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沈大虎,康主簿和麻二就不約而同的黑了臉,神色極爲詭異。
麻二見外面沒有人,忙道:“姐夫,你放心,他們都出去了。”
康主簿黑着臉道:“沈大虎既然已經離開,那這衙門的捕頭日後就是你了。”
麻二連連點頭道;“是!是!姐夫定是你在大人面前爲我美言的!多謝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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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主簿一臉不屑道:“不然,你以爲還有誰?”
麻二一臉猥瑣笑意,連忙躬身道;“姐夫你對我可真好!你放心,我當了捕頭,這捕快房的人以後也都聽姐夫的!他們若是不從!我就將他們趕出去!”
康主簿見麻二如此衷心,還是高興的。
他黑着臉警告道;“你莫要胡亂說話,得罪了這些捕快於你我都不好,不過,適時的敲打還是要的。”
麻二連忙點頭道:“姐夫我明白!”
“嗯,沈大虎離開衙門的事情你也別亂說,不然,若是大人知道沈大虎是因我們離開的,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你這個捕頭的位置,也得讓出來!”
麻二立馬捂住嘴巴,一雙眯老鼠眼滴溜溜轉着道:“姐夫放心,我什麼也不說!”
康主簿這才滿意的離開捕快房,他盯着沈大虎以前住過的屋子,眯了眯眼睛,眼底閃過一絲惡毒!
哼!跟他康主簿作對!日後就再也不回來衙門的!
然而,康主簿並不知道,他刻意的隱瞞,卻是險些將縣太爺和他自己給害死。
……
大牢內陰暗潮溼,處處散發着黴味和酸臭味,不遠處的牢房內還時不時的發出幾聲慘烈的慘叫聲和嚎叫聲,聽着好不陰森恐怖。
一人緩步進入牢房內,就有犯人扒着欄杆伸出手大聲叫喊着:“冤枉!冤枉啊……”
那人一路不停走到一間牢門外,康主簿看着牢房內那個背對着他躺着的纖細身影,皺了皺眉。
怎麼和他預想的不一樣?
如白錦這種小姑娘,被關入這牢房內,不該嚇的看驚恐不已,跪地求饒麼?
怎麼這個白錦看着倒是悠然自得,還能睡得着?還是在裝蒜?
“白錦。”康主簿冷冷出聲。
白錦裹緊了身上的衣裳,打了個哈欠,緩緩坐起身,看向康主簿,淡淡道:“原來是主簿大人,有何見教?”
康主簿冷笑一聲道:“白錦,死到臨頭還不自知!說!你們醋坊的人都逃到了哪裡?”
白錦默然一笑,淡淡道:“大人,衙門那麼多人,沒有找到我爹孃嗎?”
這悠然自得樣子,着實氣壞了康主簿。
他就沒有見過被關進大牢還不怕的女子!
康主簿麪皮抽了抽道:“你是說衙門的人是廢物?”
白錦淡淡道:“康主簿你何必這麼快着急承認,我有沒有說什麼。”
“……”康主簿麪皮抽搐更爲厲害。
“大膽白錦!你是不將衙門的人放在眼中嗎?你就不怕這牢獄中的刑罰嗎?”
康主簿陰冷一笑道:“白錦,你不曾見識過大牢,你可知這大牢內的刑罰有百種,你一個姑娘真的能忍受得了刑罰?”
康主簿面容陰沉不已,白錦神色淡淡的。
話落,就聽白錦道:“大人,你是想對我用私刑?”
康主簿以爲白錦是真的怕了,於是冷笑一聲道:“若你說出你爹孃的下落,自然不用受苦。”
“僅憑一個人做的僞證,你們就要對我動用私刑,果真是青天衙門啊!”言語很是嘲諷。
康主簿陰冷一笑:“死到臨頭,還如此嘴硬!一會兒我倒是要看看你還會不會嘴硬!”
說着,康主簿的目光落在白錦那蒼白憔悴的臉上,陰笑一聲道:“一會兒見着那些刑具,你可莫要嚇哭啊。”
“那些刑具又冰冷又恐怖,若是落在你這白嫩的身子上,嘖嘖,我都心疼。”
聽着康主簿冷厲的聲音,若是別人,恐怕真的會極爲恐懼害怕。
白錦擡眼直視着康主簿,忽然笑了笑。
康主簿頓時皺眉,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到自請入獄,到了這大牢內還能笑的出來的女子!
“大人說得對。”白錦幽幽道;“牢獄內的刑罰不是我這樣一個女子可以受得了的,我可以說出來。”
康主簿眼睛一亮。
緊接着就聽白錦道:“我要見縣太爺。”
“……什麼?”康主簿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
白錦淡淡道:“我要見縣太爺,我要親口將我所知道的告訴縣太爺。”
康主簿陰沉着眼睛盯着白錦道:“白錦,你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本,告訴我,他們在哪裡。”
白錦淡淡道:“康主簿,我記得你可是衙門的主簿吧,若審問犯人,那也得是縣太爺吧,莫非,你覺着你比縣太爺的官威還大?”
“你!”康主簿陰沉眼睛死死盯着白錦。
白錦的嘴皮子在公堂之上,康主簿已經領教過了。
只見康主簿陰冷一笑,聲音陰測測的說道:“白錦,惹惱我,於你沒有好處!”
“大人恕罪。”白錦很是坦然的謝罪。
“……”康主簿麪皮抽了抽,認罪倒是挺快!
“快說!”康主簿冷聲問道。
白錦蹙眉,看着康主簿,淡淡道:“大人,我不是說了嘛,我要見到縣太爺才能說出真相。”
“你……”
“對了大人,你若是相對我動用私刑的話,想來是無法向郭常義交代吧?”
白錦的話讓康主簿麪皮頓時緊繃,眼中迸發出一絲錯愕之色。
郭常義對自己的態度,白錦看的一清二楚,而郭常義和康主簿之間的關係,白錦也猜到了一二。
自己如今關入大牢內,那郭常義對自己有那樣的心思,自是從康主簿這邊入手。
若康主簿真的對自己動用私刑,那身體必然受傷,康主簿收了白郭常義的銀子,怎會惹郭常義不滿?
所以,康主簿方纔只是在嚇唬白錦而已。
白錦悠哉的坐在那裡,神色淡淡的說道:“我要見縣太爺,大人,就麻煩你爲跑一趟了。”
康主簿麪皮抽搐幾下,忽然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白錦坐在那裡,淡然的目光瞬間變的沉冷。
很快,康主簿再次回到大牢,他身邊則跟着一臉不耐的縣太爺。
“白錦,大人已經來了,你快將你爹孃的去向告知大人,如此,你也可少受一些牢獄之災。”
白錦卻忽然嗤笑一聲,一臉嘲諷的看着康主簿道:“何時主簿大人竟能代替縣太爺問話了?康主簿,你是覺着縣太爺沒有你的官威大,所以纔要不等縣太爺說話你便問話?”
“你!”康主簿面容扭曲,他雙目恨恨的瞪着白錦,怒聲道:“賤人!你莫挑撥離間!”
“大人,康主簿在您面前肆意審問叫囂,這明顯就是不將您放在眼中,民女只是說了實話,請大人見諒。”
比起康主簿的叫囂和憤怒,牢內的白錦卻是神色平靜,舉止得體的向縣太爺行禮。
“大人!屬下絕對沒有那個意思!還請大人明鑑!”康主簿面容憤怒不已,眼見着縣太爺黑了臉,康主簿忙躬身解釋道。
“行了。”縣太爺面色很是難看,這大牢內的味道實在難聞的緊,又陰暗潮溼,待在這裡實在難受的緊。
“行了。”縣太爺不耐的發話,而後擡眼看向牢獄內的白錦,皺眉沉聲道:“白錦,本官已來,你快些從實招來。”
康主簿站在縣太爺身後,露出一雙陰沉的眼睛盯着白錦。
等這賤人招認後,將那醋坊的掌櫃抓起來,他定然要好好的招待他們!
他不能動白錦,卻能動白錦的爹孃!
康主簿眼底閃過陰毒之色,盯着白錦的眼睛也露出一絲陰霾。
“大人。”白錦擡眼看着縣太爺道:“民女只願將知道的告訴大人,至於其他人,民女不想看見。”
“白錦!賤人!你不過是一個階下囚!哪裡輪得到你來談條件?!你莫要在耍花招!快將你爹孃的行蹤告告知大人!”康主簿跳出來,指着白錦怒聲斥道。
白錦鄙夷的看了一眼康主簿,對縣太爺道;“大人,您看到了,您還未,康主簿就跳出來說這麼多,這不知道的,還以爲康主簿纔是縣太爺呢。”
縣太爺臉色很是難看。
今日康主簿的確太過着急,有失他平常一貫的作風。
“大人!屬下絕對沒有半點逾矩的意思!您千萬不要聽這個賤人的胡言亂語……”
“康主簿,你先出去吧。”縣太爺黑着臉看着康主簿,吩咐道
“大人,您一個人在這大牢內,屬下擔心你的安全……”
“康主簿,你的意思是這衙門的大牢不安全,你陪在大人身邊才安全?那這縣衙的大牢豈不是個擺設?還有外面那些捕快更是無用?”
被一個女子如此奚落,嘲諷,着實是將康主簿氣的七竅生煙,若不是因爲縣太爺再次,若不是因爲郭常義特地交代過,康主簿早已對白錦動用私刑來泄憤!
白錦對於康主簿那一臉的憤恨卻是完全不在意,她甚至朝着康主簿笑了笑道;“康主簿,大人都讓你離開了,你怎麼還不走?莫非真被我說中,你有心取代縣太爺的位置?”
“……”康主簿麪皮抽了抽,在看到縣太爺愈加難看的臉色後,康主簿最終躬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