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條小巷裡熱鬧無比,全是晚上出來喝夜啤的,以男人居多,女的少得可憐。不過這種熱火朝天的場合,確實也更適合男人。
有需求就有市場,巷子裡挨着擺了至少三四十個攤位,幾乎把路都給堵了,全是擺着“夜啤”或者“燒烤”的牌子。但這種地方的衛生情況可想而知,秦茵所選的已經算是最乾淨的了。
老開欣然道:“茵茵說了算!”
三人在那攤位找了個小桌坐下,老闆正在那邊給其它客人烤東西,揚聲朝他們招呼:“幾位要啥自己選哈!”
老開摩拳擦掌地道:“茵茵你看着位置,方醫生跟我去拿吃的。”現在溫言用的是化名,所以大家都叫他方醫生。
秦茵點了點頭。
老開和溫言起身走到攤位前選要烤的東西,前者看着後者大把大把地撿各種肉類,吃驚地道:“你還真要那麼多?”
溫言若無其事地道:“要吃當然得吃飽,晚飯已經消化得差不多了。”
老開苦惱道:“但也用不着給人家清盤吧?你這五花肉得有……我數數……靠,四十串!還有這排骨……也不怕吃壞了肚子!”
旁邊的老闆看得眉開眼笑,插嘴道:“兩位老闆放心,咱這用的料都是上乘!保證新鮮,絕對不會有食品安全問題!看見沒有?這兒,衛生許可證!”
老開和溫言看了旁邊隨便掛着的證件框,不由一笑。
一個小攤也有許可證,不是找人造的假證都沒天理!
“喝點啥?”挑好超過二百串東西后,老吞忍着心疼,轉頭問溫言,“啤的還是白的?”
“喝酒?那你找錯人了。”溫言一笑,“給我瓶豆奶就行。”
“那不行!”老開大搖腦袋,“豆奶那是給女人喝的,咱們大男人出來不喝點酒,怎麼對得起自己?聽我的,看你酒量該不咋樣,啤的好了。”
溫言扶了扶眼鏡:“真不用,我還是喝豆奶比較好。”
老開跟他畢竟不熟,不好強迫他喝酒,只好道:“算了,聽你的。”
溫言笑了笑:“謝謝。”
還好,要是這傢伙真的逼着喝酒,那就麻煩了。
十分鐘後,烤好的東西上了桌,看着盤子裡堆得高高的烤串們,老開一咬牙:“吃!”
反正烤都烤了,不吃也是浪費,還不如下個狠心呢。
就在這時,身後一桌忽然有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一個女的邊笑邊道:“你看那桌,烤那麼多,跟個豬似的,嘻嘻……”
老開大怒,霍然轉頭,只見一個濃壯豔抹,穿着暴露的豐腴女人正好笑地朝他們這邊看。
旁邊秦茵微微蹙眉。
“興吃不興說是吧?”那女人見老開瞪她,登時笑容中帶上諷刺,“得得得,不說你們了,反正事實擺在那兒,不說還不一樣得吃那麼多?呵呵,跟那啥啥有什麼區別?”
老開大怒起身,怒道:“你TM懂不懂什麼叫禮貌?”
“不懂,咋的吧!”女人還沒說話,她旁邊一個男的站了起來,超過一米八的身高加上敦實的體形,登時像座小山似地吸引了老開的視線。
老開一顫,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這傢伙比他高壯了一大圈,真要鬧大了動起手來,他鐵定吃虧!
但面子在那,真要他就這麼縮回去,他哪甘心?
就在這時,溫言不快不慢地道:“有的人吃得多,還是一樣苗條;但有的人吃得少,照樣肥得跟頭豬似的。”
豔妝女人登時臉色一變,尖叫道:“你敢罵老孃!”
秦茵看看她稱得上“圓潤”的體形,以及疊出了肉團的肚子,差點要笑出來,幸好強忍了下去。
溫言這傢伙不說話還好,一說就是尖酸刻薄到死,直指對方命門,絕對的冷嘲帝!
溫言看都不看那女人一眼,一本正經地對秦茵道:“想笑就笑出來,興長得肥就不興人笑?這世上沒這道理。”
秦茵還沒說話,那女人已經臉色劇變,一轉頭拉住了壯男:“老公!揍他!”
那壯男早就聽得一臉怒容,大步走了過去,一把把溫言領口揪住:“你TM皮癢了是吧?”用力一提,想把坐着的溫言給提起來。
豔女惡毒地道:“打斷他的腿!”
壯男一提沒能提動溫言,不由一愣,雙手登時再加力:“嘿!”
溫言巍然不動,擡頭看他,溫和地笑:“吃飯了嗎?”
壯男登時脹紅了臉,虎吼一聲,全力上提!
溫言一擡手,輕輕在他手腕上劃了一下。
壯男只覺手一麻,加上用力過猛,頓時脫了手,被慣性帶得朝後連退了三四步,嘩啦一下撞翻了他們那桌。
巨大的動靜立時引得周圍其它食客紛紛轉頭,既驚又奇地看着他們。
溫言輕輕整理了下衣領,皺眉道:“要懂得尊重別人的衣服,我這可值好幾十。”
“老公!”那女人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是這結果,一時呆了。
和他們同桌的還有兩個小夥子,同時跳了起來,把壯男給扶了起來。
壯男臉紅脖子粗地道:“我草!敢玩兒老子!”一把推開兩個同伴,再次朝溫言撲過去。
溫言緩緩起身,等對方衝到面前時,才突然一把抓起桌上的燒烤盤,猛地砸了過去。
哐!
金屬盤子在壯男腦門上撞出出響亮的聲音,整盤烤串登時粘了對方一頭。
壯男踉蹌後退。
“還敢打人了你!”他兩個同伴同時前竄,想替壯男找場子。
溫言反手一把抓起矮桌,劈頭朝兩人頭上砸下!
蓬!
整張便利桌瞬間崩壞,兩人痛叫一聲,抱着流血的腦袋退了回去。
溫言扔了桌子,輕描淡寫地道:“老闆,結帳。”
“結尼瑪了個逼!”壯男胡亂地刨掉頭上的雜物,暴吼道,“老子讓你今天走不出這條街!”
應他話聲,周圍食客裡突然呼啦一下,站起了十多人,一個個全是背心短褲的打扮,怎麼看都不像是好人。
燒烤攤的老闆差點要哭出來,但此時此地,他哪敢上前勸阻?
那邊老開已經臉色大變地退回溫言旁邊,和同樣大吃一驚的秦茵對了一眼,顫聲道:“我靠,跑吧?”
溫言嘴角微露笑意,一步踏前,把他們擋在了身後。
“上!”壯男一聲狂喝,滿臉猙獰,“揍死了老子負責!”
溫言摘下眼鏡,遞給秦茵:“幫我拿着。”
秦茵容色一變:“你別衝動!”
溫言莞爾一笑:“你是沒見過我衝動的樣子。”
秦茵一愣,下意識地接過溫言眼鏡。
老開本來想說話,但想想上午這位方醫生對付騰大少的情景,登時心中一動,拉着秦茵退到一邊。
對方所有人都明白該揍誰,立刻上去把溫言圍了起來。
壯男咆哮道:“愣着幹嘛!給我揍”
周圍的人立刻動作起來,四面八方地圍向溫言。
溫言眼中寒光一閃,驀地獵豹般撲前。
把的宵夜的內容從燒烤變爲揍人,他絲毫不會介意。
三分鐘後,整個燒烤攤已經徹底被夷爲平地,幾乎整條巷子的食客都變成了看客,圍在周圍,形成一個直徑達到二十米的圓圈,裡三層外三層地擠滿。
圓圈正中,溫言單手抓着最後一人的脖子,任他在手上漸漸失去動作的力氣。
對面的壯男和那女人已經徹底石化,不能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十多個在街面上打慣了架的小子,竟然連這傢伙皮毛都沒傷到!
溫言忽然鬆手,任手中那人落地。畢竟只是打個架,不需要傷到人命,那人落地後咳了好一會兒,才恢復了正常的呼吸。
溫言忽然一笑:“輪到你了。”
壯男腿一哆嗦,竟然坐倒下去,帶得那女人也倒了下去。
就在這時,人圈外圍突然有人叫道:“讓開讓開!出什麼事了?”
人堆中有人失聲道:“警察!”
溫言一愣,二話不說,轉身就跑,轉眼出了人堆,從巷子另一端逃了。
人堆中,秦茵也是嚇了一跳,拉着老開迅速擠出人堆,從另一邊溜走。
儘管溫言現在被她化了妝,但假如警察要查身份證什麼的,那就糟了。
兩個警察擠進人圈後,看見滿地的狼藉,登時一愣:“怎麼回事?”
壯男看到警察,這才緩過一口氣來,面無人色地道:“警……警察同志,剛纔有人……有人當衆行兇,打……打人!”
“行兇?誰?人呢?”兩個警察愕然道。
“是……是個戴眼鏡的小子,這麼高,很瘦。”壯男描述道,“斯斯文文的,剛纔從那邊逃了!”
“嗯?你是說一個小四眼,把這十多個人打倒了?”兩個警察中,臉形較瘦的那人愕然道。
“對!還有我,他還打我!”壯男把頭上的傷展示給警察看。
兩人警察更是一愣,上下反覆打量他。
人堆中忽然有人壓着聲兒尖叫道:“是他們先動手打人的!”
“誰誰誰TM多嘴!”壯男大怒,轉頭朝人堆裡瞧,卻找不着說話的人。
“不錯,就是他們先動的手!”另一邊的人堆裡也有人叫了起來。
“對對!就是他們!這幾個惡棍天天在這裡欺負人,警察同志!抓他們!”
“關進牢裡去!人渣!”
……
七嘴八舌的聲音越來越多,壯男再沒了剛纔的脾氣,呆立當場。
兩個警察徹底明白過來,瘦臉警察摸出手銬:“請配合一下,跟我們回警局調查一下具體情況。”
壯男和那女人都傻了眼。
我草!
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