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英不願讓白錦知道她被郭常義抓走的事情,害她擔心。
但白錦看到白錦身上各處的傷勢,哪能不擔憂?
趙英不肯說,白錦便看向賈成貴,賈成貴將手中的藥碗放下,低嘆一聲,面上帶着愧疚之色,低聲道;“是我害了英子。”
賈成貴將那日的的事情說了一遍,說道最後,賈成貴低下頭去,低聲道;“都是我懦弱,若我不跑,英子就不會王老虎他們帶走,更不會遭受此磨難,都是我的錯,錦兒你要打要罰,我都受着!”
賈成貴每日日都是親自來照顧趙英的,可當他每次看到趙英身上的傷勢,賈成貴心底自責不已。
賈成貴說完,就見趙英連忙拉着白錦的手道:“阿錦,你莫怪成貴,是我自己要留下的,並不是他貪生怕死逃走的……”
白錦低嘆一聲,道;“是你們來大牢看我那日麼?”
趙英看着白錦點點頭。
“如此說來,是我連累了你們。”白錦低聲道;“你們若不是擔心我,也不會離開這裡,我又怎會怪你們?”
趙英緊握着白錦的手道:“阿錦,我們怎會怪你?你被關入大牢,我和成貴不放心這是人之常情,若我們被關入大牢,我相信阿錦你也會冒險來看我們的!”
趙英說的篤定,白錦聽後眼角微熱,她溫聲道;“是啊,我定會同你們作同樣的選擇。”
趙英笑了笑道;“阿錦,你看我這不是沒事了麼?你就不要擔心了。”
白錦點點頭,而後又看向賈成貴,問道;“英子可是那被那郭常義用了私刑?”
何止私刑!郭常義是要毀了趙英的!
當然,這些事情已經過去,趙英也並未受到侮辱,所以,賈成貴並未將這些事情告訴白錦,只道;“是,用了私刑。”
白錦眼眸瞬間冰冷。
“阿錦,我沒事了,你莫要多想。”趙英聲音微啞,溫聲道:“而且那郭常義不是已經關起來了麼?咱們都沒事了。”
白錦點頭,溫聲道;“是啊,大家都沒事了。”
白錦坐在屋內,陪趙英說了會兒話,又親自爲趙英上了藥,若不是因爲衙門的事情還沒有解決,白錦便要留下來照顧趙英的。
趙英握着白錦的手道;“阿錦,你去做你的事情吧,不要擔心我,我這些只是一些皮外傷,很快就會好的,倒是你,你還要去衙門同那郭常義對峙,萬事小心。”
白錦點頭道:“你放心,郭常義欠你的,我都會讓他一一償還!”
趙英道:“郭常義不止欠我,他欠的白老三醋坊,欠的是那些被他害的家破人亡的生意人!”
“是,郭常義一定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之後,白錦又見了李氏和賈掌櫃,幾人說了會兒話,白錦和暮雲深便一同離開賈家。
回去的路上,何勇一直跟着二人。
暮雲深也向白錦介紹了何勇,原來何勇本是太師府的暗衛,暮雲深在京城辦事期間,高太師便讓何勇一直跟隨在暮雲深身邊保護暮雲深。
如今,京城事情已經告一段落,正巧發生郭家的事情,有了高太師上書請旨,當今聖上便親封暮雲深爲欽差大臣來羅商縣審訊郭常義一案,作爲暮雲深的護衛,何勇自是跟着的。
白錦點點頭,忽然停下來,看向身後的何勇,福身行禮,道:“何勇大哥,民女想問你一件事情。”
何勇驚了一下,連忙推開,他哪能受白錦的禮?
要知道白錦可是暮雲深的未婚娘子,那也是他的主人。
“夫……額,白姑娘說就是,屬下必定看知無不言!”何勇連忙拱手道。
白錦神色微凝,低聲問道;“那一日可是你陪着賈成貴前往郭宅救人的?”
何勇點頭。
“當時是什麼情況,還請何勇大哥詳細告知於我。”白錦緩緩說道。
趙英和賈成貴雖說了一些,但是白錦心底還是擔心,她想要知道趙英被郭常義帶到郭宅後究竟遭遇了什麼事情。
如果郭常義那種無恥小人,下手必然不會輕。
她必須知道趙英究竟遭遇了什麼,如此纔好爲趙英報仇!
何勇抿脣一猶豫,擡眼看向暮雲深。
暮雲深對着何勇點點頭,一手則拉着白錦的手。
“是!”何勇點頭,將那日的事情緩緩道來。
在聽到趙英被王老虎幾人困在屋內預行那不軌之事,白錦神色已然冰寒至極,周身緊繃,神色憤然。
“不過姑娘,我們到的及時,當時便將那幾人全部就地正法,趙姑娘也被大夫看過了,應是無事。”何勇道。
白錦點點頭,今日趙英神色雖然虛弱,但面色還好,若真的發生那種事情,即使趙英不說,賈成貴也必定會說的,如今趙英身體已然在康復,也沒有發生其他事情,可以說是不幸中的萬幸!
幸好,幸好暮雲深趕了回來。
如此想着,巴金轉身看向身旁的暮雲深。
暮雲深垂眸望着白錦,伸手撫了撫白錦的髮絲,而後輕輕撫在白錦的臉頰上,柔聲安撫道;“錦兒,別多想,大家都沒事。”
白錦點點頭,喃喃道:“是啊,都沒事,幸好是虛驚一場。”說着,白錦望着暮雲深笑了笑,伸手覆在暮雲深的手背之上,低聲道;“幸好你趕來了。”
夜色寧靜,何勇也早已不知所蹤,此時此刻,偌大的街道上,只剩他們二人。
街道兩旁的宅子大門前掛着的燈籠的光線,映照在二人身上,只見地上的影子緊緊相擁,互相依偎。
“我要爲英子報仇。”白錦靠在暮雲深懷中,低聲卻沉靜的說道。
暮雲深點頭:“好。”
沒有任何多餘的話,暮雲深只知誰若讓白錦受了委屈,他必定不會放過那人!
夜色漸深,二人攜手朝着衙門的方向走去。
同一時間,賈宅內。
賈成貴等着趙英睡着後,他纔出了屋子,恰巧看到李氏。
李氏擔心閨女,看到賈成貴,李氏就走過來詢問幾句。
因着李氏還要照顧福安,所以大多時間都是賈成貴在照顧趙英,所以李氏心中也有些不好意思。
“嬸子放心,英子她很好。”
李氏這才放了心道;“那就好,那就還……”
“嬸子,您可否同我說一說那位暮雲深?”
李氏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看着賈成貴點點頭道:“成。”
二人就站在院中,李氏緩緩將暮雲深的事情說與賈成貴聽,
“其實對於暮雲深的事情,嬸子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他本是暮家莊的人,小時卻被人說成是災星,被趕出暮家莊,之後他便一直在大邱村生活。”
說着李氏嘆了聲道;“雲深那孩子也是個可憐人,自小沒爹沒孃,他外祖母家又早早的搬走,他打小就一個人生活,不過因爲他災星的名聲,村裡無人願意同他說話,之後……我就聽說阿錦一家同暮雲深走的極近。”
李氏所知道的很少,也都是一些陳年舊事。
可是賈成貴聽後,倒是有些佩服暮雲深。
自小便被家族趕出,一個人在外討生活,如今更是坐上欽差大人之位,可想而知暮雲深此人能力卓絕,必有其過人之處,難怪白錦會傾心相待。
而方纔白錦和暮雲深來到賈家後,暮雲深的視線就未曾從白錦身上移開過,看得出,暮雲深對白錦亦是深厚愛意。
李氏說完,擡眼看向賈成貴,神色猶豫着說道:“成貴,你……”
“嬸子我只是好奇。”賈成貴收回思緒,笑着道。
李氏也點點頭道:“其實不止你好奇,我們也好奇,雲深咋就成了欽差大人了?
……
暮雲深和白錦回了衙門,就見縣太爺並未休息,而是一直等着他們。
見到暮雲深和白錦,縣太爺連忙迎出來,躬身道:“大人,白姑娘你們回來了,本官已經爲你們準備好客房,請大人和姑娘去休息。”
暮雲深倒是也沒有客氣,他同白錦到了客房,待和縣太爺辭別後,暮雲深和白錦進了屋內,點了燈。
二人坐在桌前,暮雲深看着面前的白錦,眸中一片溫柔和心疼,他撫着白錦的面頰,柔聲問道:“錦兒,累了吧?早些休息。”
白錦搖了搖頭道;“不累。”
暮雲深笑了笑,眸中滿是萬千柔情。
“我不過離開一段時間,你便瘦了這麼多。”暮雲深眸中又是心疼,又是自責,柔聲道;“是我不好,我不該離開你。”
白錦歪頭看着暮雲深眨了眨眼睛道;“知道便好。”
暮雲深傾身,將額頭抵在白錦的額頭上。
屋內寂靜,燭光光線溫柔,映照在二人身上,看着溫馨靜謐。
暮雲深似乎極喜歡這樣親暱的看着白錦,他們二人呼吸相聞,視線相對,額頭相抵,有溫情柔情默默流淌,卻無一絲旖旎。
“從此之後,我再也不會離開你,我發誓。”暮雲深輕輕擁着白錦,柔聲道。
白錦眸子彎了彎,道:“好,那便再給你一次機會。”
暮雲深笑了笑,低頭在白錦的眼睛上落下一吻,輕聲道:“是,最後一次,日後不管去哪裡,我和你總是不再分開的。”
白錦點頭:“不管任何事情?”
暮雲深點頭:“不管任何事情。”
“好。”
二人相視一笑,望着彼此眼中自己的倒影,身體微傾,嘴脣相觸,溫情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