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全身都像散了架,好在沒有被黑霧沾染,不然此刻早就化作一堆枯骨了,既便是如此,我還是忍不住吐了口血,怎麼會這樣呢,祖師爺的這張神像是一張陣圖,最適合封鎮之用,這般撞上去,應該就將黑銅鼎封鎮起來纔對,怎麼會是我被震回來呢,難道這黑銅鼎比千年屍王還要厲害?只是沒時間多想,我強撐着站了起來,看到那人的黑銅鼎懸在頭頂,半晌站在那裡不言不動,只是冷冷的盯着我,絲毫不去顧慮其他人。【。!
心中一動,步伐蹣跚的朝那人走去,眼中寒光乍現,那人眼見我又走過來,嘴角泛起一絲譏誚,似我這等修爲一眼便已看穿,只是仗着手中的神像支撐而已,只是有着黑銅鼎,即便是神像也不能鎮壓,即便是損毀不了神像,但是就算是反震之力也足以讓我身死道消,所以那人根本就未曾將我看在眼裡。
手中神像舉起,心中默默地呼喚着祖師爺,可惜不曾聽聞祖師爺的回答,只是我若是不牽制住這人和黑銅鼎,各宗門弟子沒有祖器在手,根本就不能和她抗衡,所以也是無可奈何,心中有了計較,大喝一聲,將神像向黑銅鼎砸去,只是在臨近相撞之前,我冷哼一聲,神眼忽然張開,神念如潮,向那人衝擊而去,同時催動七星符陣鎮壓下去
。
轟的一聲,神念撞進那人識海,登時掀起滔天波浪,在識海中翻騰,即便是那人修爲高過我太多,但是這種神念攻殺,卻並不是修爲能決定的,雖然此人神念也足夠強,但是無備之下,卻是還是被我在識海中掀起滔天巨浪,一時間難以顧及外面的情形,我腦袋一痛,神識已經有些迷糊,絲毫不覺自己跌倒在地,已經什麼也不知道了。
神像迸發着白光,與黑銅鼎撞在一起,絲毫不相讓,轟的一聲都在震動不已然後各自倒飛而回,神像有靈卻不能鎮壓黑銅鼎,此物是法寶,原始魔宗前十幾代掌教,修爲驚天,煉製了這一尊黑銅鼎,用來吸納天地間至陰至邪的瘴氣,經過十幾代的祭煉,從一件法器慢慢演化成法寶,既然是法寶,天生相剋,神像自然不能鎮壓,這與修爲神力無關。
黑銅鼎倒飛而回,七星符陣鎮壓而下,只是那人卻還未從識海中擺脫出來,正努力平復滔天的巨浪,卻是怒的元神大吼不已,可惜我只是一擊即退,卻沒有給他機會斬殺我,雖然只是片刻就平定了識海之中的巨浪,但是神識轉出之際,卻發現她已經處身於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正式七星符陣演化而成的世界,想要出來卻是一時片刻不可得。
黑銅鼎有自行遁回,可惜尋覓不到那人的蹤跡,徘徊了片刻之後,竟然一閃而沒,消失了蹤影,只是神像也是神光暗淡,自行退回我的懷中,而我卻悽慘的倒在地上,嘴裡不斷地冒着血沫,着實傷的很重,只是此刻卻沒有在顧得上我。
韓濤剛纔親眼看到我倒下,一開始見我爬起來,好像傷的不厲害,也就再無心觀察我,畢竟都在時刻面臨生死之險,但是待我第二次倒下,韓濤卻再也穩不住心神,悄然從場中退了下來,只是幾個縱躍就落到我身邊,見我的摸樣不由得臉色大變。
“剛哥,剛哥,你醒醒呀”伸手在我鼻間一探,卻感覺還有呼吸,雖然微微有些急促,鬥牛士應該並沒有大礙,韓濤心中略定,咬了咬牙,將我背了起來,轉身朝遠處衝去,沒有了我,韓濤對這種正邪之戰並不感興趣。
韓濤揹着我身形剛剛隱沒,就聽一聲怒吼,那人竟然破開七星符陣衝了出來,只是此時看上去好不悽慘,一身衣服已經破破爛爛的,頭髮也已經燒焦,還不時冒着煙,可惜卻並沒有對他造成傷害,只是此人一出來雖然怒不可歇,但是等發現黑銅鼎不見了,不由得大驚失色,等問過門人知道是黑銅鼎自行遁走,這才略略放心,但是到了此時,本來就只剩下五六個人,這一場混戰下來,卻還剩下兩名門人,畢竟各宗也都是高手,沒了黑銅鼎威壓,卻再難壓制各宗弟子
。
雖然心有不甘,但是眼見這種情形,沒了黑銅鼎,即便是此人也是不敢再拖下去,招呼了一聲,自己衝進戰場,與兩名弟子合力衝破包圍殺將出去,幾個縱躍之間,便已經失去了身影,這一場混戰算是落下了帷幕,只是留下一地的屍體,各宗弟子也是死傷慘重,也就還剩下七八個人和五個傷者,反倒是死了四五個人,徒留一片哀傷。
我不知道這些,韓濤揹着我已經奔回師傅那邊,只是此時師傅他們還沒有恢復過來,還在盤膝運功,但是也算是恢復了一些,感覺到有人接近,張眼望去,卻看到焊好步伐琅琅的朝這邊走來,而我在韓濤背上卻是一動不動,如此情形,師傅和師叔那裡還有心思調息,勉強撐起身形,從大陣之中走了出來,迎着韓濤而來。
“這小子怎麼了,怎麼會傷的如此之重?”師傅臉色有些陰沉,待韓濤將我放在地上,趕忙過來爲我查探,一查之下,臉色更加難看,不要說五臟六腑都受了震盪有些糜爛,最糟糕的是識海受創,靈智陷於沉寂之中,這纔是最可怕的。
韓濤苦着臉,聲音有些哽咽,自責道:“都是我沒照顧好剛哥,讓魔宗的王八蛋將剛哥害成這樣。”
當下便將剛纔與魔宗遭遇的事情一一講來,說的很是繪聲繪色,等講到那個黑銅鼎和那人的摸樣的時候,師傅和師叔幾乎是同時驚呼:“那是煙霞化神鼎,竟然是魔宗的三宗主路中康,混蛋,別讓我看見他,不然我非殺了他不可。”
師叔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師傅:“師姐,先別說那話了,等見到那王八蛋再說吧,倒是你看看這小子怎麼辦?”
話音落下,師傅也有些蕭瑟,其實也就是說句狠話而已,那路中康手中有煙霞化神鼎,那可是一件法寶,在整個修道界也是鼎鼎大名,有多少高手名宿都敗亡在他手中,可並不是修爲比他差,甚至有許多比他修爲高的,但是隻因沒有法寶,根本就無法抗衡,最終落得身死道消,我能留的一條小命回來就已經算是不錯了,若非路中康大意之下,又怎麼會讓我們逃回來呢,煙霞化神鼎之下,就算是有祖師爺的神像,難以護得了我的周全,畢竟煙霞化神鼎有路中康操控,這和法寶自身展開殺伐那可是有很大的差別的,而且那煙霞化神鼎本就不比神像這張陣圖差。
也不多想,師傅從懷中掏出幾張符,其中有兩張康體符,隨手一甩,兩張康體符在空中無風自燃,迸射出兩道白光,將我籠罩在其中,開始修復我的身軀,這種傷勢在康體符之下倒是不算什麼,但是我靈臺受損,識海修復起來可就麻煩了,就算是師傅和師叔也幫不上一點忙,只能寄希望於我的神眼之效,希望神眼能給他們一個驚喜吧
。
就在這時候,那些各宗弟子也都相互攙扶着走了回來,一個個幾乎耗盡了元氣,眼前我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這些人便圍攏過來,朝師叔師傅恭聲道:“龍前輩,趙前輩,不知道這位小兄弟怎麼樣了?剛纔若非是他,我們這些人只怕都回不來了。”
聽到這話,師傅臉色微微一變,嘴角泛起傲然的笑意,原來徒弟這般了得,只是想到我的情況,眼神又黯淡下來,輕嘆了口氣:“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只能憑他自己的造化了,他的靈臺受損,識海震盪,別人也幫不上忙的。”
衆人一陣默然,惋惜的望着我,所謂靈臺受損,識海震盪,這靈臺一旦垮塌,元神無處容身,必將消散,縱然肉身不死,但是卻在也沒有神念,也就是常說的活死人,如何不讓人惋惜,畢竟沒有我的拼命,他們也不能活着回來,等於我用性命救了他們,這些人自然心存感激,對我的遭遇真心感到難過。
只是這情況沒有人能幫得上忙,不管修爲再高,也不能修復靈臺,就算是大羅金仙下凡,也就不了靈臺破碎,好在我只是靈臺受損,但是既便是如此,能不能修復靈臺也是未知兩可的事情,一旦不能,靈臺就會越久變得越崩塌得厲害,到時候也只有身死道消。
那些人只是呆了片刻,眼見幫不上忙,煸炒師傅師叔告了個罪,便去收拾他們的同門師兄弟,人即便是死了也要帶回去安葬,一具一具的屍體擺在場中,只等他們的派中的主事之人從大陣之中走出來,就會把這些屍體燒掉,然後那骨灰回去,來時將近一百人,而此時還能站着的,全部加起來也只有二十來個,加上將近二十個的傷員,這一場除魔之戰,竟然有將近六十人葬送在這裡。
一輛警車停在不遠處,高鬆滿身疲憊的從車上走下來,手中拎着一把阻擊槍,臉色陰沉着,身上還有傷痕不斷流血,只是鮮血已經變成黑色的了,高鬆朝我這邊走來,神色低沉,有些衰弱的問了我一聲,等知道我的事情,不由得嘆了口氣,在我身前站了一會,忽然再也忍不住一下子趴倒在我身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