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坐下後,卻是相對無言。
白守義望着蕭黎,桌上的雙手微微握拳,望着蕭黎道;“阿黎,你咋大晚上來了,日後莫要這樣了,夜路不好走,也不安全。”
蕭黎點點頭道:“好。”
白守義抿脣,這時就聽蕭黎道:“你別緊張。”
白守義擡眼看向蕭黎,猶豫一瞬道:“阿黎,我,我其實……”
“守義,我知道你是怕自己考不中,還得來年。”蕭黎說着,眼睛直視着白守義道;“你別怕,就算考不中也沒啥,只要你盡力就好。”
“嗯。”白守義點頭,笑着道:“姐也這麼說。”
蕭黎笑笑道:“看來你已經想明白了,我該明日在回來的。”
白守義連忙搖頭道:“不,阿黎你能回來我很高興……”
頓了頓,白守義又笑着道;“阿黎,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我很高興。”
蕭黎面上閃過一絲不自在,移開視線不再看白守義。
屋內安靜少時,只聽蕭黎緩緩說道:“守義,既然你已經想通了,那我……”
“別走!”
白守義忽然站起身,他雙目直直的望着蕭黎,身側雙手緊緊揪着衣襬,雙目凝望着蕭黎,低聲道;“阿黎,陪我說說話吧。”
蕭黎猶豫一瞬,點點頭。
白守義再次坐下,他看了一眼蕭黎,咳了一聲道:“阿黎,生意很忙嗎?”
蕭黎抿脣點點頭。
這一兩年來,蕭黎將蕭家的產業打理的也算井井有條,生意還算不錯,如今的蕭黎在羅商縣內,也算是個小有名氣的年輕商人。
白守義擡眼望着蕭黎,蕭黎容貌本就俊美,小時候蕭黎就如畫中的童子長得脣紅齒白,極爲好看,而如今的蕭黎容貌比小時更爲俊美無雙。
白守義看着看着就呆了,昏黃光線的屋內,只見白守義呆呆望着蕭黎,低聲喃喃道;“阿黎,你真好看。”
蕭黎聞言,面頰微紅,擡眼瞪了一眼白守義。
白守義回過神,撓了撓頭,低聲道:“是真的,阿黎你真好看。”
蕭黎抿脣,過了會兒,只聽蕭黎緩緩道:“守義,你好好考,不管能不能中,只要能對得起你自己便好。”
白守義重重點頭,道:“我知曉,之前……是我相岔了。”抿了抿脣,白守義笑着道;“對不起,害你擔心了。”
蕭黎見白守義眉宇間麼有任何憂愁之色,且目光明亮,顯是真的想通了,如此,蕭黎心中也算是放心了。
接着,白守義又問了一些關於生意的事情,蕭黎也都細細說着。
時間緩緩而過,不知不覺,夜色已經深沉。
蕭黎起身,對白守義道;“很晚了,你早些歇息,明日還要溫習書吧?”
白守義也跟着站起身,點點頭道;“嗯。”
“那你早些歇息。”蕭黎說完,轉身就走。
白守義猶豫一瞬,快步上前,身側左手握了握拳,最終還是伸手拉住蕭黎的手臂。
蕭黎身體一僵,卻故作鎮定的轉頭問道:“咋了?”
“阿黎,還記得我們那個約定嗎?”
蕭黎一愣,而後他低下頭,靜默一會兒,緩緩點頭。
白守義笑了笑;“記得便好。”
夜色深沉,白守義垂眸看了一眼他拉着蕭黎的手臂,猶豫一瞬,緩緩放開。
“阿黎。”白守義深吸一口氣,擡眼望着蕭黎,緩緩道:“我會好好考,等我考中秀才,我們……”
“守義。”蕭黎出聲打斷白守的話,低聲道;“若你能考中秀才,便要準備鄉試。”
白守義點點頭道;“我知道。”頓了頓,白守義道;“我是說,等我考完了,我們之間的事情,可不可以好好商量一下?”
蕭黎抿脣,他撇頭,不敢去看白守義,白守義卻一直望着蕭黎。
不知過了多久,蕭黎才緩緩道;“好,等你考完,我們便來好好商量一下。”
白守義頓時高興起來,他連連點點頭,又忍不住拉住蕭黎的手臂道:“阿黎,生意雖重要,但是身體更重要,你就算是爲了我,也要好好保重身體。”
安靜一瞬,蕭黎點頭。
之後,二人告別分開。
自那晚白錦和蕭黎同白守義談過話後,白守義不再像之前那般將自己封閉在屋內,也同沈氏和白高忠說起了話,眼見着白守義終於恢復,沈氏和白高忠這才鬆了口氣。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間便已到了白守義考試的日子。
這一日,沈氏和白高忠也不去鎮上開醋坊了,一家人便陪着白守義和白守信二人去參加府試。
也幸的他們來的早,是以在離考試近的地方定下了客棧,如此,白守義和白守信兩兄弟便只管安心讀書。
等到考試那一日,白守義和白守信按按照規矩早早來到府試地點,接受檢查以待考試。
而白錦等人則站在外面,靜候着白守義和白守信。
沈氏和白高忠等候在外面,尤其是沈氏時不時的擡頭朝着前方看去。
白高忠見沈氏這樣,不免過去扶着沈氏坐下,邊道:“他娘,你看看你比守義和守信還要緊張。”
沈氏道;“能不緊張嗎?守義和守信在裡面考試,我這個做孃的咋能不擔心?”
一旁白錦和暮雲深對視一眼,暮雲深抱着福兒,白錦則走到沈氏身邊,溫聲道:“娘,您別擔心,守義和守信看着並不像其他人一般緊張,考試一定會沒問題的。”
沈氏點點頭,卻又道;“不管守義和守信能不能考中,娘都高興,娘只怕他們……”
白錦溫聲安撫道;“娘,別擔心,守義和守信不再是小孩子,而且,您方纔也看到了,守義和守信看着很自信,也沒有任何緊張之色。”
沈氏點點頭,說了會兒話,沈氏緊張的神情倒是緩和一些。
不管是縣試還是府試對於這些泱泱學子來說都是極爲重要的考試,也難怪學子們會緊張,在白錦送白守義和白守信來時,就看到不少學子一直擦着汗水,顯是緊張所致。
不止如此,當學子們進去考試,侯在外面的父母親人們,也都如沈氏這般,焦躁不安,神情緊張。
不知過了多久,晌午的時候,白錦等人都未去吃飯,而是白高忠買來的了一些乾糧,幾人便這麼吃了,福兒也是個聽話的,吃了奶水後,福兒便在暮雲深的懷中睡去。
白錦見暮雲深額頭滿是汗水,走過來,低聲道;“雲深,我來抱會兒吧。”
每次他們出門,福兒都是由暮雲深來抱,從不曾讓白錦受累。
這時,暮雲深亦是搖頭,他溫聲道:“錦兒,別擔心,我不累。”
白錦看了暮雲深一眼,拿出帕子爲暮雲深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暮雲深溫柔的笑了笑,二人垂眸看着睡得正酣的小福兒,都忍不住彎脣笑起來。
福兒如今也有一歲多了,同剛出生的時候不同,如今的福兒長開不少,白皙的皮膚,黑黝黝又閃亮的圓眼睛,長而捲翹的睫毛,在加上胖嘟嘟的小臉,怎麼看怎麼可愛。
時間緩緩而過,很快便有人出了府試院子的大門,這是有學子提前考完出來了,且一出來便是六個人,六人中白守義赫然在列。
沈氏和白高忠一見到白守義,都愣了愣,他們似乎想到啥,忙迎上去,尤其是沈氏緊緊握着白守義的手,神色慈愛的溫聲安撫道:“守義,不管你考得咋樣,爹和娘都高興。”
白高忠站在一旁也連連點頭,出聲安慰。
白守義一愣,隨即便明白沈氏和白高忠想到哪裡了。
他笑了笑道:“爹,娘,你們想到哪裡了?我是提前做完了題,這纔出來了。”
府試可提前交卷,不過需等六人以上纔會開門,而白守義是第三個提前交卷的人。
沈氏和白高忠愣了愣,而後沈氏不確定的問道;“守義,你咋不多待一會兒?”
白守義笑着道:“娘,考試的題目比較簡單,我便提前做完了,你們別擔心,我並沒有緊張,也沒有放棄,就是提前做完了。”
聽完了白守義的話,沈氏和白高忠這才放了心。
白錦和暮雲深見白守義神色鎮靜,看着的確像是胸有成竹的模樣,便也不再擔心。
白守義雖提前出來,他們還要等白守信。
直到考試時間到,聽到院內傳來鑼聲,就見院門大開,不少學子排着隊緩緩走出來。
少時,才見穿着學子服的白守信緩步出來。
白錦等人忙迎上去,就見白守信一邊擦着額頭的汗,一邊道;“娘,我好餓!”
沈氏和白高忠愣了愣,隨即失笑出聲。
沈氏和白高忠還打算問問白守信考得咋樣,誰知道白守信一出來就要吃的,瞬間,幾人心底的緊張便沒了。
沈氏無奈笑着道:“你們兩兄弟啊,真是……”
沈氏和白高忠也不在多問,而是帶着白守義和白守信去吃飯。
府試乃是考一天,學子們都有帶食物,只是在考場內吃飯總是吃不好的。
他們去了府城一家最爲出名的酒樓,好好的吃了一頓。
之後便是等放榜了。
因爲府城離大邱村較遠,放榜在三日後便會發放,是以沈氏等人便想着等三日後在回去。
這三日,一家人便住在府城內,順便將府城的景色都看了看。
三日後,府試放了榜。
長長的的紅布掛在院門外的高牆上,當白錦等人到的時候,那掛着成績的高牆外,已經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