我整過來很費事,不過問過人都說您這裡的手藝是一流的,所以我就帶過來了。”陳進指着一輛黃包車上放着的大鐘表說道。
“行啊,我瞧瞧!”
說話間黃鐘就從裡面走出來,來到黃包車前觀看,而當他背過身子的瞬間,陳進倒是沒動,可動手的是那個擦汗的黃包車伕。
沒有半點遲疑的意思,黃包車伕就一棒命中黃鐘的腦袋,當場將他砸得頭暈腦脹。
“咔嚓!”
隨即陳進出手,戴上手銬,卸下下巴。
“帶走!”
修表師傅也順利落網了。
……
賽神仙酒鋪。
這裡就是楚牧峰所說的很有可能是間諜小組發號施令的地方,裡面正在忙活着的是一個大約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
他穿着很樸素,容貌的話也很普通,嘴角始終帶着一抹若隱若現的笑容,任誰看到都會覺得脾氣溫和。
這條街上的人都知道賽神仙酒鋪的老闆董九林是個大好人大善人。
誰平常要是沒帶着錢,卻又想要喝兩盅的話,董九林都會毫不客氣的讓他們賒賬。
甚至有時候他還會主動邀請這些酒客喝酒,誰家要是說遇到麻煩事找他幫忙,歷來都是二話不說就答應。
這樣的做派,人緣口碑會差嗎?
做生意歸根到底還是人和人的關係,人家這樣的大好人誰都願意光顧,所以這條街上的酒鋪是有幾個,都不如他這裡的紅火。
“科長,您最好還是不要拋頭露面了,要是說他真的是那個所謂的間諜小組組長,您出現他肯定會認出來的!”西門竹低聲說道。
“嗯,我不會露面!”
楚牧峰早就想過這個,“你也不能露面,讓那幾個生面孔去。”
“這種事絕對要小心謹慎,慎之又慎,告訴他們動作麻利點,以防董九林自殺。”
“明白,他們都不是第一次做這事的!”
西門竹衝着前面點點頭後,三個穿着粗布短衫的男人就出現了,他們晃晃悠悠的走進酒鋪,衝着董九林就喊道。
“老闆,給我們拿兩壺好酒,兩疊小菜!”
“好的,馬上!”
董九林說着就遞過來兩瓶白酒,“三位,這是你們要的酒。”
“我說老闆,你眼瞎吧?我們三個人,怎麼都得三瓶酒纔夠吧?你這就給兩瓶,算是怎麼回事?”
“說的就是,瞧不起我們弟兄是嗎?”
“信不信咱們砸了你的酒鋪!”
來者不善。
董九林的那雙眼睛多毒,一下就看出來這雕龍刻鳳的三位,是過來找茬的,十有八九應該是混道上的。
這是沒有錢想着來我這裡打秋風的嗎?
想到這裡,他就笑眯眯地又去拿了兩瓶酒放到桌面上。
“三位,是我考慮不周,這兩瓶酒算是我的賠罪,你們喝,我免費送,不要錢!”
“呦呵,什麼意思?瞧不起咱們兄弟?覺得我們沒錢喝酒嗎?”
其中一個站起來,歪着頭,說話間就強硬地拽住了董九林的衣領。
在他這個動作做出來的瞬間,酒鋪的兩個夥計眼底不由閃過一抹狠光,下意識的就要動手阻攔,卻被董九林的眼神制止住。
“大爺,瞧你說的,哪能是這樣的。”
董九林連忙說好話,拱手說道:“三位弟兄一瞧就是人中龍鳳,就不要和我這種小人物一般見識。”
“這樣吧,今後只要你們想喝酒,就來我這裡,酒管夠,行不行?”
“酒?要你什麼酒啊!”
拽着董九林脖頸的男人一使勁,拉扯着他就往外走:“走吧,我們九爺想要和你聊兩句,說說你這酒鋪每個月該拿多少份子錢。”
九爺?
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董九林便衝着兩個夥計做出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來。
因爲他知道九爺就是混這片的老大,找自己無非就是要保護費。
這不是什麼大事。
“好啊,我也正好想要拜見拜見九爺呢!”董九林笑着說道。
“行,董老闆敞亮,那咱們就走吧!”
門外面停着一輛汽車。
等到董九林坐進去,轎車開出去一段路,再也看不到酒鋪後,一左一右夾着董九林的兩個人便突然動手。
猝不及防之下,董九林當場中招,被死死的控制住。
“各位大爺,你們這是幹什麼?”
“砰!”
回答他的只有一記手刀。
董九林當場昏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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