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江雲哼了聲道:“這個月你賣出去多少醋?若是賣不夠我給你的定的數量,你這月銀和獎金也就別想了。”
廝黑牛嘴角抽了抽,忙道:“掌櫃的你別生氣,我這就去,這就去賣醋啊!”
完,黑牛忙去招呼進店的客人,嘴裡還嘟囔着:“對姑娘那麼好,還不是看上人家!欺負員工!扒皮掌櫃!哼哼哼!”黑牛低聲嘟囔着,但做事卻極爲認真的。
高江雲轉身朝着裡間走,步卻極慢。
其實,他也覺着自己今天的舉動有些奇怪,不知爲啥,他看到白錦就有一股熟悉之感,得知她有困難,就想多幫幫她。
白錦趕到客棧後,暮雲深還未回來。
白錦知道自暮雲深在外做活後,都是很晚很累才能回來。
她坐在屋內等暮雲深回來。
等了將近一個時辰後,暮雲深才踏着夜色回了客棧。
而坐在屋內的白錦聽到對面暮雲深的屋有動靜後,忙起身開了門,果見暮雲深回來了。
“錦兒?怎地還未歇息?”暮雲深見白錦顯是還未入睡,微微皺眉。
想到他們找人找了一天,此時也很晚了,白錦還不睡,暮雲深心底有些擔心白錦的身體。
白錦走出屋,看着暮雲深臉上的疲態,而後擡手擦了擦暮雲深額頭的汗,溫聲道:”我在等你。”
暮雲深眸深了深,心底只覺一股暖流流過,暖融融的。
“錦兒,你的身體剛好一些,白天又要找人,晚上早些歇息。”
白錦瞪了暮雲深一眼道:“你呢?你的身體也是剛好,怎麼每天就這麼累?”
暮雲深不曾過他去外面是做什麼,他不,白錦便也不問。
暮雲深擡手握住白錦的手,溫聲道:“我不一樣,我是個男人。”
白錦擡眼直視着暮雲深,暮雲深還想什麼,卻是不出來。
他嘆了一聲,柔聲道:“明日,我早些回來。”
白錦知道暮雲深這麼累,也是爲了他們能在京城內能掙一些錢,畢竟找人不是三兩日便能找到的。
白錦不是怪暮雲深,而是心疼他。
“還沒有吃飯吧?我叫了飯菜,去屋裡吃吧,正好,我還有事要告訴你。”
暮雲深點頭,跟着白錦進了屋。
屋內的圓木桌上放着一個食盒,是白錦想着暮雲深快回來時,跟店二叫的菜。
果然,不到一會兒,暮雲深便回來了。
二人進了屋,白錦將食盒打開,將裡面的飯菜一一端出來,暮雲深則去一旁的水盆內洗手。
二人如此看上去,倒像是老夫老妻一般,平淡而溫馨。
待二人坐下,白錦只讓暮雲深先吃飯,少時,待二人吃完飯,白錦這纔將今天的事情告訴暮雲深。
暮雲深聽後,劍眉微皺,目露關心,問道:“錦兒,人心叵測,更何況這裡是京城。”
白錦知道暮雲深擔心什麼,她道:“我明白,不過師傅是個好人。”頓了頓,白錦擡眼看向暮雲深,緩緩道:“雲深,你可還記得我同你過的那個夢?”
暮雲深望着白錦點頭,眉眼間很認真。
白錦嘴脣微抿,而後低聲道:“夢中我在很困難的時候,便是師傅幫了我。”
白錦知道她將自己前世經歷的事情成是一個夢,除卻暮雲深,恐怕是沒有人相信的。
不過即使如此,白錦還是斟酌着着,怕嚇到暮雲深。
“或許你會覺得有些匪夷所思,竟然相信夢中的人。”頓了頓,白錦繼續道:“夢中,我和師傅在京城相遇,在我困難之時,他便幫過我,他有一手的好釀醋手藝,我拜師是真心的,我想跟他好好學釀醋的手藝。”
頓了頓,白錦繼續道:“更何況咱們在京城內舉目無親,又要找守義和蕭黎,若是沒有個住處,整日住在客棧也不是辦法,你總不能一直那麼累。”
燭光下,只見白錦神情認真又帶着一絲忐忑。
暮雲深看着白錦心翼翼的模樣,冷峻的容顏上露出一絲溫柔笑容,溫聲道:“好,錦兒相信的人必然不會差,更何況咱們一行好幾人,總是住在客棧也的確不是辦法。”
暮雲深沒有過多追問,也沒有質疑白錦口中所的那個夢的真假。
他只因這是白錦的,所以選擇相信。
白錦心底有些不出的感覺,她看着暮雲深,抿了抿脣,低聲道:“雲深,謝謝你,謝謝你這麼相信我。”
暮雲深的溫柔,體貼,他對白錦的無條件信任,白錦都感受到了,正是因爲感受到,白錦心中才更爲感動。
暮雲深握住白錦的手,溫聲道:“錦兒,咱們現在雖還不是夫妻,卻也定了親事,在這世上你便是我暮雲深最親近的人,我怎會不相信你?”
……
第二日,白錦和暮雲深便將這件事情告訴隨行的三人,這三人都是蕭宅的人,這次本是跟着福伯來領蕭三爺的屍體然後護送着回去,不過因爲還要在京城找蕭黎,福伯便將他們三人給留下了。
這三人年紀最大的有四十多,名蕭立,其他二人年約三十多,一人叫蕭五,一人叫蕭六。
三人聽後,自是同意的,住在客棧花費本就高,而找人又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找到的。
幾人都同意了,白錦便準備今天找人若是還是沒有消息,便帶着他們去醋坊找師傅。
幾人又商量了一下找人的安排,爲了尋找白守義和蕭黎,白錦尋了一張京城的地圖,幾人每日便按着地圖上所畫的地點,一點一點的打聽尋找。
待商量完後,那三人互視一眼,而後蕭立從懷中拿出一個錢袋交給白錦,道:“暮爺,白姑娘,這是昨晚我們三人湊起的銀,我們知道爲了能繼續住在客棧,暮爺每日去做事掙錢,這些銀是我們身上所有的銀,日後我們也會去找事情做。”
這三人是蕭宅內留下的還算年輕,也有一些身手,衷心於蕭三爺的人。
如今他們願意留在京城一同找蕭黎,還將身上最後的銀拿出來,白錦和暮雲深心中自是感動敬佩的。
不過白錦並未收這些銀。
“三位大哥,咱們如今在京城找人,身上還是要傍一些銀,以便不時之需,你們的銀你們自己留着,至於住處,若順利的話,咱們便不用在住客棧,這樣花費便會一些。”
將近酉時左右,白錦和暮雲深到了清源醋坊門前,而高江雲似乎也在等白錦前來,那黑牛時不時的便會在鋪門外查看,待看到白錦和暮雲深後,黑牛一雙眼睛登時就瞪圓了。
他轉身蹬蹬蹬的跑進鋪內,對着坐在櫃檯後面的高江雲道:“掌櫃的!人來了!”
高江雲手中拿着一支毛筆,卻是在紙上寫寫畫畫,細看下去,卻是一些黑牛看不懂的畫符。
黑牛記得高江雲曾對他過,這是他們家鄉的一種算數方式,記賬極爲方便。
當然,黑牛是聽不懂的,而且黑牛記得高江雲家中本就是京城人,所以,有時高江雲的話,黑牛還有其他幾名學徒都會以爲高江雲是一心沉迷釀醋,腦有了些問題。
高江雲停下手中毛筆,擡眼看着黑牛道:“人來了,便將她先帶到鋪內歇息,我去準備一下再走。”
“掌櫃的!”黑牛卻睜圓了一雙眼睛直直的盯着高江雲道:“你這次恐怕是沒指望了。”
高江雲起身,而後皺眉看着黑牛,奇怪問道:“什麼沒指望了?”
黑牛嘿嘿一笑,擡手指鋪外面道:“就你新收的那個徒弟,人家身邊早已有了人,今個兒還將人給帶來了!掌櫃的你恐怕是沒有機會了!”
黑牛那樣,顯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高江雲看的一陣心頭火起,瞪着黑牛道:“你胡什麼?我不過是一時心軟,想着幫幫自己的徒弟。”高江雲皺眉瞪着黑牛。
黑牛卻是一臉同情的看着高江雲,一副我懂你的表情道:“掌櫃的,你先別傷心啊,你現在既然收了她做徒弟,這師傅和徒弟相處的時日多了,你還是有機會的!”
高江雲麪皮抽了抽,他見白錦心中的確有些熟悉親切之感,可是對她卻絕對沒有那方面的意思。
“不過掌櫃的,我看人家身邊的那男長得俊朗。”眼睛在高江雲周身轉了轉,道:“也比掌櫃的你高大俊朗許多,嘖嘖,掌櫃的你這次怕是遇到對手了。”
高江雲麪皮抽搐的厲害,擡手就去揪黑牛的耳朵,他正要訓斥,就見白錦和暮雲深進了鋪內。
白錦一進到鋪內,看着高江雲,面上帶着笑容,甜甜一笑。叫道:“師傅。”
高江雲連忙放了黑牛的耳朵,看向白錦溫和一笑:“今天找人可順利?”
完,高江雲的視線落在白錦身邊的暮雲深身上。
高大俊挺的身姿,棱角分明的輪廓和五官,尤其是那一雙黝黑深邃的雙眸,神情幽幽的,似看一眼就會被他的眼神所吸引。
“咳,這位是?”高江雲指着暮雲深問道。
暮雲深上前一步,拱手行李道:“在下暮雲深,是錦兒的未婚夫君。”
白錦聽的面頰微熱,倒是也沒有啥。
高江雲點點頭,而後他簡單準備一下,帶着白錦和暮雲深朝着城中一處院走去。
這處院位於京城的東邊,位置有些偏,院也有些老舊,但好在院挺大,住下他們五人還是夠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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