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這麼認真的讀書,爲什麼”?
爲什麼讀書,其實有很多原因,有白靈的原因,也有曾雅倩的原因,也有不想辜負老教授一番期望的原因,但歸根結底,陸山民認爲是他想讀書。
思考了一會兒,說道:“我想讀書”。
這個回答很簡單很純粹,但卻是胡惟庸沒有想到的答案,不少讀書人讀了一輩子書,也逃不過功名利祿四個字,沒想到一個山野村民到是一口道出了讀書的真諦。
胡惟庸點了點頭,“說得好,魏徵的那句話說道底也就是把別人的成敗得失當作自己的借鑑,沒有逃出成敗二字,自古學得文武成,貨與帝王家,也沒逃過名利二字,你的回答還真是讓人振聾發聵”。
陸山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大叔你過獎了,我只是說出心裡的想法而已”。
胡惟庸點了點頭,“我也算半個讀書人,可惜啊,讀了一輩子書也沒讀出你這樣的境界”說着又面露輕鬆的說道:“還好啊我壓根兒也沒想過要讀出這樣的境界,否則,我還真得無地自容了”。
陸山民聽不太明白鬍惟庸的話,附和的笑了笑,“大叔,還是老規矩”?
胡惟庸點了點頭,“老規矩”。
陸山民拿出五串牛肉,開始在燒烤架上輾轉騰挪。胡惟庸依然一副風輕雲淡的站在一旁觀看。
“小兄弟,你的赤子之心很讓人欽佩”。
對於胡惟庸沒來由的誇讚,陸山民笑了笑,“大叔你過獎了”。
“呵呵,你先別忙着謙虛,我的話還沒說完呢,但是並不適合這個社會”。
陸山民愣了一下,總覺得這位大叔今天說話總是怪怪的。
“我沒想過這個問題,我只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
胡惟庸笑了笑,“問題就出在這裡”。
陸山民擡頭疑惑的看着胡惟庸,“這有什麼問題”?
“呵呵,你想啊,你雖然低着頭埋頭苦幹自己的事情,表面上與世無爭,實際上說不定早已牽動了別人的利益,不知不知覺中捲入了爭鬥的漩渦”。
陸山民手裡的烤肉停頓了一下,感覺這位大叔的話似乎有所指。這段時間,陸山民確實隱約感覺到進入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漩渦。至今都還想不通那天跟蹤自己的人到底是誰,有何目的。
陸山民試探的問道,“大叔的意思是”?
胡惟庸指了指歷史課本,“這本書講來講去只講了一個道理”。
“什麼道理”?
“天下太平是打出來的”。
見陸山民呆呆的看着自己,胡惟庸會心一笑,“這個世界上永遠沒有坐享其成的與世無爭,在這個大爭的時代,你不找麻煩,自會有麻煩找上你,你躲也躲不掉”。
臨走的時候,胡惟庸給了一個電話號碼給陸山民,說是有什麼解決不了的麻煩,可以給他打電話。
拿着寫着電話號碼的小紙條,看着這位奇怪大叔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視野之中。
陸山民轉頭問林大海,“海叔,以你縱橫東海幾十年的經驗,這樣一位穿着得體,說話文質彬彬的人經常到民生西路這種地方來吃燒烤,正不正常”?
林大海撇了一眼陸山民,“你小子沒來的之前什麼都正常,你一來什麼都變得不正常,現在不正常也變得正常,我都見怪不怪了”。
陸山民皺着眉頭搖了搖頭,這位奇怪的大叔說的奇怪的話,讓陸山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這個時代最不缺的是人,最缺的是人才。不管一個人自身多厲害,當發展到一定程度之後,必須得靠一幫子人才來支撐。接觸了幾次陸山民,胡惟庸到獲得了不少驚喜。最開始有這個計劃的時候,他並沒有對陸山民抱太多的期待,也是抱着一種能成則成,不成也算是給王大虎來個敲山震虎,讓他不要太猖狂。沒想到陸山民倒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倒還真生出幾分栽培的想法。
陸山民這樣的人,可以說還是一張白紙,胡惟庸很有興趣在這張白紙上塗上他想要的顏色。對於陸山民這樣的人,得文火慢燉,急不得。他相信以王大虎的小心謹慎,絕不會忍得了太久,現在不出手,只是還沒有摸清狀況,不敢輕易出手。所以對陸山民的一劑猛藥還是留給王大虎來下最爲合適。
雖然胡惟庸不會自大的看輕王大虎這個泥腿子出身的農民,但局勢擺在那裡,自己是酒吧老闆,他說白了也只是給自己打工而已,現在是不得已要用他。只要陸山民肯出頭,三家酒吧任意一兩家讓陸山民來管理,他王大虎又能怎麼樣。至於王大虎會不會下絆子,胡惟庸也絲毫不擔心,玩兒明的,他王大虎的社會資源和自己還不是一個檔次,隨便一個電話就能送他進局子;玩兒陰的,他王大虎也不敢玩兒得太過分,只要陸山民拉起一支隊伍,三家酒吧隨時可以全部解除與他的合同。至於人員,那更不是問題,勞務市場還少農民工嗎,隨便招十幾二十個放到陸山民麾下就能成立一支隊伍。
李浩和唐飛畢竟有些情義,當得知唐飛去了王大虎辦公室,不禁有些擔心,生怕唐飛那火爆脾氣得罪了大虎哥,那他現在的一切將化爲烏有。
找了個藉口,李浩急急忙忙趕到王大虎辦公室,不過唐飛已經離開。
“李浩,有什麼事嗎”?
“哦,沒什麼大事兒,就是上次您叫我盯着陸山民,過來向你彙報一下情況”。
王大虎笑了笑,“嗯,說說看”。
“胡惟庸今天又去了燒烤店,與陸山民談了十幾分鍾”。
“呵呵,那隻老狐狸有點着急了”。
“着急”?李浩有些不解。
“是啊,他見我這麼久都沒有動作,這是故意在向我施加壓力”。
李浩皺了皺眉頭,“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王大虎呵呵一笑,“我怎麼好意思讓他這麼着急呢,當然是如了他的願”。
李浩眉頭皺得更深,擔憂的問道,“大虎哥真打算對陸山民動手?這不是硬把陸山民推向他那邊嗎”?
王大虎點了點頭,“我已經告訴了唐飛,相信唐飛會很快去勸陸山民離開民生西路”。
李浩鬆了口氣,雖然和陸山民交情並不深,但接觸過兩次,對他頗有好感,再加上他與唐飛的關係,打心裡不想和他產生正面衝突,見大虎哥只是想勸陸山民離開民生西路,放心了不少。
“他會離開嗎”?
王大虎呵呵一笑,“陸山民雖然是個沒野心的人,但也絕不是個畏縮逃避之人,他是不會離開的”。
“啊”?“那您還叫唐飛去勸他”?
王大虎冷笑一聲,“胡惟庸不是想着要我來給陸山民一劑猛藥把陸山民徹底逼上他一邊嗎,我就遂了他的願”。
李浩越來越聽不懂王大虎的話,“這是爲什麼”?
王大虎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以後你就會知道了”。
說完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胡總,您好啊”。
“胡總,這不是好久沒給你打電話了,給您彙報一下工作嘛”
“什麼大事兒?沒什麼大事兒,有我坐鎮,酒吧裡出不了事兒”
“哦,謝謝胡總信任,我呀,是想向您道歉,上次安保費漲價的事情實屬無奈,您也知道劉強那混蛋跑了之後,欠下十幾個保安的工資都得由我來補窟窿,否則啊,那幫人不非得把玫瑰酒吧給拆了不可”。
“對對對,謝謝胡總理解,我是這樣想的,現在事情已經過去了,我打算把安保費降回原來的五萬塊一個月”。
“胡總客氣了,這是應該的,吃水不忘挖井人,我可沒忘記是您提攜我,我纔能有今天”。
王大虎挨個給玫瑰酒吧的老闆李川,月色酒吧的老闆高俊峰也打了一通電話,內容與胡惟庸的一模一樣。
李浩驚訝得目瞪口呆,“大虎哥,你這是幹什麼,事情還沒到這麼嚴重的地步吧”。
“呵呵,這還不明顯嗎?向他們示弱啊”。
李浩被王大虎的思路弄得滿腦子漿糊,“那他們會因此放過我們嗎”?
王大虎微微一笑,“李浩啊,記住,他們是生意人,不是江湖上講義氣的兄弟,生意人就像一頭隨時捕獵的狼,你見過狼羣會輕易放棄獵物嗎?他們三人玩兒了十幾年的平衡術,主動權一直掌握在他們手裡,他們是不會讓我王大虎一家獨大的”。
“那,左右都是個死,爲什麼還要降價”?
王大虎一臉的胸有成竹,“李浩,你跟了我這麼多年,見過我失敗嗎”?
李浩搖了搖頭。
王大虎深吸一口氣,“這一次也一樣,我不會輸,也輸不起”。
李浩滿臉的疑惑,完全看不懂王大虎打出的這些招數。
“可是我還是不明白”?
王大虎呵呵一笑,“以前在村裡的時候,隔壁鄰居有個比我強壯很多的男人,經常欺負我們家,我跟他幹過好幾次架,每次都被打得頭破血流,後來我學乖了,每次見到他都點頭哈腰,久而久之,他就對我放鬆了戒備,有一次,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我撿了塊板磚,狠狠的拍在了他的後腦勺,從此他就躺在了牀上,我就來到了東海”。
李浩點了點頭,“您是在故意示弱,麻痹對方”。
王大虎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下去告訴所有的保安,下個月開始,所有人工資減半”。
李浩錯愕的看着王大虎,“大虎哥,這樣不好吧,這漲工資容易,降工資恐怕會鬧出亂子”。
王大虎笑了笑,“告訴他們,降工資的原因是因爲三家酒吧的老闆撕毀合同,硬砍了我們的安保費,放心吧,小保安們是不會去想其中的爲什麼的”。
李浩若有所思,眼睛一亮:“哀兵必勝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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