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亭市的確是因爲張演洪的死而動盪了。
但這樣的動盪卻是有點延遲的。
爲什麼?
因爲楚牧峰故意這樣做的,他爲陳思睿爭取到了時間,三天的時間他是在第三天處決的張演洪,那麼有前面兩天的時間作爲緩衝,陳思睿便已經通過之前安排的後手和殺伐猙獰的手段,強硬的將張演洪的地盤全都吞掉。
這事就這樣在看似動盪的氛圍中很快被撫平。
……
特高課。
“砰!”
武田正雄一拳砸在桌面上,臉色惱怒的說道:“這事到底是怎麼搞的?爲什麼華亭站那邊會那麼快就發現張演洪,知道是他爲咱們提供的聯絡點情報,將他殺死?這沒有道理的!你說是哪個環節出現了紕漏?造成了這種困境!”
“華亭站果然不可小覷。”
八島橫濱冷靜的說道:“大佐,我現在懷疑這事是華亭站做的,也只有他們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張演洪綁架後殺死。而他們會這樣做,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聯絡點的事情被他們知道了。都說楚牧峰厲害,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哼,這件事暫且就這樣吧,最近會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發生,咱們要將精力都放在這件事上。給所有人下令,時刻準備着。”武田正雄冷聲道。
張演洪的死是有些可惜。
但這樣的死亡並非就沒有在武田正雄的預料中,畢竟楚牧峰不會容忍這種事情發生,他只是沒想到張演洪會這麼快就被發現。
“什麼大事?”八島橫濱好奇的問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武田正雄神秘兮兮的說道。
有些事在沒有發生前,永遠都是秘密。
華亭市真的就這樣陷入到安靜中。
華亭站和特高課彷彿是達成了什麼合作協議似的,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的度過了一段時間,直到一件大事發生。
這件大事就是汪某人叛國了!
汪某人取道滇南,藉着越南河內脫身,如今已經是來到了華亭市,被日軍嚴密的保護起來,誰都不能靠近他的住宅半步。
楚牧峰是從唐敬宗的嘴中知道這個消息的。
“處座,我之前是怎麼說的,我說汪某人很有可能會叛國的,你們怎麼就是不相信。現在好了,他已經被嚴密的保護起來,再想要動他是很困難的事情。”楚牧峰在短暫的吃驚後,很快就清醒過來,因爲他對這事一點都意外。
之前就給總部說過這事的,楚牧峰是想要靠着自己的這種能力,改變下華夏的歷史,最起碼是能不出現汪僞政府的話是最好的。
可誰想沒能成功。
汪某人還是逃了。
現在一切已經塵埃落定,汪僞政府的建立是勢不可擋的,有着島國人的嚴密保護,這事即便是軍統想要阻擾都休想。
“是啊,誰想到事情會這樣,我們已經派人前去刺殺,結果還是失敗了。現在汪某人就在你的華亭市,局座的意思是,你那邊要是說能有動手的機會就動手,要是說沒有的話,也不能勉強,畢竟他不希望你出事。”唐敬宗沉聲說道。
楚牧峰聽到這話真的想要罵娘。
這算是給我的任務嗎?
你們覺得我能完成這樣的任務嗎?
我之前給你們說的時候,你們不當回事。現在汪某人逃到這裡來,被日軍層層保護着,我前去刺殺,你們覺得可能嗎?
這樣的任務我是絕對完不成的!
“處座,恕我直言,汪某人是肯定會被日軍嚴密保護的,別說是我,誰來都休想傷到他的!他被日軍這樣保護,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效仿僞滿洲國,建立一個新的政府出來。我覺得局座那邊是應該就這事趕緊給領袖彙報,至於說到刺殺,我會想辦法,但請局座不要有太大的希望。”
楚牧峰的話鏗鏘有力,語氣中帶出些許抱怨。
唐敬宗也聽出來這種抱怨,不過卻是沒有糾結這事,“你說的對,我現在就去找處座說這事,你那邊自由發揮吧。”
“是!”
掛掉電話後,楚牧峰擡頭望向窗外陰沉沉的天空,淡然自語。
“這下可是真的山雨欲來風滿樓!”
……
山城軍統局總部。
唐敬宗掛掉電話後,就衝着戴隱說道:“局座,楚牧峰剛纔的話您不要當回事,他沒有別的想法,純粹就是發發牢騷。”
是的,唐敬宗沒有在自己辦公室,而是在戴隱這裡打的電話。
“你不用替他說什麼,我能理解他的心情。畢竟當初他是提過醒的,只是咱們沒有當回事。以爲他那樣的提醒是小題大做。想想真的是,要是咱們當初能聽進去,甚至只要能多安排點人去盯着,也不會有現在的事情。”戴隱搖搖頭說道。
“這事中統那邊也有責任的。”唐敬宗說道。
“現在不是推卸責任的時候,楚牧峰說的很對,汪某人爲什麼會逃走?日軍爲什麼會嚴密的保護?不就是他的身份有價值嗎?你說咱們當初怎麼就沒有能想到他會被策反這事?現在陷入到這種被動局面,就連領袖都很惱怒,拍桌子罵娘希匹了。”
戴隱在辦公室中來回走動。
“楚牧峰是肯定不可能殺死汪某人的,但這事咱們卻是必須做。殺不死汪某人,那就殺死所有跟隨他的人,裁剪掉他身邊的羽翼,只剩下孤家寡人的話,他汪某人也休想翻起波浪來!”
“對啊,殺不死汪某人,那就殺死跟隨他的漢奸賣國賊!”唐敬宗眼前一亮。
“這事我們行動處會負責的!”
魏師碑站起身來,恭敬的說道:“局座,我想汪某人是肯定不會在華亭市那邊做事的,他只是拿着華亭市當做一個跳板,他真正想要謀事的地方還會在金陵,誰讓金陵是名副其實的帝都,他佔領那裡,就相當於是擁有了大義名分。”
“所以那?”戴隱問道。
“所以說我的人會悄悄的潛回去,他們會伺機動手的。要是說能就地組建起來金陵站的話,這對咱們軍統壯大聲勢是有好處的。”魏師碑眼放精光。
唐敬宗飽含深意的看過去。
魏師碑野心不小!
“你說的很對,要是說能夠組建金陵站的話,這對咱們軍統的抗日是有着正面的積極作用,這事就交給你負責,你務必在最短時間內給我將金陵站組建起來。”戴隱大聲說道。
“是!”魏師碑恭聲道。
“散會!”
從辦公室中出來後,唐敬宗看着魏師碑說道:“老魏,你的胃口未免有點太大,竟然想要組建起來金陵站,你知道那裡現在就是一個死亡之地嗎?不管是誰,只要進去,都肯定會被發現的。而被發現,結果只有一個。”
“所以那?”
魏師碑無所畏懼的說道:“難道因爲害怕死亡,就不去做事了嗎?老唐,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是怕我將楚牧峰推薦過去擔任金陵站的站長,讓他去做這事是吧?放心吧,不會的,我是不會那樣做的!畢竟我就算是提議了,局座也肯定不會答應。”
“你好自爲之吧!”
唐敬宗聽到這話,就知道和魏師碑沒有什麼好說的,你願意怎麼搞就搞去吧,我才懶得去管你的死活,你真的當金陵站那麼好建起來?
“唐敬宗,我是必須要組建起來金陵站的,我要是不組建起來,這軍統局還有我的立足之地嗎?我會被你壓制的喘不過氣來。”
汪某人叛國的事情在華夏是引起很大轟動的,畢竟他在沒有叛國前的身份是很敏感的,也是很顯赫的,要是說連他這樣的人都選擇背叛祖國,提倡什麼*****的狗屁計劃,其餘人又該何去何從?那些原本就左右搖擺不定的人,豈不是會立刻跟隨着他走?
《數典忘祖者,皆該殺!》
《請將你的良心還回來!》
《世紀之恥辱!》
……
所有的報刊都在報道這事,這其中雖然說是有位汪某人搖旗吶喊助威的,但更多的卻是一面倒的呈現批判的姿態。在他們的眼中,汪某人此時此刻的作爲就是賣國!
這樣的人當誅!
有些事能做,但有些事就算是死,你都不能做。
你汪某人好歹是一面旗幟,要是說現在你這面旗幟都毫不猶豫的選擇投靠島國人,你讓那些愛國之士怎麼辦?被這樣征討的你,就是活該,就該被辱罵。
而在這種辱罵的浪潮中,楚牧峰承擔的壓力是最大的,畢竟他之前是被營造成爲了國民英雄,而現在國家大賊就在你的地盤,你總不能說束手無策?視若無睹嗎?要是那樣的話,你這個國民英雄未免就有點假,也會被嘲笑的。
“站長,現在怎麼辦?咱們華亭站好像是被針對了一樣,走到哪裡都能聽到一些酸不溜秋的話語,好像是咱們不動手鋤奸,就是在賣國。”劉勁鬆滿臉無語的抱怨道。
“我這邊也是,走到哪裡都能聽到希望您出面鋤奸的議論。當然這樣的議論是小聲着說的,沒誰敢公然議論這事。”魏大寶說道。
唰唰。
楚牧峰成爲全場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