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茗茶居還是老樣子,雖然是自己的產業,但自從加入了山海集團,胡惟庸已經很少來這裡喝茶。
胡惟庸擺手讓服務員離開,親自替林耀武和文浩離倒上茶。
“林總,文總,不是我自誇,我這裡的茶絕對是整個百匯區最好的”。
文浩離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嘖嘖稱歎。“茶葉好,hú zǒng泡茶的手藝更好,今天有口服了”。
林耀武神情淡漠,輕輕抿了一口,沒有發表意見。自從鵬程開發公司併入山海集團後,他一直謹言慎行,認認真真踏踏實實做好自己的工作,下班時間以外從不與集團高層私下溝通,今天要不是胡惟庸主動邀請不好駁了他面子,也不會坐在這裡喝茶。
“hú zǒng,有什麼事情不能在公司聊,偏要到你這裡來喝茶”?
文浩離笑而不語,三人雖然都是山海集團董事會成員,但一個在總部,一個在鵬程集團,他在投資集團,除了董事會上的正式溝通之外,三人平時其實並沒有太多的交集。
胡惟庸笑了笑,這幾年頂着強大的壓力爲山海集團奔波,比前幾十年加起來還要操勞得多,以至於頭髮都白了不少,不過高處的博弈遠比以前低處的打拼視野要寬廣得多,所磨礪出來的氣度也高貴了許多,再也不是以前那種小老闆散發出來的氣質能夠相比擬。
“這三年多大家忙得腳不沾地,連交流溝通的機會都很少。想想這些日子戰戰兢兢,既刺激又膽顫,現在總算是雨過天晴,我們幾個都是集團高層,也該喝喝茶聊聊天”。
林耀武眉頭微皺,“董事長剛回東海,我們就私下聚會,這樣不太好吧”。
胡惟庸笑道:“董事長回東海三天了,都沒到集團來一趟,何嘗不是有意讓我們底下先交流交流”。
林耀武淡淡道:“沒什麼可交流的,董事長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
胡惟庸笑了笑,他知道林耀武的顧忌,林家當初和陸山民有很大間隙,某種程度上鵬程開發是被陸山民強行吞併的。林
耀武爲了避嫌,在董事會上很少發表意見,這幾年幾乎都是董事會怎麼決定,他就踏踏實實去落實執行,幾乎沒有強硬的提出過異議。
“林總,拋開林家當年的恩怨,你認爲董事長如何”?
林耀武臉上露出一絲不悅,這樣的問題在他看來很是誅心。
“董事長尊重我們每一個人,也信任我們每一個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的胸襟不是常人可比”。
胡惟庸笑道:“林總,你還是沒有徹底融入啊,董事長有時候是有些野蠻,但骨子裡是個好人,你不用有所顧忌”。
林耀武皺了皺眉,沒有開口反駁。鵬程開發公司是他和大哥林耀文奮鬥了幾十年創立,因爲大哥算計陸山民而被吞併,剛開始的時候他是有些不爽。但這幾年下來,他對陸山民的看法早已大大改觀,正如他剛纔所說,陸山民的胸襟不是常人所能比擬。
更何況,鵬程開發雖然是被陸山民強行吞併,但他如今依然還掌握着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而且還是鵬程開發的總經理。雖說失去了控股權,但如今的鵬程開發比當初強大了太多,經過東海價格戰一戰,在房地產開發行業,提起鵬程,沒有人不知道。曾家、海家、葉家、共榮商會,這些曾經仰望的東海巨無霸都成了鵬程的資源,從某種程度上說,林家不但沒有損失,反而更進了一步。
所以林耀武不記恨陸山民,反而發自內心的感激和慶幸。
但是,他畢竟不是嫡系,再加上林家之前和陸山民還有很大的矛盾,哪怕他忠心耿耿,依然害怕別人說閒話,所以爲了避嫌,他從不拉幫結派,從不在董事會上提出異議。
胡惟庸接着說道:“我知道,你是被董事長強行裹挾進入山海集團,所以你要小心翼翼的避嫌”。
說着看向文浩離,“文總,你也是被脅迫進入的吧”?
文浩離淡淡一笑,現在他還猶記得陸山民當初脅迫他的眼神,冰冷刺骨,大有不答應就讓他走不出東海的意思,簡直就是耍流氓。
“董事長看得
起我,現在想想,還真感謝他當時的威脅”。
胡惟庸呵呵笑道:“你把山海投資搞得有聲有色,爲集團提供了大量資金,董事長沒看錯人”。
說着指了指自己,“我也一樣,當初在民生西路我設計拉他入局,害得他差點被王大虎弄死,我記得那次他被卡車撞得血肉模糊,險些就沒命了”。
林耀武淡淡道:“所以我們更不應該私聚在一起,相對於阮總、苟總、白總以及周同、蒙傲他們,我們還是謹慎些好”。
胡惟庸喝了口茶,“此言差矣,這也就是我剛纔爲什麼說你還沒有徹底融入的原因。你們太小看董事長了,他的心胸比你想象的還要寬廣,我們都是集團高層,守護集團的利益是我們的責任和義務,一味的閉口不言是對集團也是對董事長的不負責任,某種程度上說叫失職”。
林耀武和文浩離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是聰明人,來之前大概就猜到胡惟庸的目的。陸山民在三天前就讓山貓通知集團高層三天後開董事會,還拋出了兩個議題,一個是山海集團更名爲晨龍集團,一個是減少與海家的合作。這兩個議題,無論哪一個都是昏招。兩人從內心來講都反對,但兩人都沒打算在明天的董事會上提出反對意見。
胡惟庸接着說道:“阮總、苟總、白總他們是董事長一手帶出來的,對董事長忠心耿耿鞠躬盡瘁,這是好事。但一件事有好的一面就有壞的一面,不管是從情感上還是盲目的崇拜上,只要董事長提出,他們都不會強硬的反對,對於一家小公司來說有利於集中力量幹成一件事,但對於一家大集團公司來說,這不是好事,這一點,我相信你們比我更清楚”。
胡惟庸看了一眼兩人的表情,語重心長的說道:“匡正董事長明顯錯誤的決策,這是我們的職責”。
見兩人依然低頭不言語,胡惟庸嘆了口氣說道:“魏徵用一次次死諫成就了唐太宗一代明君的英名,你們是想做魏徵那樣的忠臣,還是想做投其所好任由他錯下去的牆頭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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