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守望者的,不然這些人都活不到明天。”大祭司彎着腰拄着柺杖,緊盯着光鏡的雙眼如同鷹眼般銳利。
“好的,不過……我怎麼導出這個地方的座標來?”楊楓無奈地問道。
大祭司朝一個士兵使了個眼色,那士兵接着衝楊楓輕輕一笑,“守望者大人隨我來。”
楊楓跟在那士兵的身後走到了操作檯前,看着那士兵僅用了三個組合鍵便在光鏡上呈現出來了光鏡上鏡頭所在的詳細座標。
“那我現在過去了。”楊楓轉頭對着他們說完,開啓了一扇通往地圖上座標顯示區域的傳送門。
大祭司點了點頭,而柳青靈則是一臉擔心地深情凝望着他。
“儘量想辦法弄清楚感染源後就立馬回來,不要等着喪屍爆發之後再回來!”臨走時,大祭司的喊聲從他身後傳來。
楊楓回頭衝他比了個“OK”的手勢,隨後轉身走進傳送門當中。
只是楊楓沒看到,大祭司揉了揉眼,直到他走進傳送門裡後,他才一臉疑惑地擡頭看向自己旁邊的那個士兵,“他剛纔伸手幹什麼了?”
那士兵也是明顯一愣,“他……他衝您比了個‘OK’啊,您沒看到?”
大祭司的老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悲傷來,“完了完了,現在就開始眼花了,我剛剛還以爲這小子居然敢朝我比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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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某小鎮。
明亮的傳送門照亮了這座建立於巨大沙丘之上的小鎮,楊楓從中走出,出現在了那個教堂形建築的外面。
光鏡中的畫面現在就真實地呈現在了他的眼前,教堂裡面傳來的陣陣嘈雜聲也接着傳進了他的耳朵裡。
這次任務雖然只有他自己一個人,但他知道,現在他應該也出現在了異次元空間的光鏡上,說不定這會就已經有很多士兵圍在光鏡下看着他了,但他腦袋裡還沒想好該用什麼辦法來以什麼樣的身份出現在裡面。
終於,當他快要走到那個教堂門口的時候,一陣淺淡的白煙從他身上爆開,他整個人隨即進入了隱匿狀態,神之面紗賦予了他絕對隱身的特性,同時也隱藏起來了他走路時的腳步聲。
荒滅病毒不是什麼傳染病,所以他也就只在神之面紗的單層庇護之下走進了這裡面,只是他不知道現在他這狀態還能不能在光鏡上顯示出來了。
教堂裡的地面上幾乎每隔不到一米就會有一個躺在小毛毯上的病人,這種情況下他也不方便走到教堂裡面,便當即決定挑選幾個距離他最近的目標下手。
最終,他的目光落到了教堂角落裡的一個守着一個男人的中年婦女身上;這個中年婦女的身邊沒有其他人,現在這個中年婦女正一臉憂愁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發呆,楊楓悄無聲息地走到了她的身邊,伸手按在了她的太陽穴位置。
神之面紗的力量立即潛入到了這位中年婦女的腦袋裡,這個中年婦女也像是被人點了穴一樣進入了一種一動不動的姿態。
但楊楓知道,他雖然是保持着絕對隱匿的狀態,但也不能長時間在這中年婦女的腦袋裡藏太長時間,因爲這種狀態下的他並不能獲得本體的控制權,也就是說,就算教堂裡真的爆開了喪屍危機,他也根本就不會第一時間察覺,除非是有人無意間把他的身子撞倒了或者是有喪屍一爪子撓在了他身上,興許纔有可能強行醒過來……
他的眼前也在隨着神之面紗的力量逐漸變成了這個中年婦女腦袋裡的情形……
那是一個簡陋的小平房裡,中年女人正在家裡準備着做一天當中的午飯,這時候楊楓並沒有看到那個男人的身影,於是他便料到,女人可能是在做飯等待着男人“下班”回家。
楊楓試着通過跳躍式的方式在這女人的腦海裡挑揀有用的信息,便向後跳了一點,接着他眼前的景象就變成了中年女人扶着男人一臉關切地噓寒問暖了,而男人的情況看起來也並不怎麼好,只見他緊緊地攥着自己左手的手腕,臉上滿是痛苦的神情。
楊楓的雙眉情不自禁地皺了起來,他湊到了兩人身旁,從男人左手的手背上看到了一個腫的很大的紫紅色大包,而那大包的中間則是一個駭人的黑色小洞,看着就像是被大馬蜂給蟄的一樣,而且最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男人手上的這個腫塊上甚至還沾着一些黑乎乎的荒滅病毒!
他當即就意識到自己可能是跳過頭了,這個男人手上的傷肯定是被荒滅感染體給弄傷的這沒錯了,但他要看的東西應該在這之前。
於是他又將時間段跳到了剛纔的時候,女人自己在家裡做着飯,不一會就從外面聽到了男人的呼喊聲。
女人在聽到呼喊聲後先是明顯地驚了一下,隨後便丟下了手上的鍋鏟,火急火燎地跑出門去,看來這個男人喊的應該是“救命”之類的話,所以才讓女人這麼慌張的。
女人還沒跑出屋門的時候,就到了楊楓剛剛所看到的那一幕,男人推門而入,右手緊緊地攥着自己的左手手腕,臉上滿是痛苦的神情。
但楊楓的臉上卻露出來了一抹偌大的失望;他隨即結束了這次思想入侵回到了現實,因爲這個女人並沒有看到男人是如何被感染的,通過這麼幾個片段,他只能大致瞭解到這個男人可能是被一隻喪屍馬蜂給感染的,而且他也不能斷定兇手一定就是喪屍馬蜂,畢竟他對這邊的生物分佈不是很熟悉,說不定兇手是別的動物呢。
回到現實中來的他,看到周圍的情況還算平靜,並沒有在這短短的幾分鐘裡就發生屍變事件。
雖然他能夠通過這些感染者身上的一些表現來大致推測一下他們的屍變時間,但他總不能一個個地去看,他有看這些病人的時間,也早就夠他找到這些人被感染的原因了,這些被感染了的人他不敢去入侵,因爲如果入侵了一半這些人就產生了屍變了的話,那他也會因爲對方的“強制腦死亡”而受到巨量的魔法反噬,這樣的反噬可是要比分身死亡要嚴重的多。
分身的死亡只是相當於他釋放在外的魔法收不回來了,但如果他在思想目標期間被入侵者死亡,那他的力量連同一部分神之面紗的力量就會也跟着死在被入侵者的腦袋裡,雖然神之面紗的力量也可以隨着時間的推移慢慢恢復,但這樣的反噬可不是當前的他能承受的起的,所以這也就意味着他只能通過這些被感染者的家屬來知道他們都是被什麼東西所感染的。
第一次嘗試失敗的他,緊接着又挪到了旁邊的一個年齡跟上一個女人差不多的中年婦女身後,這個中年婦女面前的病人看上去應該就不是她丈夫了,因爲前面這個病人的年齡看上去已經很大了,應該是女人的父親或者是公公。
而且楊楓看到,這個男人的頭上貼了一塊不足巴掌大的白色紗布,這個紗布上沒有明顯的滲血,卻能看出紗布下的皮膚組織也已經發生了嚴重的浮腫,因爲男人頭上的紗布都被下面的腫塊頂了起來。
他的手也慢慢放到了這個中年女人的太陽穴位置,神之面紗的力量順着他的胳膊蔓延而下,逐漸帶着他入侵到了這女人的腦海當中——
時間大概是某一天的下午,太陽已經快要落山,在西方的天邊對着這個世界投射下來了最後的光芒;這個女人正帶着自己的五個孩子在門前的小院子裡玩,那個被感染了的老人則坐在一張簡陋的木椅上曬太陽。
他原本是以爲這個男人是被某隻感染了荒滅病毒的蚊子咬傷的,但讓他怎麼都沒想到的是,這居然是一場真真正正的“禍從天降”,就在楊楓剛剛進入到這一場景裡來不到一分鐘後,一羣紛紛攘攘的黑色東西便從這座小鎮遠處的方向飛了過來。
這些飛行的動物發出來了一陣很大的“嗡嗡”聲,聽到這一聲音的一家人紛紛停下了手頭上的工作駐足望去,直到那些東西飛到了他們小鎮上空時,他們的臉上才都先後浮現出來了一抹偌大的驚恐神情。
他們紛紛在恐懼的驅使下大喊了起來,女人也像是活見了鬼一樣帶着偌大的恐懼將她身邊的孩子們往家裡趕,但無奈這些孩子的年紀都還太小,他們似乎不知道天上那些能發出“嗡嗡”聲響的東西是什麼,仍然沉浸在自己手頭上的玩具上。
就這樣,女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自己身邊那些孩子全都抱到了家裡,最後只剩下了坐在門口曬太陽的那個老人。
這個女人的身子看起來十分的單薄,看到這時候的時候楊楓就差不多已經想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看來天上的蜂羣就是傳播荒滅病毒的罪魁禍首了,而且他剛纔在第一個女人的思想空間裡時就覺得第一個受害者手上的傷可能是被蜂一類的動物造成的。
果然,事情像是楊楓所預想的那樣發生了悲劇,老人的腿腳看起來是不怎麼利索,在女人往屋裡一個個地抱孩子的時候他就已經直起身來滿眼期待地等待着女人過來幫自己了,最後女人將老人拉了起來,攙扶着她一步步地朝着屋裡走去。
這時候,蜂羣發出的“嗡嗡”聲就已經出現在了他們的頭頂上。
老人揮舞着自己的柺杖驅趕蜂羣,同時在女人的攙扶之下盡力地朝屋裡走去。
終於,在他們即將走進屋裡的時候,一隻很大的黑色大蜂從蜂羣中飛出,跑到男人的額頭上狠狠地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