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銳傑在喜宴上被賓客慣了許多酒,這會他分不清是酒勁上頭還是被眼前人迷住了魂。
人暈乎,腳步浮,腦袋似漿糊。恐是夢,恐好夢易醒。
他壯着膽坐到人身邊,幾次猶豫,終是握住了一雙柔荑,“蜜蜜,私下我仍喚你乳名可好?”
“嗯。”
“若一時覺得不慣,你無需勉強,我們仍按從前那般來相處。”
蜜蜜心中一暖,輕聲喚了聲“銳傑哥哥”。
劉銳傑挪近人身邊,側頭溫聲道:“蜜蜜,時辰不早了,我們歇下吧,明日還要早起敬茶呢。”
說罷劉銳傑便殷勤服侍她卸妝洗漱,拆解釵環。動作雖笨拙,可處處都帶着呵護之意。
一番動作下來,兩人的心早不知貼近了多少。情似火燒,如何按捺?唯有擁君入懷。
喜燭灼灼似郎心,帳幔緩緩遮妹語。
蛟龍潛入幽潭底,鳳女嬌啼復又泣。
雨打玫瑰落紅盡,晴照芭蕉換新意。
青梅竹馬情難禁,琴瑟和鳴共古今。
次日,蜜蜜被身邊人輕喚起牀,“娘子,可要起了?”
“……嗯。”蜜蜜彎眉輕蹙,疲乏呢喃道:“銳傑哥哥,什麼時辰了?”
劉銳傑挑眉,溫柔撥了撥散落她頰邊的青絲才湊近她耳旁輕聲道:“經昨夜一番恩愛,難不成娘子仍覺得我們之間還陌生不成?”
蜜蜜聞言一哽,怪道前人曾說過男人有時候是大豬蹄子呢,此言真真不假。
虧自己昨晚還好一番感動,真是錯信此人了。
劉銳傑以爲她初次承歡身體不適,忙要掀被檢查,但真看到了昨日的孟浪,歉意又伴着情慾漫上心頭。
幸得他還有自制力,哄得娘子終展顏。
鬧罷,青芽和雙喜經同意後纔敢進來伺候。
雙喜跪下行禮,“少夫人,奴婢雙喜,原是在老太太跟前伺候的,現分派到您房裡當差,奴婢一切聽候您吩咐。”
雙喜是老夫人身邊的得力丫頭,如今配到少夫人身邊伺候,可見其對孫媳婦的喜愛。
蜜蜜受了禮,便把一早準備好的荷包賞了她,“凡事照舊便好,起吧。”
“多謝少夫人。”雙喜接過賞,起身後利落安排門外端盆捧衣等着的丫頭依次進來伺候。
青芽是陪嫁,新到劉府還不熟,立在一旁將一應事務默默記在心裡。
穿戴清楚後兩人攜手齊往廳裡去,劉家人口簡單,倒也省事不少。
敬茶收禮完畢後,蜜蜜便被婆婆拉着手噓寒問暖,不知情的還以爲她纔是家中女兒呢。
三日後回門,劉家備了厚禮。
劉銳傑一句“岳父”讓周勤繃了臉,一句“岳母”讓徐丹笑着親熱招呼。
午飯後徐丹拉過女兒仔細詢問,這才放下心來。
衆人來京也有一段時間了,各人家中都有農活雜事要忙,更有老小需看顧,商量着過幾日便要返程。
周勤和徐丹一時不捨,想着多待些時日,快入冬了再回去。
商定後大牛他們去販了些小玩意回去兜售賺點路費,其它人則想着給家人帶些土儀,整日在外逛個不停。
又過兩月,周勤一家便返鄉了。畢竟再不捨,也有分別時。
入了冬便離年不遠了。
連日的陰雨寒冬沖淡了周家過年人不齊的愁緒。
大大小小皆被困在家裡,只能圍着火盆取暖。
早在離京前劉銳傑便同周勤提過司監天的話,要他們多注意洪澇災害。
有道是有備無患。
周勤一想,直接在返程時採購了許多糧食分派到客棧那放着。一到家又去清點了今年的收成,隨後還去鎮上囤了米麪糧油回家備着。
春雨貴如油,多下農民愁。
直到清明,雨還是斷斷續續下不停。
雖沒影響插秧,但果樹被打落了許多花蕊,肯定會影響結果的。
哪知到了夏季,風暴又時常來襲。
浸泡得許多農作物爛了根,沒陽光照耀的瓜果也失去了應有的甜。
在衆人的愁緒中,劉銳傑被外派到西南邊陲之地六安縣補缺當縣令,家眷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