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高忠完,白錦心底一嘆,就連沈氏臉上高興的神情也一瞬間隱沒下去。
他們白家三房這些年也掙了不少錢,可是卻都被上房那邊給各種方式的要去了。
而今……
白錦握住白高忠那蒼白而又粗糙的手,溫聲道:“爹,咱們家會越來越好的!”
“是啊,咱們家會越來越好的!”
彼時,二房家。
月上中天,二房一家吃過晚飯也都各自去歇息了。
白高武坐在裡屋的炕上,而他面前則擺着一張四方炕幾,几上擺放着兩碟菜,一碟花生米,還有一碟蔥拌豆腐,兩碟中間還擺放着一個拳頭大的碗,裡面是香醋。
白高武手裡則拿着一個瓷杯,杯裡是他今天剛去鎮上買的黃酒。
他一邊喝酒,一邊夾着菜在那香醋裡沾一沾,才送到嘴裡。
花生米的鹹香味在沾上香醋的酸香味,吃在嘴裡,香中帶着一絲酸酸的味道,就啜上一口黃酒,那味道簡直是極致的美味。
白高武眯起了眼睛,顯是極爲高興。
馮氏撩開簾,從外間走進來,滴着水的雙手在腰上繫着的圍裙上擦了擦手,擡眼正好看見白高忠一副享受的模樣,她不禁笑着啐了白高武一口,邊解圍裙邊道:“剛纔還沒有喝夠,咋又喝上了?”
白高武咂砸着嘴巴道:“心裡高興,自然要多喝一些。”
能不高興嗎?他們二房比起其他房來,生活條件算是好的,尤其是分家後,那日簡直是越來越好了!
更何況,現在白文志和白微的親事也都解決了,今年白文志就能成親,而白微也就在這一兩年了。
更重要的,白高武對於一雙兒女的親家都甚是滿意,老天對他們二房就是不薄啊!
白高武這麼想着,嘴裡也就這麼出來了。
馮氏聽着白高武似醉非醉的呼籲,臉上也不自覺的帶上笑容。
可不是咋的,老天待他們白家二房真是不錯,想到白家其他房,馮氏就想到了白家三房。
這時就聽白高武嚼着菜,邊感嘆般的道:“三弟家的醋就是香!”
馮氏眼中閃過一絲同情之色,低嘆一聲,擡眼看着白高武道:“他爹,還有一件讓你高興的事呢。”
白高武擡起灼灼的眼睛看着馮氏,他雖喝了不少酒,可是雙眼依舊清明,顯然是酒量極好,而白高武也確實如此,平日裡給人顛勺,其他時間,就愛吃個菜,喝個酒。
“他娘,咱家還有啥好事?”白高武一下就精神了,他手眼珠一轉就落在馮氏的肚上,嘿嘿笑着道:“他娘,莫非你有了?”
馮氏面頰一紅,擡眼狠狠啐了一口白高武罵道:“你個老不正經!我都多大年紀了,還能……”還能有?!
白高武卻是摸着下巴,嘿嘿笑起來:“他娘,眼看着咱家日越來越好,兒和閨女馬上就要成家,你要是真有了,也不是不行……”
“呸呸呸!”馮氏對着白高武就是一連串的啐,嘴裡罵了幾聲,面上認真的道:“他爹,我是跟你正事,前些時日,你不是還想着要擴建咱家的房麼?”
白高武倒是也不調笑了,他將嘴裡的菜嚥下去,又喝了口就,砸咋着嘴巴道:“是啊,咱家現在也存了不少錢,文志和阿微的親事要辦,那就要辦得亮亮堂堂,不能讓人看了笑話,而咱家的房麼,也得改一改。”
馮氏也跟着點頭道:“他爹,你想的跟我想到了一處。”頓了一下,馮氏緩緩道:“三弟妹今天來跟我他們家想賣房,問問咱們買不買。”
白高武喝酒的動作一下就停下了。
“你三弟家想要將房賣了?”白高武的第一個反應並不是想要買房,而是想敗家三房是否遇到啥困難的事情了。
他問了後,馮氏搖搖頭:“聽三弟妹的意思,三弟家的賣醋生意越來越好,他們家那個醋房太了,所以想着買一個大一些的房,也能有個大一些的醋房。”
白高武心底放了心,緊接着他心底再次有了疑惑。
“三弟既是要買房,那可看好別的房了?”
馮氏點頭:“三弟妹他們想着買了村裡老油頭家的房。”
白高武略微思索一下,便想起來了。
大邱村的老油頭是個賣油的,而且老油頭一家就靠着賣油,家裡都富裕起來,聽再過些日,老油頭一家就要搬去縣裡住了。
既然鎮上有房,縣裡也有房,那村上的房賣了,也無可厚非。
白高武點了點頭,緩緩道;“老油頭家的房確實夠大,而且老油頭家是賣油的,那放油的地方定是很大的,三弟過去,正好將屋改成醋房。”
馮氏要跟着點頭。
白高武思索着緩緩道:“可,即使需要一個大房,那也沒必要賣了現在住的房啊?他賣了房,日後若是想回來住……”
馮氏一聽,臉色幾沉下來,她哼了一聲道:“我看三弟和三弟妹搬走以後是不會回來的。”
接着,馮氏就將白日裡上房那邊叫三房過去的事情了一遍。
“……他爹,你這人心咋就能這麼黑呢?怎麼三弟也是他們的兒,他們老兩口是看不得三第一家過好麼?”
白高武也沒有想到白老漢和王氏竟然如此過分,分家以後,三番四次的去跟三房要錢不,現在三房好不容易纔好一些,他們竟然提出那麼過分的要求,不僅跟三房要錢,還打算要了三房剛買的驢給了大房?!
他們咋不上天呢?!
白高武心底也跟着氣憤起來,他一拳重拍在几上,怒聲道:“爹孃真是太過分!”
馮氏面上滿是嘲諷之色,嘲諷道:“他們做的過分事情太多了,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
白高武面色變了變,目光沉暗。
“分家時,他們就給三弟家分了三畝地。”馮氏搖着頭,面上除卻嘲諷還有同情:“他爹,你咱們這種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田吃田的人,就分那麼點田地,咋活?也幸虧三弟有個釀醋的好手藝,一家這才過得好了一些。”
“現在倒好,人一家好不容易好些了,他們又來訛三弟一家!他爹,你你爹孃的心咋就那麼狠呢?”
而馮氏沒有出的事,白老漢和王氏能這麼對三房,也會這麼對他們二房。
畢竟他們二房也不如大房和四房在白老漢和王氏那裡受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