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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山民有些奇怪左丘怎麼會突然問道這個問題,但也沒有多想,淡淡的說道:“我只知道村裡人以前都叫我爸陸大嘴,他是當年他們同齡人之中,最優秀的獵人。”
“至於我母親”,陸山民心裡閃過一絲悲涼,“我連名字都不知道”。
左丘眉頭微皺,“他們沒立塊墓碑嗎?墓碑上總有名字吧”。
陸山民搖了搖頭,“他們沒有葬在馬嘴村,聽爺爺說當年我父母回老家的時候出車禍,滾進了深山溝,連屍體都沒有找到”。
左丘嘶了一聲,心裡更加疑惑,他幾乎可以肯定,是陸山民的爺爺隱瞞了一些信息。
不過現在陸山民的爺爺已經死了,所有的真像也隨之一起埋葬。到底是什麼樣的真像,陸山民的爺爺連在臨死前,都不願意告訴陸山民。
陸山民從小在山裡長大,父母出車禍的事情自小就刻印在他的腦海之中,又是他最親的爺爺親口告訴他的,所以他自然不會懷疑。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站在左丘的角度來看這件事情,卻處處都透着股蹊蹺。
陸山民擡頭問道:“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問題”?
見陸山民一副茫然無知的樣子,左丘沒有說出心中的疑惑,本來就是猜測,沒有任何證據。陸山民爺爺是個有大智慧的人,他沒有給陸山民透露任何信息,自然有他的道理。
“額,沒什麼,就是突然有點想念老家的父母,所以隨口問問你的父母”。
陸山民苦笑了一下,他對父母沒有什麼概念,唯一的親人只有爺爺,不過現在爺爺也走了。
“你上次說你是湖南人”?
左丘點了點頭,“湖南造化鍾神秀,近代出了不少名人”。
“哦,難怪你這麼厲害”。
左丘翻了個白眼,難得沒有王婆買瓜自賣自誇,“我現在就是個碼字工,有什麼好厲害的”。
陸山民笑了笑,“至少你還有親人,抽個時間回去看看吧”。
左丘嘆了口氣,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搖了搖頭,“再等等吧”。
陸山民欲言又止。
“你還有什麼事嗎”?
陸山民點了點頭,“其實周芊芊還挺不錯,對你也挺好”。
左丘眉頭緊皺,“你不是很看不慣她嗎?還說在你們山裡她那樣的人得浸豬籠”?頓了頓問道:“她去找過你”。
陸山民點了點頭,“看得出她是一片真心”。
左丘撇了撇嘴,“面都沒見過兩次就真心”?“這件事你就別管了,還是抄心你那位曾大小姐吧”。
左丘平時大大咧咧瘋瘋癲癲,但陸山民知道他骨子裡也是個倔脾氣,也沒有再多說做勸說,他自己想不通,說再多也沒用。
“好吧,我也懶得管你這些事兒,不過我還有件事兒拿不定主意,需要你參考一下”。
左丘看了看陸山民有些糾結的表情,他還很少能看見陸山民有糾結的時候。
淡淡問道“內部的事兒”。
陸山民點了點頭,“對,我手下的幾個人的性格,我大概也跟你講過,唐飛周同和蒙傲你也見過,現在的人員安排上,感覺有些拿不定主意,就比如這次派他們去打聽直港大道這件事情,到底該以誰爲主來負責這件事”。
左丘皺了皺眉頭,平時陸山民會把酒吧的一些他覺得重要的信息告訴他,手下的幾個骨幹人物他當然有所瞭解。
“那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陸山民說道:“周同當過偵查兵,頭腦也很激靈,遇事也很冷靜,我想讓他來負責”。
“你是怕寒了唐飛的心”?
陸山民點了點頭,“唐飛畢竟是最開始就同甘共苦一起走過來的,更是肝膽相照的兄弟,但是他性子又急了些,太過熱血”。
左丘笑了笑,“我跟你的想法正好相反”。
陸山民不解的看着左丘,“相反?你不是說管理人要講求公平公正,不論親疏嗎”。
左丘笑了笑,“這個世界沒有絕對正確的道理,古今中外多少人都是靠着親戚朋友起家,包括現在都還有不少家族企業,難道他們就不懂得這個道理嗎”。
“我問你,在你有困難或者有危險的時候,唐飛和周同誰會連自己的命不要,都要來維護你”?
“當然是唐飛,他以前就這樣做過”。
“那就對了,如果你交代的一件事,如果需要冒着生命危險才能辦好,那麼唐飛會毫不猶豫的奮勇前進,而周同則有可能權衡之後選擇暫時避讓”。
左丘接着說道:“我不是說周同他們不忠誠於你,但是畢竟跟你的時間還短,感情這東西需要慢慢培養,其實當他們看到唐飛因奮不顧身維護你而得到你的信任,他們也會慢慢效仿,所以以唐飛爲首,會對其他人起到一個暗示作用,讓他們潛意識按照先例的步子走,這就是榜樣的力量。至於周同會不會心裡有芥蒂,我覺得你大可以放心,他是個冷靜的人,也是個聰明人,他明白按資排輩還輪不到他的。如果反之,你以周同爲首,表面上看公平公正,實際上會寒了那些真正願意把命交給你的人心”。
陸山民皺了皺眉頭,“可是、、、”。
左丘打斷了陸山民的話,“我知道你的擔心,你害怕唐飛熱血激情過度,衝得太猛,有危險,也會壞事兒”。
陸山民點了點頭,他確實有些擔心,唐飛能爲了自己明知不敵的情況下到玫瑰酒吧與自己並肩作戰,也能因爲自己被王大虎買兇出車禍進醫院,單槍匹馬提刀去找王大虎拼命。他的行爲雖然讓自己很感動,但同時這種不計後果的衝動,會將他置於危險之中。
左丘接着說道:“從古至今,哪一座江山不是打下來的,創業和守業不同,縱觀古今,創業階段最出風流人物,知道爲什麼嗎,因爲創業階段最需要的就是那些雄心壯志熱血沸騰的人,你現在就是在創業期,你需要周同那樣沉着冷靜的人,但是你更需要的是唐飛那樣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猛人,創業的成功,往往伴隨着很多別人認爲不可能出現的奇蹟,沒有那股子猛勁,奇蹟是不會出現的。”
左丘喝了口水,淡淡的說道:“處處沉着冷靜的人,可以少犯錯或者不犯錯,但同樣也難以創造出奇蹟”。頓了頓,“你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不也是做了很多明知不可爲而爲之的事情嗎”?
陸山民點了點頭,心裡的鬱結也慢慢解開,想當初左丘反對自己跟王大虎攤牌,自己仍然固執己見的砍掉了王超的一隻手,導致佈局打亂,也逼得王大虎狗急跳牆,還差點要了自己的命。
左丘繼續說道,:“你如果實在不放心,可以讓唐飛和周同搭檔,有周同在身邊輔助,會更加穩妥”。
解開了心中的糾結,陸山民鬆了口氣,時間已經不早,就準備去洗漱休息。後天就是淘汰賽,按照彭曦和牟東雲的安排,明天也不用進行激烈的訓練了,只要保持一些基礎訓練讓身體處於興奮狀態就行。
左丘一把拉住陸山民,“等等”。
“什麼事兒”?
左丘臉上閃過一絲幸災樂禍的笑容,“你明天還去訓練不”。
陸山民一臉的奇怪,“要去,怎麼了”。
“嘿嘿,張麗叫我告訴你,明天上午你哪兒也不許去,她要找你談話”。
陸山民這纔想起明天是週末,臉上泛起一抹焦慮,最近訓練準備比賽的事情,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看書學習了,估計張麗對這件事兒很是不滿。
看着左丘那張欠抽的臉,陸山民欲哭無淚,張麗肯定不會理解自己的行爲,自己向她保證過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她現在肯定肯定不想聽自己的解釋。
“左丘,你明天能不能幫我擋擋”。
左丘翻了個白眼,擠眉弄眼的說道:“你想臨陣脫逃?別怪我沒提醒你,逃脫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陸山民盯着左丘,嘴角翹起一絲弧度,“嘿嘿,你明天告訴麗姐,就說今晚你忘了告訴我不就行了”。
“切,想得美,你想把炮火轉移到我這裡,我又不傻”。
陸山民伸出一根手指。
左丘撇了一眼,憋了憋嘴,“我不是那樣的人,答應別人的事情不能食言”。
陸山民咬了搖牙,再次伸出一根手指。
左丘眼神閃爍了一下,把頭擺了過去,哼了一聲,“我是個讀書人,讀書人是有風骨的”。
陸山民嘆了口氣,“好吧,大不了明天被麗姐罵一頓,耽擱一個上午的訓練,對淘汰賽也不會有太大影響”。
說着作勢往外走,“哎,讀書人果然有骨氣”。
“等等”。見陸山民轉身朝房間外走去,左丘忍不住喊了出來。
陸山民緩緩的轉身,“怎麼了”?
左丘訕訕一笑,伸出三根手指,“讀書人雖然講骨氣,但同樣也講義氣,我不是個死讀書的腐儒”。
陸山民伸出手,硬生生的把左丘的一根手指壓了下去,“山裡人做生意,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絕不會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