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一品香”包房,陸山民才現除了呂松濤之外,田衡也在,另外還有一個衣着考究,頭稀疏,身材偏瘦,看上去四五十歲的陌生男人。
不等陸山民開口打招呼,陌生男人立刻起身,熱情的上前握住陸山民的手,“陸大師,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陸山民看了眼笑呵呵的呂松濤,大概能猜到又是一個巴結呂家的人。
“大師不敢當,胡亂會寫幾個字而已”。
男人拉着陸山民的手不放,“陸大師這話說得我都不敢承認自己會寫字了”。
呂松濤呵呵一笑,“時間有的是,入席慢慢聊”。
陸山民從男人手抽出手,坐在了呂松濤身邊,對田衡說道:“田大少光明正大的跟我一起吃飯,也不避避嫌”。
田衡淡淡一笑,“松濤都不怕,我有什麼好怕的”。
呂松濤對陸山民笑道:“田哥也是性"qingren"”。
陸山民認可呂松濤的說法,不過他並不認爲田衡和呂松濤一樣,呂松濤純粹是個書法迷,對家族權力又沒有半點興趣,不在意別人看法很正常,但田衡不一樣,他並沒有藝術家的放蕩不羈,作爲田家最有力的繼承人,一舉一動都代表着田家的態度,他不相信他沒有得到田家老爺子的默許。至於田家爲什麼這麼做,是因爲當年事情的懷有愧疚之心,還是別有用心,那就不得而知了。總之對於他來說是件好事就行了。
“呂二哥,你還沒給我介紹呢”。
不等呂松濤開口,男人趕緊開口說道:“實在不好意思,剛纔見到陸大師太激動了,竟忘了做自我介紹,鄙人叫王旭,是個書法愛好者,自從在呂二少家裡看到您的大作,心潮澎湃,不能入睡,恨不得立刻拜訪您,今天得見,真是三生有幸”。
陸山民見過溜鬚拍馬的,但沒見過拍得這麼臉不紅心不跳的,故作苦笑的對呂松濤說道:“呂二哥,你到底給王先生灌了多少**湯”。
“不關呂二少的事,我是自內心的崇拜您,敬仰你,我敢對天誓,如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
看着王旭認真得不能再認真的樣子,陸山民覺得有些好笑,要不是因爲和呂松濤的關係,這傢伙未必會正眼看自己一眼,不過他並沒有戳破,場面上的表演,他現在已是輕車熟路,這些好話左耳進右耳出就行了。
呂松濤笑着說道:“書法只是王先生的業餘愛好,他的主業是做企業諮詢的,而且還是天京的金牌諮詢師”。
“不敢當,不敢當”,王旭連連擺手,“也就給人出出主意,提供點消息,當不得金牌二字”。
“王先生倒真沒有必要謙虛”,田衡開口說道:“別看你在企業諮詢行業沒什麼名氣,那是因爲天京最有名的諮詢公司也容不下你這尊大佛,天京頂級的豪門財閥,纔是你光的舞臺”。
陸山民看向田衡,後面的一句話明顯是對他說的,難怪呂松濤會帶這個人來,看來是想幫助他。感激的對呂松濤笑了笑,後者含笑點了點頭說道,“天京稍微有頭有臉的人物,王先生都認識,他腦袋裡裝的東西可不少”。
王旭“不好意思”的連連擺手,“哪裡,哪裡,那也得多虧呂二少和田大少這樣的大人物肯折節賞臉,跟我聊一些豪門的辛秘,否則我早就餓死了”。
呂松濤說道:“王先生可是有一個專業的團隊,其不乏頂級學府的高材生”。
陸山民大概有了個瞭解,這是個長期混跡於頂級圈子,靠販賣消息賺錢的人,類似於包打聽之類的角色,只不過更高級一些,而且這樣的人八面玲瓏,雖然不見得入得了豪門貴胄的眼,但人際圈子的廣闊,也有用得着的地方,這也是爲什麼田衡和呂松濤願意和他同桌吃飯的原因,放在天京也算得上一號人物了。
王旭起身給三人倒上酒,雙手舉起酒杯,“田大少,呂二少,陸大師,我敬你們一杯”。
陸山民舉起杯笑道:“再叫我大師,這杯酒我可就不喝了”。
王旭道:“千萬別,這杯酒您要是不喝,我今晚可睡不着覺”。
“叫我山民吧,聽着親切”。
王旭嘖嘖稱歎,“大師就是大師,平易近人,不像某些自封的專家眼睛長在頭頂上,那我就倚老賣老叫你一聲山民,以後多多關照”。
田衡淡淡道:“趕緊吧,酒都涼了”。
王旭很會活躍氣氛,有他在,酒桌上沒有片刻冷場。
酒過三巡,包房裡熱絡了起來。陸山民現這個王旭倒也是個妙人,不僅懂書法,天、地理、歷史、政治、科學、經濟都有着不淺的認知,繪畫、音樂、各種戲曲,古董收藏,三教九流信手拈來,就連江湖上,地攤上的民間化藝術都說得頭頭是道,甚至連武術都有一套系統的認知,活脫脫的一部百科全書。難怪能接觸上平常人連面也見不上一面的豪門貴胄,這樣的知識儲備加上高超的人際相處能力,放到哪裡都是個人才。
陸山民自然不會辜負呂松濤的一番好意,也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從王旭嘴裡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王先生,這天京城裡就沒有你不知道的事情,不知道你聽說過陸晨龍這個名字沒有”?
王旭一直帶着笑意的臉愣了一下,“山民兄弟姓陸,難道和陸晨龍有些關係”?
陸山民看了眼呂松濤,後者輕輕搖了搖頭,本以爲呂松濤告訴過王旭他的身份,現在看來王旭並不知道。
“恰好同姓而已,偶然間聽說過他,有些好”。
王旭面色顯得有些激動,“要說陸晨龍這人,三天三夜也說不完”。“我還有幸見過他一面”,說着臉上帶着濃濃的自豪。
陸山民笑道:“我大概聽說過一些他的事蹟,但我實在不敢相信他這樣的英雄人物會死於一場車禍”。
王旭喝了口酒,說道:“這你算是問對人了,我這個人天生較喜歡關注大人物的事情,當年我還真仔細研究過,不敢說接近真相,但自信警察的胡說八道靠譜”。
說着故作神秘的說道:“他確實不是死於車禍”。
“哦”?陸山民好的問道:“你怎麼知道”?
王旭笑道:“我見過他與別人武,他那副身軀,別說一般的車禍,哪怕就是一輛大卡車撞上他也未必會受到傷害”。
說着看了眼呂松濤和田衡,欲言又止。
呂松濤淡淡一笑,“說吧,沒關係,我也很好”。
王旭又看向田衡,田衡淡淡道:“不用顧慮,哪怕你就說是田家乾的也沒關係”。
得到了兩人的允許,王旭尷尬的笑了笑,說道:“道聽途說,酒後失言可別怪罪”。
田衡笑了笑,“別賣關子了,說得好,少不了我這份酬勞”。
王旭連連說不敢,然後接着說道:“自然不關田家和呂家的事,陸晨龍再厲害畢竟還欠缺火候,以四大家族的底蘊,陸晨龍還不在一個層面上,這就像一個成年男子看待一個頑皮的孩子,頂多是不喜,不可能到達除之而後快的地步。”
“有小道消息說是納蘭家乾的,納蘭家也正是因爲吞併了陸晨龍在北方的基業,才一躍成爲天京僅次於四大家族的存在”。陸山民說道。
“也不見得”,王旭搖了搖頭說道:“納蘭家或許脫不了干係,但我認爲還有另外一股勢力在背後要除掉他”。
“哦”?“納蘭家背後的勢力,那肯定也是股不小的勢力,這樣大的勢力不見得四大家族少,這不和你剛纔所說的相悖嗎”?呂松濤問道。
王旭接着說道:“我這樣說是有根據的,你們想啊,納蘭家當年可沒有今天的實力,不是說他們沒有實力吞下陸晨龍,但陸晨龍可不是普通人啊,弄得不好反而會家破人亡的。納蘭家書香門第,考慮問題異常謹慎,特別是納蘭若,向來穩打穩紮,絕不會冒這麼大的險。陸晨龍雖然和納蘭家是競爭關係,但那也只是商業上的,範不着要人的命,更何況據我瞭解,陸晨龍當年和納蘭家的納蘭振邦還是不錯的朋友關係”。
說着接着說道:“至於納蘭家背後的勢力是誰?爲什麼要對付陸晨龍,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有一個理由可以勉強支撐,那就是陸晨龍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被人滅口”。
陸山民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是說,陸晨龍的死不是因爲和納蘭家的商業競爭,而是被殺人滅口”。
王旭點了點頭,“這也只是我的猜想,不過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合理的猜想”。
陸山民沉思了片刻,“你剛纔說陸晨龍和納蘭振邦是不錯的朋友關係,你聽誰說的”?
王旭笑了笑,“你也知道我的職業,那個時候陸晨龍是天京的風雲人物,所以我常常跟蹤他,就像現在的狗仔隊跟蹤明星一樣。我不止一次親眼看見他倆在天京財經的一家餐館喝酒,兩人有說有笑,一般的好朋友要親密多了”。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