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檯內的銷售女被溫言鎮定的情緒感染,站了起來,哆嗦着幫他把銀手鐲裝好、收錢找零、打印發票。
無論是搶匪還是制住了匪首的兩女,又或者其它客人,無不瞠目結舌地看着這邊動靜,沒人說得出話來。
“謝謝。”
溫言拿起裝着包裝盒的珠寶店特製紙袋,向銷售女道了謝,轉身朝門口不疾不緩地走去。
“站住!”
豐滿女這時才反應過來,踏前攔住他,“現在這裡的人一個也不能走!”
溫言停了下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對救命恩人就這態度?”
豐滿女一愣。
短髮女孩脆聲道:“我們是警察,有權請這裡的當事人協助取證!”
“先把這些劫匪搞定了再說吧。”溫言微微一笑,啓步繞過豐滿女,朝門口走了過去。
兩女一時愕然,看了店內一圈,沒再攔他。
確實,事情還沒結束呢!
“哥!等等我!”銀飾區那馬尾女孩忽然站了起來,朝着剛剛走出珠寶店的溫言追了過去。
穿過雨幕,走出兩條街後,溫言忽然停步,轉頭看向後面跟着的馬尾女孩,皺眉道:“跟着我幹嘛?”
三步外,撐着把透明小雨傘的馬尾女孩也停了下來,甜甜一笑:“我來感謝你剛纔幫我離開啊,你要是來句不認識我,我就走不了啦!”
溫言好笑地道:“你又不是搶匪,怕啥?”
“只有搶匪才怕警察嗎?”馬尾女孩反問。
溫言想起她剛纔偷自己東西,不禁啞然一笑。
“行了,謝意已收到,你可以走了。”溫言上下打量她,“否則晚了我可不能保證我不做點其它事。”
光憑看,絕對想不到這女孩有這麼雄厚的“實力”,運動服完全掩蓋了她出色的身材。
馬尾女孩想起溫言剛纔在取錢包的時候偷偷捏自己屁股,頰上一紅,本來想走近的腳步也停了下來。
她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哪看不出這傢伙深藏不露?要是他真要動個粗啥的,自己絕對不是對手!
溫言轉身要走。
“我……我還有個問題!”馬尾女孩急問道,“你那麼厲害,剛纔爲什麼不救那傢伙?”
“誰?”溫言微愕側頭。
“就是那個被殺掉的老男人啦!”馬尾女孩解釋道。
“他又不是美女,我爲什麼要救?”溫言理直氣壯地道。
馬尾女孩登時啞口無言。
這理由對於一個臭流氓來說,真TM太充分了!
“行了,趕緊回家吧。”溫言再不理她,撐着傘大步離開。
馬尾女孩一愣。
回家?
隨即徶徶嘴,嘴角微露澀意。
有家可回的人才能回家,自己嘛,就跟這倆字無緣了。
多走了兩條街,確定那女孩沒跟在後面後,溫言才把臉上貼着的僞裝扯了下來,找了個公共廁所換了身上的衣服褲子。
原本的夾克牛仔裝變成了長袖T恤和運動褲,再加上和僞裝前截然不同的白皙膚色,以及他早準備好的黑框眼鏡,現在他就算站在那些搶匪和女警面前,保證對方也沒辦法把現在模樣清秀得像個書呆子的他認出來。
剛纔如果不是因爲臉上有僞裝,他也不敢那麼囂張地上演英雄救美。
出了公共廁所,他找了個垃圾堆把換下來的衣服和挎包等物扔了,這才施施然上街,攔了輛出租車,朝着闊別十年的“家”而去。
這套從‘南海’一直用到這裡的僞裝不再需要了,假如有人去在追查他,也會因爲他突然“失蹤”而失去追查方向。
當然,在他看來,這僞裝根本是沒必要的,誰閒得蛋疼去查他這個過去十年間大門不出的小子?根本就是那老頭兒想多了。
……
平原市近年雖然因被國家重點打造而到處修建,變化了不少,但是他所要去的舊城區卻沒有多大的變化。出租車跑了半個多小時,才順着蜿蜒的舊街到了目的地。
下車時,天上烏雲盡散,放晴了。
溫言收起雨傘,心裡有點不爭氣地劇烈跳動起來。
十年時間,當年的夥伴都該長大了,有多少人還記得自己?
舊城區東側,溫言剛進巷子,就感到有點不對勁。
沿途的舊房牆上到處用血紅的油漆亂塗一氣,幾乎每堵牆上都刷着大大的“拆”字,其中幾家更寫着“再不遷砍你全家”等威脅意味十足的話。
地方沒變,建築沒變,但是整條巷子卻安靜得驚人。
溫言停了下來,看着前方大門緊閉的院子,門上方寫着“平原孤兒院”幾個字的舊匾有點殘破,但更吸引人注意的是大門上一左一右兩個大大的血紅色漆刷骷髏頭,看着非常駭人。
怎麼回事?
溫言走到大門前,還沒敲門,就聽到旁邊有人輕咦道:“你找誰?”
他轉頭一看,十多步外,一個穿着夾克、耳朵上打着耳釘的平頭小子正朝這邊走過來。
“我?回家。”溫言輕鬆地道,“你又是誰?”
“扯淡!這破地方除了那老太婆,哪還有人?”平頭小子走近停步,上下打量他。
溫言眼鏡後的雙眉微微一揚。
老太婆?
“小子長得挺嫩的,”平頭小子咧嘴一笑,“做啥的?鴨?”
溫言中等身材,比對方還要矮少許,戴着眼鏡的臉確實看着有點水嫩,給人一種柔弱的斯文感。聽到對方末兩句,他微微一笑,不快不慢地道:“說話請注意一點,我揍人可是很狠的。”
平頭小子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是嗎?那哥可得好好見識一下……啊!”
話音未落,溫言突然一探手,一把抓着他腦袋,飛快地朝地上一摜,登時蓬然作響,鮮血長流。
溫言一腳踩在那傢伙後背上,不斷加力,臉上微笑不斷:“這種要求我向來都會滿足,來,告訴我,你還想見識什麼?”
平頭小子殺豬般慘叫起來,只覺背脊像被千斤重錘給壓着,芨芨可危,隨時可能斷掉。
“平子!”
一聲驚怒交加的喝聲傳來,溫言一擡頭,就看到一個只穿着彈力背心和運動褲、露出渾身肌肉的壯漢奔近,呼地一拳向他砸來。
溫言一偏頭,左手一探,已捏住了那大漢肘筋。對方只覺手臂一麻,登時半邊身體酥麻,再使不上力量。
溫言順勢一個連拉帶絆,壯漢超過一百六十斤的身體登時砸到了平頭小子身上,後者一聲淒厲慘叫,罵道:“我草!強子你TM壓我!”
那壯漢也怒道:“不是我!哎喲!”被溫言一腳踢在左肋下,登時連翻帶滾地出去兩三米,疼得爬不起來。
“這裡還有沒有其他人?”
溫言一腳踏了下去,這次落在平子的脖子上,後者只覺脖子像是要斷掉一樣,登時驚得大叫:“沒……沒了!就我和強子守……守在這!”
溫言一笑,鬆開了腳,和氣地道:“來,告訴我,怎麼回事?”
平子捂着鮮血長流的額頭爬了起來,又驚又怒地看着他:“你……你到底是誰?”
啪!
平子被搧得轉了一圈,才聽到溫言的聲音:“我問,你答。”
就在這時,孤兒院的大門忽然開了一線,一個微顯蒼老的聲音傳過來:“小……小言?是你嗎?”
溫言渾身一震,回頭看到站在門邊的枯瘦老婦,愣了好幾秒,突然眼睛一溼,叫道:“溫媽!”
老婦也是劇震,激動地道:“真的是你!小言!”身體忽然一歪,搖搖欲墜。
溫言大吃一驚,急忙奔過去,一把扶住老婦:“溫媽,你怎麼了?”
老婦勉強笑笑:“他們不准我出去買……買食物,好……好幾天沒吃過東西了,餓……餓的……沒事,來,讓溫媽好好看看……咦?我的小言怎麼越長越白了?”
溫言眼中怒火陡燃,柔聲道:“溫媽你休息一下,小言處理處理,一會兒給你做吃的。”
老婦看出他意思,嚇了一跳,慌忙拉住他:“你別……別衝動!這些人咱們惹不起……”
溫言露出一個燦爛笑容:“那是以前,您先進去,放心吧,我有分寸。”
看見他鎮定而自信的笑容,老婦心裡一暖,說不出話來,依言轉身回到院內。
當年那個內向的小子現在已經長大成人了!
平子剛剛把強子扶了起來,朝着溫言惡狠狠地道:“臭小子你有種別跑!老子有你好看的!”
溫言轉身看着他們倆,淡淡地道:“走前留點東西吧。”
倆人驚覺不妥,轉身就跑。哪知道剛跑出兩步,後頸突然被人抓住。
砰!
兩人同時被按得撲倒在地,整張臉毫無保留地和青石板地面來了次親密接觸,剎時連慘叫都叫不出來了。
耳邊寒聲傳入:“再讓我看到一次,另一隻手也留下吧。”
隨即刺耳的骨折聲騰起,兩人這才慘叫出來。
十多分鐘後,孤兒院的廚房內,一股濃郁的粥香飄起。
“再等幾分鐘就好。”溫言攪了幾下鍋底,以免粘鍋,這才蓋好蓋子,回到溫媽旁邊。
“這些年你去哪了?”溫媽已經從重逢的激動中恢復過來,問道。
“瞎逛唄。”溫言拿起旁邊的紙袋,“溫媽,這是我買的,送你。”
溫媽愕然道:“這是什麼?”
溫言笑笑:“拆開不就知道了?”
片刻後,銀手鐲戴到了枯瘦的手腕上,溫媽愛不釋手地輕撫着鐲身,心疼地道:“這得不少錢吧?”
“便宜,您先戴着,將來我找到您以前那支再給您換下來。”溫言不快不慢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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