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了你兩天,還不知道怎麼稱呼”。
中年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你可以叫我螞蟻”。
“螞蟻”?陸山民差點笑了出來。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馮曉蘭叫雲雀”。
“你們領頭人不會是動物園園長吧”。
中年男子報赧道:“我也很討厭這個代號,可惜我進入的時候好聽的名字都被別人佔了,只能勉爲其難了”。
陸山民沒有再取笑“螞蟻”,問道:“你前兩天不是說你們見不得光嗎,怎麼又和馮家攪和在一起”。
“誰都有幾個朋友嘛,領頭人的身份不一般,人脈自然也不是你能夠想象到的,不過馮家只是提供些順手而爲的幫助而已,算不上我們能調動的資源”。
陸山民淡淡問道:“馮曉蘭還好吧”。
“很好,她現在在江州繼續做她的警察,她知道的東西並不多,再加上馮家在江淮省的聲望,她不會有什麼危險”。
“你上次說你們有個重要的成員差點暴露,就是因爲馮曉蘭這根線被抓住了”?
中年男子沉默了片刻說道:“算是,但不完全是,其實平陽縣的事情我們在去之前就有充分的心裡準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被暴露一些情況是在預料之中的事情”。
“有心理準備”?陸山民目光灼灼的看着中年男子,眼神中充滿審視的味道。
螞蟻笑了笑,“你的疑心太重了,放心,我們不是想和影子達成什麼協議。只是他們既然已經發現了我們的存在,我們也該正式和他們接觸一下”。
陸山民眉頭微皺,“我怎麼知道你們是否達成了某種協議”?
螞蟻聳了聳肩,“不要總帶着惡意揣測別人,如果我們真達成了某種協議,組織早就解散了,我也不會進裡面來找你”。
說着頓了頓,“而且我們多少也帶點官方性質,是不會與他們達成和解的”。
陸山民轉過頭,思索了片刻,“說這些都沒用,我早已不是那個剛出山的懵懂山民,還是說點乾貨吧”。
螞蟻點了點頭,淡淡道:“據我們這些年的暗查和推測,他們的存在就像是一個平臺,這個平臺擁有很多的用戶,比如納蘭家、薛家都是他們的用戶之一。用戶越多,他們掌握的資源就越多,這些資源反過來又可以爲平臺裡的用戶提供必要的便利。”
“當然,他們不是慈善家,更不是想推動經濟發展,爲這些用戶提供便利之後他們會抽取佣金。至於抽取佣金的渠道,非常複雜,中間環節紛繁複雜,除非掌握所有的數據,否則很難順藤摸瓜把他們找出來。而且,他們所抽取的佣金不是直接打入某一個賬戶,而是通過正常的商業交易獲利,通過成千上萬的中間商業環節,想查出來更是難上加難。而且我們懷疑他們的賬戶也不在華夏,資金通過外貿的形式流到了境外,別說單是國內這條線就已經很難理清頭緒,退一萬步即便這條線能查出些眉目,但涉及到國外的商業流通,根本無法下手”。
陸山民皺了皺眉,關於影子的盈利模式左丘早就分析過,與‘螞蟻’的說法大差不差。
“所以你們想利用我
這顆棋子”。
中年男子不置可否,“我始終相信無論掩藏得多隱秘的犯罪總會留下蛛絲馬跡,而你,就是那個蛛絲馬跡。當年陸晨龍的死讓我們開始懷疑這股暗勢力的存在,你爸是當年的當事人,你媽媽更是他們組織中的一員,你的出現讓我們找到了另外一條可行之路。”
陸山民苦笑一聲,“讓你失望了,我知道的比你們還少”。
中年男子搖了搖頭,“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存在能把他們引出來”。
陸山民冷笑一聲,“你們把我當魚餌引他們現身,他們也把我當魚餌引你們現身,你們雙方互爲釣魚人和魚,還真是有趣”。
“不一樣,他們除了利用你釣我們之外還想你死,而我們僅僅是想釣出他們”。
陸山民冷笑道:“是嗎?我在平陽縣差點丟了性命,也沒見你們在意我的生死”。
螞蟻尷尬的點了點頭,“我們人手有限,而且只能藏在暗處,相比於你們,我們的力量在高處,不在一線戰鬥上”。
頓了頓又說道:“其實這對你來說是好事,如果沒有我們制衡,說不定他們早就對你下手了”。
陸山民呵呵一笑,“這麼說來我得感謝你們把我掛在魚鉤上”。
說着喃喃道:“要是他們一直不上鉤呢”?
中年男子搖了搖頭,“研究了他們這麼多年,我們相信他們早晚會出手,他們是不會允許你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陸山民笑了笑,“現在不僅是我,納蘭子建和金不換估計也上了他們的必殺名單”。
說着問道:“你們沒去找過納蘭子建嗎”?
螞蟻毫不避諱的說道:“他太精明瞭,不知道哪句話真哪句話假”。
陸山民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所以你們就撿我這個比較傻的人欺負,方便你們控制”。
男子笑了笑,“你要是傻,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聰明人了。你和納蘭子建不一樣,他跟影子其實並沒有多大仇,而你是殺父殺母的大仇”。說着頓了頓,“而且,你是個比較真誠人,選擇合作伙伴,當然是要選擇更真誠的一方”。
“真誠”?陸山民苦笑一聲,“以前這麼評價我的人不少,這兩年你還是第一個說我真誠的人”。
男子淡淡道:“你只是被這個世界欺騙太多,防範心理過重,但並不意味着你就是個喜歡欺騙別人的人”。
陸山民深吸一口氣,“誇我沒用,我不吃這一套,先說說你們要怎麼合作吧”。
男子點了點頭,“我知道你和納蘭子建有合作,我希望你能把關於他的信息與我們分享”。
陸山民轉頭看着男子的眼睛,“你剛纔也說了,我是個真誠的人,未經同盟的允許私自分享機密,是一件很不真誠的事情”。
男子又是點了點頭,“確實如此,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要小心納蘭子建”。
陸山民笑了笑,“這一點還真用不着你提醒”。
男子沒有再提這個問題,繼續說道:“我相信影子也接觸過你,或許以後還會接觸,我需要了解你們接觸的信息”。
說着頓了頓,“當然,作爲回報,我們也會將得
到的信息與你分享”。
陸山民見螞蟻欲言又止,插話打斷道:“你們的人可不可以給我用”?
螞蟻愣了一下,這個問題恰恰是他剛纔想提出的,被陸山民搶了先。
“咳咳,你知道的,我們不能暴露,不到萬不得已不會露面,而且我們的經費有限,人手也很有限,其實我找你也是想問問你能不能贊助一點”。
陸山民假裝看向遠處,裝作沒有聽見。半晌之後才說道:
“別跟我談錢,談錢傷感情。”
“哦、、我們好像也沒什麼感情”。
“那就更不應該談錢”。
“咳咳,我們雖然沒錢沒人,但領頭人還是有些背景關係,在你遇到麻煩的時候說不定能幫上些忙”。
陸山民淡淡道:“錢別想,我的錢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人也別想,我的人比錢更珍貴。”
“那信息、、”。
“至於信息,那要看你們給我什麼樣的信息”。
螞蟻無奈的嘆了口氣,“半年沒發工資了”。
陸山民看了眼一臉苦逼的螞蟻,淡淡道:“我要一個星期之內出去”。
.........
.........
“少爺”,阿英睜開眼睛,努力掙扎着想從牀上坐起來。
納蘭子建伸手輕輕按在阿英肩膀上,微笑道:“醒了,別亂動,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你傷得很重”。
“少爺,對不起”。阿英滿臉的歉意,淚珠在眼眶中打轉。
納蘭子建笑容溫柔,淡淡道:“少爺不喜歡聽這三個字”。
“少爺,昨天、、、、”。
“別說了,好好休息,好好養傷,本少爺還等着你伺候呢”。
“少爺、、我、弄丟了金不換”。
納蘭子建輕輕拍了拍阿英手背,露出燦爛的笑容。“趕快好起來,本少爺馬上要當董事長了,現在保鏢有了高昌,還缺個貼身秘書,你幹不幹”?
“少爺,貼身秘書都幹些什麼,我從來沒做過,不知道能不能做好”。
“很簡單,貼着本少爺的身子給我取暖就行了”。
“少爺、、”,阿英眼眶裡的淚珠滾落了下來。
走下樓,高昌從沙發上站起來。
納蘭子建撇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有問題想問”?
高昌淡淡道:“三公子有情有義,高昌敬佩不已”。
納蘭子建嘴角翹起,微微一笑,“真這麼想”?
“我很羨慕阿英小姐”。
納蘭子建哈哈大笑,“可惜我不搞基”。
“三公子的情義一般人不懂”。
納蘭子建眯着眼睛盯着高昌,“你懂”。
高昌輕輕點了點頭,“我懂”。
納蘭子建笑了笑,招了招手,“走吧,該去星輝大廈拿東西了”。
“恭喜三公子”。
納蘭子建擡腳走了出去,“也恭喜你,你將是新納蘭家第一個功臣”。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