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雲深笑着點頭。
暮雲深所提的這位跑商的朋友,是常年在外跑商的,這一次回來清平鎮也是因爲要買賣貨物。
正巧一直跟隨他,照顧他的隨身丫鬟劉大丫,也正好可以回來看看。
……
三日後,清平鎮的官道不遠處,就見一輛馬車由遠及近的駛來。
等着馬車進了鎮內,行駛了不多時,馬車停在一間客棧外。
馬車簾掀開,一名女先躬身出了馬車,然後擡頭瞬間,只見這女皮膚略黑,卻正是劉大丫。
劉大丫跳下馬車,看了一眼客棧名字,忙對馬車人內人道:“掌櫃的,已經到了同喜客棧了。”
馬車內傳出一聲低低的嗯聲,緊接着一人將簾掀開,跳下馬車。
只見這人身材高大,且微胖,再加上天冷這人穿的厚了一些,顯的就更爲臃腫。
這人的臉很圓,一雙眯縫眼,厚嘴脣,神色溫和,嘴角似乎總是帶着笑意,一看便是好想與的。
他擡頭看了一眼客棧,便笑起來,道:“這便是暮兄弟爲咱們定下的客棧,走,進去歇歇。”
劉大丫忙提上東西跟着這人進了客棧內,而在這人提到暮雲深時,劉大丫恭敬的眉眼間劃過一絲激動之色。
走了大半年,這一次她能同掌櫃的回到清平鎮,也正好回來看看。
當初離開時,正是暮雲深和白錦幫了她,而這一次,劉大丫正想着見到暮雲深好好謝謝他,見見白錦。
他們進了客棧,住下的當天晚上暮雲深便來了客棧。
這位跑商的人名爲朱大柱,人稱朱掌櫃,朱老闆,同暮雲深認識也算是機緣巧合。
朱掌櫃本不是本地人,前幾年他來清平鎮跑皮貨生意,因爲不是本地人,又長相敦厚和藹,一下便被人盯上了,設計了生意圈套。
一下便被騙了五六百兩的銀,之後朱掌櫃更是連那幾人的面都找找不到了,他們騙取了朱掌櫃身上所有的生意錢,萬般憤怒無奈之下,朱掌櫃便去衙門告狀。
衙門通過朱掌櫃同那幾人做生意的協議一看,在查了一下那幾人的名字,卻不曾想這幾人的名字都不曾登記造冊,即使有同名同姓的,那也並不是朱掌櫃要找的人。
原來那幾人用的全部都是假名字,這一下便更加麻煩了。
之後衙門的人也去追查那幾人,可因那幾人名字是假的,一時間之間並不好找,而朱掌櫃又被騙去了全部身家,一時間朱掌櫃陷入窘境。
那時朱掌櫃同蕭三爺也有過生意往來,朱掌櫃萬般無奈之下,只能找上蕭三爺。
而恰巧那時,蕭三爺去外地做生意,正當朱掌櫃心灰意冷時,見到了暮雲深。
暮雲深得知了朱掌櫃的遭遇,先是借了朱掌櫃一些傍身的銀,緊接着便讓手下的陳九和王三利用市井間的朋友,很快便查到那幾人的消息,而後他們將消息透露給衙門,不過幾日,那幾人便被抓住。
之後他們才得知,這幾人是慣犯,經常在附近幾個鎮上騙生意人的錢財。
而一直沒有被衙門抓到,只因爲他們名字身份都是假的,一時間倒是也難查出來。
至於他們騙取的財物也不算多,只有幾百兩,案不算大,官老爺自然也不重視。
而衙門的捕快每日並非只辦這一件案,久而久之,這幾人便覺得衙門之人無能,騙的次數也越來越多,直到這一次的朱掌櫃。
正因爲那一次暮雲深幫了朱掌櫃,朱掌櫃對暮雲深一直感懷在心,每一次來清平鎮都要見見暮雲深。
暮雲深同朱掌櫃見面後,自是一番寒暄,朱掌櫃還有意想去拜訪蕭蕭三爺,奈何蕭三爺在外做生意,久未回來,而朱掌櫃這一次在清平鎮也就待兩三日。
待暮雲深同朱掌櫃酒過三巡,寒暄過半,劉大丫這才上前向暮雲深道謝,詢問起了白錦。
暮雲深道白錦也很惦念劉大丫,朱掌櫃聽着,揮了揮手,笑着告訴劉大丫明日便可去看看這裡的朋友,劉大丫忙行禮謝過。
第二日,劉大丫早早的同朱掌櫃告了別,便去了大邱村。
白錦也知道劉大丫今日會來,便也早早起來準備,不一會兒,院門果然被敲響。
白錦忙去開了門,只見門外站着的人正是劉大丫。
大半年沒有見,白錦和劉大丫見面,自是有許多話要。
二人進了屋,劉大丫也起了這大半年經歷的事情,只道朱掌櫃是個好人,她雖是朱掌櫃的丫鬟,可朱掌櫃並沒有將她當做下人看,待她也十分關懷。
白錦見劉大丫的身體比起以前顯是結實了許多,因着經常各地跑商,劉大丫的皮膚被曬黑了,雖然如此,可身體看着卻比以前更爲精神了。
“白姑娘,來我能有今天,都是多虧了你,是你們救了我,你們是我一輩的恩人……”劉大丫着,一雙眼睛也跟着紅了。
她跟着朱掌櫃跑商,雖然辛苦,在外卻也見識到了不一樣的世界,還能掙上錢,過得日比起以前好太多!
劉大丫心中十分感激白錦,若沒有白錦,她劉大丫當初跑出來,啥都沒有,興許會淪爲街邊的乞丐。
白錦緊握着劉大丫的手,笑着道:“什麼謝,大丫,如今我們也算是朋友了,朋友之間互相幫襯不是應當的嗎?你若是在言謝,豈不是太見外?”
大半年的奔走,讓劉大丫見識到了外面不一樣的風光,也讓她更爲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好意。
她眼睛通紅,同樣緊握着白錦的手,低聲道:“白姑娘,你的對,我們是朋友。”劉大丫心裡暗暗發誓,日後不管白錦有啥需要幫助的,她不管能不能做到,都一定會幫白錦。
白錦笑了笑道:“既是朋友,你咋還那麼見外,喚我白錦即可。”
劉大丫笑了笑,喚道:“白錦。”
二人來了一會兒,只見劉大面上閃過一絲猶豫,終還是低聲問道:“白錦,你,你後來可曾見過二丫?”
提起劉二丫,劉大丫要這心裡就不是滋味。
想當初自己偷了戶牒出來,得知劉二丫要代替自己嫁給那個在豬肉王,便跑到了大邱村求白錦幫她。
而白錦和暮雲深也想了辦法幫她,那一次他們本可以將劉二丫帶走,可劉二丫……
來,剛開始,劉大丫對劉二丫還是有些恨的,她們畢竟是親姐妹,而劉大丫自就對六二丫好,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劉二丫會那樣想自己,還想着害自己。
可經過了這大半年的時間,劉大丫也想通了,不管她和劉二丫只見發生過啥,劉二丫畢竟是她的妹妹,她心底着實是做不到對劉二丫不聞不問。
現如今,她回來,哪怕去偷偷看看她也是好的,這樣她這個做姐姐的,至少心中無愧。
白錦搖了搖頭,對於劉二丫,她只知道劉二丫最後還是嫁給了五里莊的豬頭王,之後發生了啥,她卻是不知道的。
劉大丫嘆了一聲道:“不管如何,這都是她自己的選擇,怨不得別人。”
劉大丫來看了白錦,這心底也算是放下了一樁心事。
第二日,劉大丫伺候在朱掌櫃身邊,卻時時恍神,朱掌櫃見到,只勸劉大丫,告訴她,若是心中還有啥不放心的事情,就儘早去辦,不然明日太慢離開後,興許一年半載的也回不來這裡了。
劉大丫心內掙扎些許時候,最終還是同朱掌櫃告了假,去往了五里莊。
五里莊這村不算大,卻也不算。
劉大丫去了五里莊,便同一位路過的大嬸打聽起了豬肉王。
這大神一聽劉大丫要問的是豬肉王,一張臉頓時就緊張起來,詢問劉大丫爲啥要打聽豬肉王。
劉大丫只道聽被人豬肉王家的豬肉不錯,她便來買幾斤豬肉。這人噓了口氣,跟劉大丫指了指豬肉王的住處,還好心的提醒劉大丫,去買豬肉時莫要多,不要惹惱了豬肉王啥的。
從這人的態度就可看出,豬肉王這人的性不好,村裡的人提到豬肉王,都害怕。
劉大丫自然不會真的去豬肉王那裡買豬肉,她謝過這人,想了想,便又打聽起來,她問道:“大嬸,我聽今年豬肉王新娶了一個媳婦兒,那新娘正好和我是同鄉,不知道大嬸見過沒有?”
一提到豬肉新娶的那個新娘,只見這大嬸面色驟變。
這大嬸將右手臂的籃連忙挎到左手臂上,神情更是緊張的盯着劉大丫文問道:“姑娘,你同那豬肉王的媳婦兒是同鄉?認識?”
劉大丫見這位大神神色,心底一突,劃過一絲不安,點了點頭略帶擔憂的問道:“是啊大嬸,您見過她嗎?她過得咋樣?”
只見這位大嬸搖着頭,眉眼間滿是同情之色,她嘆息般的低聲道:“姑娘,若你真是同那媳婦兒是同鄉,你就快些回去告訴她的孃家,將她接回去吧,這媳婦兒啊,是個可憐人……”
聽這位大嬸如此,劉大丫心底更爲不安,忙拉着這位大嬸詢問起來。
可大嬸完這些,其他的卻是不願意再,還焦急的要離開。
劉大丫想了想,忙從袖袋中拿出一些銅板塞到大嬸的手中,懇求般的問道:“大嬸,求求您告訴我吧,您告訴我,我,我也正好回去告訴她的孃家人。”
這位大嬸手中拿着銅板,神色間卻是劃過一絲同情和可憐,她甜頭看向劉大丫道:“姑娘,不是我不告訴你,也不是非要收你的錢,這實在是……”着大嬸擡眼看了看四周,而後拖着劉大丫走到路邊的一顆大槐樹下。
“姑娘,我是看你好心,這才告訴你的,若是換做別人,定是不願意惹這個麻煩的,那豬肉王性不好,村裡沒人敢惹他。”
劉大丫連忙點頭,連聲道謝。
大嬸嘆了聲道:“我只聽我兒提起過,是那豬肉王新娶的媳婦兒不受豬肉王待見,整日的打罵她,前些時日我就聽那豬肉王竟是將那媳婦兒給攆出來了。”
劉大丫面色鉅變。
大嬸連連嘆息,道:“這媳婦兒可憐啊,聽之前被豬肉王打的厲害,還逃過幾次,不過每一次都被豬肉王給抓回來了,這豬肉王性暴烈,尤其是喝醉了酒就打媳婦兒,後來據是那媳婦兒被豬肉王給打瘋了,豬肉王不願意養她,就將她攆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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