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愛情使人愚蠢,劉銳傑把來人在腦海中翻來覆去逐一排查了個遍,覺得哪個都不是,又覺得哪個都是。
“蜜蜜,你剛剛是說誰?”他一着急,娘子都不會喊了。
蜜蜜起了玩心,調皮道:“你猜?”
劉銳傑醋意涌上心頭,哪個名字他都不願從嘴裡吐出,乾脆用武力將人鎮壓在身下,行到關鍵之處再停下審問,幾番如此,便是什麼“哥哥”也難逃法網。
陽光透過窗臺,照亮小夫妻的一夜恩愛纏綿。
劉銳傑出門辦公之時正碰見早起習武的陽陽,想到昨夜之事,聲音裡也帶了幾分彆扭,“錦晨,早啊。”
陽陽仍是那副小老頭樣,“姐夫早。”
三日後,蜜蜜隨家人一齊上路。
劉銳傑少了牽掛,更是不分晝夜的忙碌,時常挽褲下地,親力親爲,也不知多少個日夜睡臥在田地間。
正當事情朝着好的方向發展之時,劉銳傑卻在田間被知州史大人帶來的官差抓走,當即被罷官免職,鋃鐺入獄。
理由便是劉銳傑任縣令期間貪污腐敗,奴隸百姓,任由災民鬧事傷人。
事情一出便有人街頭巷尾、田裡地間的講述劉銳傑做的惡事。
謠言如虎,吞噬一般人的判斷力,炒熱人內心的憤怒和黑暗面,然後集結在一起不明所以又嘶聲力竭的聲討。
外面百姓是多麼的愚蠢,被關在地牢裡的劉銳傑當然不會知道,他只是擔心自己的佈局出了什麼差錯。
當初他寫了兩封信,一封讓人送往京城盧家,一封是給周家。
如今岳家超前趕來相助,怎麼京城那頭卻遲遲沒有消息呢。
別的倒還好,怕就怕史大人膽大妄爲,使手段先了結了他,再弄成是他畏罪自殺的樣子,畢竟這種事可是有許多先例的。
劉銳傑打起十萬分精神,面對高強度的審問都咬牙堅持,飯食也仔細檢查後纔敢下肚,睡覺也要留着一根筋。
如此硬生生扛了差不多十天,終於頂不住昏睡了過去。
迷濛中,劉銳傑聽到史大人的奸笑,感覺到有人拿起他的手印上了溼軟的印泥。
他忽然恐懼起來,害怕所立誓言終成空,害怕愛人餘生淚漣漣。
他強撐起最後的意志,手用力一揮掙脫,然後緊緊握拳不放蜷縮身子護住,就這麼暈死了過去。
幾個壯漢忙去掰扯,沒想到竟然掰不開劉銳傑的拳頭。
史大人沒了耐心,他深知此事不能拖,不然容易出岔子,便發狠給手下打眼色。
明晃晃的刀子舉起,瘮人的喊叫聲響徹牢房,血腥味迅速漫延在空氣中,揭示這場鬥爭的結局。
老天也不是永遠都在打盹的,抗爭也不總是失敗的。
劉家家僕往京城送信途中遭遇山匪攔截,幸而會些拳腳功夫,雖失了財物,但機智護住了信和賬本,逃過一劫。
沒了盤纏和馬匹,自然耽誤了不少時間,幸好在危急關頭總算還能趕到求援。
劉銳傑把各富商送來的錢財都仔細登記在冊,並記錄所用何處,一分一釐都有賬可查。
聖上派了剛正不阿的範御史來負責此事,知州史大人眼見事情敗露,狡辯無用,直接認罪求從輕發落。
範御史根據劉銳傑和河泊所副使證詞,查清了大壩和拱橋皆是李信授意他人刻意爲之,便迅速將涉案人員通通抓拿歸案。
案件上報後要押上京的全部靠走,其他的通通打入大牢等候判決。
又過一個月,這一事件才終於落下帷幕。
聖上爲嘉獎劉銳傑,直接讓他連跳兩級,升遷知州,頂了史大人的位置。
升遷途中,劉銳傑快馬加鞭趕去岳家接人,只是他見到人時卻大吃了一驚。
這娘子怎個胖了這麼多?
岳父岳母給她喂什麼了?
這腰身、這肚子,怎麼都大了幾個號了?
要不是五官沒怎麼變,劉銳傑可不敢認。
蜜蜜一時倒怯弱了起來,“相公,你這是嫌棄我身材走樣了?”
“沒,就是一時不慣。無妨,健康就好。”歷經磨難,能再次相擁已十分感激,劉銳傑哪裡會嫌棄她呢。
蜜蜜沒再逗他,“相公,你很快就要當父親了。”
劉銳傑瞪大了雙眼,緩了好一會纔回過神來,手撫上她肚子時都是抖的。
蜜蜜瞧見他那沒出息的樣“噗呲”一聲笑了出來,那笑容惹得肚子裡的娃娃用力一踢,鼓起一個大包,把劉銳傑嚇得連退了兩步,一個不妨摔了個屁股墩。
蜜蜜拍掌笑道:“哈哈哈,看來孩子護着我呢,你以後再想欺負我可不能了。”
劉銳傑看着笑靨如花的娘子,不自覺地咧開了嘴角,像個傻子似的坐在地上也樂呵呵地笑了起來。
因蜜蜜有了身子不宜出門遠行,劉銳傑便只能獨自上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