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酒店後,溫言纔有機會問程念昕道:“你到底跟你哥怎麼說的我?”
程念昕輕描淡寫地道:“就說你是我男朋友,已經準備要結婚了。”
溫言一臉黑線:“不加後面那句會死?”
剛纔吃飯時,程念國在席上不斷講各種結婚的相關事宜,從婚前到婚後,甚至還把他自己的婚姻拿出來講,搞得溫言差點接不下去。
程念昕頰上微紅:“我當時哪知道你會那麼無恥,用那種方式幫我證明我的清白?所以就說了個快結婚,讓我哥改變他對我的愛情觀的錯誤想法。”
溫言哂道:“這我認了,現在我只想請你告訴我,你怎麼跟你大哥解釋,國慶節那天我們不會結婚?”
“我……”程念昕登時語塞。
剛纔在席上,程念國問起結婚時間時,她竟然脫口來了一個“國慶節”,說完她就有了想找把刀子自殺的衝動。
“總之這是你惹的麻煩,你自己解決。”溫言理直氣壯地道。
“哼。”程念昕哼了一聲,心裡犯愁。
這個確實是麻煩,要是不趕緊找個合理的藉口,那就糟了!
半夜快到零點時,溫言悄悄從家裡出來,上到四樓,按響了402的門鈴。
片刻後,房門開了一線,裡面的趙媽看清外面是溫言後,才把防盜鏈給取了下來,放他進入。
畢竟這裡對她們來說是外地,當然要事事小心。
“人呢?”進了客廳,溫言問道。
“在臥室裡,睡着了。”趙媽有點猶豫起來,“真不用叫醒她?”
早前溫言私下跟她們說過治療的相關事宜,其中一項就是要讓鬱可正常入睡,以使她的身體機能自動運轉,他則會在適當的時候對睡眠中的她進行治療,才能讓效果達到最好。
可是,這樣一來,沉睡中的鬱可就相當於毫無防備地暴露在他面前,他要是起了什麼歹心,她可全無反抗之力!
溫言笑笑:“我說過,你可以在房間裡監視我。”
趙媽心裡稍鬆。
也對,假如這傢伙真要亂來,自己腰帶後面彆着的防狼電棍可不是吃醋的!
進了臥室,開燈後,只見鬱可側身睡在牀上,安靜得像只溫順的小貓,呼吸輕細。
要不是這滿屋的臭味兒,這房間該就是最溫馨的地方。
溫言走近她旁邊,伸手輕輕按在她太陽穴附近。
趙媽低聲道:“開始了?”
“不,我得先讓她睡得更沉一點。”溫言解釋道,“不然一會兒動靜大起來,她會醒過來的。”
兩分鐘後,溫言收手,輕輕掀開女孩身上的薄被,露出穿着翠綠睡裙的嬌軀。
趙媽緊張地反手抓住防狼電棍。
對她來說,小可就像是她的女兒一樣,這傢伙要是敢有異動,她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掀開被子後,溫言把鬱可翻轉,讓她正面向下地趴在牀上,自己則甩掉了鞋,站到牀上去。
趙媽下意識地走近兩步。
溫言忽然一跨身,兩腳分立在鬱可的纖腰兩側,一蹲身,竟然坐了下去。
趙媽登時一僵。
這根本就是要揩油的標準姿勢!
溫言正伸出雙手,往女孩頸後按去,突聽一聲大叫,後面呼地一聲。他不假思索地一個反臂格擋,登時渾身一震,向左摔了下去!
我草!
有電!
趙媽眼見防狼電棍得手,怒罵道:“臭流氓!給我滾!”揮着棍子朝着狼狽摔倒在地上的溫言追着打過去。
溫言怎也沒想到自己會被箇中年婦女搞得這麼狼狽,手忙腳亂地竄下牀,抓起旁邊的椅子,反身架住另一棍,叫道:“住手!”
趙媽不依不饒地隔着凳子亂揮:“臭流氓!臭流氓!我真瞎了眼了!居然信你會給小姐治療!臭流氓!給我滾!”
溫言招架了幾下,終於從電擊的麻痹感裡恢復過來,隨手扔了板凳,一把抓住趙媽手腕,輕鬆地把電棍奪了下來:“我哪流氓了!”
“你還不流氓?”趙媽失了武器,趕緊退到牀邊,抓起枕頭防禦,“都騎到小姐身上了還不流氓,那什麼算流氓?”
溫言終於反應過來,哭笑不得地道:“我那只是推拿需要!”
趙媽怒道:“我纔不信!”
溫言拿她沒轍,隨手把電梯扔到了一邊,大步走過去,輕鬆地擋開對方的枕頭,一掌切在她側頸上。
趙媽怨念地軟倒下去,雙眼不甘地閉上,昏迷過去。
溫言也不理她,重新跳上牀,再次跨坐下去。
他所坐的位置,正好是在鬱可上半身和下半身的脈氣通路截斷點上,爲的是臨時截斷她上下的脈氣運轉,先進行局部的治療試探。但這些跟趙媽說不通,那他只好採用一貫做法,效率爲先了。
在鬱可頸後按下後,溫言氣貫指尖,從她頸窩向兩側延伸,直到肩井穴的位置才停下。
她現在的狀況麻煩在於,那層因胎毒而產生的“物質”已經和皮膚接得天衣無縫,幾乎可以認爲就是她的皮膚的一部分。想要把它們給剔除掉,單靠她本身的機能已經不夠,必須要有外力。
換言之,溫言必須動用自己體內的脈氣,來瓦解掉那層“僞皮膚”。
這不是個簡單過程,假如在他治療過程中趙媽又來那麼一記“電擊”,會有相當的危險,所以他寧可直接把她給敲暈。
指尖來回在頸窩和肩井之間按了數次,溫言目光專注起來。
開始了!
兩個小時後,溫言才疲憊地離開了402,朝樓下走去。
自從掌握了養息功、開始開始自己的“內氣”之後,他的體能就已經超出了一般人的理解。正常的體力消耗,都可以通過內氣的不斷運轉來補充,只有當內氣受到大量消耗時,才能真正地耗掉他的體能。
剛纔給鬱可做的治療就屬於這種真正的體能消耗,現在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回到牀上,好好睡他孃的一覺,恢復耗掉的體能。
哪知道剛剛走到樓梯半中央,手機忽然震動起來。溫言摸出手機,看清來電顯示上的“bo霸程”,登時無語了,一把摁斷了電話。
這厭男症的患者還要不要人活了?這麼晚還打電話!
震動再起。
溫言再次摁斷電話。
不到兩秒,震動又起。
溫言投降了,接通電話:“我不會喜歡揍女人,但不代表我不會揍!”
那頭的程念昕像沒聽到他的話般,又急又快地道:“趕緊到醫院來!”
溫言沒好氣地道:“沒事我去醫院幹嘛!”
“我哥要過來!”程念昕急了,“二十分鐘內你要是不趕到,事情就穿幫了!”
溫言一愣。
程念昕住的是醫院裡給她安排的房子,照她這意思,是要自己去她家?
可是大半夜的她哥沒事幹嘛跑她家去?
電話掛斷了。
溫言嘆了口氣,振作精神,加快腳步朝樓下而去。
都怪自己答應了要幫她這事,現在只好一幫到底了!
二十分鐘後,在市人民醫院邊上的家屬小區內,其中一棟樓三樓的一套公寓裡,穿着睡裙的程念昕不安地坐在客廳內。
平時她都是住在醫院裡的實驗室裡,但剛剛她才接到程念國的電話,後者說什麼接到緊急通知,必須馬上離開,想離開前來和她道個別。
程念昕冰雪聰明,登時就明白這大哥在搞什麼鬼。
他終究還是不相信空口白話,想到醫院來親自確認,自己這妹妹確實不是百合黨!
他打電話時還在酒店,說是收拾行李,半個小時之後到。現在都已經過了二十分鐘了,他隨時都有可能到達,可是溫言卻還沒到。要是被大哥搶了先,對兩人居然沒住在一塊兒生了疑,那就糟了!
門鈴聲響起。
程念昕嚇了一跳,快步過去,從貓眼望出去一眼,趕緊開了門。
門外,滿頭大汗、喘得跟個狗似的溫言上氣不接下氣地道:“你……你大哥呢?”
程念昕下意識地道:“還沒到。”
溫言鬆了口氣,從她旁邊一步一步地捱了進去,一屁股坐倒在沙發上,深長地吸了一口氣,劇烈的喘息緩緩平復下來。
“你怎麼累成這樣?”程念昕關上門走到他旁邊,好奇地道。
溫言連着深呼吸了好幾下,終於恢復了正常的聲音:“打不到車,只好抄近路走直線跑過來了。”
程念昕瞠目結舌地看着他。 wWW_ ttкan_ co
跑過來?!
從新興小區到這,坐車不堵的時候恐怕都得二十分鐘,這傢伙居然用同樣的時間跑過來了!
這傢伙到底是什麼樣的恐怖體質?
而且,他竟然爲了幫自己的忙,做到這種程度,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休息了兩分鐘,不斷用奇特的呼吸節奏調整身體狀態的溫言已經基本上恢復了正常,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程念昕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溫言恍然大悟,正要說話,鈴聲忽然再次響起。
程念昕容色微變,低聲道:“他來了!”
溫言斷然道:“你去開門……等等!把衣服弄皺點!”
程念昕一愣,隨即醒悟過來,玉頰微紅,卻趕緊依言行事。
這傢伙腦子挺靈的嘛,居然還想到這種細節!
門鈴聲再次響起,程念國的聲音有點不耐煩了:“昕昕!我來了!”
溫言打了個手勢,示意她過去,自己則到臥室。程念昕點點頭,揚聲道:“來啦!”走到門口,打開了房門。
程念國皺眉道:“怎麼這麼慢?我不是先打電話通知你了嗎?”他是軍人出身
程念昕頰上一紅:“又睡過去了……”
程念國目光落在她皺皺的睡裙上,沒再追問,望進房子裡:“溫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