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成貴低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賈掌櫃說完,又喃喃自語道:“只是這樣就委屈你了貴兒,對趙姑娘的名聲也是不妥,不過只要咱們將趙姑娘救出來,屆時,若趙姑娘不同意這門親事,便作罷,若是同意……”
賈掌櫃看向賈成貴,緩緩說道:“貴兒,你便委屈一些……”
“爹,不委屈。”賈成貴擡頭看向賈掌櫃,俊朗的面容上露出一絲笑容,緩緩說道:“我是個男人,有什麼委屈的?倒是英子,她爲了救我身陷險境,這份情,我賈成貴無以爲報,只要能將英子救出來,我就娶她!”
賈成貴未曾看到賈成貴眼底異色,只道賈成貴也是爲了還恩情,是以,賈掌櫃看賈成貴的眼神便欣慰許多。
賈掌櫃拍了拍賈成貴的肩膀,面上帶着一絲愧疚道:“貴兒你放心,日後你若有了心儀的女子,我想依着趙姑娘的心性,她必定不會阻攔的。”
賈成貴抿着嘴脣,沒有回答。
待父子二人回到賈宅後,就見李氏還有她身邊的趙珠兩姐妹迎上來。
李氏母女幾人神色擔憂,見到賈掌櫃,李氏忙問道;“賈掌櫃,可有英子的消息?”
趙珠兩姐妹也連連點頭,神色緊張又擔憂的看向賈掌櫃問道;“賈掌櫃您可見到我我姐姐了?她咋樣?”
賈掌櫃嘆了口氣,擡眼看向李氏道:“大妹子咱們進去談,我有話要告訴你。”
李氏見賈掌櫃神色肅然認真,心頓時就提起來,她忙跟上賈掌櫃,趙珠兩姐妹則站在院外。
“成貴哥哥,我姐姐她好不好?你有沒有見到她?”趙珠忙走到賈成貴身前,拉着賈成貴的袖子問道。
趙雨也連連點頭,問道;“姐姐已經好幾日沒有回來了,她爲啥還不回來?成貴哥哥你爲啥沒有跟姐姐一起回來?”
趙雨年紀最小,並不知曉趙英的事情。
賈成貴看着她們姐妹二人,心底愧疚更大。
他蹲下身體,對趙珠姐妹二人道:“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帶英子回來的。”
彼時,李氏和賈掌櫃進入屋內,李氏的心都提起來,不待坐下,就見李氏一臉緊張的顫聲問道:“賈掌櫃,是不是英子她……”
見李氏面色煞白,身體顫抖,賈掌櫃忙道:“不是,趙姑娘沒事。”
李氏提起的心這才鬆了鬆,而後就聽她焦急問道:“那賈掌櫃你們可曾見見到英子?”
賈掌櫃嘆了聲,搖頭道;“沒有。”
李氏身體晃了晃,趙英是她的大女兒,是她的心頭肉,如今趙英被那惡人郭常義抓走,至今沒有任何消息,李氏是整日整夜的吃不好,睡不着。
此時聽到賈掌櫃的消息,李氏心底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失望。
“沒有見到就是說英子還在郭常義手中,那個殺千刀的大惡人!他若是敢傷害我閨女,我就是拼了命也要讓他償命!”李氏咬牙恨聲咒罵道。
賈掌櫃心底亦是極爲憤恨郭常義,奈何,強權之下,他們這些老百姓又能如何?
“大妹子你放心,我們雖沒有見到英子,但是今日同郭常義談話,還是可以聽出,英子在他手中應是無事。”
李氏聽後,煞白的面容並沒有好轉,她點點頭,顫聲道;“那就好,那就好……”
“大妹子我叫你來,其實是想跟你說件事……”賈掌櫃猶豫一瞬,將他的決定告訴李氏。
趙英在咋說也是個黃花閨女,如今被他視做賈家的媳婦兒,於趙英而言,自是毀了名聲。
賈掌櫃將他的決定和法子緩緩告訴李氏,最後只見賈掌櫃低聲道:“大妹子,爲了救英子,我便如此說了,我知道這對趙姑娘而言實在是有些欠妥,也委屈了英子,但是爲了救人,可是可行的。”
李氏神色呆愣,似乎沒有想到賈掌櫃會用這個法子。
“如今那郭常義已經知道英子是我賈家未過門的媳婦兒,他就算是看在那三家酒樓的份上,他也不敢做什麼的……”
噗通!
不待賈掌櫃說完,忽見李氏一下子跪在掌櫃面前。
賈掌櫃神色一變,忙彎身去扶李氏,邊道;“大妹子你這是做啥?”
“賈掌櫃謝謝你,謝謝你肯爲了英子將賈家的三家酒樓給了那郭常義……”
賈掌櫃忙道:“比起趙姑娘的安全,那三家酒樓又算得了什麼?”
“那些只是身外之物,只要趙姑娘能平安回來,那些都是值得的,更何況……”賈掌櫃面上閃過一絲愧疚,緩緩說道;“趙姑娘也是爲救貴兒,若不然,現在被郭常義抓走的人便是貴兒了。”
賈掌櫃扶着李氏起身,邊道:“大妹子只要你不怪我草率決定了趙姑娘的親事,將她視做賈的媳婦兒……”
“不會,不會的,賈掌櫃謝謝你,謝謝你。”李氏連聲說着感謝,她雙眼紅腫,不值是悲是喜。
賈掌櫃扶着李氏坐下,溫聲道;“大妹子,只要你不怪我,等將趙姑娘救出來,若她也同意親事,那咱們兩家就爲兩個孩子大辦一場親事,如何?”
李氏擡袖抹了抹眼淚,哽咽道;“好好……”
李氏和賈掌櫃在屋內又說了幾句話,這才離開屋子。
趙珠姐妹忙迎上去,只見最小的趙雨高興的拉着李氏的手道:“娘,成貴哥哥說他一定會救姐姐的!”
李氏眼角帶淚,想到賈掌櫃同她說的話,李氏擡眼看向賈成貴,哽咽道;“賈公子,謝謝你……”
賈成貴連忙點頭道:“嬸子,該說謝謝的是我,若不是英子,我……”
看出賈成貴滿心的自責和愧疚,李氏擡手抹了抹眼睛,看着賈成貴笑了笑道;“成貴,既然英子要救你,那就是想讓你平安,如今你平安了,我想英子心中也是高興的。”
賈成貴心中更爲難過。
李氏低聲道:“只求老天爺開眼,保佑英子平平安安……”
……
又是幾日過去,衙衙門內依舊平靜無波,然康主簿卻愈加焦躁。
原因無他,只因縣太爺對他是越來越不相信了,就連麻二的捕頭之位,也因前幾日麻二賭博被縣太爺抓了個現行給取消了。
如今,康主簿在縣太爺面前說不上話,而縣太爺也每日神神秘秘的,不知在做些什麼。
然,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爲縣太爺同白錦在大牢內說了幾句話。
康主簿在縣太爺那裡說不上話,也套不出話,在白錦那裡亦是討不到好處,如今康主簿在衙門內已然沒了威信,而麻二也得罪了不少捕快,如今他們二人在衙門內可以說是無人問津了,且極爲受排擠。
一個在衙門做事的主簿,若是失去了縣太爺的信任,康主簿已然看到了自己黑暗的未來。
康主簿沉思幾天,這一日他到了郭宅,找到郭常義,將縣太爺的變化告訴郭常義。
郭常義本還等着康主簿的消息,誰知聽了康主簿的話後,郭常義猛的站起身,雙目死死的瞪着康主簿問道;“你說什麼?!縣太爺對白錦格外開恩?還好吃好喝的招待她?”
康主簿見郭常義反應如此大,知道事情必有蹊蹺,他忙點頭道:“不僅如此,我幾次三番向縣太爺提議,派人去追查白高忠夫婦二人的下落,誰知縣太爺總是推諉,不僅如此,縣太爺似乎已經忘了白高忠夫婦二人。”
郭常義面色難看至極,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陰冷一笑,幽幽道:“呵,他哪裡是忘了?他是有意而爲吧!”
康主簿卻是不明白,他見郭常義面色難看,知道事情必有原因,忙問道:“郭爺你可想到了什麼?”
郭常義沒有回答康主簿的話,而是陰冷着臉色,轉身大大步離開。
郭常義一路陰沉着臉色直奔趙英被關着的屋子。
守門的打手見郭常義面色陰沉恐怖,也不敢多問,忙打開了鎖,緊接着就見郭常義擡腳將屋門給踹開,陰着臉大步走進屋內。
趙英本趴在桌上歇息,被踹門的動靜給猛的驚醒,她還未來得及起身,脖子忽然就被人給狠狠的掐住,呼吸困難。
“說!白高忠夫婦究竟去做了什麼?!”
郭常義面色陰沉恐怖,掐着趙英的手更是用了大力氣,只見趙英面色青白,無法呼吸,只能睜着一雙恐懼的眼睛瞪着郭常義。
“賤人!說!他們去了哪裡!”
趙英雙手艱難的扒着郭常義的手,大張着嘴喘着氣,在看到郭常義那張陰霾恐怖的臉,趙英脣角卻露出一絲笑意。
“我,我說過了……”趙英艱難的吐字回答。
“賤人!”郭常義下手越來越狠,在趙英眼前發黑,以爲自己要被這麼給掐死時,郭常義忽然放了手。
趙英身體一軟,噗通一聲給跌在地上。
“你竟敢騙我?!”郭常義面容扭曲,神色陰霾的瞪着地上劇烈咳嗽的趙英,他覺得他真是太大意了!
本以爲如趙英這樣一個村姑,被自己抓來一定會嚇的驚恐不已,說的話自不敢騙他!誰知道到頭來,他居然被一個村姑給耍了!
他派下去的人一直沒有白高忠夫婦二人的消息,在加上今天康主簿對他說的那些事情,郭常義稍微一想便知道,白高忠夫婦二人必定不是去逃命了!且去的必定不是南方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