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根巨棍掃中,拍出去的途中腦袋又撞在樹上。陸山民不僅渾身像散了架一樣,腦袋更是天璇地轉。迷糊中感覺到那根巨棍從天而降再次奔他的腦袋而來,本能想躲,但思維和身體卻跟不上節奏。
眼看粗大的樹幹迎面拍來,陸山民暗一聲完了。
“砰”,巨大的響聲在他身前響起,陸山民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看見一個強壯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前。
那人發出一聲暴吼,雙手舉天硬生生的頂住那根粗大的樹幹,樹幹只是稍微受阻,緊接着繼續下壓,狠狠的砸在那人肩頭上。
只聽那人發出一聲悶哼,緊接着又是噗嗤一聲,陸山民知道這是在巨大的打擊下受了傷吐出了一口鮮血。
還沒等陸山民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一襲黑衣飄蕩從空中而來,雙腳落在那根粗大樹幹上,剎那間如蜻蜓點水般腳尖一點,如鬼魅般飛速射向薛猛。這個時候他纔回過神來是海東青和白鬥狼到了。
陸山民在生死邊緣沒有感知到海東青和白鬥狼靠近,但薛猛早已感知到兩人的到來。
只是他沒想到海東青的速度竟然能快到如此程度,從出現在拍打陸山民那根樹幹上到奔襲到他身前只是剎那就到。
海東青手裡的bǐ shǒu在月光下劃過一道銀色的光華,直奔薛猛脖子而去。
若是普通人拿着普通bǐ shǒu,薛猛根本無需躲避,因爲bǐ shǒu根本刺不進他的身體。但他敏銳的感知到海東青手上的bǐ shǒu鋒利無比,而且上面還充斥着內勁。
薛猛不敢拿自己的脖子去試驗海東青手上的bǐ shǒu是否能劃開他的脖子,頭一後仰,同時雙手抱着的樹幹往上一扔,後退一步,躲過了封喉一刀。
海東青藉助樹幹的上升之力騰空而起,繼而在空中一個翻滾,頭朝下腳朝上從天而降,bǐ shǒu直取薛猛頭頂。
薛猛冷哼一聲,大手一揮想抓住海東青的手腕,就在大手將到未到的一瞬間,海東青手腕在空中一轉,幾乎是貼着薛猛的手掌繞着他的手腕畫了個圈躲開了他的這一抓,bǐ shǒu隨着身體下落繼續朝薛猛頭頂刺去。
薛猛大怒,他沒想到一個易髓境後期中階竟然能接連逼得他後退。但也不敢大意,再次後退一步,與此同時一腳朝海東青還在半空中的頭部踢去。
但海東青剛纔那招是應該是虛招,她應該是預料到沒有那麼容易把bǐ shǒu刺入薛猛頭頂,所以一開始的目標就不是薛猛腦袋,就在薛猛後退前的一剎那,bǐ shǒu早已迴轉朝空中回刺,就像是提前預判到薛猛會踢出這一腳一樣,而此刻回撤的bǐ shǒu正好迎上薛猛踢過來的一腳。
薛猛已經來不及收腿,只感覺腿上一陣刺痛,bǐ shǒu已經在他小腿出劃拉下一道大口子。與此同時這一腳的力量繼續向前,只見海東青的左手早已護在胸口位置。薛猛勢大力沉的一腳掃在海東青手掌上發出啪的一聲清響,緊接着
這一腳餘力未消,連帶着海東青的手掌繼續向前打在海東青的胸口。
只聽見海東青發出輕微一聲悶一聲,整個人側飛出去。一路山海東青手腳並用,在經過的樹幹上掌拍腳踢,猶如鬼魅般閃爍,直到退出去七八米才卸去了薛猛這一腳巨大的力量,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兩人的交手看似經過了好幾個回合,其實也就在轉瞬之間。
陸山民這個時候才徹底從被拍的一棍子中回過神來,驚訝得目瞪口呆。他完全沒想到海東青和薛猛剛一交手竟然沒有完全處於下風。
剛纔的這幾招,充分展示出了海東青的實力,這是他第一次見海東青展現出完整的實力。她的反應能力遠遠超過了她本身該有的境界,更可怕的是她對武學招式的理解和靈活運用簡直是到了無法理解的地步。料敵先機、虛實結合、不拘泥於固有套路的臨敵應變令人歎爲觀止。陸山民這才意識到海東青的天賦只恐怖。難怪她能在短短几個月之內就從老神棍那裡學會了無極拳並且比他運用得還熟練。他不禁暗暗想到,哪怕自己達到了易髓境後期中階和她同樣的境界,恐怕也會被她虐成渣。除非他把內氣全部灌入肌肉之中,但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打法又能打出幾拳,說不定到時候依然要完敗於她。
同樣的拳法,同樣的內氣,同樣的境界,差距原來可以這麼大。武道之路越往上走,果然不是隻憑着努力就能攀上巔峰。難怪大黑頭會說這個世界上沒有最強的武術,只有最強的人。
不努力,連武道的門檻都無法踏入;沒有天賦,到達一定境界之後,哪怕不吃不喝的修煉也難有寸進。海東青完美的解釋了武道之路上努力和天賦的關係。
海東青穩穩的站在原地,不動如山。
薛猛也怔怔的站在原地,他到現在都仍有些不敢相信,一個易髓境後期中階的人,竟然一個照面就逼得他後退兩步,並且還在他的腿上劃了一刀。
這一切都發生在轉瞬之間,陸山民捂着胸口站起身來,突然覺得站在身前的白鬥狼竟然矮了一截,低頭一看,原來他的雙腳已經深深陷入泥土之中,可見剛纔薛猛那一棍子力量之大,若不是白鬥狼及時趕到,自己恐怕會被拍成肉醬。
見白鬥狼嘴角還殘留着血跡,陸山民趕緊扶住他,擔憂的問道:“你沒事吧”。
白鬥狼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沒有回答,一雙眼睛冷冷的盯着薛猛。
陸山民緩緩靠向海東青,她的臉色在月光下慘白如紙。
她的招式雖然精妙,但顯然薛猛掃中胸口那一腳還是讓她受了傷,只是不知道傷得嚴不嚴重。
見薛猛怔怔的站在原地,顯然是在猶豫要不要繼續。
陸山民腦海急速運轉,白鬥狼恐怕已經沒有了一戰之力,海東青也不知道傷勢如何,而自己,除了逃跑似乎幫不上什麼忙。
就在這個時候陸山民心神一動,感知到有大批人正在朝這邊包圍過來,
而且速度越來越快,像是在發起猛攻。在場的四人都是高手,薛猛甚至提前幾秒感知到了有人圍過來。
陸山民對着薛猛冷冷道:“外面起碼有好幾百武警,現在你還有把握我殺了我們之後悄無聲息的離開嗎”?
十米之外看不清薛猛表情,但從他握得咔咔作響的拳頭能感受到他的不甘。
“陸山民!總有一天你會死在我手裡”。
陸山民咯咯冷笑,“你也就是在我面前沐猴而冠,遇到大黑頭,你也只有抱頭鼠竄的份兒”。
陸山民的話顯然刺激到了薛猛,只見他身體微微一動,嚇得陸山民趕緊全神戒備。
好在薛猛並沒有撲過來,只聽他冷哼一聲,緊接着龐大的身軀猛然轉身,朝着來的方向奔騰而去。
直到感覺不到薛猛的氣息,陸山民才終於鬆了一口氣。趕緊轉身查看海東青傷勢,正準備開口問她怎麼樣。海東青噗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滾熱的鮮血噴了陸山民一臉。緊接着海東青身子一軟朝着陸山民的方向倒去。
陸山民大驚,趕緊一把抱住海東青。她的身體很軟,軟得全身沒有一絲力氣。看來剛纔正中胸口的那一腳讓她受了很嚴重的重傷,剛纔只不過是拼着堅強的意志勉力支撐着不倒下,震懾薛猛不敢輕舉妄動。
白鬥狼也神色大變,顧不得自己也身受重傷,拔出雙腿跌跌撞撞的跑向海東青。
“山民,趕緊送青姐去醫院”。
陸山民一把抱起海東青,心急如焚,“那你怎麼辦”?
白鬥狼搖了搖頭,“我沒事不用管我”。
陸山民咬了咬牙,這個時候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抱起海東青就往林子外邊跑。
剛衝出林子,就看見馬鞍山帶着一羣武警圍了過來。
所有的武警齊刷刷的把qiāng口瞄準了他,無數的紅點照在他的身上。
陸山民現在已經明白今晚發生的一切都是馬鞍山的佈局,不禁大怒。
“馬鞍山,我朋友受傷了,需要立刻送往醫院”。
馬鞍山冷冷一笑,“裕興旅館四具屍體,你怎麼解釋”。
“馬鞍山”!陸山民着急把海東青送往醫院,強壓着心中怒火。“那四個人不是我殺的”。
馬鞍山面色冷然,“我們在現場採集了指紋,是不是你殺的,很快就會有結果。請跟我們回公安局”。
“你”!陸山民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沒想到馬鞍山頑固到這個地步。
馮曉蘭這個時候衝到前面,臉上明顯帶着歉意:“大半夜這裡不好打車,你抱着海小姐也不能把她及時送往醫院,不如你把她交給我,我立刻開車送她去醫院”。
陸山民冷冷的盯着馮曉蘭,盯得馮曉蘭全身升起一股寒意。不知道爲什麼,其中還夾雜這一絲心痛。
陸山民猶豫了片刻,把海東青送進馮曉蘭懷裡,鄭重的說道:“交給你了”!
.。妙書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