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完電話,曾雅倩眉頭微皺,內心像灌滿了酸甜苦麻辣,五味雜陳。!電話是從醫院打過來的。自從那一晚曾家大鬧之後,爺爺住進了醫院。
電話並沒有聊什麼特別的事情,爺爺東拉西扯的回顧了他波瀾起伏的一生,又聊了他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小時候,主要是聊了她小時候怎麼乖巧怎麼可愛,聊到她的時候,爺爺笑得像個三歲的小孩兒,言語充滿了愛意。
一個老人,打拼了一輩子,本以爲能安安穩穩兒孫繞膝的過完最後的時光,但天是不放過他。
她能夠理解,站在爺爺的角度,沒有什麼手足相殘禍起蕭牆更讓人痛心的。
辦公室門敲響,秘書捧着一大束玫瑰花走了進來。
“曾總,有個人給你送了一束玫瑰花”。
曾雅倩看着一大束玫瑰花,皺了皺眉,“誰送的”?
秘書笑呵呵的說道:“是一個看起來有些傻乎乎的大帥哥”。
曾雅倩笑了笑,“他有沒有說什麼”?
“他說‘這花是他精挑細選的,讓您務必仔細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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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襲白色的晚禮服,如梭的披肩長髮,二十四顆晶瑩圓潤的珍珠項鍊,鑲滿水鑽的白色高跟鞋。臉的淡妝淡雅適宜淡妝,一顰一笑顧盼生輝。
在燭光的影射下,亦幻亦真,恍惚不在人間。
這一身妝容陸山民曾經在燒烤店見過,那個時候滿心的自慚形穢,哪怕一絲絲的非分之想都是一種對美好的褻瀆。
“好看嗎”?曾雅倩輕啓紅脣,笑容溫婉,與示於人前的霸道總裁形象判若兩人。這是她第二次問陸山民。
記得第一次問的時候是在民生西路的巷子裡,那個時候的陸山民還有些靦腆害羞,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尷尬得趕緊撇過了頭。
這一次陸山民沒有撇過頭,臉也沒有絲毫的不自然,而是癡癡的看得入迷。那一臉的癡迷像是在看一件世界最寶貴的東西,眼神一刻也不離開。
“好看”。陸山民傻傻的笑道。
“好看多看會兒”。
“問你個問題”?
“什麼問題”?
“次周芊芊我們一起來這家西餐廳吃飯到底花了多少錢”?
曾雅倩呵呵一笑,“十五萬,怎麼,肉疼了,現在換地方還來得及”。
陸山民眉頭微皺,隨即又溫柔的笑道,“痛並快樂着”。
曾雅倩目不轉睛的看着陸山民,“打扮打扮其實挺帥的”。
陸山民得意的摸了摸新發型,“我可是馬嘴村第一帥哥”。
曾雅倩呵呵一笑,“你現在一點沒有了山野村民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哪家的公子哥兒呢”。
“喜歡嗎”?陸山民笑着問道。
曾雅倩笑着點了點頭,“哪個女孩兒會不喜歡帥哥,賞心悅目,心情也會好許多”。
陸山民緩緩的伸出手,輕輕的握住曾雅倩的手,滿心的憐愛。
“雅倩,很辛苦吧”!
曾雅倩感覺到手傳來一陣溫暖,心裡涌出一股暖流。辛苦!自從父親出軌以後,他不知道不辛苦是什麼感覺。
伸手放在陸山民手,臉洋溢出幸福的微笑。
“有你在,再辛苦都不怕”。
四隻手緊緊相交,陸山民臉浮現出深深的自責。
“如果是在山裡,我會讓人戳斷脊樑骨的......雅倩,是我沒有本事替你遮風擋雨,才讓你過得這麼辛苦”。
曾雅倩深情的看着陸山民,“我相信總有一天你能成長爲一棵參天大樹,到時候我躲在你的臂彎,哪兒也不去”。
陸山民眼神堅毅的點了點頭,“到那個時候,如果誰敢欺負你,我打的他媽都不認識”。
曾雅倩噗嗤一笑,“才說你完全沒有了山野村民的樣子,轉眼現原形了”。
陸山民呵呵一笑,“我的根在山裡,不管外表怎麼變,骨子裡還是你當初見的那個山野村民”。
“雅倩,跟我說說你們家的事情吧”?陸山民笑着問道。
曾雅倩含笑問道:“你想聽”?
“嗯,雖然我幫不什麼忙,但我也想知道你到底在面臨着什麼”。
曾雅倩苦笑一下,“我大伯是個很自負的人,他一直認爲他纔是繼承曾家的最佳人選,一直堅信曾家只有在他的帶領下才能走得更高更遠,再加他是曾家老大,一直以大哥自居,從來不服曾慶,早躍躍欲試,哪怕沒有我的事件作爲導火索,他早晚也會動手”。
“我三叔其實是他們三兄弟最聰明的人,但心性有些陰鷙,哪怕是我也不太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至於曾慶”,曾雅倩頓了頓,“也是我爸,算是三個性格最庸的,要是打順風仗可以,要逆流而差得遠。估計現在最憋屈的是他了,不過這也是他活該,自身不正,早晚回生禍端”。
陸山民眉頭緊皺,“那你爺爺呢,他不管管”?
說道爺爺,曾雅倩臉總算浮現出一抹笑容。
“我爺爺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老東海人叫他曾大膽,他的一生是一個傳,人人都認爲不可能成功的事情,他幹成了好幾件,也是憑着一股熱血和拼勁兒,纔有了今日的曾家”。
“爺爺常說所有的子孫後背,我最像他,所以他也最護着我”。
陸山民點了點:“看得出,你是夠離經叛道的,豪門之家出身卻去了一個末流的野雞大學,固執己見非要建立諾亞方舟,不顧一切反對偏偏看我這個山野村民”。
陸山民笑了笑,“不過也辛虧你像你爺爺,否則沒有我們兩個的今天”。
曾雅倩淡淡的笑了笑,“你之所以遇見我,不是因爲我固執,是因爲你的傻”。
陸山民疑惑的看着曾雅倩,“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在你之前,我心情不爽的時候,不止一次拿錢羞辱過人,別說一杯酒一千,一杯酒一百那些人也瘋狂的搶着喝,看着那些人一個個喝得哇哇狂吐,喝得醜態百出,心裡特別高興,不過高興之後,那些人我一個也記不住”。
陸山民咧嘴笑了笑,“這難道是傳說傻人有傻福”。
曾雅倩得意的看着陸山民,“物以稀爲貴,情因老更慈,你遇不到我曾雅倩也早晚會遇到張雅倩、李雅倩,但對於我來說,陸山民卻是可遇不可求的。要說運氣,應該說我運氣很好纔對”。
陸山民心裡滿是甜蜜,不僅僅是他,幾乎所有人都會認爲他陸山民遇到曾雅倩是天大的運氣,完全沒想到在雅倩看來,她遇到自己纔是運氣。
“繼續說說你爺爺吧”。
曾雅倩嘆了口氣,“不管年輕時候多麼的意氣風發,人總有老的時候,一旦老去猶如掉了牙的猛虎。爺爺這兩年身體每況愈下,精力大不如從前,再加已經很多年前不再理會集團的事物,在這個更新換代如梭的時代,集團內部早已反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他已經是英雄落寞,有心無力了”。
陸山民安慰的拍了拍曾雅倩的手,“放心吧,你爸他們三兄弟都不是一般的人物,儘管三人內鬥,但畢竟都是一家人,相信他們在面對外敵的時候會有辦法解決”。
曾雅倩笑着點了點了頭,“我爺爺都管不了,我更是沒那個心思去管這些事情,我只要做好我的諾亞方舟夠了”。
陸山民笑着說道:“今天《東海財經》的一篇章替你大大的出了口氣,相信後面輿論的引導不僅是對諾亞方舟,對浩瀚集團都會有很大的幫助”。
“那倒也是,這篇章給那些背後偷偷摸摸搞鬼的魑魅魍魎一記狠狠的大耳刮子,確實讓人心爽快”。
陸山民問道:“雅倩,那篇章是誰寫的,採風揚,邏輯縝密,真是個人才”。
曾雅倩得意的一笑,“這是我爺爺託朋友在國外找了個經濟專家執筆寫的,當然不一樣。我們曾家在東海這麼大的家業,底蘊之深厚豈是那些跳樑小醜能夠擬的”。
兩人甜甜蜜蜜的吃完這頓燭光晚餐,手挽着手恩愛的走出了這家貴得咂舌的西餐廳。
出了西餐廳之後,兩人又去看了場電影。
曾雅倩斜斜的半靠在陸山民的肩頭,陸山民情不自禁的摟着她的肩。
一個安心,一個心安。
松浦江畔,一男一女,郎才女貌,攜手而行。
忘卻了兩岸的繁華,忘卻了人心的紛雜,忘卻了一切的紛紛擾擾,沉浸在兩個人的世外桃源之。
“山民,還記得那晚我們站在這裡嗎”?
“當然記得,你帶我去砸了你爸和他"qingren"的門”。
“真痛快,那晚之前我憋屈了很久,你那一砸,把心裡鬱結多年的氣都撒了出去”。
“是啊,但是我記得那晚你不但沒笑,反而還哭了”。
“你那個時候對我說情緒和疾病一樣,益疏通不宜賭,自那以後,我再也沒哭過”。
“山民”。
“嗯”?
“我美嗎”?
“美”
“山民”。
“嗯”。
“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