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到底是怎麼死的?
沒有人知道。
陸山民有着一雙獵人的眼睛,但看不出李風有一絲一毫的撒謊。
他狂暴的把砍刀插入李雷的大腿,疼得李雷滿地打滾,但他還是不知道。
小五死的第二天,警察去了天夜酒吧調取監控。小五進了酒吧之後,從後門走出了酒吧,從後面的電梯上了高層,電梯裡的監控顯示他摁下了三十三樓。
然後,沒有了然後。
小五從三十三樓跳了下去。
警察通過現場的勘察,沒有第二人在樓頂,法醫的尸解也沒有發現任何打鬥的痕跡。
警方認定是自殺,李風也說是自殺。
陸山民不信,唐飛不信,小五不可能自殺。
那天在盛世酒吧,胡明看見的那個保安到底是在和誰竊竊私語?
爲什麼小五出事之後,盛世酒吧再也沒有出現那樣的情況?
胡明前幾天傳來消息,當時他和小五跟蹤的那個保安已經好久沒見,估計是已經辭職離開了,那個在一個星期之內來了兩三次和那個保安竊竊私語的人也再也沒有在盛世酒吧出現過。
本以爲小五是在進入天夜酒吧之後出的事,李風應該多少知道一些原委。可是令人意外的是他什麼都不知道,要不是因爲小五是死在天夜酒吧門口,警察又來找他調查,他甚至都不會知道這件事情。
小五跟蹤的人是誰?到底看到了什麼?是誰殺了小五?常贊手下產業各司其職,是付亮?是江濤?還是那個負責賭場的人?還是常贊秘密派的人?陸山民腦中一片混亂。
坐在租來的麪包車上,百匯區的郊區一片荒蕪,在月光的照射下更顯淒涼。這裡離百匯區市中心只有不到二十公里,那裡卻是另一番繁華的景象。
唐飛坐在陸山民旁邊,他沒有因爲這場圓滿的計劃感到興奮,反而有一絲沮喪。本以爲這次能調查出小五死因的蛛絲馬跡,沒想到連一絲一毫的線索都沒有找到。
小五才十九歲,面龐還很青澀,酒吧裡的女孩兒開兩句玩笑還會臉紅,他還有太長的人生路沒有走,還有太多的事沒有做。
那天是他去火車站接的小五父母,兩個才四十多歲的人,滿臉憔悴,一夜白頭。
他永遠忘不了兩人抱着小五骨灰盒的場景,母親崩潰的嚎啕大哭,父親雙目無神像是丟失了靈魂。
“山民哥,原來今天是精心策劃的一個局,嚇死我了”。山貓在後排訕訕的說道。
陸山民撇了一眼車內後視鏡,山貓的臉上帶着若隱若現的委屈和失落。
“山貓,這件事並不是我和唐飛故意要隱瞞你,一是因爲我和唐飛在去小八仙的路上纔得到李風李雷要對我下手的消息,我和唐飛商議之後,才臨時想到將計就計。後來在包房,有關鵬王越三人在,也沒有足夠的時間和空間告訴你。二是爲了讓你本色出演,否則那個開出租車的人發現了異樣,這個計劃也就泡湯了”。
山貓咧嘴笑了笑,“山民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好奇這麼精妙的局是怎麼佈置的”。
陸山民笑了笑,“你那點小心思就別在我面前裝了,放心吧,我和唐飛都沒把你當外人”。
山貓開心的點了點頭,心裡的陰影瞬間煙消雲散。
山貓拍了拍坐在副駕駛位置的秦風,“秦風,那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秦風呵呵一笑,“自從上次山民哥在天夜酒吧遇險之後,週週經理就在我和山民哥的手機裡裝了追蹤器,得到山民哥的命令之後,周經理就挑選了三十個最精銳的保安,租好了四輛麪包車交給我,只是車好租,司機不好找,周經理說這樣的事不能外人知道,開車的人必須是個值得信任的自己人,只是三十個保安中只有三個人會開車,最後還好打聽到白強經理會開車,要不然我們早到了”。
白強一邊開車,一邊嘿嘿一笑,“開車其實很簡單,我以前在村裡的時候,開拖拉機開得賊溜”。說話的瞬間,手裡的方向盤一滑,麪包車在馬路上走了個大大的s形,甩得一車人東倒西歪。
還好是半夜,郊區沒什麼汽車,否則這樣的操作不出事纔怪。
陸山民咳嗽了一聲,“白強,別說話,好好開你的車”。
陸山民看向車內後視鏡,淡淡的說道:
“山貓,其實以你的聰明,早應該發現我和唐飛是裝的,只是你當時太慌張了,慌張得失去了判斷的能力,下次再遇到這樣的事,記得沉着冷靜,你才能更充分的發揮你的聰明才智”。
山貓羞愧的點了點頭,“其實我在車上也懷疑過,當山民哥往山坡上跑的時候也察覺到了蹊蹺,只是我太膽小了,驚嚇過度,無暇去仔細思考這個問題”。
唐飛哈哈一笑,“山貓,怕個錘子,人死卵朝天,不死萬萬年。遇到生死危機,死得最快的就是那些怕死的人,唯有把着命不要,才能拼出一條活路來”。
山貓笑呵呵的點頭,“我記住了”。
唐飛回頭對陸山民說道:“山民,那個肖兵是怎麼回事”?
“一言難盡,但我相信他值得信任”。
“今天下午給我們傳遞消息的不是胡明嗎”?
“嗯,我之所以說是肖兵,就是想震懾一下李風,讓他不敢小瞧我們的實力。另一方面也可以更加保護好胡明,畢竟相比於胡明,肖兵心智和經驗要豐富得多。不管我說不說,經過這件事李風肯定會懷疑有內鬼出賣他們,所以乾脆說出肖兵”。
唐飛點了點頭,“我們手裡掌握着李風的把柄,難道他還敢背叛我們”。
陸山民嘴角翹起一絲弧度,眼神不自覺變得有些詭異,要是放在以前,他也絕對不會懷疑李風敢背叛,但是現在,經過這一年,他不再盲目的去相信,特別是李風這樣的人。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人心叵測,且行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