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高忠氣的渾身發抖,瞪着郭常義的目中滿是仇恨和無可奈何。
然,白高忠越是痛苦,郭常義面上的笑容就愈大。
他悠哉的坐在凳子上,面帶笑容對白高忠道:“那白掌櫃就快些去將釀醋方子拿出來吧。”
一旁看着的賈掌櫃心底又驚又疑,他想了想,上前一步道;“郭掌櫃,我這位白三弟他家就靠着這賣醋生意過活,不知道郭掌櫃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就饒過他們?屆時,他們入了堂會,也能……”
“呵。”郭常義冷笑一聲,幽幽道:“他們是什麼東西,如何能入我商人堂會。”
顯然,在郭常義眼中,白老三醋房根本入不得他的眼。
當然,這個結果賈掌櫃早已猜到,但知道歸知道,有些話他還是要說的。
“賈掌櫃。”這邊,郭常義的目光落在賈掌櫃,幽幽說道;“我看在你也是堂會內商人的份上,就勸你一句,好好顧着你自家的生意,其他事情還是莫要沾染的好,否則,若是連累了你賈家的生意,我覺着很是不划算啊。”
賈掌櫃面色白了白,他張嘴還想說啥,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郭常義冰冷又不屑的看了一眼賈掌櫃,轉眼再次看向白高忠等人,幽幽道;“白掌櫃快去拿醋方子啊,不然,一會兒我若是不想買了,那老虎可是要去衙門告狀的。”
王老虎配合着朝白高忠呲了呲牙,面色兇惡。
白高忠面色難看至極,咬牙道:“我可以賣掉鋪子,將釀醋方子也賣給你,但,但是……”
“但是請郭掌櫃給我們幾天時間收拾。”白錦上前扶着白高忠,擡眼看向郭常義,眼眸微垂,低聲道:“這家醋坊乃是我們白家所有的家當,那釀醋方子更是我爹的心血,請郭掌櫃給我們幾天時間,讓我們收拾收拾,在將釀醋方子找來好獻給郭掌櫃。”
白錦用了一個“獻”字,而並非“賣”
郭常義聽着,心中便很是高興,他望着白錦的目光就多了幾分深意。
“如此,也好。”郭常義並不怕白家的人跑走,更不怕他們反悔不賣給自己,他既能查到白家的事情,知道白家不過大邱村的村民,沒有什麼靠山,那他自然是不怕的。
白高忠等人在郭常義的眼中,就如以前那些被他趕出羅商縣的人一樣,在他眼中不過螻蟻的存在。
這種凌駕人之上,可以決定別人生死的感覺,着實讓郭常義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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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看到白高忠等人面上的痛苦,憤怒,卻也無可奈何的模樣,郭常義心底就更是高興。
反正白家的人又跑不了,那釀醋方子他們越是寶貝不捨得,就越是真貴,而郭常義得到後就越是高興。
反正白高忠等人已經是砧板上的魚肉,在得到釀醋方子前,欣賞他們慌亂,痛苦的表情也是極好的。
郭常義緩緩起身,一臉詭異笑容的看着白高忠等人道;“那我就再給你們三日時間,你們就快些收拾,到時候我便來拿釀醋方子。”
說完,郭常義頓了頓,目光一轉落在白錦身上,詭異一笑,幽幽道:“哦對了,你們日後你莫要在賣醋了。”
這是要絕了白家三房一家的生活來源,而郭常義臉上雖然笑着,但他顯然不是在說笑。
言罷,郭常義帶着王老虎悠哉的離開醋坊。
直到他們離開後,白高忠緊繃的身體忽然一鬆,沈氏和白錦忙扶着白高忠。
白高忠緩緩轉頭看向白錦,低聲問道:“錦兒,爹方纔有沒有出錯?”
白錦搖頭,道;“爹,您沒有出錯。”
白高忠緊繃的面上這才鬆了鬆,一旁的沈氏卻是憂心忡忡的說道:“三日後,他就要來拿方子了,錦兒,娘怕……”
白錦安撫道;“娘,三日足夠了,您別怕。”
一旁的賈掌櫃走到幾人面前,憂心忡忡道;“白姑娘,你麼真的打算……”
白錦點頭道:“是。”頓了頓,白錦又道:“賈掌櫃,不知道能否請求您一件事情?”
賈掌櫃神色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會兒,賈掌櫃忽然擡頭看着白錦,神色間似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般很是堅定,他問道:“白姑娘,你們去京城告御狀有幾分把握?”
白錦道;“只要能說服那幾人,出了這羅商縣順利到達京城,有七八分把握。”
不必白錦再細說,賈掌櫃便知道,這白家三房在京城怕是有人。
如此,賈掌櫃吸了口氣,對白錦和白高忠道;“我可幫你們。”
白錦眸光一亮,緊接着就聽賈掌櫃道:“實不相瞞,郭常義這些年坑害了不少人,這其中有外地的生意人,也有羅商縣本地的生意人,其中有一人正是因爲被郭常義所迫害,險些家破人亡,是我一直暗中幫助他,才免於悽慘局面。”
“這人幾年前在羅商縣有一家麪攤,家中有一秘方使得做出的陽春麪味美湯鮮,然,被郭常義看重,最總被害的關了麪攤,秘方也被郭常義搶走。”
賈掌櫃說着,嘆了口氣,面上帶着一絲同情和無奈之色,幽幽道:“以前我經常去他的麪館吃麪,得知這件事情後,我沒有能力幫他,只能暗中給他一些銀子,讓他們一家能勉強度日,我曾勸他們一家離開羅商縣,不過,他並不願意離開,他說……”
賈掌櫃擡眼看向白錦,幽幽道;“他說他要親眼看着郭常義得到報應,說將來總會有人會對抗郭常義,讓郭常義得到應有的報應。”
說着,賈掌櫃面上竟是閃現一絲激動之色。
他道:“我想,現在他是等到了,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們去見他,我相信他定是願意去京城告御狀的!”
白錦一家聽後,很是激動。
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若那人同賈掌櫃說的一眼,白錦定然不用多費口舌,便可勸得一人。
白錦忙點頭道:“好。”
賈掌櫃就要帶他們去見那人,走了兩步,白錦腳步一停,對賈掌櫃道:“險些忘了一事,賈掌櫃,我想請求您幫我做一件事情。”
賈掌櫃腳步一停,這纔想起方纔白錦正準備同他說什麼,卻被郭常義給打斷了。
賈掌櫃道:“白姑娘你說。”
“賈掌櫃,若去告御狀的事情順利的話,我想請賈掌櫃您幫我……”
白錦同賈掌櫃商量着,少時只見賈掌櫃直起身體,對白錦道:“好,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必不會誤了白姑娘的事情。”
白錦忙福身感激道;“多謝賈掌櫃。”
賈掌櫃伸手扶起白錦,邊嘆息道:“白姑娘不必感謝我,這些年我們這些表面風光的商人卻是時時刻刻都被郭常義踩在腳下,我相信這件事情若是成功,整個商人堂會內的商人會極感激白姑娘你的大恩大德。”
白錦忙道:“賈掌櫃您嚴重了……”
賈掌櫃打斷白錦的話,幽幽道:“白姑娘,你不必多說,這次若不是你想出這個法子,我也不會做此決定,要說感謝,該是我感謝白姑娘的。”
話不多說,賈掌櫃便要帶着白錦去找那人。
醋坊還需有人看着,趙英不放心白錦,便要跟着白錦一起去,還有白高忠和沈氏。
白錦想了想道:“郭常義雖給了我們三日時間,但他必會派人暗中盯着咱們,所以這三日,咱們還需謹慎行事,切不可漏出馬腳。”
若是在還未去京城告御狀之前,便被郭常義發現,那所有的計劃就全部失敗了。
白高忠和沈氏憂心忡忡的點頭,只道;“那錦兒你出外定要小心一些。”
白錦點頭,一旁趙英卻緊緊拉着白錦的手道:“阿錦,我要陪着你!”
趙英神色堅定,顯是不會同意讓白錦一個人去。
白錦心中感激又感動,她想了想,點頭道:“也好,我們結伴出去,即使有人跟蹤,我們二人也好有個照應。”
趙英忙點頭。
既要放着郭常義暗中盯着,那她們便不能這麼大喇喇的跟賈掌櫃去尋那人,白錦同賈掌櫃商量後,這才送賈掌櫃離開醋坊。
幾人剛走到醋坊門口,就見一輛馬車也快馬加鞭的趕來停在醋坊門前,緊接着,就見一人掀開馬車簾子,露出臉容,正是賈成貴。
馬伕扶着賈成貴下了馬車,賈成貴瘸着腿走到賈掌櫃身邊,一臉高興笑意道:“爹,我聽說你去了郭府,我就知道你不是心狠無情之人!”
賈掌櫃冷哼一聲,對賈成貴斥道;“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天底下有你這麼跟爹說話的不孝子嗎?!”
賈掌櫃雖在發難,但賈成貴面上卻滿是笑意。
他看向白錦,一臉擔憂問道:“錦兒,那郭常義可來了?他有沒有做什麼傷害你,你們的事情?!”
“怎麼?你還能去報仇咋地?”賈掌櫃很是不買賈成貴的賬,嗤了一聲。
賈成貴面頰一紅,此時的他自身都顧不得,再說這種話,的確有些不自量力……
白錦搖頭,溫聲道;“多謝你的關心,我們都無事。”
一旁的趙英自看到賈成貴後,一雙眼中就滿是擔心和自責。
“……成貴,你的腿好些了嗎?”趙英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