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下了出租車,走進了一家名叫‘盛世’的酒吧,這家酒吧看門頭就知道比周圍的酒吧要高檔一籌。
胡明在酒吧對面停好車。
白強問道:“周同哥,你上次交代不能輕舉妄動,所以我只跟到了這裡,這次我們要不要進去”?
胡明搶先說道:“我覺得用不着那麼麻煩,我們就在這裡守着,等那三個人出來,到時候找個僻靜的地方,用麻袋一套,直接幹翻,再配上我的滿清十大酷刑,保準他們把十八代祖宗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不行”,周同呵斥了一聲,“要是能用這種辦法,我們在民生西路的時候就可以下手,何必跟到這裡。他們現在還不知道我們發現了他們,要是這樣做,就暴露了我們的存在,也將失去他們在明處,我們在暗處的優勢。山民哥也說過,在沒有搞清楚情況之下,絕不能打草驚蛇”。
胡明憋了憋嘴,“出來混不都這樣嘛,你看古惑仔裡面都是這麼演的”。
周同瞪了他一眼,“山民哥說了,我們不是混混,別給我來那一套混混的理論”。
胡明聳了聳肩,“那你說怎麼辦”?
周同沉思了片刻,“呆會兒我們進去,就扮成酒吧顧客一樣,找酒吧裡嗎的客人打聽打聽”。
白強和小五點了點頭,“他們能到我們酒吧打聽消息,我們也能去他們那裡打聽消息”。
胡明不屑的說道,“你們當這裡的酒吧和民生西路一樣大多都是熟客嗎?這種酒吧來來往往的客人多了去,不少都是寫字樓裡的那些白領,他們纔不會去關心酒吧老闆是誰,看場子的又是誰,大多都是狂歡之後各自離去,進去也是白問,更何況,那三個雜毛到我們酒吧打聽消息能被發現,你們敢肯定我們進去四處打聽消息不會被人家也發現”。
聽了胡明的話,周同眉頭緊皺,胡明說得很有道理,但是如果跟到這裡就止步,等於是沒有任何收穫,心裡又很是不甘心。
見周同愁眉苦臉,胡明眉頭一挑,神秘兮兮的笑道:“我有一個完美的計劃”。
周同眉頭舒展,看着胡明,“別賣關子,說來聽聽”。
胡明一本正經的將心中的計劃告訴了三人。
白強和小五大吃一驚。
周同則臉色大變,立馬反對,“不行,這樣太冒險”。
胡明不以爲然的說道:“我爸常叨叨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冒險怎麼能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周同還是搖了搖頭,胡明這小子雖說有些小聰明,但畢竟輕佻了些,缺乏鬥爭經驗,何況山民哥專門叮囑過不能讓他處於危險之中。
“不行,我向山民哥保證過,不能讓你少一根頭髮”。
胡明着急的說道:“山民哥、山民哥,你就知道山民哥,那你知不知道山民哥給我們的任務是務必搞清楚那幾人背後的陰謀,要是他們真的對山民哥有什麼企圖,由於我們的辦事不力導致山民哥出了事兒,你就是千古罪人”。
周同再一次眉頭緊皺,看了眼白強和小五。
見周同的眼神,胡明趕緊說道“他們兩個一看就是鄉巴佬進城,人家幾句話就能把他們忽悠得連媽都不認識,到時候打聽不到消息是小事兒,反而會暴露我們的行蹤”。
白強氣呼呼的說道:“你、你、你小子胡說八道,想當初俺是俺們村公認最激靈的人”。說着朝周同拍了拍胸脯,“周同哥,讓我去,完不成任務我提頭來見”。
胡明撇了眼白強,“你當東海是你們村兒嗎,瞧你被我一句話一激,就變得臉紅脖子粗,連話都說不清楚,提頭來見,你的頭很值錢嗎”。
“你、你小子瞧不起人”。
周同看了眼白強,這小子雖然比較激靈,但好歹也是才從農村出來不久,察言觀色,人情世故還是差了些。
小五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笑呵呵的說道:“這種事情,我肯定做不來”。
胡明趁熱打鐵,趕緊又說道:“周同哥,要是你親自出馬當然是最好的,但是你畢竟是玫瑰酒吧的保安經理,你也抽不開身啊”。
周同皺着眉頭,很是爲難,“你確定能成功打入進去”。
胡明見有戲,眼睛一亮,興奮的說道:“我一個人當然不行,但是有你們三個配合,我有八成的把握”。
胡明拉着周同的手,一臉的懇求,“周同哥,放心吧,以我的聰明才智,絕對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危險,只是打聽個消息而已,事成之後,我馬上撤退。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會牽連你,山民哥問起,我就說是我不聽你的話,擅自行動,大不了到時候再被山民哥打一頓”。
周同沉默了一會兒,艱難的做出決定,“好,但是你要答應我,要是出現任何危險的可能,務必要第一時間聯繫我,然後立刻撤退”。
胡明興奮的點頭,“保證完成任務”。
四人再次仔細商議了一些細節,下了車,大搖大擺的走進了盛世酒吧。
一進這間酒吧,除了胡明之外,另外三人,包括周同,都被深深的震撼了。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滿眼的繁華,各色燈光炫目耀眼,燈光照射在玻璃地板上再次反射出去,突然有種分不清天上地上的感覺。
燈光迷亂,雖然看不清細節,但是幾人都是保安出身,眼光還是有,各色傢俱一看就知道比民生西路的酒吧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整間酒吧的面積起碼比玫瑰酒吧大了三倍,舞池中人山人海,這裡的客人不像民生西路那樣,民生西路那些客人,穿着都是廉價的t恤牛仔褲。這裡的人不一樣,有穿着休閒裝盡力舞動的,也有西裝革履坐在吧檯喝酒聊天的,有一眼能看出的窮人,也有一眼就能看出是那種寫字樓白領的高端人士。
酒吧裡的音響效果也比民生西路好很多,沒有劣質音響產生的刺耳破音。
見白強和小五兩人目瞪口呆,周同拍了兩人一下,“自然一點,別他娘像土老帽進城”
四人找了兩處相鄰的位置坐下,各自點了些啤酒,開始像一般的客人那樣假裝聊天喝酒。
酒吧保安經理辦公室,黃毛正繪聲繪色的講述這段時間打聽到情況。
“亮哥,我們打聽清楚了,那個叫陸山民的就是個山野村民,到東海來纔不到一年,陰差陽錯的當上了保安經理。我看啊,他就是小人得志,以爲整個東海都與民生西路那貧民區一樣。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想到我們這裡搶地盤,簡直是癡人說夢”。
付亮摸了摸鋥光瓦亮的大光頭,最近直港大道莫名其妙傳出一個消息,說是一個叫陸山民的人準備進入直港大道搶生意。
直港大道被稱爲酒吧一條街,也叫亂吼一條街,這裡集中了百匯區絕大多數的酒吧和ktv,算是百匯區夜晚最熱鬧的地方,同時也是個日進斗金的地方。這些年來一直都由常爺罩着,從來沒有人敢挑釁。
這莫名其妙的冒出來一個連聽都沒聽過人,竟然敢跟常爺叫板。這種事情只可能有兩種情況,一是這小子瘋了,二是這小子背後有人在謀劃着什麼,這小子只不過是個煙霧彈。
當然,在他看來,後者的可能性要大得多,所以才小心謹慎的派人出去先摸摸這個叫陸山民的底。
付亮雖然沒讀過什麼書,但在龍蛇混雜的酒吧這種地方混了十幾年,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小混混。
付亮冷冷的盯着三人,“別他孃的盡給我說好聽的,說清楚點”。
另一人趕緊說道:“說來這人也確實有些特殊之處,到東海不到一年,從一個燒烤的打工仔,一下子成爲民生西路的扛把子,聽酒吧裡的人說,這人很能打,曾經有過一人單挑十幾個手持鋼管的保安”。
付亮冷笑一聲,“倒是有點本事,不過這個時代,光能打可不行,腦子不好使會死得很快”。
那人接着說道:“亮哥,聽說這小子心狠手辣,毒死了當初幫過他的大哥王大虎,然後坐上了王大虎的位置”。
付亮眉頭微皺,“王大虎?這人我好像見過,挺有野心的一個人,他死了”?
那人接着說道:“對,就是這小子毒死的”。
付亮臉上露出一絲厭惡,“道上混的,最忌的就是弒兄奪位,這小子倒是一點規矩都不講”。
那黃毛接着說道:“這種人成不了大氣候,我估計他也就打打嘴炮,我就不信他真敢來直港大道,他要是真來,我第一個上去幹掉他”。
“你他孃的少打嘴炮,說說他手下有多少人”。
“是亮哥,這段時間,我們哥三個仔細觀察,這三個酒吧的保安加起來也就十來個”。
“十來個”?付亮懷疑的問道,“三個酒吧才十來個人”?
另外一人說道,“也許暗中還有一些我們沒發現,但應該不會超過二十個”。
付亮摸了摸大光頭,“還有沒有其他信息”。
三人想了想了,“搖了搖頭,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