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韻的房間有種小清新的感覺,無論是裝飾還是傢俱,色彩都偏青翠,給人良好的視覺感。
她正端坐在窗邊的一把竹椅上,身上只穿着睡裙,從背影看去,有種惹人憐愛的氣質。
溫言緩緩走到她旁邊,立刻看到她微帶憔悴的玉容。
很顯然,她情緒不佳,原因不問可知。
不過只看了兩秒,溫言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從她睡裙領口滑了下去,登時小腹一熱。
他站的位置和她並肩,偏偏睡裙的領口又開得比較寬,從他的角度可以從衣領和皮膚間的空隙看進去不少,大半邊渾圓雪嫩的椒乳頓時入目。
張韻沒發覺這傢伙的異常,輕聲道:“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好人,雖然家世很好,可是從來不用這個欺負別人。所以很久以前我就在想,我遇到的另一半,也一定是個非常好非常好的人,而且他對我會比對其它人都要好。”
溫言勉強把目光擡起少許,心裡暗驚。
以前自己完全能在她這種程度的胸圍下穩得住,但現在卻完全不行,看來當前還是恢復養息功爲要。
就在這時,另一個念頭飄過。
自己似乎太過依賴養息功了。
張韻仍在繼續:“可是長大後我才知道,男女之間不是那麼簡單,哪怕我是張千隱的女兒。就像我一直堅持,要等着我成爲新娘的那天,纔會把自己完全交給自己的男友,可是和他在一起時,他卻總會想要改變我的想法,讓我變成女人。”
溫言被她這幾句吸引,不由一愣:“等等,你說你還不是……”
張韻轉頭看他:“告訴我,爲什麼男人總想要得到女人的身體呢?愛情不是比身體更重要嗎?”
溫言想到自己和她在一起時做過的事,多少也有點不好意思,尷尬道:“‘愛情’不是兩部分嗎?分爲‘愛’和‘情’,‘愛’字在前,當然那什麼……”
張韻第一次聽到有人把這兩字這麼解釋,微微一怔。
溫言實在忍不住了:“那什麼,我覺得你牀上的表現很好啊,不像是沒那方面經驗的人……”
張韻儘管心情不佳,也不由雙頰微微泛紅,避開他的目光低聲道:“我一直守着最後一關,他……他沒辦法,就教了我很多其它的……其它的技巧……”
溫言登時對她那個殺人犯前男友刮目相看。
恐怕一般人就算真跟自己女友或者老婆發生了男女關係,也沒法讓她們學到那麼高明的技巧,那傢伙竟然能在沒得到張韻身體的情況下做到了這點,贊!
回想張千隱之前的描述,看來這傢伙也是誤解了張韻的自制力,這傢伙還以爲他女兒虧光了,原來還有關鍵一手沒失……
張韻擡眼看他:“過去兩年我一直小心翼翼,很怕同樣的事再出現。直到遇到你,我以爲我遇到了一個足夠依賴的人,纔會……纔會對你越來越無法自拔。昨天說起喜歡和不喜歡的事時,我才真正意識到,原來我已經喜歡上了你……”
溫言苦笑道:“我沒這麼好吧……”
“至少你不壞。”張韻輕聲道,“換了一般人,如果像你那麼好色,至少也會在得到我之後再說真相吧。”
溫言欲辯無言。
總不能跟她說,其實我並不好色,我現在“反應”這麼強烈,是因爲養息功失去的原因吧?換個立場,他也不會信這話!
張韻幽幽一嘆:“爲什麼你不喜歡我呢?”
溫言回過神來,略一思索:“並不是不喜歡,而是不是那種喜歡。”
張韻擡眸看他:“你告訴我,對我來說,那和不喜歡有區別嗎?”
溫言一時無語。
確實沒區別,都一樣不會讓他答應訂婚的事。
張韻站起身,站在他面前凝神看他,突道:“是因爲雲若小姐嗎?”
溫言一愣。
張韻仍看着他。
溫言沉思片刻,說道:“我對愛情給一個簡單的描述,你告訴我對還是不對。”
張韻愣愣地道:“你說。”
“真正的愛情,無論遇到什麼樣的問題,都不會動搖,更不會消失。”溫言凝視她眼眸,“對嗎?”
張韻毫不猶豫地點頭。
對她來說,愛情本來就該是那樣的。
溫言緩緩道:“告訴我,你現在還愛你前男友嗎?”
張韻怔然片刻,搖了搖頭。
溫言微微一笑:“那你再告訴我,你和你男朋友之間是不是‘真正的’愛情?”
張韻露出思索神情。
從剛纔的角度來說的話,她和他之間的感情消失了,說明那根本不是愛情。
溫言加重了語氣:“所以我可以肯定,你和他不是真愛。因爲他的事而傷心難過,那絕對不值得。”
張韻微微一震,眸中亮起異樣的光彩。
溫言話題一轉:“再來說我和你,你現在對我,是不是心存疑慮?”
張韻下意識地“嗯”了一聲。
溫言趁熱打鐵地道:“你會對我疑慮,同樣說明你對我並不是真愛,那我到底爲什麼沒有喜歡上你,還重要嗎?”
張韻露出前所未有的悸動神色,一時說不出話來。
溫言暗忖這算是我對你的補償吧,正色道:“所以說,無論是你的前男友,還是我,你都並沒有真正地喜歡上我們。爲他傷心和害怕,爲我疑慮和忐忑,都是不必要的情緒。給自己一點時間,多想想我的話,你會明白那是多麼不值。”
張韻說不出話,只懂愣愣地看他。
溫言俯首輕輕在她額心一吻,起身欣然道:“來,換身衣服,今天我什麼都不做,陪你去玩一天,暫時徹底忘掉髮生過的一切,回頭你再來好好想這些複雜的問題。我相信那之後你就會從現在的情況中擺脫出來!”
幾分鐘後,溫言出了張韻的房間,立刻看到正匆匆從走道另一端過來的張千隱和費星。後者臉帶得意,顯然是他故意去通知了張千隱關於溫言來到的事。
兩人身後,兩個保鏢虎虎生威,一臉準備揍人的神氣。
“打斷兩條腿!”還沒走近,張千隱喝道,“命留着!”
“是!”兩個保鏢同時應聲,快步越過張、費兩人,同時朝溫言伸手抓去。
溫言不避不閃,淡淡道:“要揍人至少也得先讓我知道爲什麼吧。”
兩個保鏢同時抓住了他左右臂,張千隱沉喝道:“我說過,誰讓我女兒傷心我就饒不了誰!你敢來這,那就該有這心理準備!揍他!”
吱!
房門突然開啓,換上了普通裙裝的張韻走了出來,愕然道:“爸!你們這是幹嘛!放開溫言!”
張千隱怒道:“這小子讓你傷心難過,今天我要讓他安安穩穩地離開,我就不叫張千隱!”
“爸!”張韻嚇了一跳,慌忙上前把兩個保鏢趕開,轉身護着溫言,“誰說我傷心啦?我正要和他出去玩兒呢!”
張千隱一愣。
費星一愣。
兩個保鏢同樣愣住。
張韻拉着溫言走到張千隱面前:“別再跟蹤哦,不然一個月內我都不和你說話!”施施然走了。
剩下張千眼和費星大眼瞪小眼,後者忍不住問道:“小韻這到底怎麼回事?”
張千隱眼中閃過異色。
奇怪,女兒好久沒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了?
仔細回憶,應該是在也上次失戀後,就完全變成了之前那種小心翼翼的性格,不敢對人大聲說話,也不再對着爸媽撒嬌和任性。
難道……她變了?
直到下午五點,溫言才和張韻坐着後者的r8回到省劇院後院外。
一整天的時間,在張韻的提議下,兩人去了市郊的迪士尼遊樂園,瘋狂地玩了一天。
溫言本意是想趁着這機會幫她調解情緒,沒想到這丫頭什麼項目刺激就找什麼項目玩,玩到後來,連他都覺得有點想吐的感覺,她卻興致越來越高,儘管玩得香汗淋漓,還是絲毫不覺得疲累。
不過他看得出來,她確實是受到了他的話的影響,想法有所改變,所以才能拋開昨天的種種,心情享受玩樂。
車停後,溫言嘆道:“我真是服了你了,這麼玩都行。”
張韻燦爛一笑:“以前我有什麼心事,都會去遊樂園玩,把心情釋放掉。”
溫言暗忖那一定是從上次失戀後這習慣就沒了,轉移話題道:“回去好好洗個澡睡個覺,我相信明天你會是全新的張韻!”
哪知道張韻大搖螓首:“不用明白,剛纔我就已經想通啦。”
溫言愣道:“剛纔?”在遊樂園裡玩那麼瘋,她還有時間想這些?
“嗯!”張韻重重點頭,“你說得對,真正的愛情是絕對不會產生懷疑的,所以我根本不夠喜歡你。我想,那可能是因爲你肯爲我出頭,會保護我,我纔會對你有了好感,但那還沒到‘愛’的程度。”
溫言連連點頭:“有理!”她這麼一想,那自己再沒責任,相信張千隱也不會再怪自己了!
不料張韻神色突然認真起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所以我需要再多發掘你的優點,看我是不是能真正地愛上你!”
溫言瞬間石化。
半晌,他才結結巴巴地道:“其實這……這世上還有很……很多好男人……”
張韻微微偏着頭看他:“像費星麼?”
溫言趕緊道:“他就算了。”
張韻露出嬌美笑容:“所以啊,好男人太少啦,我怎麼能輕易放過你呢?等到……”
砰!
一聲槍響驟起,張韻話還沒說完,驀地一個前僕,螓首重重砸在方向盤上,再沒動靜。
血腥味瞬間飄起。
溫言霍然轉頭,從破碎的後窗看出去,登時只見二三十米外一個穿着風衣的男人正匆忙把槍藏進衣兜裡,轉身就逃。