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兩個座位有個穿着白襯衣的年輕人也是一臉驚愕地看着張韻手裡的卡。
雖然這美女怎麼看都像大家閨秀似的,但動不動隨便拿幾十萬出來給人毀?
可是這倆貨周圍都沒其它人,不像是在裝逼。
難道……這卡里真有那麼多錢?
溫言和張韻都沒注意穿着白襯衣的年輕人,後者小心地看着前者的神情,問道:“怎麼啦?”
溫言回過神來,也不客氣,把手裡的建行卡揣到了褲兜裡:“你生日什麼時間?”
張韻猶豫了一下,看看周圍,見襯衣小子在看這邊,頰上微紅,壓低了聲音,把時間說了一遍。
襯衣小子沒聽清,聽得直皺眉。
溫言眼睛一亮,立刻起身:“下一站下車!”
這美女顯然不是那種沒事找人開玩笑的,搞不好這卡里真有那麼多錢,這下真是因禍得福,發了!
下一站,兩人一起下了車,溫言東瞅西看,看準了不遠處正好有家建行,門外右側有臺atm,大步走了過去,插卡輸密碼查詢一氣呵成。
十多秒後,卡上餘額出現在顯示屏上。
溫言瞬間瞪圓了眼睛。
六位數的第一個數字竟然是4!
我草!
這卡上有四十多萬!
一旁的張韻鬆了口氣。
還好,這上面不只二十萬。
就在這時,另一邊一人突然趨前,一把摟住了溫言的肩,低聲道:“別動,否則別怪哥們兒刀子不長眼!”另一隻手拿着把出刃的彈簧刀,已經逼到了溫言的腰上。
由於兩人身體擋着,周圍的人都看不到異常,還以爲兩人是關係上好的哥們兒。
溫、張兩人同時一震,後者當場就想叫出來,前者反應極快,一把捂住她的嘴,沉聲道:“別叫!”
張韻慌忙掩住了嘴,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挾持他的那人讚道:“識相!把錢都給我取出來!”
溫言用餘光掃過,立刻認出這傢伙就是剛剛在車上那襯衣小子,不由一笑:“兄弟,有攝像頭,多少戴頂帽子。”
襯衣小子獰笑道:“少tm廢話,有這四十多萬,老子命都可以不要!快取!”
換了以前,溫言早一指頭把他戳翻了,現在卻只能另想它法,他鎮定地道:“這機子單次限取二千五,上限也只能取兩萬,你要是在這取,那是給自己找麻煩。”
襯衣小子剛纔是偷偷跟來,然後突然起的搶劫之心,一時沒想到這點,這時不由一愣:“有理,那這……”
溫言適時道:“打個商量,要麼你殺了我,立刻逃跑,一分錢也拿不到;要麼放開我,我們去櫃檯取,出來的錢一人一半。”
一旁張韻沒想到他竟然能這麼鎮靜,忍不住附和道:“是啊,去櫃檯取,你要多少我都給你!”
襯衣小子沉吟片刻,突然獰笑再起:“行!但不是我們,是你去取,這妞暫時跟我在那邊等着,取了錢過來找我們。要是你敢耍花樣,呵呵,後果你懂的……”一把推開溫言,抓着張韻胳膊把她扯了過來,像情侶一樣摟着她,手裡的刀則縮到了襯衣的長袖內,抵在她腰側,以免被人看到。
這傢伙內心當然是打着如意算盤,等這小四眼取出了所有的錢,到時候要不要對半分,就由不得這小四眼了!
張韻一聲輕呼。
溫言不動聲色地道:“行,但我回來時她要是受到什麼傷害,那就得折錢抵了。”
襯衣小子動容道:“你小子還真是財迷,這也能想到抵?算了,快點兒,我們在那邊等你!”押着張韻快步離開。
張韻眼中含着恐懼,一邊回頭看着溫言一邊無奈地走遠。
溫言對她微微一笑,一轉身,進了建行。
十來分鐘後,他一臉黑線地空着手出來,走了幾十米,到了坐在路邊長椅上的兩人面前。
“錢呢?”襯衣小子愕然道。
“銀行說取出金額超過一萬要卡主身份證!”溫言對着張韻伸出手,“身份證呢?”
“還有這事?”襯衣小子狐疑道。
“這是常識……”溫言一臉無語。
“靠!老子就從沒取過那麼多錢過,誰tm知道這些?”襯衣小子臉上一紅。
張韻小心翼翼地道:“能鬆……鬆開我嗎?我不好拿錢包……”
襯衣小子稍稍向外鬆了鬆。
張韻這纔有了活動的餘地,忙把手提包裡的錢包拿了出來,翻出身份證。
襯衣小子眼睛一亮,一把搶過她錢包:“靠!這麼多錢!”不知不覺中拿刀那手已經離開了她腰際,從錢包裡摸出一疊老人頭。
就在這時,溫言突然一把抓着張韻胳膊向外一拉。
襯衣小子爲了拿錢包,這時已經沒再摟着她,登時一驚,再想抓她卻慢了一步。
溫言拖她退開兩步,沒有遠走,就那麼看着他。
襯衣小子驚怒交加地站了起來:“靠!敢跟老子耍花樣!”
溫言沒答應,嘴裡數了起來:“一、二……”
襯衣小子愣道:“你tm在數啥?”
溫言眼中精光一閃:“三!”
這字甫出,已經悄悄接近襯衣小子身後的兩個銀行保安同時撲前,一左一右,奪刀扭手,輕鬆把那小子制住。
襯衣小子大叫道:“你tm不講信用!”
溫言走到他面前,把張韻的錢包拿了過來:“智商真是大問題,我跟你還講什麼信用?退一步說,就算我要講信用,也不會跟個想搶我二十萬的傢伙講,回頭監獄裡好好反省,下回動手時動點腦子!”
襯衣小子想起等待自己的是什麼生活,登時面如死灰。
靠!
早知道乾脆就在atm取兩萬算了!
直到下午四點,溫言纔回到劇院。
之前從警察局出來,他和張韻分手時,後者那崇拜的目光差點把他給融化了。
不憑武力,只憑智慧,救她於生命危險之下,那絕非任何人都能做到!
溫言沒告訴她其實他只是不想讓人搶他的錢,所以纔去銀行找了銀行保安協同作戰,免得這美女改變對他的崇拜。
至於被她毀了二十萬的債,他當然大度地拋到一邊。反正有四十多萬到手,怕什麼?
爲防萬一,從警察局一出來,他立刻帶着她去把所有的錢都轉到了他自己的工行卡上,還當着她的面把她那張原卡給毀了,以示已經原諒她。
張韻當時樂翻了心的模樣,讓溫言感到這美女絕對是個奇葩。不過像她這種家世出身的小姐,又沒怎麼在外面歷練過,有多少不奇葩的呢?
在排練廳找到劇團衆人,溫言正要找雲若練練,秦茵直接把他給攔了下來,臉色古怪道:“你會做出讓我痛恨的事嗎?”
溫言莫名其妙地道:“什麼?”
秦茵少有地對他露出嚴肅神色:“告訴我,仙樂集團的人爲什麼要給你錢?”
溫言愕然道:“什麼錢?”
難道是今天在仙樂集團費星給他二十萬的事被秦茵知道了?但那怎麼可能?費星也不可能主動透露給劇團的人知道纔對。
秦茵看他片刻,突然露出歉然神色,輕嘆道:“抱歉,不是我不相信你,可是……可是……”
溫言完全摸不着頭腦:“你到底在說什麼?”
秦茵欲言又止,終沒多說,只道:“若小姐很信任你,別讓她失望。”一轉身,離開了。
溫言看着她背影,心中微微一動。
一定有事。
兩分鐘後,他找到了坐在一角對着劇本輕聲吟唱的雲若,動容道:“你在唱什麼歌這麼好聽?”
雲若頰上微紅,停了下來,說道:“,希望能在下一站時加入你曾提議過的歌詠部分。”
溫言前段時間一直持續在給她進行推拿,幫助她改善體內狀況,使她可以擁有足夠的肺活量。也正因此,雲若一直在嘗試給劇本加入他提議過的元素,但很少在公衆場合表現出來,連溫言都是第一次聽到她自己譜的劇情曲。
“真沒想到你竟然還會自己作曲。”溫言讚歎道,“而且我敢肯定,假如你錄成歌曲拿出去售賣,一定會大紅!”
“哪有那麼誇張。”雲若也有點不好意思,轉移了話題,“對了,剛剛仙樂集團的費助理派人給你送東西。”
溫言錯愕道:“他?送什麼?”
雲若放下劇本,從旁邊的小包裡摸出一張票據,遞了過去。
看到這東西的剎那,溫言恍然大悟,終於明白秦茵爲什麼那麼說。
赫然又是一張二十萬的支票!
雲若嫣然一笑:“這麼有錢不準備請我們大家吃一頓嗎?”
溫言看看她,雙眉微皺。
雲若美眸流轉:“捨不得?”
溫言淡淡道:“按常理來說,他不該這麼做。除非他的目的不是想收買我,否則這錢就一定不能讓我以外的劇團任何人知道。”
雲若眸中笑意浮現:“你想到了。”
溫言眼中寒光一閃:“是我小看這傢伙了,猜錯了他的目的。”
早前他就覺得奇怪,白白送自己二十萬,拿這來收買自己,怎麼看都多了點,而且還是在對方並不太瞭解自己的前提下。現在想來,當時費星根本就是包藏禍心。
雲若淡淡道:“對方還故意直接交給我,心思可想而知。你怎麼得罪仙樂集團了?”
溫言皺眉道:“爲了避免得罪他們,我已經甚至不是直接拒絕,而是另找了個藉口來回絕,按理說姓費的不該這樣纔對。”
要知道假如雲若稍微笨點,或者和他的關係稍微差點,那麼知道自己手下有人收別人的賄賂,那肯定會大發雷霆,甚至把他溫言給驅逐出劇團。費星這麼做,擺明了是要針對他溫言。
但費星沒想到的是,溫言早把仙樂集團找他的事告訴了雲若,現在在後者身上當然起不了應有的刺激效果。
就在這時,雲若忽然輕聲道:“你能不要這二十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