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寶深吸一口氣,盯視着劉新明的雙眼,沉聲說道.
“劉副站長,這裡是國統區,就算給島國特高課的人幾個膽子,他們都不敢來襲擊我華亭站的總部,況且也進不來。”
“咱們今晚能夠殺死那麼多潛伏的情報組織的間諜,也是因爲佔據着天時地利人和的優勢,加上楚副站長的情報,才能這麼輕易做到。”
“所以說華亭站是安然無憂的。”
“退一步說就算是這裡真的遇到襲擊,有劉副站長在也是能穩操大局,畢竟情報處的人,我是一個都不會帶走,他們都會留下來。”
“這麼說你也要去醫院?”
劉新明眼神凜然。
“不錯!”
魏大寶沒有繼續解釋,直接起身就向外面走去。
走得義無反顧,很快就從會議室中消失。
“站長,您不要和魏大寶一般見識,他就是個榆木疙瘩。”
劉勁鬆湊上來低聲說道。
“怎麼,你是不是也想要去”
劉新明淡然問道。
“我一切都聽站長的!”
劉勁鬆賠笑回道。
“行,那你就留守這裡!”
劉新明說完就怒氣衝衝的離開,走出會議室的同時,猛的將房門關上,外面衆人看到這幕,不由得縮了縮脖子。
他們都清楚劉新明是惱怒了。
剛纔會議室的房門是開着的,大傢伙都能聽到裡面的動靜,都知道跟隨着楚牧峰的那羣人,是想要去醫院探訪的,結果卻被劉新明攔住,所以說纔會爆發這種衝突。
“其實劉副站長做的的確是有些過分。”
“咱們華亭站是什麼地方?是誰想就能攻破的嗎?應該讓人家去的。”
“換做是我的話,也肯定會動怒的。”
“楚副站長要是知道這事,出來後肯定要和劉副站長板板手腕,你們說咱們應該怎麼選?”
“那還用說嗎?”
……
當劉勁鬆走出來的時候,是清楚的聽到了這些議論,但卻是沒有去幹涉的想法。
其實他現在的心情也很複雜,他是能理解霍西遊他們做出來的決定,也能理解魏大寶爲什麼會冒着得罪劉新明的危險也要去醫院探訪。
這事換做自己的話,也會想要去。
但他不能去。
劉新明是他的主官,他要是說也去的話,會給人一種背叛的印象,那就得不償失。
“楚副站長,我是想要去看你的,但沒轍,我去不成,你可要好好的啊!”
劉勁鬆只能是在心底這樣默默的祈禱着。
副站長辦公室。
劉新明關上門的瞬間,心情一下是放鬆下來,剛纔的一幕就是在演戲,爲的就是演給那個內鬼看的。
就是要讓內鬼知道,華亭站的內部也是不安分的,楚牧峰和劉新明是有矛盾的。
現在這種情況,劉新明就是恨不得楚牧峰出事纔好。
“希望你能主動跳出來。”
但是想到這裡,劉新明的心中也是升起幾分苦澀。
他沒想到霍西遊他們對楚牧峰的忠誠度會這麼高,竟然連自己這個副站長都敢公然頂撞。
這要是說以後自己和楚牧峰對着鬧起來,霍西遊他們絕對不會跟自己客氣?
霍西遊他們這樣也就算了。
魏大寶也跟着鬧騰!
魏大寶以前再怎麼說,都是不敢和自己對着來的,可現在爲了一個楚牧峰,竟然那樣做,哪怕是隻身都要去醫院探訪。
“楚牧峰啊楚牧峰,看來這華亭站已經沒誰能阻擋住你的腳步!”
……
日佔區特高課總部。
站在加藤劍郎前面的是兩個人,一個是黑木睿,另外一個竟然是夏目櫻春。
現在恭聲彙報的就是夏目櫻春,她神情莊重而嚴肅,語氣低緩。
“閣下,事情就是這樣,那個楚牧峰帶隊來偷襲我們櫻花公館,幸好被我們發現,雖然說沒有將他殺死,但已經受了傷。”
“那一槍應該是打中對方,可因爲當時天色比較黑,我不敢保證他有沒有被殺死。”
“你確定真的擊中了楚牧峰?”
加藤劍郎呼吸有些急促。
“應該能確定。”夏目櫻春沉聲道。
“好!”
加藤劍郎滿意的點點頭,“夏目,要是說楚牧峰真的被你命中,那麼這件事你就是立了大功的,你放心,我會對你重重有賞!”
“多謝閣下!”
“你先回去吧!”
“哈依!”
等到夏目櫻春離開後,加藤劍郎剛纔還有的笑容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神情玩味的問道:“黑木,你說她說的可信嗎?”
“應該可信!”
黑木睿微愣後趕緊說道,他是真的不清楚加藤劍郎怎麼會懷疑夏目櫻春。
這個需要懷疑嗎?
“楚牧峰重傷住院的消息是真的,這點咱們已經得到了驗證,只要這個是真的,夏目櫻春說的就沒問題,閣下,您是在懷疑她嗎?”
“她難道不值得懷疑嗎?”
加藤劍郎在辦公室中來回走動。
“六個情報組織的總部都被連鍋端掉,惟獨櫻花公館是安然無恙的,雖然說也死了幾個人,但櫻花公館畢竟是保留下來了,其餘的組織都是被毀掉。”
“單憑這點,我就能懷疑她。何況夏目櫻春和其餘人是不同的,我總感覺她身上有什麼秘密。”
“這個……”
黑木睿有些遲疑。
“有什麼話你就直說。”
“閣下,我是覺得您的懷疑是沒有道理的。”
黑木睿小心翼翼的說道:“您懷疑夏目櫻春是和楚牧峰有所勾結的,或者說是和華亭站有所勾結的,總得有個理由吧,不能說只是憑藉着猜測。”
“畢竟夏目櫻春背後也是有人撐腰的,咱們沒有確鑿證據就這樣懷疑,似乎沒有意義。”
“而且就這事來說,夏目櫻春是立功的,不是她的話,楚牧峰是不會受傷住院,更是差點就死掉,這事擱誰看都只會對她讚賞有加,而不會說懷疑。”
“我不是說您不能懷疑,只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懷疑,是會出現問題的!”
“什麼問題?”
加藤劍郎冷聲道。
“是會被上面懷疑您是想要故意將這潭水攪渾,想要推卸責任。”
黑木睿斟酌着說道。
“哼!”
加藤劍郎沒有反駁,這些他也想到了。
“其實這件事解決起來很簡單,只要能將楚牧峰殺死就行,楚牧峰一死,我身上的所有懷疑就都會消失,你說是吧?”
“對!趁他病,要他命。”
黑木睿說道。
“很好!”
加藤劍郎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夜色,神色冷漠地說道:“激活咱們藏在華亭站的最後一顆棋子,讓他殺死楚牧峰後不必在隱藏,即刻歸隊。”
“您是說要用鑰匙了?”
“對,啓用鑰匙。”
“哈依。”
……
鑰匙是誰?
除卻加藤劍郎和黑木睿外,再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他的身份,而他也是在華亭站中隱藏最深的一顆棋子。
不管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他都不會暴露出來。
因爲當時潛伏的時候,他接到的命令就是:除非激活,不然你就是一顆死子。
死子豈能動?
所以說就算察覺到毀滅者和岡田小隊會被殺死,鑰匙也沒有動,沒有通風報信,更加沒可能說去營救毀滅者。
在他的眼中,這羣人死就死了。
甚至就說今晚特高課所屬的那幾家情報組織被圍殺的消息,他也是知道的,但知道後卻是沒有上報的意思,而是繼續保持沉默。
鑰匙忠實的履行着自己的職責。
但今晚是不行了。
鑰匙接到了被激活的信號,而這個信號就是在華亭站對面出現的一束煙花,這束煙花在發出一道低沉的爆炸聲後,就那樣在空中綻放。
煙花綻,鑰匙現。
在看到煙花的時候,鑰匙站起身撥通了一個早就爛熟在心,卻從來沒有打過的電話號碼,等到那邊接通後,傳來的是一道溫和客氣的聲音。
“您好,玫瑰夜總會。”
“夜總會?不是左耳咖啡館嗎?”
“不好意思你打錯了,你說的左耳咖啡館電話號碼是……”
“多謝!”
隨着那麼一串數字說出來,鑰匙安靜的掛掉電話,然後起身從抽屜中拿出來一本書,對照着翻譯過後,一條信息便出現。
信息很簡單,只有三個字:殺楚歸!
鑰匙就知道了自己的任務是什麼。
別說這些年一直都在這裡,鑰匙對華亭站還是很有感情的,想到現在就要離開,一去不復還,心裡面還是有種不捨的情緒。
“不過不要着急,等到帝國將華亭站佔領,我還會回來的,到時候,我就是這裡的真正主人,我會擁有整個華亭站!”
鑰匙嘴角勾勒出一抹獰笑,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楚牧峰今晚所發生的事情,鑰匙是知道的,他也清楚特高課總部對殺死楚牧峰是有着什麼樣的執念。
爲了一個楚牧峰,前後動用了毀滅者和二十個人的殺手小隊,結果卻是全都失敗。
現在看來這事只能是自己來辦。
要是說我能殺死楚牧峰的話,對軍統局將會是一次難以想象的重創,同時也能夠讓我在特高課內擁有誰都必須仰望的地位。
這筆買賣怎麼瞧都很划算。
“楚牧峰,我和你是沒有任何私人恩怨的,但你必須死!”
“今晚你就要是在醫院的病牀上。”
“這是國家之爭,所以請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