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大盟!謝謝趙無恤2014、ufgw、悲鴻折翅、平平實實、皓空)
江夏打成一鍋粥,江東自然也不會安寧。
二月初,下雉之戰後不久,江東會稽郡山陰縣城外的海灣上,出現了點點白帆。隨即,山陰城警號長鳴。會稽郡丞孫靜,都尉孫賁,紛紛登上城頭,發號司令,全城進入戰備狀態。
來者是管承的二千渤海軍,多半是鬱洲山海賊,水陸皆精強。渤海軍並未遭到來自海上的攔截,看樣子江東軍是打算據城堅守了。
管承登岸後率十餘悍卒靠近山陰偵察,發現敵軍有備,各種守城器具齊全,周邊亭邑已堅壁清野,軍民士氣也比較高昂,若強攻代價必定慘重,最後只得放棄強攻計劃。
當然,身爲先鋒官,管承自然也不會無所作爲,乾坐着等大軍前來。他一面派出十餘股小隊,偵察山陰附近五縣的守備、人口、糧草情況,一面發揮鬱洲山海賊的特長,採用騷擾戰術,不斷襲擾除山陰之外的上虞、餘姚、句章諸城。這些城池之間距離非常近,不過數十里,彼此守望相助,一城遇襲,另一城則可出兵共擊之。一般情況下,海賊是不敢襲擾的。但眼下情況不同,這支前海賊爲正規軍,而且兵力之多,爲諸城總和。可以兵分兩處。圍城打援。
會稽諸城吃過一兩次虧後,死活不再出城,任由你在城外鬧翻天,我自不聞不問。
二月中,臧霸的三千琅琊軍終於進抵歙縣。開始截斷浙水,浙水一斷,孫靜、孫賁叔侄這支軍隊就將成爲甕中之鱉,十死無生了。
二月下旬,太史慈率左路軍主力進入浙水,順流而下。挺進山陰。
二月底,先鋒船隊於富春山下遭遇孫賁率領的水軍攔截,雙方發生激戰。龍狼軍先鋒將領孫觀在乘舟突進敵船時,因不適應水戰,失足落水。造成本軍混亂,遂爲孫賁所擊破,焚燒十餘船而返。
孫觀敗退回營,被太史慈重責五十軍棍,降職罰俸。隨後,太史慈接受行軍司馬李孚的建議,以孫康爲先鋒,繼續行船誘敵。而臧霸、孫觀則領五百卒穿行於江左羣山間,伺機出擊。
先鋒船隊行至富春時,果然又一次遭到孫賁阻擊。孫康立即停船靠岸。以守爲攻,絕不冒進,隨船鷹奴立即發出鷹訊。
看到鷹訊,正在荒野草澤裡與蚊子、飛蟲、蛇鼠做鬥爭的臧霸、孫觀等五百軍卒,如蒙大赦。半個時辰後,衝出山野的琅琊軍。憋着一股氣,蜂擁而出。將全部怒火全發泄在孫賁所領的江東軍身上。
孫賁完全沒料到會遭到來自背後的襲擊,許多靠近河岸的將士被衝撞掉下河裡。琅琊軍更以火矢、火把焚燒船隻。其中以孫觀衝殺最爲兇猛,瘸着腳手刃十餘人,連焚三船,最後孫賁大敗而逃,而孫觀也算是報了一箭之仇。
三月初,左路軍一萬八千人船出現于山陰城下。千帆敝日,百舸爭流,矛戟蝟張,戰鼓如雷,拉開了會稽之戰序幕。
大軍主攻目標是山陰,其餘諸城以臧霸領一偏師阻之,敵若敢出城救援,就地殲滅。
出乎衆人意料,這場實力懸殊、退路截斷的圍城戰,竟打了整整一個月,龍狼軍付出了二千餘人的傷亡,管承、孫康先後負傷。而山陰守將,孫策早年起兵時的重要將領、從兄孫賁,也在守城戰時中流矢負傷,傷重而亡。
戰況如此之激烈,着實令太史慈很是吃驚。直到審訊了在戰鬥時掉下城而未死的傷兵俘虜,方知守城的三千“雜兵”裡,有一千人爲暗藏的孫氏宗兵,九成的人都是姓孫的,難怪……
四月初,暴雨來襲,屢遭摧殘的山陰南城牆段被雨水泡軟垮塌。太史慈指揮龍狼徐林軍冒雨出擊,從坍塌處蜂擁而入,終於攻破山陰。
孫靜率殘存宗族百餘人退至諸暨,再退到烏傷,最後從大末乘船沿谷水潛逃,歷經千辛萬苦,終於逃回豫章,身邊只餘數十人……
左路軍太史慈戰得辛苦,中路軍先鋒甘寧與右路軍先鋒李典也很吃力。所不同的是,太史慈是真刀真槍硬戰,而甘寧、李典面對的對手,卻像長江裡的游魚,滑不溜手,難以截獲。
甘寧、李典合兵,兵力近萬,戰船數百,打二千出頭的江東水軍,十足的羣毆。奈何江東水軍並不接戰,而是在彭蠡澤裡兜圈子、打游擊。
甘寧此前已搜索過不少地方,但彭蠡澤何其之大,蘆葦樹林何其之多,幾千人船扔進去,連聲響都聽不見。要想在這地方截獲兩隻千人左右的船隊,何其難也。
李典也曾試圖進攻彭澤,以誘使江東水軍出來,但對手始終沒上當。李典知道,只有在一種情況下,江東水軍纔會從那片大湖澤裡衝出來與他們拚命,那就是在彭澤岌岌可危之時。只可惜,單憑他的三千宗兵與甘寧的千餘悍卒,在缺乏攻城器具的情況下,還不足以對擁有三千守軍的彭澤形成威脅。
當時間推進到二月中旬,真正能對彭澤形成威脅的軍隊出現了,而戰局也將改變。
二月中,右路軍主力,龍狼掠火軍正式南下,抵達彭澤。十日之後,龍狼軍主帥、南征統帥,大將軍馬悍所率中路軍主力,也陸續抵達。二萬龍狼軍駐紮於彭澤三十里外的水寨,一時間旌旗招展,人呼馬嘶,沸反盈天,令人望之色變。
這水寨本是當初黃射入侵江東時所築,後被程普、韓當邀擊,敗退之後,水寨爲江東軍所有,駐紮着韓當的水軍。在龍狼軍南下時,由於游擊戰的需要,韓當決定捨棄水寨,並在搬空寨內各種物資、儲糧後,打算焚燬水寨,以免資敵。但剛點火不久,甘寧就殺過來了,放火的江東軍卒倉皇逃離。甘寧奪取水寨後,立即滅火,保存了大半設施,基本不影響使用。再經過近段時間的擴建,建成能容納二萬大軍的水陸一體的大型營寨。
二月底,隨着南征統帥馬悍的到來,南征之戰關鍵一役——彭澤之戰,即將打響。
……
三月初,馬悍召開戰前軍議,與會諸將包括:樂進、郭嘉、荀攸、李典、甘寧、張遼、張郃、高覽、成廉、陸遜等。嗯,還有一位新投之將,劉勳。
作爲袁術手下大將,劉勳能力不咋地,但資格很老,整個江東軍,包括故主孫策,或直接或間接,都曾是他的下屬。帶上這個人,搞點勸降、誘降工作,倒是人盡其用。
馬悍揮了揮手上兩份戰報,神色肅然:“這是江東軍與江夏軍的戰報,一舊一新。舊的諸君想必都已知曉,江夏軍下雉慘敗,主將張碩被殺,蘇飛棄城,嗯……尋陽也告失守。黃祖已將郡治遷至沙羨,而周瑜、程普大軍進逼鄂縣,與守將蘇飛交戰數合,各有勝負。江夏軍無論是兵力、士氣都遠不及江東軍,鄂縣失守,只是早晚之事。”
此戰發生已近一月,又有劉勳這個當事人在場,龍狼諸將基本都已知悉,只是例行通報而已。
這時馬悍又晃了晃另一份戰報:“這份新戰報,是剛以飛鷹傳訊送來的。七日之前,江夏西線,曹劉聯軍,大破陳就水寨,並擊傷黃射。陳就、黃射,先後敗逃,竟陵已落入曹劉聯軍之手。”
此言一出,軍帳內一陣騷動。
劉勳第一個搖頭嘆道:“黃祖在江夏當土霸王太久了,手下士卒缺乏訓練,戰力堪憂,當日尋陽之戰我就知道……”劉勳一直想爲自己尋陽之敗找遮羞布,這下好了,也不用遮羞布了。江夏軍東、西兩線先後慘敗,足以說明,這不是某個將領的問題,而是江夏軍整體戰力的問題。
郭嘉從案後站起,快步來到馬悍身後的大幅地圖前,仔細看了一會,伸指敲了敲,面色嚴峻:“竟陵一失,曹劉聯軍沿江而下,可與江東軍聯合攻擊蘇飛,並截斷鄂縣與邾縣守軍與沙羨的聯繫。若我所料不差,曹劉聯軍出現於長江之日,便是鄂、邾兩城守軍敗退之時。”
樂進以下諸將均連連點頭,局勢很明朗,竟陵一失,鄂、邾兩城再無防守意義,放多少兵力都只能是給江東軍與曹劉聯軍送菜。只要黃祖不犯渾,必定會下令將兩城的兵力、糧草撤回沙羨,然後集中兵力,與曹、孫、劉三家對決於夏口。
“夏口之戰,將是決定黃祖存亡的關鍵。這場戰役,早則本月,晚則下月,必將爆發。諸君,我們若再不行動,一旦黃祖被滅,三家聯合,佔據江夏,南征必添變數。”馬悍將兩份戰報重重一摔,向東一指,目光冷冽,“三十里外的彭澤,是孫權、周瑜給我們設下的第一道關卡。我不知道孫權與周瑜想用這道關卡阻攔我們多久,我只知道,我來了,我看見了,我就一定要砸爛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