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過後,東邦人就全數聚集在展令揚的8O2室哈啦瞎掰,直至夜深人靜才散會,各自回房就寢:除了南宮烈。
“剛剛你賭輸了,願賭服輸,今夜必需讓我在這兒留宿。”南宮烈可得意了。
“行啦!”展令揚明白死黨的心意,未加阻止。
其他人這才放心離開。
率先回到522室的曲希瑞,一開門就聞到撲鼻花香,接著便猛咳不止,足足咳了三十分鐘才停止。
這是怎麼回事!?
彷彿聽到曲希瑞內心的疑問般,室友安格斯老兄適時回房,好整以暇的說:“這叫禮尚往來。”
“原來如此。”曲希瑞終於確定眼前這位親愛的室友老兄和他一樣,是個對藥劑很有研究的高手。
“閣下似乎對藥劑也很在行?”曲希瑞不動聲色的和安格斯打招呼。
“彼此彼此。”安格斯一樣按兵不動。
“今後我們或許可以互相砌磋。”
“樂意之至。”
各懷鬼胎的兩人,表面上若無其事的閒聊,心中卻都在算計著對方,等著逮住最佳時機給予對方一擊,取得最後勝利。
可,旗鼓相當的兩人瞎扯淡了三十多分鐘,仍然未讓對方有機可乘。
曲希瑞當下決定改弦易轍,以退爲進:“似乎很晚了,先睡吧!有空再聊。”
“我也這麼想。”安格斯打了個呵欠。
“晚安。”兩人同聲互道晚安,同時轉身,卻又同時再度旋身給對方一記回馬槍——互噴了對方一臉煙霧。
“你……”兩人大眼瞪小眼,方要開口便雙雙昏睡於地,一起去向周公報到。
回到410室的雷君凡和也正巧回房的室友亞瑟在房門前撞個正著。
可兩個人都未正眼瞧對方一下,亦未吭聲。
先取出鑰匙的雷君凡,兀自開了門入內又隨手關上了門上鎖,硬是把親愛的室友老兄給鎖在門外,擺明要人家自己再開一次鎖。
亞瑟微微愕愣,但未多表示什麼,也看不出有生氣的跡象,不改冷漠的自行取出鑰匙開門入內。
共處一室的兩人,一直到各自上chuang就寢都不曾搭理過對方。誰也沒正眼瞧過對方,誰也沒吭過半聲。
倒是熄燈得很有默契——幾乎是同時!
安凱臣因爲室友都不在,樂得獨享一人空間,悠悠哉哉的梳洗之後,便悠悠哉哉的上chuang,舒舒服服的酣睡入夢。
羅德也不在,所以向以農和葉清就胡天胡地的玩了起來,是怎麼開心怎麼玩,怎麼瘋狂怎麼玩,怎麼響聲大怎麼玩!
難得在門禁前回房的學生會長尼爾,一直待在房裡等著會會室及南宮烈。
怎知等了又等,等過了大半夜還是不見南宮烈歸來!不過尼爾倒是很能理解南宮烈夜不歸營的原因:
憑南宮烈那張顛倒衆女的萬人迷臉蛋,想要他孤枕而眠實在是很困難的事,就算南宮烈無意,那些女人也不會輕易放走他。
他自己也有相同的切身難題,所以很心有慼慼焉!
“罷了,看樣子那小子今夜是不會回來了。”尼爾決定結束徹夜的等待。不過他也無意留下獨眠,換了件衣服,便大刺剌的離開寢室,找女人解悶去了。
翌日一早,展令揚房裡的電話便像催魂似的急促作響。
“令揚,我是伊恩。你放心,我沒事,只是醫生基於職責要我住院觀察三天,三天後我就會返回艾菲爾了,你們儘管做自己的事,不必掛念我,三天後見。”
“知道了。”展令揚收了線又重新躺回牀上,枕著南宮烈的手臂補眠。
電話彼端的伊恩,在收了線之後,眼神變得陰驚駭人。
他低凝著手中的照片,盯著照片上的展令揚詭譎的冷笑。
再三天,你就跑不掉了……
性屬夜貓族的風雲樓宿舍長羅德,照慣例一直到早上纔回房準備就寢。
那個多嘴公應該還在睡覺,所以他應該不會像昨天那樣遭受噪音殘害纔是。這個想法讓羅德心情飛揚幾分。
進了房門,果然不見向以農那個長舌公,可房間四處卻貼滿了符咒似的字條。
這是怎麼回事!?
羅德迅速將房間搜尋一遍,想查清楚那些字條究竟寫些什麼。
哪知不看還好,愈看就愈怒火上升。
該死的長舌公,居然反客爲主的訂起“共同生活公約”!
左貼一張:
此區系可愛的清專用區,羅德哥哥你不可侵入!
右貼一張:
冰箱冷凍庫全數歸可愛的清專用,羅德哥哥你不可使用!
那大字報似的“共同生活公約”更是荒謬,光是前三條就足以讓人氣爆。
生活公約第一條:
可愛的清對浴室和廁所有絕對優先使用權,羅德哥哥不可以搶先。
生活公約第二條:
房裡的兩張牀都是以農的地盤,羅德老兄睡沙發或者外宿即可。
生活公約第三條:
羅德老兄一天在房裡待的時間不可超過六小時,其餘時間房問歸帥哥兄弟專用。
“搞些什麼呀!”羅德氣炸的撕掉了好幾張字條泄恨。
反客爲主也就罷了,居然全是一些只對那兩個小子自己有利的“不平等條約”!果然是兄弟!哥哥這樣,弟弟也是這樣!
在盥洗室梳洗的葉清正好梳洗完畢出來,一見到羅德使擂鼓似的大喊:“羅德哥哥,你回來了。昨天人家睡着了,沒有和哥哥打招呼,現在人家正式的向哥哥問好!我叫葉清,是向以農的弟弟!向哥哥給人家去買檸檬汁了,馬上回來!還有,人家也馬上要出去了,趁我還沒出門前告訴羅德哥哥:關於咱們的共同生活公約和一些要遵守的要項,我已經把它們全寫好貼在房間四周了……”
葉清一張嘴開始聒噪。
果然是親生兄弟……疲累不堪的羅德可不想再被疲勞轟炸,又不肯打破原則對自己討厭的人出聲開罵。不得已之下,只好悻悻然的自動退出房外,再度把房間讓出來。
嘿!驅逐成功!葉清拿下了假髮,開始打理自己的真發。
等向以農回來後,他們快快樂樂的出門去和死黨們相會,共進早餐去也。
雙雙昏睡在地板上的曲希瑞和安格斯,在陽光重返大地的早晨,又雙雙不約而同的醒來。
一對上眼,彼此都想起昨夜的情景,兩人又都不約而同的想趁其不備,再一次攻擊對方。
結果在彼此都視破對方的行動下作罷。
可是存在於彼此間的戰火卻不曾停歇:爲了不讓對方有機會暗下毒手,曲希瑞和安格斯一直互相監視著對方的一舉一動。也因爲要互相監視之故,兩個人幾乎都是一起行動。
刷牙、洗臉是兩個人一起來,連刷牙、洗臉速度也一樣;換衣服時也是互盯著對方換,動作也差不多一致;倒開水、喝開水的動作也是並肩而行……
反正無論做什麼,曲希瑞和安格斯都一起行動,防守得涓滴不漏,誰也不肯給對方有機會越雷池一步。
“真有耐性。”安格斯率先打破無言的較勁。
“彼此彼此。”曲希瑞也不吝回話。
“不過我一向對自己的好耐性相當自豪,畢竟能像我有這般修養的,這十年來我還沒遇到過。”安格斯自豪的下馬威。
曲希瑞卻不吃那一套,潑他冷水的下戰帖:
“那是你孤陋寡聞、見識狹小,纔會夜郎自大的沾沾自喜。結識我是你三生有幸,要不了多久你就會知道,原來你自負的耐性修養遇上我是多麼小巫見大巫。”
“只會耍嘴皮子吹牛不算實力。”安格斯不以爲意的哼嗤。
“我也贊成事實勝於雄辯。”曲希瑞的自負不下於安格斯。
正當兩人你來我往,舌戰得正激烈時,寢室的門突然開了,然後一個腦袋探了進來,“瑞,人家餓了,去吃早飯了啦!真是的,比人家還懶!這麼晚才起牀!”
“來了!來了!”曲希瑞回了話之後,不由分說的便以超光速衝出房間,一陣風似的消失無蹤。
被留下的安格斯對曲希瑞此一舉動相當意外。
這小子居然爲了早餐就這麼輕易棄守,拋下與他之間的較勁對抗!?
安格斯因而對曲希瑞印象更加深刻……
雖然東邦已經儘量低調行事,怪只怪他們都太過出色,所以一齊出現在“華格那露天餐廳”共進早餐時,還是成了衆人目光聚集的焦點。
對此東邦人並不意外,早就習以爲常了。他們和往常一樣,把衆人的目光當成無色無味的大氣層一部分,繼續自我中心的自轉式行動。
“伊恩老兄今天一早就來電擾人清夢,說他老兄沒有大礙,三天後就會回到艾菲爾來啦!”和展令揚共宿一夜的南宮烈把最新消息告知夥伴們,意思就是不必再管伊恩的事。
安凱臣馬上身體力行,排除伊恩受傷帶給展令揚的衝擊,談起好玩的正經事:“你們覺得吊燈斷裂是人爲還是自然意外?”
“一看就知道是人爲。”葉清顧自吃着東西但還是不忘插一句嘴。
“是人爲。”第六感奇靈的南宮烈一語定江山肯定了葉清說的話。
“那要調查嗎?”就因認定是人爲,安凱臣纔會如此積極。
“呆子都知道要調查,”展令揚就是時時不忘損損人、佔點小便宜,“而且要快。明天早餐時間我就要有全數‘意外’的調查結果,自認能力欠佳、無法擔當這項重責大任的三腳貓現在就勇敢的舉手。”
“你在說哪門子沒營養的笑話?”五個夥伴齊用下巴看他,表示向他說的蠢話示威。
“不要算上人家。”這是葉清一貫的作風,能不動手就不動手。六人只能選擇將她忽略,繼續剛纔的話題。
展令揚就是喜歡看到夥伴們這副跩樣,纔會三不五時就說說蠢話:“不過不能太過張揚,所以不能全數翹課,也不能全數夜不歸營。”
“那就分兩段進行。今晚先討論白天行動的成果,明早討論今夜行動的成果如何?”雷君凡很有成人之“嘴”的,叉起自己盤中那片展令揚覬覦已久的培根,送入展令揚口中。
“我就知道小凡凡最瞭解人家的心意。”展令揚一語雙關的吃掉培根。
雷君凡揚揚眉,打心坎裡漾起笑意。
向以農語氣酸不溜丟的瞟了雷君凡一眼:“別那麼容易就被這小子的甜言蜜語給騙去了,那只是這小子騙取培根的手法罷了,你啊……唔……”
向以農掰得正起勁,雷君凡不慌不忙的塞了一大塊漢堡肉進他的大嘴,封住他那無聊又聒噪的大嘴:“這樣行了吧!”
“向哥哥,你真是丟人家的臉。”看不得自己的“哥哥”受“欺負”,葉清很仗義的將剛要入口的牛排整個塞進了雷君凡的嘴裡。
“唔……”雷君凡雙手卡住喉嚨一副被噎住要死不活的樣子。
葉清又很有良心的在他的胸口賞了一拳,幫助他擺脫被噎住的痛苦,果然,雷君凡一下子就將口中的東西吐了出來,連連咳嗽,“咳咳咳……”
要不是時間、地點不宜,幾個愛鬧的夥伴早就像在異人館一般,全都加入混戰了。
“對了,你們如果遇到我那個叫安格斯的室友,最好閃遠一點。”曲希瑞提醒夥伴們。
展令揚極感興趣的推測:那位安格斯老兄該不會和你一樣,是個隨身帶著藥物到處找人試吃的同類吧?”
“對,而且那傢伙是我目前遇到的對手中,最有挑戰價值的一個。”曲希瑞對旗鼓相當的對手毫不吝嗇的褒獎,這也是東邦人難能可貴的好器量。
他們雖然自負又愛鬧,卻不會英雄相妒,對於真正有實力的對手會很大方的大加讚揚。
東邦人聞言,吹了聲口哨。
安凱臣湊熱鬧似的也插上一嘴:“我那個室友也挺有兩把刷子的。”
“我記得你剛剛纔說過,你還沒見過你那個叫什麼馬汀的室友老兄,不是嗎?”雷君凡提醒好友。
“我這不是要說了?”安凱臣沒有展令揚那麼壞心眼,只是小吊一下夥伴們胃口就說了,不像那個壞到骨子裡去的壞胚子:“我昨天雖沒見著我那位室友老兄,卻一開門就遭到那位老兄事先埋伏的機關一連串攻擊。”
“結果呢?”大夥兒感興趣極了。
“天縱英才如我,怎麼可能中箭落馬?”安凱臣幾乎是用鼻子哼嗤,“而且我還把那些機關稍稍改良了一下,好給我那位室友老兄當見面禮的回禮呢!”
“到時記得把拍到的照片給我們瞧瞧哪!”根據經驗法則,安凱臣在埋設機關時,都會順便裝設相機替那些倒楣鬼拍照留念,所以他們經常有免費的“歡笑一籮筐”照片可看。
“行啦!”一想到親愛的室友可預見的慘狀,安凱臣不禁露出邪惡的笑意。
“咱們親愛的馬汀老兄埋設機關的道行如何?”展令揚相當積極。
“不差,不過還有待查證。”安凱臣實話實說。
“都聽到了吧!調查時可得小心機關和藥物埋伏。”展令揚兩眼閃爍著十分興奮的光芒。
安凱臣和曲希瑞見狀雙雙發飆:“臭小子,你給我聽清楚,你可以對那些無聊老兄感興趣,但不可以超過對我們,聽見沒?”
“我像喜新厭舊的薄情郎嗎?”展令揚捧著自己的雙頰,好無辜的問。
其實安凱臣和曲希瑞對自己在展令揚心中的份量很有自信,只是喜歡證實一下,讓自己樂樂罷了。
“嗯!快上課了,誰要去上課?”展令揚問。
“抽籤吧!”否則保證沒有自願者。
抽籤結果很快就出來了:“烈、君凡和我先去上課,凱臣、以農和希瑞晚上留宿。”展令揚代表宣佈。畫外音理所當然的是:清,你自便。經過一年的相處,他們也都知道了葉清的本事,雖然她一直深藏不露,行動時也只是在一邊當觀衆,更甚者有時候還玩失蹤,可是,好幾次她總會帶來意想不到的好消息,很多事也就這麼解決了。
“就這麼辦。”
早餐於是在笑聲中愉快地結束。
世上最惡劣的事莫過於和最不想見的人特別有緣。
這句話對亞瑟絕對是成立的。
突然多了雷君凡這個室友已夠令亞瑟心情惡劣,沒想到連上課都和這個多餘的室友同堂。
不過話說回來,他也沒必要爲了多餘的室友而破壞了上課的情緒,只是那個冷漠和他不相上下的冰小鬼聽說是一年級生,怎麼會來上三年級的課?
這是不是意謂著那個冰小鬼和他一樣,有著可觀的腦袋瓜?
這層想法讓亞瑟對從一進教室就冷著一張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雷君凡多了點興趣。
第一堂課正好是那個“魔鬼教授”的課,馬上就有好戲瞧了。但願你不會辜負我的期待,冰小鬼!亞瑟掃了雷君凡一眼,眸底浮掠著興味。
對人有興趣?於他,可是生平頭一遭呢!
雷君凡一點也不管周遭的同學如何看待自已,這當然包括亞瑟。
對他而言,艾菲爾和K.B是截然不同的。
K.B是他和東邦死黨們顛覆作亂的地盤,有著屬於東邦人的氣息,所以身在K.B,他很自然的就會表現出屬於東邦人特有的愛鬧性格。
但艾菲爾不是。
這所貴族中的貴族名校,屬於他在未結識東邦人之前所處的世界,有那個奢華虛浮的上流世界強烈氣息,置身其中會讓他彷佛回到從前,那個沒有東邦人的原來世界。
所以他原有的冷漠性格便自然而然的重新浮現,那種凍徹心骨的森冷,嚇退了所有想接近他的人。
不久,上課鐘聲揚起,人稱“魔鬼”的教授踱步進了教室。
這位教授之所以有“魔鬼”的封號,原因有二——
其一:他是跳級就讀的天才,年僅二十五歲便已當上教授。
其二:他因自恃天資過人,最喜歡在課堂上刁難資質優異的學生,以重挫資優生爲樂。
和往常一樣,魔鬼教授一上課就出了道超級艱深難題,一樣點名他一直無法順利打擊的眼中釘:“亞瑟,你上臺來解這題。”語氣中有著露骨的挑釁味道。
亞瑟也和往常一樣如他所願的上臺解題。
“今天的題目可是在今年全球大學數學競試中,沒人解出的超級難題,你解不出來也是理所當然的。我勸你可別死要臉的硬撐,不會解就坦白說不會解,我又不會笑你……”
“解好了。”魔鬼教授的風涼話才說一半,亞瑟已解完題,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趾高氣揚的回座。
一如往常般遭受挫敗讓魔鬼教授氣得臉色發青,把矛頭轉向今天第一天來上課的轉學生雷君凡。
他打定主意把怨氣發在葉清身上,挑了一題更上層樓的難題,指名葉清上臺解題,葉清撥弄了一下她那一頭烏黑亮麗的短髮,走到魔鬼教授的身邊,將身體貼在他的身上,並對他拋了一個媚眼,嬌滴滴的說,“教授哥哥真的要人家解這道題嗎?”說着,還在衆目睽睽之下朝他放起電來,讓在場學生除了雷君凡都瞪大了眼睛,口水直流,這個人真是……藍顏禍水,長得真是傾國傾城,比女人還美!當然,其中也有亞瑟的目光。
魔鬼教授吞了口口水,他感覺自己的心跳馬上要就要超負荷了,臉上也微微發燙,“那個……這位同學……”
“教授哥哥。”心跳還沒有平復,耳邊又傳來葉清魅惑的聲音,“可是人家不會耶,怎麼辦?”
“那個……那個……”魔鬼教授簡直快噴鼻血了,拜託,別再對他放電了……
“不如,讓雷哥哥替人家回答好不好?”葉清把手指向了雷君凡。
一找到臺階下,魔鬼教授忙乾咳兩聲,裝出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讓雷君凡上來解題:
“咳咳,這題也是今年全球大學數學競試中,沒人解出的超級難題。聽說今天班上來了一位一年級的轉學生,一年級就能修三年級的課,應該有點實力纔是,我們就請這位轉學生雷君凡上臺來解這題吧!”
除了亞瑟和葉清,同學們莫不對雷君凡抱以同情的眼神。
雷君凡完全無視魔鬼教授滿是惡意的嘴臉和同學們無濟於事的同情,默默的上臺開始解題。
暫時遺忘葉清,魔鬼教授痛快至極的在一旁大聲冷嘲熱諷:“我看你恐怕是連題目都看不懂,這是理所當然的。記住這個教訓,別以爲自己有一點小聰明就自以爲是的以爲自己很了不起,一年級就乖乖的修一年級的課,千萬別虛榮愛現的上修三年級的課,這隻會讓你自取其辱……唔……”
雷君凡把白板筆筆蓋丟進魔鬼教授喋喋不休的大嘴,迫他消音。
“你的烏鴉叫聲令我不悅,不想再多解,所以只寫兩種解法,想要我繼續寫第三種解法就給我閉嘴。”雷君凡用下巴睨他。
“依我看,這題少說還有兩種解法。”亞瑟在目睹雷君凡展現的優越實力之後,鬥志霎時高張,不知何時已上了臺,把錯愕不已的魔鬼教授擠到一邊去,自己站到雷君凡身邊,理所當然的開始寫下第三種解法。
雷君凡不屑理他,轉身就想走人,亞瑟卻出聲制止了他:“走人表示你不過爾爾。”想不到他居然是在這等情況下,主動開口和這個冰小鬼說話,有趣!
“雷哥哥,是人家推薦你上來解題的,哥哥可不能讓人家丟臉吶。”葉清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亞瑟的身邊,“亞瑟哥哥,你也不能輕敵哦。雷哥哥可是很厲害的。”
亞瑟被她熾熱的眼神看得體溫直線上升了好幾度。只好將注意力轉移,“不敢?”
雷君凡如他所願的留下接受挑戰。
兩個人就這麼霸佔了講臺和白板,解完魔鬼教授出的題目後,欲罷不能的改換戰線,互相出題挑戰對方。
教室裡的同學個個看得目瞪口呆,被擠到一套涼快的魔鬼教授早已激憤得變成名符其實的魔鬼——只差頭上沒長出角。
“你們兩個——”魔鬼教授氣得雙脣發抖說不出話,而雷君凡和亞瑟根本早把他當成不存在,只有葉清還不放過他的朝他眨眼,爲了保住最後的自尊,魔鬼教授選擇當識時務的俊傑——自動走人。他可不能再當衆失態了。
“哼!”重重關上門是魔鬼教授最後的還擊,遺憾的是,並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時間在雷君凡和亞瑟的較勁中一分一秒的流逝,同堂的同學有的留下來繼續看熱鬧,有的已先行離開去做自己的事。
隨著較勁的時間愈久,雷君凡和亞瑟丟給對方的題目也愈來愈艱深,可兩人卻都沒有吃力的樣子,依然得心應手,遊刃有餘。
面對此種戰況,亞瑟是滿意而興奮的。他對始終不發一言的雷君凡,更是愈來愈欣賞。
他——從沒遇到過如此合他心意的人類……
正當亞瑟沉浸在和雷君凡較勁的愉悅之際,教室門被驚天動地的打開,宛如春雷的洪鐘聲震地而揚:
“君凡,我肚子餓了要吃飯!”展令揚餓死鬼投胎似的發出“催飯今”。“咦?小清清也在,人家還以爲你在寢室睡覺,正好一起去吃飯。”
“好啊,正好人家也餓了。”
霎時,亞瑟目睹了不可思議的景象:
一直冷得像冰、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雷君凡,居然褪去了一身千年不化的寒霜,眼神放柔的說道:“現在才十一點耶!”
“你的意思是我是大胃王?嗚~~哇~~你笑我,你居然這樣欺負我,我好可憐,嗚~~哇哇~~”展令揚像遭遇什麼慘絕人寰的不幸般,有夠誇張的哭鬧——當然是假哭。
早已習慣展令揚這套把戲的雷君凡只得沒轍的討饒:“是是是,都是我不對,爲了賠罪,午餐我請,行了吧?”
“還要餵我。”展令揚“吃人吃夠夠”的得寸進尺。
“行啦!”雷君凡雖然一副受不了的樣子,旁人卻能一眼看清他是快樂而甘之如飴的。
葉清開始不依,“凡從來沒有餵過人家吃飯,人家不依啦,凡好偏心。”
兩人只好一齊去拉葉清的手,討好的說,“我們一起餵你,行了吧。”
葉清這才滿意的說,“這還差不多。”
“那就走吧!”展令揚扒住雷君凡和葉清的手臂立即付諸行動。
“揹人家啦。”葉清向雷君凡伸出雙手,雷君凡很“心甘情願”的半蹲下,展令揚則在一邊幫忙,將葉清抱到他的背上,兩人感慨一句:越來越難伺候了……
“快走,快走。”葉清催促說。
“是是是。”雷君凡毫不在意的丟下手中的白板筆,旋踵走人。
亞瑟見狀出聲制止:“等等,你題目才解一半!”
雷君凡沒有回頭,只是滿不在乎的丟下一句話:“算我輸。”這也是雷君凡第一次開口對亞瑟說話。
雷君凡的乾脆認輸非但沒有令亞瑟獲得勝利的快感,反而使他原先大好的心情瞬間墜落谷底。
好戲落幕,看戲同學自然散場,亞瑟思寸片晌,決定追上去瞧個究竟。
尾隨展令揚和雷君凡進入“四季餐廳”的亞瑟,選了一個容易窺視他們,自己卻不會被他們瞧見的位子坐定。
那個冰小子當真會在衆目睽睽之下餵食那個俊美少年和那個似男似女,不男不女,半男半女的絕美人妖?
亞瑟寧願相信那不過是句玩笑話。
可,下一秒鐘發生在他視線裡的景象卻令亞瑟目瞪口呆。
他、他、他……那冰小子居然真的當衆去餵了!?
那個場景,實在是—— щшш •тTkan •C 〇
雷君凡一手喂展令揚,一手喂葉清,展令揚一邊吞下雷君凡餵給他的失誤,一邊還要喂葉清,葉清是最開心的了,一口接着一口吃下美味佳餚。
呈現在雷君凡臉上的寵愛和溫柔,和他所知道的千年冰塊臉簡直判若兩人!
“差別就這麼大嗎……”亞瑟喃喃自語,口氣寒森森的、眼神陰側側的。
亞瑟陰森的瞪視著展令揚和葉清,他們憑什麼!突然多個南宮烈的身影走進他的視線中,拉開雷君凡身邊的椅子大刺刺的坐下,加入他們的餵食行動,他餵食的對象不用說,自然也是葉清了。
“你在看什麼看得那麼專注?”意外出現的學生會長尼爾在亞瑟身邊坐下。
“你又怎麼會舍那些美人軍團來和我這個臭男人共桌?”亞瑟不答反問,語氣是一貫的冷漠。
尼爾大方的坦言相告:“老實說,我是看到我那個尚未正式見過面的室友走進四季來,纔跟著進來瞧瞧的,才進門就看見你,所以就過來和你敘敘舊了。”
“你尚未謀面的室友是哪一個?”
“就是後來加入你盯著直瞧的那桌,一臉風liu相的那個。”
“那個一直笑眯眯的傢伙是誰?”
“他叫展令揚,是紫苑苑長伊恩的室友。”
“那個長的跟個女人一樣人呢?”
“葉清,是向以農的弟弟,和羅德一個寢室。”尼爾雖然老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但畢竟是大權在握的學生會長,會知道轉學生的資料是天經地義的事兒,“至於那個酷哥就不必我介紹了,正是你的室友嘛!”
答完問話,尼爾反過來催促亞瑟了:“好了,現在該你回答我,你是在偷看哪一個?”
“別瞎扯。”
“俗話說:瞞,不瞞相識。你明明就用一種怨妒的眼神瞪視著那一桌。”
“無聊。”亞瑟冷冷的丟下簡短兩個字,便頭也不回的走人。
尼爾並未留亞瑟——反正留不住,反而把注意力全放在南宮烈身上。
他要不要主動上前去會會那個風liu小子?
不、不、不!
何必長他人威風?反正晚上回風雲樓就自然而然會見面了。
在展令揚、雷君凡、南宮烈乖乖上課,葉清陪課,安凱臣、向以農、曲希瑞翹課調查“意外”間,一天很快就過去了,轉眼已是華燈初上的夜晚。
東邦的晚間會議在向以農的大力遊說下,敲定在向以農、葉清和宿舍長羅德共住的119室召開。其實是因爲葉清不肯高擡貴腳。
幾個好朋友一進房間,便看見四處張貼的字條,不禁津津有味的品頭論足起來。
不過說笑歸說笑,大夥兒還是不忘關心自家兄弟————
“我說以農,你別太欺負羅德老兄了,當心他哪天趁你熟睡時偷襲你,砍了你泄恨。”雷君凡好心提醒好友。
“這裡有百分之九十九是清貼的,可不關我的事。你們要關心應該去找清纔對。”
“要不要我幫你埋設機關?”安凱臣古道熱腸的建議葉清。
曲希瑞也不落人後:“清,或者我給你幾劑護身用藥劑,包準羅德老兄無法靠近你半徑一公尺以內。”
當事人倒是一點也不擔心,“那也要親愛的羅德哥哥真有本事偷襲成功才行。”
向以農也胸有成竹的道:“你們別瞎操心,那位羅德老兄不會幹偷襲這檔子事的。那傢伙是屬於那種討厭一個人就徹底漠視他,竭盡所能把人家當成空氣的個性,所以他老兄正在努力的對我們視而不見呢!”
演戲天才的向以農,對人觀察的敏銳度自不在話下。
既然識人專家本身都這麼說了,大夥兒自然不再浪費時間擔無謂的心。
“不過如果我們討論一半,羅德老兄就回房怎麼辦?”南宮烈問。
“放心,我保證羅德老兄不會是問題!”向以農高深莫測的邪笑。
“行啦!還是快來談咱們的正經事吧!”難得這句話是出自平時最會瞎鬧的展令揚口中,不過幾個死黨爲了加速遊戲進行,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和他計較了。
“那你們聊,人家去洗洗睡了。”葉清說着人已經進去衛生間洗澡了。
“調查得如何?”展令揚這話當然是問負責在今天白天時展開行動的安凱臣、曲希瑞和向以農。
“發生在A、B、C三區的意外果然都是人爲的,不過手法都極爲巧妙,沒有留下絲毫破綻,也無法判定是不是同一種手法所爲。”安凱臣代表發言。
爲了便於調查,展令揚把調查範圍分成了A、B、C、D、E、F六區,指派一人各負責一區。
“有沒有辦法查出設計者使用的手法特色?”展令揚進一步問。
只要確認設計手法,他就可推斷出嫌犯擅長的功夫,如此便能鎖定特定族羣追查,還可以判定是不是特定人所爲。
“技術上沒問題,不過A區的‘意外現場’正好在學生活動中心前的廣場,附近人來人往極爲頻繁,連續兩天在那麼顯眼的地方久待,很容易引人疑竇。”負責A區的安凱臣道。
“明天我會設法把阿貓阿狗們都從那一帶移開。”展令揚熱心的自願扮演“清除垃圾”的義工。
此時,房門外有了動靜,門被輕輕打開,羅德的身影隨之出現在東邦六人眼前。
一見到自己的房間無端被外人佔據,羅德不由得怒火中燒。
該死的小鬼,居然敢得寸進尺!
羅德氣得想大聲吼人,把這些不知分寸的礙眼傢伙轟出自己的房間。可,這麼一來又違反他對討厭之人視而不見的一貫作風,但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相較於羅德的矛盾掙扎,向以農的反應可就直接而明確多了。羅德一進門,他就拉開嗓門大嚷:“羅德老兄,你忘記我們的共同生活公約了嗎?你在進門前怎麼沒有先敲門請示就隨便跑進來?簡亙是朽木一根!現在立刻退到門口關上門,重來一遍!”
可恨的小鬼~~~~羅德真想當場掐死向以農!但這麼一來又打破了自己的原則,會讓他有種吃敗仗的挫敗感,更令他難以忍受。
“喂!羅德老兄,你是重聽還是智障?或者你根本是僞裝成人類的猴子,所以聽不懂人話?”向以農吃定羅德的堅持,完全不知收斂爲何物的盡情欺負“有口難言”的羅德。
羅德忍無可忍,終於忿忿的拂袖離去。
可惡的臭小鬼,我不會再讓你得意太久的!
三度驅逐多餘物成功,向以農洋洋得意的對夥伴們炫耀:“我不是說了,羅德老兄不是問題!”
展令揚五人目睹方纔那一幕後,終於確信向以農身上不會發生來自羅德的危機。而葉清身上也自然而然的不會出問題。
“好了,該我和烈、君凡去調查D、E、F三區了,你們三個就留宿當個安分守己的乖寶寶,記得準時上chuang睡覺羅!”展令揚話落,便和南宮烈、雷君凡紛紛翻出窗外,出任務去也。
負責留宿的三人也有了動作,“我們也散會吧!”
“以農,今天我在你這邊睡。”安凱臣先打了聲招呼。
“沒問題。”向以農答應下來,“不過待會還是向清報告一下的好。”
“當然。”他可不想半夜被她踢出門。
“那我先回房了。”一想到自己的室友極可能在房裡等著繼續和自己較勁,曲希瑞不覺加快腳步。
今晚,他一定會撂倒和他一樣擅長下藥的安格斯老兄!
打算在這裡借宿的安凱臣悠悠哉哉的遊走於滿地的垃圾之間,準備回房打點要帶到這裡的東西,腳步輕快的打開門出發。
很巧的,門一打開正好和再度重返的羅德迎面對上。
向以農走上前準備應付他,“根據咱們的共同生活公約,從現在起,一直到我回來爲止,房間就讓給你自由使用吧!”
語畢,向以農拉着安凱臣十分乾脆的讓出房間離開去幫忙搬行李,他們纔不擔心留下葉清,就像她說的,“那也要親愛的羅德哥哥真有本事偷襲成功才行。”而且,他們也是去去就回,大不了用個半小時。
原以爲此回重返自己的房間,還是得經歷一場大戰的羅德,面對向以農出乎意料的爽快作風,心中怒火稍梢舒緩了些。
那小鬼還有點良心嘛!
羅德打開門入內。
十分鐘左右,羅德“破”門而出。
身負重傷的看着正從衛生間走出來的葉清,0.1秒鐘後,房裡竄出響徹雲霄的怒吼,“你這個死色狼!給我滾出去!”
待向以農和安凱臣再次回到119室的時候,發現寢室門被拆,裡面一片狼藉,兩人不禁開始同情起可憐的羅德了。
特地提前結束和美人的約會,回到房裡等著見自家室友南宮烈的學生會長尼爾,和昨天一樣等了又等,左盼右待了半天,就是盼不到南宮烈回房。
“那個風liu小鬼該不會又要外宿了?”好傢伙,風liu程度幾乎和他不相上下!敢情那小鬼想打破他夜不歸營次數的最高紀錄?
有趣!
尼爾想得出神之際,門外揚起了敲門聲。
呵!總算回房來了!而且還很懂禮貌知道先敲個門,不錯!
尼爾抱以相對熱忱的上前開門。
“借我住一晚!”哪知進門的不是南宮烈,而是風雲樓宿舍長羅德。
尼爾雖感遺憾,但看羅德一副狼狽樣,他維持溫和的笑意問道:“怎麼會突然心血來潮跑來和我過夜?唷唷唷!是哪個無知者把你搞的這麼狼狽?”
“還不是——”他想了想還是放棄談論葉清,改口道,“你最好管好你的室友,他也是幫那個臭小鬼招意我的幫兇之一,如果你不想見你的室友遭殃,就警告他別再當幫兇,否則日後就別怪我把他一併作掉!”羅德咬牙切齒的說。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說來聽聽如何?”尼爾對向以農是如何惹得對人喜惡分明的羅德這般暴跳如雷,實在是很好奇、很感興趣。
尼爾是羅德交情不錯的朋友,所以羅德才肯向他大吐苦水,發泄這兩天來所受的鳥氣。
對於羅德的抱怨,尼爾聽得很有意思,不過南宮烈的部分令他有點意外。
原來那個風liu小鬼今天不是去和美人約會,而是和轉學生聯誼。
不過,這還是沒有改變那風liu小鬼今晚又窩到美人窩去纏mian、徹夜未歸的事實。
“難道我和那風liu小鬼特別無緣?”然,愈是這樣,尼爾便愈想和南宮烈打個照面、親自會會他。
好吧!如果一直到明晚依然未見那風liu小鬼,他就主動出擊吧!
黑夜中,雷君凡和展令揚、南宮烈分道揚鏢,獨自摸黑進入D區調查。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龐大建築裡,他憑著向以農偷來、經安凱臣改造的夜視鏡,以及練過功夫的特有敏銳,穿梭自如。
雷君凡的運氣不壞,調查行動屢有斬獲。
在進行最後一層樓的搜查時,雷君凡赫然感覺到,暗黑中閃過了一條無聲無息的人影。
神秘人影的動作雖快,但雷君凡的眼睛更快,已捕捉到那稍縱即逝的黑影。
那人是——!?
翌日一早,曲希瑞便興致勃勃的把大夥兒召集到湖畔綠蔭下共進早餐。
“來,大家儘管吃,這可是咱家那位室友請咱們吃的呢!”曲希瑞把親自料理的總彙三明治、鮮橙優格,外加一箱的氣泡礦泉水全分給了死黨們。
“你親自料理的?”向以農謹慎的問,他不會忘記曲希瑞的室友安格斯,可是和這小子不相上下的下藥高手,其他人在獲得曲希瑞的答案之前,自然也恪道“非禮勿食”的原則。
“對,所以你們大可放心的享用安格斯老兄的一番盛情。”曲希瑞拍胸脯保證。
有了專家的保證,大夥兒再也無所顧忌,蝗蟲過境似的大開“吃”戒。
“真好吃,不愧是出自咱們東邦名廚之手的料理。”來到艾菲爾雖然還三天不到,但平日已經被東邦大廚養刁嘴的東邦人,卻像已經三個星期沒嚐到了般。
“這位安格斯老兄可真會享受,連礦泉水都要喝法國名牌。”安凱臣說著便喝掉一大口。
“安格斯老兄可不只喝礦泉水挑名牌,連你們現在吃的吐司、培根、火腿、起司也全是高檔名牌貨。啊!還有,夾在中間那一層的可是珍貴的松露唷,你們好歹也有點氣質,稍微品嚐一下松露這極品珍饈的美味,別一口吞下去呀——安格斯老兄如果知道你們這麼暴殄天物,可是會抓狂的。”曲希瑞說是這麼說,自己一樣是狠吞虎咽。
南宮烈忍住好奇的問:“我說希瑞,你回房後不是一直在和安格斯老兄鬥法,哪來的閒暇料理早餐?”他不會笨到以爲曲希瑞是因爲幹掉了安格斯,否則這小子早就大肆宣傳自己的豐功偉業了。
曲希瑞有點遺憾的輕嘆一氣:“那個沒膽的老兄昨晚根本不敢回來睡,我纔會無聊到把他老兄冰箱裡的珍饈美饌全拿出來打發時間呀!”不用說,安格斯一定在所有的自家食物上全下了“保護藥”,可惜曲希瑞一樣反掌折枝的打通關。
“你該不會把安格斯老兄冰箱裡的食物都一掃而空了吧?”雷君凡假好心的問。
“瑞好壞哦。人家安格斯哥哥真可憐。”葉清意思意思的同情安格斯一下,可她吃的最樂,哪有半點不好意思。
大夥兒已可以想見安格斯回房後,發現自己冰箱裡的名牌珍饌全給搬個精光時,那表現會是多麼深具可看性。
難得“惦惦”的展令揚,在吃飽喝足後,便開始差遣人家幹活:“好了,動作別慢吞吞的,又不是老頭子,快乾活去,免得人家以爲你們只是‘會走路的飯袋’,那可是會連累到和你們在一起的我,萬一人家誤把我當成丐幫裡的‘五袋長老’,那我豈不冤枉?”
他這個人一天不捉弄人就會全身不對勁。
五個好夥伴實在很想海扁這個壞胚子一頓,可又擔心展令揚爲了幫安凱臣清除A區“垃圾”,所策劃的遊戲會胎死腹中,只好大人大量,不和沒品的渾小子斤斤計較。
葉清只顧自己吃好喝好,纔不管他們怎麼折騰,反正沒她的事。
歡樂的湖畔早餐,在邪惡的笑聲中結束。東邦也隨之解散,各幹各的活兒去。
已經一個星期沒回宿舍的馬汀,風塵僕僕的帶著一身陽光返回自己的房間。
誰知門一開,宛如流星雨般的飛鏢便齊射向他,他機警的全數閃過,正鬆口氣之際,迎面又飛射來數只細箭。
由於事出突然,遂不及防的馬汀終於難逃此劫:
“啊!”一聲哀號循著微敞的窗戶投奔出去,飛向蔚藍的天空。
再一次進入C區調查的曲希瑞,忙裡偷閒的順道“觀照”一下昨天打過照面的校犬兄們。
可六隻英姿颯颯、訓練有素的名貴純種杜賓犬,聰明的感受到自己的小命兒正受到強大的邪惡力量威脅,爭先恐後的發出悲愴的哀嗚——
汪嗚……汪嗚……救命……汪嗚……
曲希瑞一點也沒注意到六隻犬兄根本不想和他打交道,一廂情願的直逼近六隻犬兄。
“我知道你們很高興認識我這位氣質出衆、人品一流的高貴朋友,爲了回報你們如此盛情的熱烈歡迎,請接受我特地準備的見面禮吧!別急!狗狗有份。”曲希瑞取出兩個裝著不同藥丸的小瓶子,眼裡盛滿邪惡的笑意。
六隻很有生命危機意識的犬兄見狀,嚇得哀嗚聲更形淒厲。
汪嗚……救命……汪嗚嗚……
響徹雲霄的哀嗚,終於尋得了知音。
路經附近的安格斯被淒厲的狗吠聲吸引,改往悲嗚發射源移動。
遠遠的,安格斯便捕捉到曲希瑞那熟悉的身影。
是那小子?
安格斯當下決定藏身瞧個究竟,想證實曲希瑞是不是如他所想,是……
曲希瑞動作俐落熟練的一一餵食六隻犬兄一顆藥丸,六隻犬兄雖拼死掙扎,不想吃那可怕的藥丸。
無奈曲希瑞餵食經驗老道,六隻犬兄還來不及掙扎就給強迫喂下小藥丸,乖乖的當起曲希瑞的實驗品了。
曲希瑞和往常一樣,替六隻犬兄戴上了實驗名牌,以便觀察記錄。
瞥見名牌上的字樣:犬兄1號、犬兄2號……犬兄6號,掩息藏身的安格斯忍不住笑場,人也跟著現身。
“你在這兒幹嘛?”安格斯搶先打招呼。
“你又來這兒幹嘛?”曲希瑞不動聲色的反問。
此處地處偏遠,又被校方列爲禁止進入的意外發生地點:且是發生有人險些喪命的意外。
一般人不會無聊到跑來如此不祥的地方遊蕩,尤其艾菲爾的學生全是出身名門貴族之家,比一般人貪生怕死,更沒道理來此閒晃。
所以安格斯出現在此地,最合理的解釋就是:這傢伙是“意外”的嫌疑犯!
相對的,安格斯對於曲希瑞會出現在此地,必然也心存質疑。曲希瑞自然不會忽略這點,決定見機行事。
“我是到水上餐廳吃早餐,回程經過附近,聽到校犬們叫聲古怪纔過來瞧瞧的,你呢?”安格斯的理由合情合理,“該不會是特地來欺負校犬的吧?”
曲希瑞以瞧扁人的口氣答道:“如果你是明知故問,那代表你是個窮極無聊的米蟲;如果你連看到這樣的情景,都還看不出我在幹嘛,那就代表你智商過低,近乎笨蛋。”
和展令揚那個老是損人不帶髒字的渾小子混久了,自然也修得了幾成損人的功夫。
臭小鬼!安格斯心裡氣極,怎麼答都吃虧,不回答還是悶了一肚子氣。
但這個臭小鬼和他相同的“嗜好”著實令他大感興趣,他不想就這麼被氣走。幾經權衡後,安格斯決定聽而不聞的跳過,若無其事的又問:
“你在做什麼實驗?”
“對犬兄們而言,究竟是得圓形脫毛症或是胃痙攣,體重會減輕得比較快。”曲希瑞坦言相告。
安格斯微愣片晌,隨後笑不可遏。
這小鬼,有意思!
“沒想到你有和我相同的興趣,不如一起研究。”安格斯難得主動向人伸出友誼之手。
“喂喂喂!不要看人家做的實驗很有創意,就臉皮厚兮兮的吹噓自己也是同道中人好不好?要吹牛也先打個草稿吧,真是太無恥了。”確定安格斯沒對他出現在此的真正動機起疑,曲希瑞樂得做做嘴皮運動,幫助唾液分泌。
可惡!給你三分顏色,你就給我開起染房!安格斯很想K人,可這臭小鬼又著實合他脾胃,於是乎,只好端起有容乃大的修養,不和他計較。
“我可以馬上證明我不是在吹噓。瞧,這六隻杜賓犬剛纔還在大聲的嗚吠,但自從我近身之後,它們就未再吠過一聲,全安靜無聲的縮在一邊發抖。你想,找的功夫是不是比你更勝一籌呢?”安格斯提醒他。
曲希瑞這才注意到的確是這麼一回事。這傢伙……
不過他不想讓安格斯太過得意,故意以刺耳的聲調嘲諷道:
“唉唉唉!你也太沒有自知之明瞭,犬兄們是因爲你長得太抱歉,但又不想傷害你的自尊,所以才保持沉默的。”
“你——”
“不過看在這六位犬兄這麼有同情心的份上,我也不能太過鐵石心腸,就勉爲其難的讓老兄你參與我的實驗吧!”曲希瑞一副大恩不言謝的跩樣。
安格斯氣極,可看在曲希瑞沒有拒絕的份上,也就不多加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