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看見高大的男人,小妮子興奮的撲了上去。
黃九斤輕輕的拍了拍小妮子的後腦勺。“這麼大個姑娘,還跟小時候一樣”。
小妮子捏了捏黃九斤粗大的胳膊,仰着頭說道:“又長胖了”。
黃九斤無奈的說道:“不是胖了,是壯了”。
小妮子拉着黃九斤走進屋子,老神棍正繫着一條花圍裙,手裡還拿着一根擀麪杖。
黃九斤微微露出驚訝的表情,隨後朝老神棍點了點頭。
“道一爺爺好”。
道一咧着嘴,正準備說話,直接被小妮子給堵了回去。
“趕緊擀餃子皮去,我要陪大黑頭聊天”。
道一悻悻的拉長了臉,一臉委屈的轉身走進廚房,嘴裡嘀嘀咕咕,“可憐我八十好幾的老頭兒啊”。
大黑頭坐下之後,問道:“道一爺爺什麼時候變勤快了”?
小妮子嘿嘿笑道:“我在電視上看到個養生節目,裡面的醫生說老年人要多勞動,要不然會得老年癡呆症”。
大黑頭往廚房方向看了眼,輕聲問道:“你知道你的身世了”?
小妮子臉上的笑容漸漸消散,嗯了一聲,低下了頭。
大黑頭安慰的摸了摸小妮子的頭,“別怪他,他是真心把你當成孫女的”。
小妮子點了點頭,“我知道,所以才讓他多幹點活兒贖罪,這樣他會輕鬆點,要不然他心裡會更愧疚”。
大黑頭愣了一下,隨即欣慰的笑道:“小妮子,你長大了”。
小妮子呵呵笑道:“不提這事兒了,快說說你怎麼到東海來了”。
大黑頭淡淡道:“每逢佳節倍思親,我的親人就只剩下你和山民了”。
提到陸山民,小妮子有些神傷,“也不知道山民哥在塞外怎麼樣,會不會有危險”。
“放心吧,海東青和他在一起,那女人性格雖然冷了點,但是個真正的梟雄,有她在,山民出不了事。再說了,現在的山民早已不是曾經的山民,能讓他吃虧的人不多”。
大黑頭看着小妮子的眼睛,發現小妮子的眼睛更加明亮,身上的氣息也愈發捉摸不透。
“突破了”?
小妮子呵呵笑道:“前幾天和那個白鬍子老頭兒打了一架,然後睡了一覺,醒來後就這樣了。不過爺爺說我還差那麼一點點,再睡多睡幾覺就差不多該突破了”。
大黑頭嘖嘖稱歎,他自然是知道小妮子天賦逆天,別人辛辛苦苦歷盡艱辛難以達到的境界,她只需睡覺就能達到,但境界越高突破越難,在這個境界上還能輕輕鬆鬆突破就太過妖孽了。
“那老頭兒很能打嗎”?
“那隻老烏龜修煉了上百年,體內氣機很雄厚,我打不過他”。說着小妮子眨了眨大眼睛,“大黑頭,要不我倆一起去幹掉他”。
大黑頭搖了搖頭,“他既然沒有對東海的人下手,就暫時沒有必要冒這個險,否則逼得對方下狠手,東海的人反而會有危險。而且,他這樣的高手很難殺的,在東海這種大城市,很容易引起國家權力機構的關注,再說了,到了他這個程度,即便不敵,要逃的話,我們也攔不住”。
小妮子對於白髮老頭兒一戰耿耿於懷,“他在這裡就等於把我們死死的釘在了東海”。
大黑頭說道:“不用擔心山民,就目前的情況看,更大的博弈在後面,而且最關鍵的戰爭已經不是武力能夠解決的了”。
小妮子驕傲的仰起頭,“我纔不管,誰要是敢動山民哥,我就殺誰”。
大黑頭皺了皺眉,他一直都頗爲擔心小妮子,這丫頭雖然天賦異稟,但戰鬥風格自成一派,與大多內家高手都不一樣,以她的性格,更像是外家一樣不怕死不要命。
“你只要突破到化氣極境,以你對天地之氣的敏感程度,佔據了天時,即便對戰氣機比你雄厚很多的化氣極境,也不會有太大的差距。但你要小心外家金剛境的高手,面對外家金剛境,你的天時就不會那麼明顯,所以如果你將來有一天遇到金剛境的高手,一定要多加小心”。
小妮子怔怔的看着大黑頭,“大黑頭,內家化氣打不過外家金剛嗎”?
大黑頭沉思了片刻,說道:“打架這種事情,影響輸贏的因素太多,所謂天時地利人和,以及戰鬥的經驗、技巧,內在的心性、毅力。外家講求一往無前,越戰越勇。內家講求心在自然,遊刃有餘。很難說清楚強弱”。
“就拿陸叔叔來說,他在南山一戰,一人對戰三個武道極境,雖然沒有完勝,但也充分說明了境界並不是唯一的衡量標準”。
道一從廚房探出個腦袋,“丫頭,爺爺說得沒錯吧,天賦再高也怕菜刀,你應該抽時間琢磨一下技巧”。
小妮子瞪了道一一眼,道一訕笑了一下,縮回了頭去。
“大黑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討厭動腦筋了”。
大黑頭沒有再勸說,想了想說道:“我認識的人中,有兩個人最可怕,你以後要是遇到的話一定要小心”。
小妮子好奇的問道:“哪兩個”?
“影子的那位老先生,我看見過他一次,給人一種完全琢磨不透的感覺”。
“還有一個呢”?
“還有一個就是吳崢”。
小妮子不屑的說道:“吳崢”?“那個雜種”?
大黑頭說道:“你們都沒有我瞭解他。他的心狠手辣、殺伐果斷難有人能夠企及,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一種武道堅定。他對殺人有種天生的天賦,這種天賦我指的不是武道,而是心性。其實任何人在殺人的時候多少都會有些猶豫,儘管很多人並沒察覺到這一點。但吳崢是一個殺起人來不帶任何猶豫的人。他執行過很多任務,殺過很多人,每一個都乾脆利落。戰力差距不大的兩個人生死相搏,最後活下去的那個人並不一定是戰力更強的那個人,而是那個殺起人來更加乾脆的人”。
小妮子嘟着嘴說道:“我最討厭的就是這個死光頭,真要是對上了,我會比他更乾脆”。
大黑頭笑了笑,“今天過年,不說這些打打殺殺的了”。
兩人正說着話,敲門聲再次響起。
小妮子不耐煩的起身打開門,盛天提着一壺酒走了進來。
“老神仙呢”?
小妮子翻了個白眼兒,“在廚房做飯”。
盛天走進客廳,看見沙發上的黃九斤,咦了一聲,問道:“你就是黃九斤吧”?
黃九斤點了點頭,“盛老先生好”。
盛天放下酒,坐到黃九斤身邊,說道:“正好我有事問你”。
黃九斤淡淡道:“你想問海東青的情況吧”?
盛天點了點頭,:“你在東海見過她吧”?
“見過幾次”。
“她現在怎麼樣”?
“受了點傷”。
“什麼”?盛天嚇了一大跳。
黃九斤倒是有些意外,他本以爲盛天應該知道這件事情。
“之前冷海去過一次塞外,您不知道嗎”?
盛天滿臉慚愧,之前他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一天到晚醉生夢死,外面的事情全然不知。
黃九斤安慰道:“盛老先生不用擔心,山民和她在一起,她現在已經沒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盛天心中鬆了口氣。
說着又問道:“天京那邊的事情”?
黃九斤沉默了片刻,說道:“情況比較複雜,我也說不清楚,不過應該很快能見分曉了”。
盛天擔憂的問道:“很危險吧”?
黃九斤想了想,現在的情況,影子的重點已經不在他們身上,照理說危險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大,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他的內心深處一直有種說不出來的不安。
“目前來看,應該沒多大危險”。
盛天再次呼出一口氣。
道一提着鍋鏟站在廚房門口,“你來幹什麼”?
盛天轉頭看向道一,“老神仙,這個春節我沒去處,您老不介意我來蹭頓飯吧”。
“介意,我爲什麼不介意。貧道辛辛苦苦在廚房做飯,你們卻坐在外邊聊天。小妮子就不說了,那是我孫女,我該伺候,小黑子是老黃的孫子,也算是我的半個孫子,我沒是一家人。你憑什麼讓我做飯你吃”。
盛天臉色有些尷尬,“老神仙,我可是給你帶來了一壺好酒”。
道一撇了眼茶几上的酒,“一壺酒就想騙我一頓飯,趕緊給貧道滾進來做飯”。
盛天指了指自己,“老神仙,我是客人,哪有讓客人進廚房幫忙的”。
道一手上的鍋鏟指着盛天,“你是外人”。
“老神仙,你這也太見外了吧”。
道一揮了揮手上的鍋鏟,“你來不來,不來就提着你的酒滾出我家”。
盛天一臉的委屈,嘆了口氣,起身朝着廚房走去。
不一會兒,廚房裡就傳出鍋碗瓢盆叮叮噹噹的聲音,還有道一的怒罵聲。
“你他孃的,油放多了,油不花錢買嗎”!
“臥槽,那是味精,不是鹽巴”!
“糊了,糊了”!
“你他孃的到底會不會炒菜”!
“我不會啊”!
“不會你他孃的進來幹嘛,搗亂嗎”?
“不是你叫我進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